康复医学医疗援疆带教体会

巴 方，梁 虎，张志强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康复科，辽宁 沈阳 110001)

新疆这片苍茫大地从古至今历尽沧桑，这里的人民也在颠沛流离中让祖国母亲倍感心疼，就是这片土地，当我们真正走近它，身处其中的时候，才能深刻体会它的广袤和富饶，它的不可或缺，才能理解国家治疆方案的英明和伟大，这里留下了全国各地每一名援疆同志的赤子之心，相信无论身在何处，这片土地都被寄予深情和期盼，期盼我们的同胞能在党中央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这一新疆工作总目标的指导下[1]，早日步入幸福安定的小康生活。

医疗援疆作为中央治疆方案中重要的组成，为解决民生问题作出了贡献，国家卫计委提出援疆工作要紧紧围绕新疆工作总目标，以解决基本医疗保障有突出问题为重点，举全系统之力，助力新疆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进一步加大项目资金支持力度，深入推进医疗人才“组团式”援疆，坚持预防为主工作方针，推动卫生健康援疆工作取得更大实效[2]。

目前，医疗援疆的整体方向是“组团式科室承包制”，即支援单位根据授援单位发展规划，多学科同时派出，以中国医科大学为例，每年大学的四所附属医院派出由20个不同科室人员组成的医疗队集体赴疆，在授援单位形成多学科合作互补的布局，规避了医疗援疆单学科作战的弊端，对提高授援单位整体医疗水平举足轻重。同时，授援科室和支援科室形成一对一帮扶模式，五年内支援单位连续派出骨干人员驻扎在授援单位，为科室培养人才，监督和督促诊疗常规的规范实施，培养临床科研思维，开展新技术。新疆的医疗卫生工作蒸蒸日上指日可待，可我们必须面对目前新疆整体医疗水平低下，医疗人才匮乏，学科发展缺乏长远规划，老百姓因而得不到基本医疗保障的现实。康复专业因其培养和教学模式的特殊性，更成为医疗人才匮乏、无法满足百姓基本治疗的重灾区，本文就目前新疆康复医学的现状、存在问题及解决思路，尤其是康复医疗人才培养及教育，谈几点体会。

1 新疆康复医学建设的现状

2012年，国家卫健委下文要求三甲医院必设科室中增加了康复医学，自此，全国各省市纷纷开展康复医学科建设。目前新疆各地二甲以上的医院均设置康复科，从业人员数量上符合要求。然而，从地区卫生工作的管理者，到医院管理者及学科带头人，再到康复专业医师治疗师，对康复医学的认知和理解程度差异巨大，未形成康复科建设的规范化，可以说建制混乱，人员构成良莠不齐，诊疗常规执行力度有限，大多凭借学科带头人自己对康复医学的理解而建设，很多基层医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专业能干点啥，有的医院成立康复科五年连基本的起立床都未配置。可以说康复科在新疆地区的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已经远远落后于内地康复医学的发展了。然而，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脑血管病发病年龄年轻化，失能半失能人口持续增长的趋势化，新疆康复医学的发展必将无法满足老百姓日益增长的医疗需要。

2 新疆康复医学建设的主要问题及解决思路

2.1 理念问题

预防医学-临床医学-康复医学，这是现代医学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社会发展的标志，临床治愈仅仅是治疗的一部分，远远不能满足患者回归家庭回归社会的治愈标准，康复医学是必不可少的治疗阶段。康复理念的淡薄在新疆自治区是普遍的，导致从医疗管理者到医疗执行者，对康复医学定位模糊，学科设置局限，投入及其有限，因此解决理念问题是首要的。卫生管理部门需要加强管理岗位人员及康复医师队伍的理念建设，如：定期开展学科宣教，将康复医学设为继续医学教育必选学科，填补前期康复医学教育的空白；将康复科设为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必选科室；将康复科诊疗案例推广等。

2.2 人才培养问题

作为权宜之计，在康复科建设的初始阶段，大部分康复科医师均是各专业转来，其中以理疗科、神经内科、骨科、中医科为主，以笔者援疆所在地区塔城为例，目前塔城及其周边县市的康复科医师均是中医转专业转来，长远来看，专业局限性将严重限制康复医学的发展，因此康复医师、康复治疗师本专业的培养和教学迫在眉睫。

(1)康复医师的教学和培养

引进内地应届毕业生。康复医学作为临床医学的延续，康复医师必须具备临床基础知识，对临床疾病诊治的全过程有充分的认识和理解，才能谈及康复治疗。因此临床医学基础很重要。然而，新疆本地区临床医学培养能力有限，需求缺口较大，笔者认为可以借助内地众多医疗院校的基础培养。每年大量的临床医学毕业生应该有计划地向新疆各地各学科输入。选定康复医学专业的毕业生完成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后在入疆前进行为期一年或一年半的康复专业医师培训，完成康复科各亚专业如神经康复、运动损伤康复、脊髓损伤康复、小儿康复等基本康复领域的轮转，然后作为人才引进到新疆，可以直接到临床开展工作。在内地，这些刚刚完成规范化培训的医师临床实践的机会非常有限，常常自叹生不逢时，然而在新疆，他们不但有机会在临床一线工作，将尚未遗忘的理论知识在时间窗内与实践有效结合，而且磨练作为医生的职业信仰和使命感。在和平年代，医生这个职业怎样将自己的所学融入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事业中去，怎样理解医生这个职业的使命，怎样理解和平年代的保家卫国，在新疆这片离家最远却离祖国最近的土地上，信仰和使命教育无须刻意，它是融入到空气中的感染，对于年轻一代医生树立正确的职业观是最好的教育。

推进定向委培。新疆当地生源的培养才是维持医疗人才稳定性的长久之计。鉴于目前新疆自身医疗教育资源的有限性，可以定向委培医学生到内地进行医学本科教育，进而完成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和康复医学专科培训，然后返回新疆发挥作用。定向委培学生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要更注重临床能力、临床思维的培养，要适当延长在神经内、外科、骨科、脊柱外科等重点科室的轮转时间，重点关注相关疾病的亚急性期治疗要点，结合康复早期介入的时间点形成良性衔接，针对性制定规范化培训考核方案，使这些学生回到新疆后能尽快投入临床工作，造福当地百姓。

慎行在职康复医师再教育。在职康复医师的医学基础参差不齐，医疗教育背景千奇百怪，临床工作内容和水平相差悬殊，最主要的是对所从事专业的理念和认知十分有限，部分源于与医疗前沿交流不够，但主要源于职业信仰、职业荣誉感、职业投入度，也就是本身的主观能动性，这是我们援疆工作送到家门口也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尽管我们一对一带教，手把手传授，不断派出进修人员，效果却有限。在职医师再教育的选拔非常重要，不能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这些都是选拔的权宜之计，绝非长治久安的办法，要争取做到严格甄选，重点扶持，不求数量只要质量，要有师徒结对的考核机制，以及对这项工作管理人员的考核机制。这点不仅针对康复医学，其他学科也同样适用，只有在选拔上保质保量，才能保证援助发挥实质性作用。

研究生学历教育的必要性。作为基层临床工作的医师，本科教育加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足矣。新疆医疗目前缺的不是高精尖，而是基本诊疗常规的普及和规范，是各学科指南的理解和应用。高学历人员作为人才引进到当地后，首先面临心理的落差，对当地的医疗科研环境大多是大失所望，不能安心投入工作；而本科生作为医疗工作坚实的常规军和后备军，需要给与高度重视，那些踏踏实实在临床工作中取得经验和成绩的人员才有资格进行研究生学历教育。所以笔者认为鉴于新疆目前的医疗发展现状和医疗人才情况，应大力推进在职研究生教育，引入大量本科教育背景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后的人员优先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基础医疗需求，夯实医疗服务地基，再谈及高水平的医疗服务和高学历医疗人才培养。

(2)学科带头人的教育和培养

对于援疆工作来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能够培养一名合格的学科带头人无疑是事半功倍，造福十年的事情。目前传帮带的主要对象是主治医师这一层次，学科带头人作为科室临床工作和管理工作的带头人，往往碍于面子，困于时间，甚或满足于现有成绩，被束之高阁。其实这些学科带头人才是最应该首先接受教育和培训的对象。援疆工作部署中应该明确要求对科室学科带头人的培训计划，包括业务方面和管理方面，要有明确的科室发展规划和人才培养计划，并有考核机制。几点建议：

支援单位在支援的第1～2年派出人员时选择有管理经验且业务过硬的医疗人员，首先代理授援科室的管理岗位，使授援科室的学科带头人有机会和时间到内地进行系统的再教育，每次至少6个月，每5年一次，同时每年要求参与支援单位的学术会议，并有发言汇报。

康复学科带头人要有西医教育背景或者完成西医继续医学教育，有相关科室(神经内、外科、骨科各亚专业)轮转的经历。

学科带头人参加科室2/3以上的教学查房和科室业务培训并同时参与培训后的业务考核。

每年参加自治区级别的学科带头人培训班，邀请内地学科带头人培训：内容包括学术前沿交流，科室发展规划汇报，存在问题答疑等。

(3)康复治疗师的培养

康复专业的特殊性，就是有且必须有康复治疗师，康复治疗师的治疗水平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患者的康复进程，医生的康复治疗计划要有优秀的执行者才能最终使患者获益。康复治疗师的专业教育不是常规的临床医学，他们的专业课教育包括运动医学、康复治疗性、物理治疗学、人体解剖学、人体发育学等都不是常规的临床医学科目，目前全国范围内有康复治疗师本科教育资质的院校为数不多，毕业生也是近几年才陆续走上工作岗位。因此，新疆的康复治疗师资源非常匮乏，目前大多是中医的推拿、按摩、针灸代替。这种局面必须改变，中医的临床思维与康复治疗师的临床思维完全是两个体系，也无法通过进修或是帮扶完成转变。几点建议：

引入正规院校毕业的治疗师：治疗师的教学培养专业性相当强，尽管目前待遇等同于影像专业的技师，但他们面对的不是机器，而是有残障的机体，一名优秀的治疗师如同精准的外科医生，手到病除，因而治疗师的引进应等同于医生的引进，给与相同的待遇，并且治疗师要参加全国统一的资质考核后参与临床工作，重视对资质的要求。

提倡治疗师的专业化：康复医学治疗学的治疗师专业分类，物理治疗(PT)、作业治疗师(OT)、言语治疗师(ST)等，尽管本科教育是全方位的，但临床工作差别是很大的，目前的现状是治疗师什么都做，PT、OT、ST、包括理疗都是一人担，这种分工不符合临床需求，治疗师的专业化教育势在必行。援疆工作在此处要细化，通过师傅带徒弟：①系统理论教育；②规范化常规操作；③做主要助手；④担任主要治疗师这四步[3]，系统规范地培养专业化的治疗师，每名能够胜任临床工作的治疗师培养周期至少一年，因此内地不同专业的治疗师援疆工作在千呼万唤中。当地治疗师也可以到内地进修，但是困于目前新疆地区有资质的治疗师严重匮乏的现状，还是内地派出支援更能一举两得，既能补充当地的医疗缺口，又能带教培养当地学员。

治疗师的学历教育：治疗师专业是一门实际操作性非常强的学科，更注重临床实践，学历教育本科当然是首选，但鉴于目前治疗师匮乏的现状，笔者认为经过专科教育，通过国家资质考试的治疗师应该是临床的主力。不能苛求治疗师的学历，而应注重在临床工作中的悟性、投入程度和不断学习的能力。新的治疗技术日新月异，治疗师是否有主动的学习能力和意愿，培养其持续关注本专业新动态、新理念和新技术的良好习惯，是选拔和培养的重要方面。

2.3 监督管理问题

康复医学不同于临床医学，诊疗技术对器械有一定的依赖性，如卒中患者的早期站立训练需要依靠起立床及踏步起立床，早期减重步态训练需要依靠悬吊系统和减重支持系统等，因此需要必要的经济投入。康复设备零投入的康复科是怎样在5年间运行的？康复诊疗项目是如何开展的？是否符合康复科建制？监管部门关注与否？是否进行了必要的监督和引导？

康复科平均住院日等医疗数据的管理：康复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目前笔者所在医院还是按照临床科室的平均住院日要求康复科，已经远远落后于康复管理的大方向，怎样完善早期康复介入，急性期康复治疗，慢性期社区医院转诊，是管理部门需要明确引导的方向。

综上，是笔者关于新疆自治区康复医学发展现状、存在问题及解决思路的浅显的阐述，新疆社会治安状况明显好转，宗教极端主义渗透得到有效遏制，各族干部群众的安全感明显增强，对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信心明显增强，新疆呈现出思想统一、社会稳定、经济发展、民族团结和干部奉献奋进的大好局面[4]。老百姓日益增长的康复医疗需求与新疆当地医疗水平低下的矛盾是当前主要矛盾，有的放矢的持续的康复医学建设及人才培养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