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下积极社会心理的建设与培育*

2020-02-16 04:16张效初
医学与哲学 2020年19期
关键词:心态个体群体

杨 平 万 李 张效初

2019年12月以来,湖北省武汉市发现多起病毒性肺炎病例[1],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已成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2]。感染患者例数迅速上升,截至2020年9月1日24时,国内31个省(市、自治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确诊病例为85 066例,海外累计确诊人数超过2 586万[3],来势凶猛的疫情给公众的健康和生命安全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2020年1月20日,COVID-19已经被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纳入法定传染类疾病的乙类管理,且严格地采取了甲类传染病的管理措施[4]。除了躯体症状,疫情对各类人群的心理状态均可造成影响,甚至会引发个体心理的焦虑乃至社会心态的恐慌。在此背景下,我国于2020年1月27日发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紧急心理危机干预指导原则》[5],对COVID-19疫情期间发现的各类心理突发状况明确提出了干预措施。本文旨在分析疫情下个体心理变化及社会心理的特点,并结合我国国情提出积极社会心理培育的建议,以期减轻疫情所致的心理伤害,促进社会稳定。

1 疫情下个体心理变化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已成为威胁公众安全的重要因素,其具有不可预测、破坏性极易引起群体恐慌等特点。当前,我国处在转型期,各种社会矛盾和问题也凸显出来,诸多无法预期的问题引发了民众的“全民焦虑”。

人们在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往往会产生诸多不良情绪,如抑郁、恐慌、兴奋、强迫等问题。2003年SARS疫情期间的研究发现,公众对疫情的心理恐惧远远超过对感染的影响,被感染者为少数, 而出现心理问题者则大有人在[6]。一项针对因甲型H1N1流感被隔离的大学生的研究中也发现,超过半数以上的学生(65.28%)并没有出现隔离期的感染症状,却都出现了心理应激现象[7]。2007年一项关于中学生流行性脑炎死亡事件心理应激反应的研究发现,事件虽然仅1人发病,但事发突然、病情凶险, 死亡迅速, 其不确定性、不可预测性和不可控制性,对学生造成的心理冲击较为强烈,该校多数学生出现认知较悲观,行为较消极,同时学生的情绪反应较大,抑郁、躯体化、焦虑、敌对等因子均显著高于同龄正常学生[8]。2011年,浙江省疾控中心联合地方部门对浙江省民众遭遇突发事件后心理状况进行调查,结果显示公共卫生事件已经成为对公众影响第二大的突发公共事件,仅次于自然灾害,在突发公共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月,对调查对象情绪和心理的影响程度大于对身体状态的影响,对情绪/心理造成影响的个体占总调查人群的55.5%[9]。

本次COVID-19疫情发生突然,传播迅速,几乎对所有群体均造成或轻或重的心理影响,所涉及的人群包括:确诊感染者、密切接触者、被隔离患者、有机会接触患者的医护人员、后方救援者、疫情防控措施影响的疫区相关人群、易感人群及普通公众。

COVID-19对普通民众的影响主要来自于其传播及治疗手段目前尚未完全明确,因此,少数心理易感群体容易过分关注疫情发展,过度保护以至于容易产生过度焦虑、恐慌情绪。同时在不良暗示的影响之下,这些人还特别容易出现躯体化症状,如头晕、失眠等。不过一般随着疫情的稳定,这些症状也会逐渐消失。

隔离人群已经直接或间接接触了确诊患者,被感染的可能性骤然增加,加之隔离期间活动受限,不能与外界接触以及对疾病的担忧,均可让隔离者背负心理负担以至于出现悲伤、后悔、焦虑、恐惧等情绪。2020年1月关于对145名隔离者的研究发现,隔离者均出现了严重的失眠问题,同时抑郁、压力分均高于中国常模[10]。

COVID-19对于疫情防控一线医护人员的影响在于,不仅要面对被感染的风险,还需要克服高强度的工作以及面对患者的无力感。有研究显示,参与疫情防控的一线医护人员会出现躯体化症状、焦虑抑郁情绪以及人际关系敏感[11]。

对参与防控疫情的医务工作者的调查发现,医务工作者的焦虑比较明显,主要担心自己被感染、担心家人患病,并出现焦虑的泛化以至于出现对未来的消极态度[9]。一项对首次参与COVID-19疫情工作的护士访谈发现,在参与抢救病患过程中护士会不同程度表示,面对繁重工作会有压力,会出现紧张感,同时对参与疫情工作也会出现矛盾情绪,一方面内心很激动、兴奋,另一方面又担心、委屈[12]。

2 疫情下个体心理变化的原因分析

上述各类人群面对突发公共事件所表现出来的各种情绪行为问题,不是独立事件也不是偶然出现的,背后存在一定的客观因素。COVID-19疫情对个体的心理影响受诸多因素影响,为此,应从个体心理应激的角度、群体心理对个体的影响以及个体心理与群体心理交互作用等多个层次进行分析。

2.1 应激状态下的生存本能反应

心理学理论对应激的研究较多,精神分析理论认为人类的生存本能是支撑个体成长、种族发展的基本驱动力。从某种意义上说心理恐慌就是个体进行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是个体对当前环境的掌控能力丧失后的应激反应。本次COVID-19疫情对任何人都具有威胁性,并极大地破坏个体的安全感。同时,个体的认知偏差会加剧这种恐慌心理,根据认知理论COVID-19疫情后人们首先根据自己获取的信息以及判断做出初级评价,而后根据自己的利害关系做出次级评价,对疫情做出大致判断。对于一般问题,绝大部分人会有一个比较理性的判断与定位,而面对关乎个人家庭安危与生存本能的相关事件,本能反应较激烈,很难做出理性的评价,容易夸大其危险性和威胁性,这种被夸大的威胁性信息容易在人际传播中发展,又会在这种“口口相传”中得到彼此“验证”与“加强”,于是恐慌情绪就会迅速蔓延。因此不难发现,过度的恐慌常常会导致比危机事件本身更严重的后果。

2.2 应激中个体对负性信息的关注

人们在感知外界事物时,常常对负性信息表现出更大的心理偏好,包含负性内容的事件也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与传播。负性信息与人类的生存密切相关,特别是在人类早期进化过程中,我们的祖先生活在诡谲多变的自然环境中,只有关注威胁性信息才能确保更安全的生存,因此威胁性信息得到优先注意,这种现象也存在于正常人群中,可以说人们对负性信息的优先加工是一种适应性的行为。本次COVID-19疫情快速发展和蔓延,对广大民众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压力之下个体优先选择威胁性信息更加明显。一项关于增加运动员情景压力的试验也证明了此观点,研究中试验者加大运动员的压力水平,发现运动员对负性情绪面孔的识别反应时间明显延长,压力情景下被试表现出对负性(威胁性)信息的解除困难[13]。

同时,个体在情绪平静状态下的认知偏向明显小于在应激状态下[14]。这种认知偏向最主要的功能是有利于个体及早地察觉环境中具有潜在威胁的因素。

2.3 群体心理效应对个体的影响

社会心理学家认为,从众效应是引发社会恐慌以及群体行为的源动力之一。从众是指个人在社会群体压力下或受到外界群体压力的影响,放弃自己的意见、态度,转变行为方式,让其在知觉、判断等方面表现符合公众舆论。此外, 从众效应有着特殊的意义,面对未知的不可控的重大事件,大多数人相信群体的力量,希望与集体保持一致,而避免失控感,表现为群体性恐慌。

本次群体恐慌情绪是人们面对COVID-19疫情的现实威胁以及想象出来的威胁而产生的特定心理反应,此种心理状态会引发错误的认知,进而导致不合理情绪,这种不合理情绪又会在群体恐慌状态下相互传染、相互影响。

2.4 集体潜意识对个体的影响

回顾历次突发事件,群体恐慌心理均伴随着各种谣言的传播、民众恐慌情绪的蔓延、群体性抢购等行为的出现,恐慌心理也是心理学中“集体潜意识”的一个重要研究内容,它是比个体潜意识更深层的概念,普遍存在又具有规律性,是群体层面共同心理基础。同时,集体潜意识也是人类进化发展的产物,具有代代相传的遗传印记,它存在于每个个体的深层精神意识之内,并深刻影响个人的行为模式。

从心理学角度看,集体潜意识的基本心理结构为原型,原型可以被看作是一种认知结构,以抽象的意象形式存在,集体潜意识与人类的生存、避险等行为密切相关,并使人们形成独特的感觉,产生特定的思维方式以及相应的行为模式。人类祖先为了避免诸多威胁以及更好地生存和发展,积累了大量的生活经验,这些经验根植在集体潜意识中,使人们具有先天的认知与行为模式。在它的影响之下,个体会保持与祖先大致相似的模式生活。即便到了21世纪也是如此,当我们再次遭遇相似的威胁情境时我们集体潜意识中的恐慌情绪会被唤起。

同时,荣格的集体潜意识中的内容中也存在最阴暗的部分阴影原型,阴影由人们的欲望、本能组成,阴影具有破坏的一面并存在于潜意识中,因此,人们无法预见自己的各种破坏行为,如危害他人、危害社会或自我毁灭,这些方式是不会被社会和群体所允许的,甚至招致严厉的惩罚。因此,人们在进化过程中会把阴影的内容从意识层面压抑到潜意识层面,让自己不得而知,不去直接面对。而当遭遇COVID-19疫情威胁性情境时,恰恰激活了阴影中自我毁灭、破坏等成分,并通过制造恐怖气氛、散布流言蜚语等方式表现出来。

3 疫情对社会心理的影响

社会心理是一定时期、一定群体在从事生产和生活实践过程中自发形成的、不成体系的、直接反映社会实践状况的群体心理状态, 表现为特定群体的情绪、情感、意志、心态、行为倾向、信念等内容。更为人所接受的社会心理定义指的是个人、群体及各社会阶层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下对于各种刺激所表现出的一系列反应。社会心理是社会中多数成员表现出的普遍的、一致的心理特点和行动模板[15],是人类主体特有的精神现象,它的形成和变化受政治、经济、文化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并在人们的生活和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社会心态是民众社会心理状态的直接反映,是透视民众社会认知、社会情绪及社会风险的“晴雨表”,本次COVID-19疫情在极短时间内,改变了我们传统的生活方式:暂停工作学业、禁止春节聚会等,又对我们的生命健康形成威胁,这些方式的改变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文化及价值观念,直接导致了社会心态发生变化。

3.1 媒体报道对社会心理的影响

在媒体融合的信息时代,无论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媒体都在将自身打造成以用户为核心的新型媒介形态,在社会转型过程中,除了政治、经济等方面的改革,大众传播尤其是新媒体对人们的社会生活、文化的影响同样巨大。曾经需要面对面才能完成的人际事务,在新媒体时代只需一个“屏幕”就能快速解决。大众传播构建了一个庞大快捷的“综合服务站”, 在提供与用户生活息息相关的资讯的同时,承担时代文化的传递,提供娱乐产品,成为人与人交流和沟通的纽带。

纵观COVID-19疫情从产生到发展,截至目前疫情的相关报道始终是各大主流媒体、报纸、网站“霸屏”的绝对“主角”,这样直接导致了大众心态上的变化,从事不关己到持续关注,再到焦虑恐慌或积极应对,正是媒体巨大影响力积极参与的结果。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尤其是带有负面性的公共事件极易引起民众负面情绪,本次COVID-19疫情负面情绪在事件发生初期迅速启动并大量积聚,且持续时间长。COVID-19疫情不仅仅牵动着民众的神经,而且媒体也积极地参与其中。媒体在疫情过程中对社会心态的影响表现为:通过一定的议题设置和带有倾向性的评论可以对社会心态的负面情绪进行有效的疏导[16];在报道议题相一致的前提下,主流媒体间隔时间长的疫情报道对民众负面情绪具有一定的唤醒作用;主流媒体有责任对事件的后续疫情发展进行持续的跟进,但是主流媒体的后续跟进并不一定对民众负面情绪的恢复产生积极作用,甚至会对负面情绪具有强化作用。

3.2 群体态度对社会心理的影响

由全体社会成员构成的总体社会心态是以个体心态为基础,其存在形式又超越了个体心态。在经历了特定的社会运行状态或遭遇了社会结构的重大改变后,个体心理会经过一定的传导机制和效应汇合而形成社会成员共享的心境状态,当形成了某种特定的社会心态以后,它又会从上至下地对个体的内心和行为产生一定的影响。

首先,在COVID-19疫情下,几乎所有的民众都不可能置身事外,都可能成为疫情的受害者,这使得普通民众存在个体客观上的相似性以及心理认知及价值偏好上的一致性,而形成了社会成员所具有的共同观点即社会认同。与此同时,在互联网和传统媒体的影响下,它不但可以在较短时间内汇集有一定社会认同感的行动参与者,并且很有可能带来与事件无直接联系的个体和群体的情感共鸣以及价值共鸣。而这样的情绪感染会让群体产生较强的情绪反应。从更深层次上来说,在群体情境中,人们大概会摒弃道德约束,甚至忘却个人的身份、地位而服从于群体规范。当面临风险情境时,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利,人们会采取和他人相同的行动,这会让他们产生兴奋感而形成自己的态度。当然,这时他们往往是潜意识状态,并没有自我察觉且不能很好地自控[17]。一旦群体态度形成,就会对个体产生群体压力,即个体理性会屈从于人们一致的标准和规范,当群体中的个体态度和行为与群体标准、规范不一致时,个体就会感受到来自群体的心理压迫感,而促使自己的态度、行为保持与群体一致。而个体在群体的影响下,很容易做出比单独一个人时更为极端的决定。加之受到外界环境的种种影响,很有可能让他们做出非理性的判断或决策。这也就是重大突发性公共事件一般会由开始的较单纯的个体焦虑而最终转向群体性恐慌的原因。

3.3 国民性对社会心理的影响

国民性是一个民族在经历了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而形成的大多数社会成员所拥有的共同的社会认知模式以及情绪情感反应等心理特征和价值取向的总和[18]。

长久以来,中华民族形成了“多忧多虑”的民族性格,而这恰恰是现代社会心态忧虑情绪明显的国民性根本原因。早在《礼记》中就有“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之说的记载,负面情绪为众,而这与中国长期以来是典型的“内陆农业”经济社会不无关系。群众“靠天吃饭”的被动状态长期存在,不发达的物质生产力预示了农耕时代的人们对自然的敬畏以及对自身能力不足的忧虑,同时国民长期生活在等级森严的奴隶制、封建制的压迫下,加之近代以来外族势力的侵略,为反对侵略而进行的诸多战争又带来了整个民族的恐慌,这些共同经历造就了中华民族多忧易虑的民族性格。“生于忧患, 死于安乐”“居安思危”的这种“易忧易虑”的民族性格也往往是以集体潜意识形式存在的。中国人的国民性并不是纯粹的政治产物,它由小农耕作、乡村宗法、儒家礼教和皇权政治在漫长的岁月里共同作用才生成。有学者指出:“一个大陆文化,一个农业文化,一个儒家文化,已经为中国古代历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此三者又是一个有机整体。因大陆而农业,因农业而儒家,反过来,儒学加强了自然农业基础,儒学与农业的合力又强化了中国大陆文化。”[19]当前COVID-19疫情出现,此种“易忧易虑”的集体潜意识便暗流涌动,进一步加剧了全体民众的同频共振,失衡的社会情绪。

当然,也要辩证地看待易忧易虑的国民性,马克斯·韦伯曾在《民族国家与经济政策》中指出:一个民族的成熟性决定了这个民族的未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是中华民族走向复兴的伟大历史开端,中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在短短30多年里摆脱贫困并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不可否认,与西方典型“海洋国家”的探索、独立、扩张侵略相比,中国的国民性尽管经历了几十年快速发展,逐渐恢复民族自信,但浸润在几千年社会发展中依然保留其多忧多虑、保守谨慎的民族特性。

4 疫情下积极社会心理的培育

此次疫情,是建国以来在我国发生的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一次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当前,疫情防控正逐步向积极向好的态势拓展,心理防护也取得一定成效,在社会的共同努力下,正在逐步形成全方位、立体化、全覆盖的心理干预和疏导机制。可以自豪地说,整个社会心理经受住了焦虑不安、困惑迷茫的考验,在此过程中,人们逐渐养成了健康文明的生活理念。但社会心态的培育是一个长期、复杂、艰巨的工作,伴随中国社会的转型发展,社会问题突显,重大事件频发,社会心理是对现实社会的真实映照,社会心理引发的现实问题已经成为政府及学界广泛关注和高度重视的问题,能否培育积极健康稳定的社会心态也是关乎国家持续稳定发展的关键。因此,在适应当前环境变化的前提下培育理性平和、积极的社会心态是当前和未来社会工作者刻不容缓的职责与使命[20]。

针对疫情下个体和社会心理的特点,积极社会心理的建设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4.1 重视全民心理健康教育

促进我国全体居民心理健康的对策也不宜局限于某个视角,还需要实现多学科全面整合,各方全面协同。

首先,加快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形成具有“纵横交错”的网络工作模式的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其中纵横交错式结构是指纵向四级结构,从上而下地传达指令、提供支持并且与自下而上的信息进行互动,同时横向上为重点部门及重点人群提供心理服务。形成四级纵向心理服务体系:省级、市级、街道(镇)级、村(居)。在横向上,要在医疗机构、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等开展有针对性的心理服务工作;同时,关注重点人群的心理状况:留守儿童、孤寡老人、残障人士、失独家庭、高危人群等。需要注意的是,社会心理服务中心不是单独运行的组织,它通常是在当地的卫生部门或是地方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的指导下开展一系列工作。例如,由地方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牵头,教育部门、当地心理协会协同开展的心理服务进校园活动;地方卫生健康委员会牵头,当地劳动部门监督统筹,由当地协会、培训机构负责心理咨询与治疗方面的考试培训工作;地方科学技术协会牵头,高校、科研机构参与开展心理健康宣传以及科研活动。

其次,加强社会心理咨询服务系统的建设。社会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加快了人们的工作、学习以及生活的节奏,与此同时,社会竞争变得愈加激烈, 人际交往也更为频繁,咨询工作致力于解决民众在工作、生活、就业等方面的心理问题,满足当代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使他们更好地适应社会环境的变化。加强社会心理咨询服务工作首先要不断提高心理健康工作者的专业技能和素养,制定咨询师行业规范,建立咨询师准入标准,为咨询师提供后续培训、督导等活动。同时,做到心理咨询服务机构的全面化与分散化,不要只集中于大城市,要让咨询工作惠及各区镇乡村;把心理咨询工作与社区服务相结合,真正把社区心理咨询工作开展起来;把心理工作与志愿者活动相结合,积极开展公益心理咨询服务,让心理咨询工作可以更多惠及低收入人群。

最后,保证民众利益诉求的渠道畅通,对于民众的现实需求要及时了解掌握。当代,人民群众的维权意识逐渐提高,渴望被理解、被支持,感觉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不公正待遇,就会反映意见。对人民群众的诉求,政府需要及时反馈与解决,可通过网络平台、线下平台积极回应与落实,这样可以减缓一定程度的社会不良情绪。对于特殊人群,如贫困人群、残障人群要特别关注。此类人群会有一定程度的自卑感,并有较强的自尊心,因此他们的利益诉求往往会更加敏感而务实。政府需要对此类人群大力帮扶,其中心理疏导、人文关怀必不可少,甚至可以有针对性地给予长期心理帮扶,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提高这些特殊群体的自信心以及增强他们对社会的公平感。

4.2 注重舆论引导, 净化传播载体

网络媒介和传统媒体在社会心态形成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需要进行科学专业的监督和管理。大众的社会情绪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舆论导向的影响,而舆论导向则会深化大众的社会认知,从而改变社会意念,并对大众的社会行为产生一定的影响。

网络媒介在不断带给人们新的机遇的同时, 也往往因良莠不齐的信息迅速传播而产生一些社会问题。因此,政府部门要积极利用网络媒介,对舆论形成正面引导,避免出现负面效应。政府需要引导网络媒介承担起传播正能量的责任。在新时期,培育积极的社会心态,不但需要将网络平台做大做强,更需要巧用网络舆论进行引导,同时也为更深地开垦培育积极社会心态的优良土壤打下基础。对此,则需加强社会积极心态转化方式的研究和探索,资助“社会积极心态”专项课题,组建相应的社会心理研究机构,这也是增强价值感召力、话语吸引力和传播穿透力的关键。同时,主流社会媒体需担起主体责任,进行正确的网络舆论和价值引导,对舆情监控进行管理,采取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对社会心态动向及时了解和掌握,营造良好的舆论环境。

4.3 充分发挥文化的软实力作用

文化是我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当前的社会心态密切相关。文化是群众的社会心态对现实的表达和反映,而社会心态又决定了文化;但文化不是消极和被动地反映社会心态,文化对社会心态有主观能动作用。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21]指出:“认同作用是文化中最为重要的心理要素,认同是文化与人格的桥梁。”在社会心理的培育过程中,文化的认同力量尤为重要。社会心理的形成和发展本身就是一种文化心理现象,良好的国民心态,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国文化幸福感与西方相比有其自身的独特性,中国文化认为环境适应较为重要,幸福感也具有较为明显的和谐性;相比于个人福祉,中国文化更强调集体的价值,幸福感也具有明显的价值本位的特征;相比于个体独立性,中国文化强调和谐的人际关系,幸福感具有明显的社会性;中国文化着眼于未来,而并非当前,幸福感具有明显的时空跨越性[22]。

因此,要提升中国的文化软实力,就要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大力弘扬。文化发展促进社会心理的培育,首先要继续深化文化体制改革,不断推进中国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不断激发和释放文化创造活力。要逐步加强科技文化的发展,同时也要打造具有中国特色、领先世界的学术命题、学术思想、学术标准、学术话语。同时,要支持统筹文化与经济协调发展。首先,应在国家层面进行战略统筹,将经济优势向文化优势进行转化。对内,要从战略上对如何将经济优势转化为文化产业优势进行谋划。对外,要从战略上对如何将中国经济的世界影响力转化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进行谋划。经济影响力和文化影响力是紧密相关的,从客观上来说,我们还不擅长用经济影响力提升文化影响力。其次,还需要推动国家文化创新发展。提高国家文化创新能力,要不断推进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发展,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步伐;要大力推动文艺创新,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创作更多无愧于时代的优秀作品。

4.4 构建社会心理舆情数据库

设立“社会重大舆情调研”专项课题,组建研究社会心理研究机构,积累调查数据,构建长期观测数据库,利用该数据库进行社会心理的舆情追踪及预警分析。

利用现代互联网技术对社交媒体或搜索引擎进行分析,通过大数据进行数据挖掘让目标信息能够被还原得更加准确。社会事件网络舆情的预警离不开大数据平台的构建,搜集具有舆论导向的数据资料并对信息内容进行辨别,同时进行数据研究和相应的预测并运用一定的技术方法,分析舆情和社会心理各因素的关系,建立相应的预警模型,接下来对发生的事件做出定量测算,并依靠大数据进行更有效的信息分类和发布,从而实现舆情信息的共享和反馈。对网络情感的观点进行相应的研究,可以更加准确地提取想要获得的舆情,利用人工搜索与技术分析,完成社会心态事件网络舆情的预警。

同时,提高民众的参与能力和水平,还需通过法律规范和相应的社会引导,增强网络民意的可信度,促使网络舆情、网络民意与主流舆论形成的良好互动。政府部门也可以通过议程设置引导网民对舆论的关注与监督,同时要将政府对公众舆论事件的处理措施及时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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