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蓉,郭晓娟
(1.扬州大学护理学院,江苏 扬州,225009;2.江苏省苏北人民医院 护理部,江苏 扬州,225000)
正念减压疗法是以正念为基础的压力管理疗法,通过正念冥想训练,为减轻主体压力,通过在训练过程中逐渐增强的正念状态和能力调控主体的认知能力,改变认知偏差,可以有效降低个体压力水平,加强情绪管理[1]。正念减压疗法是一种身心疗法,其无需药物及手术,在提高患者的正念水平和心理韧性、降低焦虑抑郁水平等发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现如今MBSR已成为欧美国家的主流心理干预方法,并已广泛应用于癌症、血糖、血压的管理,慢性疼痛,失眠,焦虑,抑郁症,皮肤病,心脏疾病,肠易激综合征等的治疗。研究表明,与患者有直接或间接接触的医护人员有同情疲劳的危险[2],护士直接暴露在所照顾患者的痛苦中,更容易出现同情疲劳[3]。若不能得到及时缓解,护士的身心健康就会受到威胁,其工作绩效、护理服务质量及病人的满意度也会随之降低,最终影响整个护理事业的发展。目前已有越来越多学者关注正念减压疗法和护士同情疲劳,笔者将就正念减压疗法应用于护士同情疲劳领域进展综述如下,以期提供参考。
Kabat-Zinn[4]将正念描述为一种有意识地专注于当前时刻而不加判断的意识。这种注意力或意识让我们学会直接与我们生活中正在发生的事情互动。研究表明,正念是个体将自己感到痛苦的思想和感情通过一种平衡的认知心态来表达,即面对不同经历时,采取一种好奇和不加判断的态度,避免出现过度认同或完全逃避两种极端现象[5]。
1.2.1 同情疲劳的概念:同情疲劳一词源于1992年Joinson[6]研究关于护士在工作中有倦怠情绪导致其工作时出现失准情况中提出的。他将这种工作失准情况称为同情疲劳(Compassion fatigue)[6],但并没有给出明确定义。1995年Figley[7]认为同情疲劳是一个多因素模型。Aycock等[8]在Figley提出的生理与情绪基础上又增加了精神的疲劳。2006年,Flemister等[9]的研究将同情疲劳定义为“助人者对被助者医疗情感需求的紧张与关注”。学者Potter等[10]和 Coetzee等[11]在2010年分别定义同情疲劳是一种“紧张”或“结果”。Harris等[12]将同情疲劳界定为因长期困境暴露及自我牺牲导致的躯体、情感与精神上不能去爱与关照的结果。
1.2.2 同情疲劳的结构:Boscarino,Figley 和Adams等曾提出同情疲劳的二因素模型,同情疲劳由继发性创伤应激和职业倦怠两因素构成,并制定了同情疲劳简短量表(CF-Short Scale)。Adams等的调查结果发现该量表具有很好的信度和效度。Stamm和Figley提出同情疲劳三因素模型,即同情疲劳由同情满意、继发性创伤应激和职业倦怠三因素构成,同时对同情疲劳简短量表进行了修订,随后又在该量表修订版的基础上进一步修订,并将其命名为专业生活质量量表(ProQOL)[13]。
MBSR是Kabat-Zinn博士于1979年在麻州大学医学院创设[14],并在马萨诸塞州大学医疗中心创立了减压门诊[15],设计了时长8周的正念减压课程[16]。该疗法主要是通过加强对进食、呼吸、声音、念头、情绪等的感知,有意识的培养注意力从而达到减轻压力、缓解疼痛和治疗疾病的目的[17]。Dobkin等[18]通过调查麻省大学医学院、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等几家医学院学生选修MBSR课程的情况,发现MBSR在减少负面情绪和压力,以及增强正念、同理心和自我同情方面是有益的。目前,MBSR的应用范围已十分广泛,既可应用于临床人群,也可应用于非临床人群。不仅用于治疗病人,而且还有助于减轻医护人员、志愿者的压力。
目前,很多研究团体提出了不同的正念减压课程,如Williams设计了8周训练计划,其中包含有“葡萄干练习”、“身体扫描”练习、“正念呼吸”练习、基于瑜伽的运动练习、“习惯破除训练”等[19]。来自职业环境的证据表明,这些为期8周的干预措施确实能降低压力和消耗,提高工作满意度[20-23]。然而,在繁忙的职业环境中,8周的传统正念干预可能会限制其更广泛的应用[24]。少数研究表明,更简短、举办间期拉长的以意念为基础的干预,会显著降低护士和医护人员的倦怠症状,增强他们的适应力[25-28]。其中MSCR干预是具有简短课程设置特点的代表,它是Rees等[28]将在正念减压疗法(MBSR)的基础上,结合Gentry等[29]开发的同情疲劳预防教育所进行了一项试点研究,以测试MSCR在医院急诊科护士工作的可行性。通过为期1 d的面对面MSCR会议,之后每周1.5 h的后续会议将使用一种视频会议软件进行,通过随访及问卷调查表明,MSCR干预显著降低了工作倦怠,改善了各种心理健康指数[28]。
传统意义上的MBSR为需要特地在某个时间到指定的区域,最好是每天都利用部分时间安静地坐下进行禅修,采取的是两种方式:现场集中培训和家中自己练习。Morrison等[30]的研究通过对新护士分别进行传统的传递正念干预和智能手机传递正念干预。结果显示与传统的正念干预相比,智能手机干预组的同情心满意度略高,倦怠感略低。此外,智能手机干预组的护士患同情疲劳的风险更低。再者,智能手机干预可能更好的表示护士没有现有的创伤后应激症状。
研究[31]表明,同情疲劳和正念之间存在中度负相关,高水平的同情疲劳与低水平的正念相关,无论何种职业、身份,正念都能防止“同情疲劳”。正念促进了从移情到同情的转变,专注于减轻意图和动机。有研究显示在医务人员和志愿者中,正念训练的效果是积极的,可以减少焦虑和抑郁的症状,减少同情疲劳,增加情感幸福感[1,32]。其中最主要的正念训练方法是正念减压疗法。
Thieleman等[33]的研究调查了正念与同情疲劳和同情满意度之间的关系,调查对象包括41名志愿者和其他专业人员,结果显示正念会与同情的满意度呈正相关;正念与同情疲劳呈负相关。总的来说,其研究样本显示出高水平的同情满意度和低水平的同情疲劳。通过正念减压疗法可增加同情的满意度,而同情满意度增加可降低同情疲劳。
研究发现,很多医护人员在职业生涯的某个阶段会受到职业倦怠的挑战,以护士最具有代表性。欧洲及日本的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护士职业倦怠发生率均超过25%[34-35]。调查显示:国内护士职业倦怠发生率普遍为55.1%~59.1%[36]。然而针对医护人员的职业倦怠的正念干预,特别是护士的对照研究却很少。McArthur等[37]的研究显示较低的行为与意识的正念水平与高职业倦怠相关。Duarte等[38]在对肿瘤科护士进行正念减压干预后,同情疲劳、倦怠、压力、经验回避显著减少,对生活的满意度、正念和自我同情增加,效果为中到大。
继发性创伤应激产生是由于患者的痛苦被护士反移情的结果,护士或其他医务人员是通过间接暴露于其护理人员所经历的创伤事件和痛苦而受到创伤。Greinacher等[39]通过对75名志愿者进行调查,发现他们的二级和初级创伤程度低于分数线。此外,志愿者表现出了高水平的适应力。其研究发现正念是预测二次创伤的主要因素。O'Mahony等[40]通过对姑息治疗的提供者进行正念减压沟通培训后进行相关问卷调查及交流发现,更容易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的人是具有回避应对倾向和消极思维过程更严格者。Delaney[3]通过对13名护士进行为期8周的正念自我同情干预(MSC),结果显示继发性创伤前、后评分显著下降。
在我国当前的医疗环境之下,对护士同情疲劳的干预研究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正念减压疗法可提高护士同情满意度,部分研究通过将正念减压疗法与其他有效的心理训练相结合有助于降低职业倦怠及继发性创伤应激,从而减轻同情疲劳,促进护士身心健康。但所查阅到的相关研究中仍然存在问题:部分研究样本量偏少,相关研究并未量化经正念减压疗法干预后的同情疲劳水平;研究对象缺乏结合护士需求的针对性MBSR训练形式的研究;再者鲜有研究标准的训练方案和简短的训练方案对于护士同情疲劳干预效果是否存在差异性;国内外研究发展不平衡,国外相关干预方案较为成熟,国内有关MBSR在护士同情疲劳的研究中尚未检索到质性研究与量性研究相结合的文献。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建议可进行随机对照试验及纵向研究,以确定正念减压疗法的益处是否可以持续;可采用随机对照试验以评判MBSR训练方案的可行性和效果;建议学者后续研究中同时考虑质性与量性研究相结合的测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