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玲
“老师,倩倩偷小帆的涂改液。”
“我没偷。”倩倩辩解了一句。
“那小帆的涂改液怎么在你那里?”
“就是,你说呀!怎么没话说了?”
“倩倩在教室吃榴梿糖,难闻死了!”
“对,倩倩天天在教室吃有怪味的东西。”
……
一进教室,学生就七嘴八舌地向我告状。
这么多的“小战士”义愤填膺、打抱不平,真出乎我的预料。
我没有说什么,让他们先安静下来,准备课后再调查。“偷”字我是万不敢轻易给学生冠上的,这会影响学生一辈子。
倩倩和小帆的梁子是前几天结下的,她俩本是同桌。那天中午,小帆可怜兮兮地跑到我办公室来告状,说倩倩总是问她要零食吃,不给还不行,不想和她做同桌了。在我眼里,小帆是个沉默寡言、很老实的一个女孩,那问题肯定在倩倩身上。上课时,我便给小帆调换了座位,顺便批评了倩倩。于是,第二天上课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是倩倩真有问题,还是他们为了讨好老师而集体打倒一个人?据我观察,课后他们也会对倩倩嘀嘀咕咕,有意冷落她。
这让我开始警惕班上出现的这种现象。比如,我在课堂上当眾批评了A学生,接连几天,其余的学生会向我揭发A的若干“罪状”,有“墙倒众人推”之感,大有把A赶出班级的意思。其实,我只是就事论事,指出A哪个地方做得不对。没想到我的这一批评,却成了学生的风向标,让A成了众矢之的。
群体对某个个体疏远孤立的后果是可怕的,长此以往,这个个体可能会产生心理阴影。作家严歌苓在童年时期父母离异,这在当时很另类,大院里的孩子都排斥她,所以她对集体的排斥格外敏感,在她的多部作品中都有反映,比如电影《芳华》中被孤立的小萍。
阿德勒曾说,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学生群体的排他行为,是校园软暴力,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学生一生。
记得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和邻居家的女孩闹矛盾。她比我大一些,主意比我多,就发动全班学生,甚至一个村子的孩子都不和我玩。下课了,大家都在跳皮筋,我孤零零地一个人玩。上学、放学我也是一个人。细心的班主任发现了,专门在课堂上处理这件事,让我们互相道歉,互相牵手,并批评了这种现象,这事才算过去。
我至今还记得那种被孤立的难堪。个体的恶很明显,在学校也被抑制,但群体的恶就有点无意识了,大家都这样做,个体反而觉察不到自己做错了,但这对学生伤害更大!
这也是同学们反映倩倩的问题时,我沉默不语的顾虑所在。倩倩有问题,但也不是同学们说的那样不堪,我还要及时发现倩倩的闪光点,当众夸奖她,让学生不再孤立她。
我们要做一位火眼金睛的班主任,于细微处发现学生问题,常常问问自己:我的班里有“小萍”吗?(文中学生均为化名)
(作者单位:湖北省枣阳市琚湾镇克绳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