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源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它。在这种破旧的环境中再次见到它一点儿也不为奇。这是一个用大大小小的木板随意搭建起来的临时窝棚,常常被人误以为是扔垃圾的地方,只因为太破太旧太脏了。窝棚对面有一丛灌木,灌木里湿润的地方,麻雀常常在那里停歇。刚下完雨,一种泥土的气味与草木气味混杂在一起,天空中还有几片阴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它在窝棚中间穿梭着,时而加快了脚步,那双萤萤的蓝色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我。
记得第一次见到它时,天蒙蒙的,不曾透过一缕阳光。那窝棚边放有其他行人施舍的猫粮,它太小太可怜了,我隔着灌木悄悄地望着它,它在嗅着那一小碗的猫粮,确定没事后,才咯啦地用小牙齿咬起猫粮。但是一见到我,它停止了享受这对它来之不易的食物,一双蓝萤萤的眼睛盯着我,我向这只白色的小猫走近了两步。小猫开始瞪起眼睛,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在警告我不准近它半步,它一直在它的小窝棚和小碗之间徘徊着,不曾离开半步,好似在一场毫无希望的战役中,那依旧守护着城池和它的子民们的骑士。
思绪回到现实,我用两根筷子夹着一条肉干招呼它过来,它与我四目而对,蓝萤萤的眼睛从我的眼转换到了我的肉干,它似乎在犹豫,刚抬起爪子要靠近我时又立马缩了回去,我蹲了下来,又晃了晃筷子,往前走了几步要抚摸它的皮毛。小猫正要溜走,可是突然停住了,我站了起来,往前跨了几步,正把手轻轻放在小猫洁白的皮毛上,它转身一躲,凑近了我的鞋子,用小爪子抓着我的鞋,用小牙齿咬着鞋带不放。
我趁它還在琢磨我的鞋时,用左手抚摸着它,把肉干在它的鼻尖蹭了又蹭,它突然头一抬,把肉干抢去了,踮着脚,跑回了窝棚,把肉干放在破旧的小窝棚里。我看着它慢悠悠地走向我,又叼着筷子头不放,当我再次抚摸它,它嘴中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看来它接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