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师范学院 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00)
1994年中国实现了与国际互联网的全功能网络连接,正式开启互联网时代。2018年春,习总书记在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发展数字经济,加快推动数字产业化,依靠信息技术创新驱动,不断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用新动能推动新发展”。中国互联网随经济与政策的发展不断裂变升级,在2019年迎来新的转折点,即从消费互联网时代迈向产业互联网时代。分享经济作为“以闲置资源为基础,以互联网平台为支撑,以短时让渡使用权为方式,以获取收益为目的”的新型商业模式[1],随互联网时代变更而转变升级,其分享形式由单一有形的资源分享转变为无形结合新兴科技的多种形式的分享,其商业模式也从消费互联网下的B to C模式转变为产业互联网下的B to B模式或公共部门参与模式。因分享经济源于商业实践,消费互联网下已有大量实践人士对此进行探索,国内外学者也分别从宏观和微观层面对其展开研究,笔者的《分享经济商业模式的运用与发展》[2]也参与讨论行列。而产业互联网视阈下的分享经济研究仍处于早期,相关学术研究更是远落后于企业的探索实践。本文试分析产业互联网视阈下分享经济发展的可行模式,探索其对当下经济发展所能发挥的重要作用。
2016年我国《政府工作报告》正式提出“分享经济”概念。2018年何超等[1]在梳理此前分享经济领域重要文献的基础上给“分享经济”下定义:“分享经济是一种基于互联网短时租赁闲置资源以追求利益为目的的经济模式。”此前,消费互联网侧重于C端,是一种规模型的寡头经济,网络效应明显,价值高度集中,赢者通吃。[3]分享经济在此形势下席卷了交通出行、生活服务、生产能力、知识技能、房屋出租、金融等多个行业,涌现出诸如“滴滴出行”和“陆金所”等为代表的大批独角兽企业。[2]2018年9月,腾讯提出“产业互联网”概念,宣称向to B市场进发。2019年,我国互联网从消费互联网转向产业互联网。《2019年中国产业互联网白皮书》指出:“产业互联网强调构建服务的基础设施,强调服务创造价值,通过整合资源、共享资源和服务,从而实现生产方式(智能制造)、服务方式(共享服务)、价值创造(合作共赢)等多方面的转型发展。”与分享经济理念趋同,产业互联网也是以提升供应链效率与降低成本为核心,但其更注重通过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从全产业的供应链出发,完善更加广泛的产业服务体系。产业互联网下传统产业拥有的广大市场与现代先进技术相融合,为分享经济发展提供了新路径。分享经济商业模式作为组织分享、交换、借用、交易、租用、赠礼的体系[4],不以资源增量为投入根本,而是以更低的成本和更高的效率激活社会剩余资源存量,过去几年被视为社会经济运行的一种新型模式。腾讯《2016-2017分享经济发展研究报告》总结了分享经济的演进过程:2014-2015年间分享经济处于爆发式增长阶段,2016年始进入发展黄金期,2017年后发展渐趋平稳。报告认为,分享经济走稳并非将原地踏步,而是将累积更多能量,蓄力勃发。而2019年,因产业互联网推动企业战略转型,分享经济升级,个人闲置资源分享盈利模式转向企业甚至政府或公共部门参与模式。分享经济与新时代产物不断融合、转变与优化,衍生出更多的新型模式。2020年初,国家信息中心分享经济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共享经济发展报告(2020)》指出,新冠肺炎疫情对线上线下融合程度高且必须通过线下活动完成整个交易闭环的领域冲击最大,如交通和住宿等领域;共享医疗和教育等领域因向线上迁移使用户数量和交易量猛增。长期来看,网络技术的应用在抗疫期间被进一步深化,进一步培养了人们的在线消费习惯,作为共享制造重要基础的产业互联网发展面临新契机,“抗疫与发展并重”的客观需要倒逼新业态领域制度创新加速。在抗击疫情方面,国家间如能利用分享经济模式建立信息平台,发展国家政府间的新型分享经济模式,就能快捷便利地及时分享各国抗疫的关键医疗信息,相互学习和借鉴,共同寻找抗疫突破点。
互联网时代的演变带动了分享经济商业模式的发展,影响了企业战略模式的转变。商业模式创新路径是企业通过商业模式创新实现显著增长、构建相比竞争对手更具优势的销量和盈利的有效方式,是企业运营的核心和战略决策的基础。[5]当前,分享经济发展有两类可行模式。
在产业互联网的推动下,分享经济为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的供需错配提供了新视角,为制造业化解过剩产能和扩大有效供给提供转型的新方向。在供给侧,分享经济通过物尽所值提高闲置资源利用率,扩大市场供给,同时促进供给企业提高产品质量与竞争力;在需求侧,分享经济迎合需求企业专业化、定制化、个性化和多样化需求,利用云计算、大数据、互联网和物联网等新兴技术,促进闲置资源高效流通与供需两端精准匹配,以更优质的服务与保障给用户带来更舒心的体验。(参看图1所示)分享经济的B to B模式可通过分享生产力、分享人力资源和分享物流等三个途径实现。
图1 分享经济的B to B模式图[5]Fig.1 B to B model of sharing economy
1.分享生产力:建立分享制造资源的公共服务平台
产业互联网下分享经济本着“使用而不拥有”“利他方能利己”的宗旨进行资源配置优化,促进资源利用率的提升,进而助力我国绿色经济的发展,改变供给侧生产力与资源组织方式。2016年,马化腾在《给合作伙伴的一封信》中再次提到:“云和分享经济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分享经济就是生产力的云化。越来越多企业向云端迁移,除了节省成本、提高效率,更重要的是学习如何在分享经济的环境中生存与发展。这种生存之道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企业把独特的资源和能力凸显并分享出来,其余的工作交给生态伙伴。”[6]2019年,5G的陆续商用伴随着万物互联时代的到来,以百倍速度增加的智能设备所带来的信息需要被数据化,利用云端进行智能运算,产业层面的各种商业价值和商业模式将孕育而生。“ABC技术”,即人工智能、大数据和云计算为目前阶段的典型代表。如果将互联网的发展分为上下半场,上半场所需的主要技术能力“连接技术”大力推动了消费互联网的发展。随着技术能力迭代和资源要素禀赋相对价格的变动,下半场将成为ABC技术的广阔舞台。[7]就企业来说,通过转变管理模式提高企业经营效益就是要“推动生产、管理和营销模式变革,重塑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改造提升传统动能,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8]
因此,使用分享经济理念寻找突破口,制造资源分享成为制造业转型的新方向,而ABC技术在产业互联网领域的广泛应用则将企业的生产力分享推向“云端”,即目前颇有发展前景的“云制造”。“云制造”借助云计算理念收揽社会各界制造资源,建立分享制造资源的公共服务平台,连接供需两侧分享生产力,达成制造资源的精确共享。生产力需求企业可通过分享平台以租赁的形式满足需求,摆脱需筹备大笔资金购置设备等资源的困境。[9]在云制造系统中,制造企业的智能终端能实时感知企业各种制造能力的负载情况,并将剩余制造能力的信息实时反映到云制造平台,由云平台进行集中管理、调度及使用,增强碎片化资源的深度可视性和便利可得性,实现分散资源的集中管理、使用以及制造资源的优化配置,转化企业间原本的竞争关系为资源分享下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关系。
区别于其他先进制造模式,云制造的核心是分享,即经济学中的“帕累托最优(Pareto Optimality)”,将剩余产能得到最大化利用。[10]如大型企业的闲置设备可供缺少设备的中小企业进行生产。此分享范围可在企业内部,也可对外提供以满足制造企业各方供需,促进双赢。资源整合层面,云制造整合分散的制造资源,通过提升资源利用率以规避单一资源所创造的价值局限。产业融合层面,帮助企业快速获取产品经营情况与消费者满意度,为企业更新调整产品结构、功能等方面提供依据,从而提供及时准确的服务,增进生产与市场和消费的有效对接。定制化生产层面,降低了与消费者间沟通与交易的成本,帮助完成个性化定制需求。
目前,我国生产制造环节的分享经济刚刚起步,尚未形成较大的市场规模,但以航天科工、阿里巴巴和沈阳机床厂等企业为代表的开放平台已先行享受分享经济的红利。航天科工作为国家级创新型企业在全球率先提出“云制造”理念,利用产业互联网作为支撑智能制造、协同制造的基础,通过云制造开创新的产业生态。航天云网采用工业互联网空间+云制造支持系统(INDICS+CMSS)构建以工业互联网为基础的云制造产业集群生态,全面采用生产能力共享系统、生产计划协同系统和制造运营管理分析系统,实现智能排产、全球化供应链管理、跨地域研发设计协同、企业资源计划优化、数据的分析应用和决策优化,进行设备上云、产线上云、企业上云的三个阶梯式云化改造,兼容智能制造、协同制造和云制造三种现代制造形态。[11]航天云网作为航天科工建立的分享制造资源平台目前已取得一定成效,出现了各种成功案例和有效做法。为让企业分享所需资源,航天云网对优质的设计资源进行整合以建立工业软件的云资源池;为让企业准确把握市场动态,航天云网建立工业大数据平台,使企业能够创造实际效益;为让企业开展智能化改造,航天云网结合线上建设云平台与线下建设自动化生产系统,提供享受互联网络、标准体系以及安全体系等服务,让企业进行传统工厂的虚拟化改造。[12]如东莞天倬公司利用航天云网,通过模具云平台线上线下的协同服务,实时对接模具设计、生产、供应链环节的供需信息,实时共享与沟通交易过程信息,大力促进了公司运营能力,改善了资源配置,提高了生产效率。设计方面,天倬发布需求寻找设计人员签订外协合同,由平台生成订单管理计划,天倬设计人员可与外协设计人员进行业务共享与沟通以及协同签审,准确协调企业、客户和供应商的实时沟通以确保产品设计的一致性。生产方面,天倬发布采购和外协需求,在平台上对接供应商签订合同,由平台生成订单安排计划,形成线上线下业务的闭环管理,搭起供应商间的信息桥梁,促进企业、客户与供应商三方的交互。供应链方面,某模具公司将设备产线接入平台,通过模具云分享实时产能信息,展示加工制造能力与剩余加工能力,通过平台进行智能匹配寻找加工服务需求。公司外协人员在平台发布外协加工需求,寻找模具加工企业签订合同,由平台生成外协订单管理计划,并将订单进度和配送物流信息进行共享。据航天云网统计,通过其平台的解决方案,天倬产品的研发与工艺设计周期减短了30%;在设备利用率上,由40%提升至85%以上;在车间的用工数量上减少了70%,生产计划完成率和准时率提升了35%;资源的调配效率提升了50%。
2.分享人力资源:建立人力资源共享服务中心
工业时代机器为王,人听从机器与资本支配,以资本为核心建立起了组织、工作、人才配置方式,因此人才被看作可轻易获得、用之不竭的普通资源。但在知识经济时代,这种经营理念已不再高效,失去竞争力。知识经济时代,人才一跃成为最重要、最稀缺、成本最高的资源。企业为了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分得一杯羹,纷纷探索新型管理方式,努力掌握主动权。自2007年始,分享经济不断升级,如今已可助力中小微企业解决人力资源短缺问题,使其得以快速占领市场,瓜分份额,进一步激发市场竞争的活力。
传统的人才管理以引进员工,独占人才的方式为主。此相对封闭的方法使员工只为某个特定企业服务,人才资源无法灵活流转。对个人而言,无法人尽其才导致人才资源浪费;对企业而言,需多付出培养人才的成本。将分享经济理念引入人力资源管理,可实现企业从占有人力资源到共享人力资源的改变。人力资源管理可利用分享理念创新,通过人力知识智慧资源与价值创造能力共享进而提升企业整体的发展质量。[13]因此,要充分利用专业人力资源、减少人力运营成本、提升运作效率来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企业可建立人力资源共享服务中心(HRSSC)让企业所有部门享有更迅捷、更高效的人力资源服务,使人力资源管理从琐碎、繁冗的行政事务中分流出来,专注于战略性人力资源工作的实施。
HRSSC按用户导向分为两种,即大型组织建立的共享服务中心和大型跨国组织。前者不仅给组织内部提供人力资源服务,也给外部客户提供外包服务,BAE System即如此;后者通过集中化的内部市场系统只为内部提供人力资源服务,如飞利浦、西门子、福特和宝洁等公司。目前,中国的HRSSC大部分应用在国外跨国公司的中国总部,如微软的亚太研发中心(ATC)等。近些年,HRSSC也逐渐被我国华为、中石油、海尔、中国网通等大型企业所采用。
对企业人力资源部门而言,人力资源的共享集中了专业化和标准化的服务,人力资源部门可更高效地落实团队建设和战略绩效,注重员工能力的提升,聚焦于人力资源的战略性管理。对企业各业务单元而言,可更专注于开展核心业务,增强专业程度与竞争能力。对员工个人而言,HRSSC提供的统一服务标准和流程与专业化的服务使人力资源政策执行时,得以提高其公平程度和员工满意度,帮助减少或避免在过去因不同业务单元的人力资源工作和执行标准不一致而导致的不公平现象。
3.分享物流:建立自动物流资源共享系统
在发展分享经济方面,物流业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分享经济机制助力消化与整合物流过剩产能,以提高物流系统效率,减少重复建设,降低物流成本,推进物流行业变革,实现集约化、绿色化、高效化的转型。[14]
在分享物流模式中,分享的物流资源主要有五个方面。在物流信息资源方面,分享经济可解决物流任务中时间与资源的错位,通过分享平台实现因信息得以互通而带来的物流资源优化配置,进而避免资源浪费,提高效率。在技术与产品资源方面,分享经济利用先进物流技术与装备,设立自动立体仓储技术共享、集装箱与托盘共享、包装共享和装卸搬运设备租赁,保证物流系统高效率运行。在物流设施设备资源方面,分享经济促进物流基础设施设备的综合利用,通过建设共享仓储系统、物流园区等进行规划与协调,提高设备资源使用效率。在物流运输与配送资源方面,分享经济通过车货匹配平台、新能源货车租赁、众包配送平台整合共享、统筹利用,构建绿色运输与配送体系。在物流人力资源方面,分享经济将财、物、信息资源融为一体,协同和共享人力资源,通过管理经验共享、基层人员众包、教育培训资源共享等方式促进物流系统运作效率的提高。[15]
目前物流业已有部分企业通过分享经济获利,如罗计物流利用分享经济机制创建罗计经纪人服务平台,给不同规模的企业和货代公司提供匹配最优运输解决方案。罗计整合车队及货源信息,提供智能化的集硬、软件和云服务为一体的服务,帮助货主能低成本高效率地在平台上选择最具竞争力的整车运力以及零担物流服务商。所有信息可通过手机端和PC端进行无缝对接与实时同步,用户可随时掌控实时动态,管理线路。交易双方可随时随地免费发布货源信息、快速找货报价,达成交易。罗计拥有来自德邦、华宇和顺丰等海量大客户货源,让更多车队/信息部投标,不再为无货源而发愁。为保障整个服务流程质量,罗计提供担保、保险、供应链金融服务并通过集中化运营降低企业物流成本。[16]
分享经济的B to B模式,将生产力“云化”分享,使原本企业间的竞争关系转化为资源分享下竞争与合作并存的关系;将人力资源“专业化”分享,使企业得以提高绩效,扩展人力资本,保证人力资源运营效率;将物流“集约化”分享,使企业降低运输成本,提高物流资源利用率,增强竞争力。
利用分享经济理念,企业可与公共部门合作,进行城市公共资源优化配置,实现社会分享的产业新机遇。例如,2017年马化腾在《分享经济:新机遇与新问题》中提到,互联网城际定制巴士需要政府客运部门的支持。大量社会闲置资源的出现会不断产出“互联网+公路客运”的新思路,如果网络售票覆盖率过半,近百亿人的在线出票量将催生全新的商业模式。除出行创新外,公共服务的分享创新也引人注目。如乌镇互联网医院,病人在手机上即可完成整个看病流程,可减少病人看病时间的40%以上。我国人口基数大,医疗资源少且分布不均,六大主体间(医院、医生、患者、政府、药企、保险)关系错综复杂造成资源供需匹配难度加大。分享经济虽为解决我国医疗资源分配问题提供了新思路,但互联网医院要解除陈旧的规则束缚,将“医+药+险”三个关键产业资源进行分享重组离不开政府的支持。以上社会大众出行和公共医疗服务的情况反映了如今公共交通与公共医疗在大众接受服务使用效率上的痛点,而分享经济机制的引入,将互联网作为依托平台,重组出行与医疗的资源错配,提高社会资源利用效率。[17]
分享经济的公共部门参与模式可通过公共部门参与扮演资源需求客户、资源提供商和第三方平台实现。
1.作为客户租赁资源:公共部门参与模式之一
纵观国外,分享经济机制引入企业和公共部门之间的合作形式表现为客户通过平台与服务提供商联系,并为资源的临时使用支付某种形式的费用。公共部门可以作为客户,通过第三方(如私营公司、民众和其他公共机构)数字平台提供的服务和商品满足需求。例如,私人公司管理的数字平台允许公共机构租用他人提供的资产:My Community Space允许公共组织预订会议室。同样,Muni Rent允许市政当局使用他人提供的闲置设备(如重型机械)。公共部门无需购买不常用的专用设备,可在需要时通过以上类似的分享经济平台获取资源。公共部门工作人员也可作为客户向公共和私营部门组织租用资源,可在紧急情况下(如洪水或飓风)使用在线平台,向民众和组织出租住房(如公寓或体育馆)。如飓风桑迪期间,政府与Airbnb等私营机构合作,为受影响的民众寻找住房。[18]这样,因不可预知、不可掌控的因素而带来的挑战即可迎刃而解。
通过分享经济平台,公共组织不仅可提高应对紧急事件的反应能力还能在降低成本方面发挥作用。公共组织仅在需要时才购买商品和服务,这是具有成本效益的选择。分享经济数字平台可减少信息的不对称性,提高公共部门获取资源时进行成本比较和选择最佳价值的能力。[18]仅在需要时才获取资源可能会刺激公共部门采取更多可持续的消费方式,作为客户也可能会改变公共部门与供应商之间的合同谈判方式。当前的招标通常会与私营组织签订长期合同,但在分享经济模式中进行采购可能会使公共部门与其服务提供商之间达成更短和更频繁的协议。这可减少公共部门由于依赖较少的长期合同伙伴而导致的锁定效应。
2.作为提供商提供资源:公共部门参与模式之二
公共部门作为提供者,可通过公开展示未使用的资源来提高透明度。公众可更清楚地了解公共部门的责任和义务,增加对公共部门的信任。[15]同时,出租闲置资源可维持生产力,并为公共部门创造新的收入来源。
公共部门作为服务提供者,其理想的宗旨是为社会提供全新的服务。如在公共场所提供共享的闲置设备,提高资源利用率,为社会创造效用。公共部门还可通过与私营组织共享服务(包括金融服务)来作为服务推动者,提供在没有公共部门干预的情况下将无利可图或无法启动的服务。通过担当服务提供者的角色,公共部门不仅可提供服务还能让民众创建自己的服务。如公共部门可向城市园艺或市区活动提供所需的工具和设备并支持民众参与活动。在分享经济中,“政府作为服务提供者”是公共部门提高民众参与服务程度的创新战略。公共部门与民众及私人组织在服务提供方面的互动可以加强后者对前者的信任,从而建立一种自我强化机制,进一步刺激人们参与分享经济交流。[19]
3.作为第三方平台优化资源:公共部门参与模式之三
公共部门也可扮演平台提供商的角色,让如私营公司或民众等作为资源提供者,建立出租或购买服务和商品的数字平台。如Pick My Project作为公共组织提供的平台,将年轻人的商业想法和潜在投资者联系起来。公共部门可作为平台提供商的角色来支持内部资源共享。当通过诸如Upwork和Freelancer之类的人力资源招聘平台促进共享时,可促进人力和技术资源更加流动。
作为平台的提供者,公共部门通过数字平台强制执行针对服务提供者和客户行为的规则可更好地创建基于规则的一致管理。公共部门可利用此机会在民众或商业组织中诱导改善已形成的习惯。通过控制平台公共部门可以控制对等方的行为,通过使用大数据分析和机器学习以及数字平台产生的数据来发现违规的对等方,从而增强制裁监管部门的有效性。因公共部门无需在服务提供运营方面进行管理,只需协调客户和服务提供商即可。[20]因此,公共部门可受益于数字平台,降低与客户和提供商互动的交易成本而仅专注于协调工作。[21]
分享经济助力公共部门参与扮演资源需求客户、资源提供商和第三方平台的模式已在国外有所发展,但此模式在国内还处于发展的初步阶段。马化腾所提的分享经济带来的新思路如能不断落地实施,就能进一步解决我国在城市公共资源配置上的痛点,进而助力政府解决不可预知和掌控的问题,增强民众对公共部门的信任,创建基于规则的一致管理。
过去几年,分享经济的B to C模式在消费互联网时代已被广泛运用,竞争日趋白热化,而产业互联网下分享经济将重塑产业生态,提升产业效率,降低产业成本,以智能制造的方式提供共享服务来创造合作共赢,即“产业互联网+分享经济=利益共同体”。分享经济的B to B模式和公共部门参与模式还有一大片蓝海待企业探索开发。在产业互联网时代保持分享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可通过分享经济的B to B模式分享生产力、分享人力资源与分享物流等途径实现,也可通过分享经济的公共部门参与模式让公共部门扮演资源需求客户、资源提供商和第三方平台得以实现。
产业互联网下分享经济模式虽已趋向B to B和公共部门参与模式发展,但此前消费互联网下盛行的B to C模式也孕育出了优化资源的新模式,如众包作为分享经济的一个重要表现形式通过互联网平台调动社会闲置制造资源,将企业项目分解分包承包给拥有闲置资源的大众。[22]未来还可能出现政府间与国家间的分享经济合作模式,如2020年初新冠肺炎席卷全球,国家间的合作势在必行。2020年4月2日,国家卫健委在新闻发布会上介绍,我国防控策略、诊疗方法和技术标准文件向所有国家开放,形成新冠肺炎网上知识分享中心以作为国家间的分享平台,这促进了各国共同抗击疫情的紧密合作,帮助各国更高效地获取中国防控经验、技术指南和标准。
可以预测,分享经济在不同时代背景下,将孕育出更多适用于当下经济发展的新模式,相关的学术问题也将有更多的探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