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弹劾案迎来审判日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温燕　●本报特约记者　任重

准备为弹劾特朗普提供“重磅炮弹”的美国总统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恐怕没机会在参议院作证了。在经过整整十天的激烈辩论之后，美国参议院对该国历史上第三例总统弹劾案的审理终于接近了尾声。据美媒报道，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表示，他现在有足够的票数击败民主党的任何动议，包括传召新证人和证据。多位共和党议员向美媒透露，弹劾审判将很快进入表决阶段，最早在当地时间1月31日或2月1日会宣判特朗普无罪。下周一就是美国2020年总统大选党内预选的首站——艾奥瓦州预选，人们相信，这场令人眼花缭乱的弹劾案无非是总统争夺战的热身。

“如果周五不结束，周六最可能投票”

据美国“商业内幕”网站报道，当地时间1月30日晚，参议院结束了就弹劾特朗普案进行的长达16个小时的问答。民主党将重点置于弹劾审讯中需传唤更多新证人上，包括博尔顿在内。当地时间1月31日，参院将就传唤新证人的议案进行表决。

法新社称，1月31日表决时，53名共和党参议员中必须至少要有4人倒戈，与47名民主党人站在同一阵线，才能顺利传唤证人作证。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此前，共和党参议员柯林斯和罗姆尼公开表示支持传召证人，而阿拉斯加的共和党参议员穆尔科斯基称她尚未做最后决定。即使上述3人都转投民主党，参议院的投票也只是50对50的平局，不足以通过议案。本来共和党内还有第4张摇摆票，曾指称特朗普在与乌克兰打交道过程中确有“不当行为”的共和党参议员亚历山大30日表态称，他会投票反对传召新证人：“宪法并未给予参议院让总统撤职的权力，因而采取禁止他为连任拉选票的行动是不妥当的。”CNN称，亚历山大的一票至关重要，他的表态意味着“基本可以确定，特朗普弹劾案可以在不引入新证人和证据的情况下迅速完结”。

据《纽约时报》1月30日报道，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当天也承认，不太可能赢得足够的共和党人投票。共和党参议员巴拉索表示：“当前局势正清晰地向1月31日做出最终裁决的方向推进，表决会在这一天。”他说，围绕传召证人作证的纷争，以及接下来作最终裁决的表决都可能在周五下午或当天更晚时候举行。不过，共和党参议员图恩表示，在证人的问题解决之后，审判组织程序允许参议员提出不限次数的程序动议，这可能会让审判迅速结束的可能性降低。《纽约客》杂志称，如果一切按共和党的脚本走，弹劾审判最早将于当地时间周五晚结束。但民主党可能会引入新动议作为拖延策略。“如果审判周五不能结束，周六是最可能投票的日子。”

两党展开最后对攻

尽管反转机会渺茫，民主党还是利用最后的机会集中攻击特朗普，而其法律辩护团队也成为反特朗普媒体攻击的靶子。《纽约时报》1月30日报道说，问答环节中最令人吃惊的回答之一，是来自特朗普律师团队成员德肖维茨的辩词：“如果一位总统认为自己当选有益于公众利益，而作出一些有助自己选举的事，那不应成为受到弹劾的理由。”民主党参议员广野庆子称，“作为辩解，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说法之一。”《芝加哥论坛报》31日发表评论，对特朗普法律团队的辩护表示“震惊”，称他们几乎可以为总统任何腐败、自私的行为辩护。文章引用舒默的话说：“坦率地说，德肖维茨的论点会释放出一头野兽。”“更恰当地说，它将释放出一个君主（独裁者）。”文章同时认为，特朗普被宣布无罪释放“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但痛批参议院裁定总统可以“无视国会并纯粹为了实现自己的个人目标而操纵美国的外交政策”。

众议院议长佩洛西1月30日在推特上批评参议院共和党人，称“不经审判，就不能宣布特朗普无罪。而没有证人作证和呈堂证供，就不能说进行了审判。”她当天还在记者会上称，如果共和党人选择为特朗普掩饰罪行，美国人民和历史将以严厉的态度审视他们的所作所为。

与此同时，为特朗普喊冤的也不少。福克斯新闻网1月31日发表署名文章，认为弹劾案没有必要传召证人，理由是参议员已经有大量证据需要考虑，整个众议院的弹劾记录总计近3万页，“更多的证人证词只会是他们（民主党人）想法的开始，而不是结束”。文章称，尽管美国的建国者将弹劾程序纳入宪法，但他们不会同意总统的任职只由参议院的喜好来决定。

“请结束弹劾”，《华尔街日报》31日社论以此为题称，事实上，总统推行符合国家利益的外交政策时，也希望这些政策符合自己的政治利益，这些动机是混合的，很难区分高尚与自私，不能因此成为被弹劾的理由。而众议院民主党弹劾管理人对“滥用权力”的界定是模糊和主观的，此外，博尔顿是否作证，并不会改变参议院的投票结果。“结束游戏吧！”美国“市政厅”网站1月30日也称，弹劾举动不可能成功。“这场肤浅的、着急的、完全基于党派之争的弹劾如果能够成功，将使美国分裂，给已经存在的文化割裂火上浇油。此外，它还会为未来的总统制造一种永远会被弹劾的危险——只要众议院的主导者不是执政党”。

美国在分裂中迎接选举

这场弹劾显然在加深美国社会的分裂。堪萨斯州共和党参议员罗伯茨称他妻子接到许多人的电话希望“向总统表达愤怒”。罗伯茨对此次弹劾审判的鲜明党派性质发出感叹，称弹劾前总统克林顿时，“好像当时的情绪以及对总统的仇恨都没有那么刺耳”。

英国《经济学人》31日称，多数美国人厌倦了这次弹劾，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结局：即使特朗普有罪，他还是会被共和党参议员赦免。在麦康奈尔的领导下，参议院基本没通过什么议案。与此同时，助推特朗普的民粹主义愤怒一直在聚集能量。

美国“政治”网站称，由于参院共和党人周四发出了支持总统和将迅速结束弹劾的信号，特朗普在周四晚上艾奥瓦州举行的竞选集会上恢复了乐观情绪。他自夸为艾奥瓦州的农民和制造商所做的贡献超过了他的任何前任，并大大改善了美中关系。他对农民说：“您将不得不使用更大的拖拉机和更多土地！”他还夸耀了杀死“伊斯兰国”（IS）头目巴格达迪及伊朗将军苏莱曼尼的政绩，同时抨击弹劾他的民主党人说：“当我们正忙于创造就业机会并杀死恐怖分子时，国会的民主党人却被党派的愤怒所吞噬，并痴迷于一种疯狂的猎巫恶作剧。”

但即便赢得弹劾，也不等于赢得了选举。有媒体指出，相比弹劾审判，特朗普更需要担心的可能是选民对其经济政策的质疑。“新报告显示特朗普的经济承诺是空的”，《纽约客》杂志1月31日发文称，特朗普常常吹嘘自己的经济政策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但商务部的最新报告显示，2019年美国GDP增长2.3％，远不及特朗普承诺的4％的增长率。2019年的增长率与2000年以来2.2％的平均增长率相差无几，但这是在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基础上取得的，特朗普的减税等一系列政策使联邦政府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预算赤字，“实际上，在特朗普担任总统3年后，美国开始看起来像是他负债累累的商业投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