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斌,丁文婷,肖 凡
(新疆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0)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增长的高速发展创造了世界经济发展史上的“中国奇迹”,但在奇迹的背后,环境资源的承受极限也已逼近临界值。随着经济的“新常态”发展,过去那种依靠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的粗放式发展,会对环境资源造成不可逆的破坏。中国的经济发展方式已由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从近年国家整体宏观经济运行状况来看,中国还处于经济高质量发展模式转变的尝试期,在资源与环境的双重压力下,一方面,国家不断加强对资源环境的保护力度,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改善资源环境;另一方面,国家提倡经济发展要朝着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可持续的发展方向进行,切实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
探寻适当环境规制强度,引领绿色创新,对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习近平在科学家座谈会上指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科学技术解决方案,都更加需要增强创新这个第一动力。”据《2019年全国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统计,中国2019年研发经费达2.2万亿元,总量居于世界第二,尽管近几年科研投入不断增加,但中国整体科研水平与科技强国的目标还相差很远,绿色创新正处于量变到质变的关键时期,越来越多的学者把研究的对象转向绿色创新。
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5周年之际强调要保持绿色发展,培育新冠疫情爆发后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复苏活力,从保护自然中寻找发展机遇,实现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双赢。然而,对环境生态进行保护,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企业的生产成本,可能会抑制经济高质量的发展,因此,在制定合适的环境规制强度,追求经济高质量发展时,需要厘清环境规制、绿色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
目前关于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中,学者的观点结论主要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观点是“创新补偿说”,认为环境规制能够促进经济高质量增长。其主要理论来源于“波特假说”[1](Porter),即适当的环境规制可以促进企业进行更多的创新活动,而创新将会提高企业的生产力,从而能够抵消企业进行环境保护所带来的成本,提升企业在市场上的竞争力,为企业带来利润,促进经济增长,实现环境保护与经济增长的双赢。例如,魏楚等[2]对“波特假说”部分关系进行验证,发现环境规制与企业绩效可以兼得,部分环境规制既能提高企业的研发水平,又能促进企业经营绩效和环境绩效的提高,从而证明了“波特假说”的部分存在;黄清煌和高明[3]发现环境规制对经济数量增长具有抑制效应,而对经济质量增长具有促进效应,并且存在区域异质性,即中西部地区促进效应显著,东部地区影响较弱;王群勇和陆凤芝[4]从门槛效应视角探究发现,当环境规制低于某一门槛值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显著,跨越门槛值后影响不显著;而何兴邦[5]认为环境规制强度较低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不显著,只有跨越门槛值时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才显著为正;陈诗一和陈登科[6]研究表明,政府进行环境治理能够有效降霾治污,提升经济发展质量,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石华平和易敏利[7]认为,环境规制能够促进绿色经济的发展,提高经济发展的质量,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田丽芳和刘亚丽[8]研究发现,虽然环境规制的程度随着地方政府竞争阶段的不同而不同,但是正式与非正式的环境规制都可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在追求多元化的高质量发展时,非正式环境规制的作用较为突出;唐晓华和孙元君[9]认为环境规制对经济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起正向激励作用,当环境规制实施强度较大时,可以倒逼企业进行创新改革,提高技术水平,从而引领制造业转型发展,达到环境保护和制造转型的双赢目标。
第二类观点是“遵循成本说”,认为环境规制会抑制经济高质量的增长。即对企业进行环境规制会产生一定的费用,增加企业生产运营成本,减弱企业竞争力,造成企业负担加重,从而不利于经济的增长,例如,张红凤[10]对环境规制与企业竞争力相关性的演进研究表明,在静态时,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相互抑制,企业为了节约成本而规避环境规制,必然会出现污染问题,政府即使投入大量资源进行规制,也很难见成效,形成政府与各企业之间进行非合作博弈状态;Ferjani和 Ali[11]对瑞士农场的生产力进行分析,研究发现环境规制不但不能提高农场生产力,还会产生相应的费用;童纪新和王青青[12]认为,环境规制对城市经济发展存在“绿色悖论”,即环境规制强度加大会限制城市经济增长的发展,但当雾霾污染程度加重时,环境规制对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负面效应也越弱,并且具有空间异质性。
第三类观点是“非线性关系说”,认为环境规制和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关系是非线性的。一般呈正“U”形或倒“U”形,环境规制的经济高质量增长效应主要取决于“创新补偿说”的正面效应和“遵循成本说”的负面效应哪个更占优势。例如,熊艳[13]综合考量环境规制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后认为,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并非是线性关系,而是正“U”形关系。环境规制的经济效应主要取决于正面的“创新补偿效应”与负面的“遵循成本效应”的差值,应该用“创新补偿效应”的优势来补偿“遵循成本效应”的劣势,以此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宋锋华[14]通过构造门限回归模型,分析得出经济增长对环境污染影响符合环境库兹涅茨曲线,且全国整体处于倒“U”形曲线的下降部分,东部地区位于曲线右侧,而中部和西部地区位于曲线左侧。孔凡文和李鲁波[15]研究发现,京津冀地区的环境规制和环境宜居性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交互后对本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效应更强,但却抑制临近地区的经济高质量发展,两者在对京津冀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具有门槛效应。当环境宜居性提高时,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呈现先抑制后促进的“U”形驱动效果。陶静和胡雪萍[16]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力度较弱时,环境规制政策会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但当环境规制力度提高到一定程度时,反而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经济高质量发展,两者存在倒“U”形动态非线性关系,且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分维度指数看,环境规制与效率维度指数关系为显著的倒“U”型,而与持续性维度指数的关系为正“U”型。周杰琦和梁文光[17]研究发现,当环境规制与人力资本溢价进行动态匹配时,能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和节能减排技术创新,有利于经济高质量发展,在人力资本因素调节下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非线性影响。范庆泉等[18]通过经验数据进一步验证了环境规制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非线性关系,并且治理环境污染的效果存在显著的门槛效应。
多数学者研究所采用的方法为构建门槛回归模型、动态模型等,鲜有学者涉及环境规制、绿色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之间的效应研究,对环境规制和经济高质量发展进行综合考核验算的研究更少。因此,本文在现有学者研究的基础上,补充完善了环境规制的核算方法,细化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代替指标,分析验证了环境规制与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长期效应和短期效应。
环境规制与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本文研究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影响的两个重要核心概念。其中,环境规制属于社会性规制里的一项重要内容,指的是由于环境污染会造成外部不经济,政府通过制定相应政策与措施对企业等经济活动进行调控,从而达到环境保护与经济协调发展的目标。如果只依赖市场机制自身的调节作用是难以有效遏制污染排放,必须借助环境规制政策的约束来弥补纠正“市场制度失灵”[7]。而经济高质量发展是近几年比较流行的概念,学者虽然进行各种探讨,但其内涵还未达成一致。鉴于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是增长方式与增长动力的转变,更是增长观念的转变[25],因而本文根据五大新发展理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来阐述其内涵,即经济高质量发展是一种以优质保量为核心,以五大新发展理念为指导思想,以追求效益最大为目标的经济新发展方向。
环境规制和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机制较为复杂,如图1所示,分为长期作用和短期作用两个方面。长期作用机制指的是各个变量之间在较长时间内存在的一种稳定均衡关系的作用机制。本文从环境规制、绿色创新及经济高质量发展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环境规制能够促进绿色创新,但只有当政府合理制定环境规制的强度才能成为绿色创新的“催化剂”[30]。环境规制与绿色创新均在一定程度上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并且两者具有一定的协同效应。在已有研究中普遍认为,创新是经济发展的第一动力,可以加快新产品研究步伐,推动新兴产业发展,提高经济发展的效率和质量(Grossman和Helpman[30])。因此,环境规制能够对绿色创新产生影响,绿色创新又能促进环境规制实施力度,而两者同时又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内部相互作用机制。短期作用机制指的是由于一些偶然因素存在,各个变量之间会出现不均衡的现象,这种作用机制分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常用误差修正模型进行分析。
图1 影响机制
本文主要参考詹新宇和崔培培[20]的方法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选取环境规制、绿色创新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等相关的替代指标,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和DEA-Malmquist指数法计算出核心解释变量,以近二十年为样本区间,所选用数据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各省统计年鉴》《国家环境统计局》等官方数据,鉴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指标适合度,对部分指标进行删减和添加,对于部分省份的一些指标缺失的数据利用插值法补齐。
在各个学者研究的基础上以及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选用地方财政资源税(H1)、车船税(H2)和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占GDP的百分比(H3)等指标,运用主成分分析法来衡量环境规制(HG)的强度。绿色创新(LC)主要选用国内发明申请授权量(LC1)、国内实用型专利申请授权量(LC2)和规模以上工业企业R&D经费占各地区GDP的百分比(LC3),再运用主成分分析法来确定各个地区的绿色创新程度。
关于衡量经济高质量发展(GZL)的指标构建,本文参考詹新宇和崔培培[20]的方法,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为基础,运用DEA-Malmquist指数法和主成分分析法来构造各省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综合指数。介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指标适合度,对部分指标进行删减和添加,对于部分缺失的数据利用插值法补齐。具体指标详情如表1所示。
模型构建之前需要对相关时间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运用主成分分析法对各个替代指标进行分析,并计算得出各变量的综合得分,对其结果作时间序列图,如图2。
表1 经济高质量指标构建
图2 GZL、HG和LC时序图
从图2可以看出,GZL、HG和LC都在一定程度上呈现非平稳上升趋势,其中,绿色创新的波动较大,则三者可能为非平稳序列,为检验其序列是否为平稳序列,进行ADF检验,其结果如表2。
由表2可以看出,经济高质量发展、环境规制和绿色创新的原序列ADF值都大于其各自临近值且P值大于0.05,无法拒绝原假设(存在单位根),因此,原序列为非平稳序列。对各变量进行一阶差分处理,结果显示,各变量的一阶差分序列ADF值都小于其各自临近值且P值小于0.05,为平稳序列。
表2 ADF检验结果
进行协整检验的目的是检验各变量之间是否存在一种长期稳定关系,最常见的方法有EG两步法和Johansen检验,本文采用Johansen协整检验方法中的迹统计量(Trace)检验法和最大特征值(Max-Eigen)检验法。结果如表3、表4。
为确定协整关系的个数,进行Trace检验和Max-Eigen检验,其结果如表3和表4。
在表 3Trace检验中,None、At most 1和 At most 2假设的P值中,只有None假设的P值(P=0.002 9)小于0.05,拒绝原假设,存在协整关系;同样,在表4 Max-Eigen检验结果中,只有None假设的P值(P=0.011 6)小于0.05,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通过迹检验和最大值检验说明各个变量之间可能存在一种长期均衡关系。根据运算结果写出标准化的协整方程如下:
上述模型中R2=0.950 144,说明模型拟合的较好,但是DW自相关值为0.589 284,说明模型中各变量之间可能存在正自相关,需要进一步修正去除误差。
环境规制与绿色创新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一种长期均衡的协整关系,但是在短期中有可能会出现不均衡,即短期非均衡关系,例如,国家政策改革、国际关系变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及自然灾难等不可预知因素的影响,需要用ECM模型消除偶然因素的影响。
表3 Trace检验结果
表4 Max-Eigen检验结果
即ΔGZLt=β0+β1ΔHGt+β2ΔLCt-γεt-1+μt
根据Eviews软件运算结果,代入模型可得:
上述模型中P值小于0.05,R2=0.603 469,说明模型拟合结果较好,DW自相关值为1.541 876,消除模型中自变量间的自相关性。误差系数为-0.355 097(t=-2.034 912<-2),表明误差修正的短期调整系数是显著的,且是反向修正,即当每单位时间内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值时,都会有-0.355 097的调整力将其拉回至均衡状态。ΔHGt的系数为0.155697,表明环境规制的短期变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正向作用,环境规制每变化一个单位,经济高质量发展将变化0.155 697个单位。ΔLCt的系数为0.133 314,表明绿色创新的短期变动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同样存在正向作用,并且绿色创新每变化一个单位,经济高质量发展将变化0.133 314个单位。
环境规制与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存在长期均衡协整关系,为了进一步分析环境规制和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冲击效果以及持续时间,运用最经典的脉冲响应函数与方差分解进行分析,评估三者之间的动态变化过程。脉冲响应函数就是衡量随机扰动项的标准冲击对模型中内生变量当前及以后取值影响作用,其运算结果如下:
图3 各变量的脉冲响应图
根据相应数据做出脉冲响应图,如图3。
如图3所示,其中纵轴表示因变量对解释变量的响应程度,横轴表示响应函数响应的追踪期数,分为10期,每个小图中上下两条虚线表示两倍标准差的偏离线,中间一条实线表示对应的脉冲响应函数。从图2可以看出,经济高质量发展受自身冲击影响,脉冲响应值先快速下降,其值始终为正,即产生非负向反应,再上升,最后缓慢下降至一个平稳状态,说明从长期来看经济高质量发展最终会趋于一个平稳水平。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冲击影响前1期为0,然后上升至第3期,再下降,最后缓慢上升冲击效果。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冲击前期也为0,逐渐下降,上升,再波动下降,最后趋近于0。经济高质量发展对环境规制始终保持正向冲击效应,前两期先下降,然后快速上升,最后趋于平缓,说明环境规制在短期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正向作用不是太明显,但是长期来看是有利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符合“非线性关系说”中的正“U”形。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冲击始终为正向冲击,整体比较平缓,先缓慢下降,再缓慢波动呈上升趋势,类似于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冲击作用,但是比其要平缓很多,说明两者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冲击作用也相似。
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方差分解指的是分析环境规制、绿色创新等变异影响内生变量结构冲击的贡献度,即可以确定可控因素对绿色创新的影响力大小以及结构等其他因素对自身变量冲击的大小,其方差分解结果如图4。
通过图4可以看出,环境规制从第2期开始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相应的冲击作用,虽冲击强度不大,但后面逐渐加强;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方差贡献率逐渐上升至峰值20%左右,然后缓慢下降无限趋近10%,近似倒“U”形变化;从方差分解结果可以看出,环境规制比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贡献率较高,一个呈上升趋势,另一个呈缓慢下降趋势。经济高质量发展对环境规制的贡献率先下降到一个最低点,然后缓慢上升,整体呈正“U”形变化,经济高质量发展和环境规制之间最终会达到一个共赢的局面;经济高质量发展对绿色创新的贡献率先上升至峰值,然后缓慢下降到最低点,再缓慢上升,说明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促进作用有限,具有一定的时间效应,短期和长期作用不同;绿色创新对环境规制的贡献率很小,但环境规制对绿色创新的贡献率逐渐增加,说明环境规制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促进绿色创新。
图4 各变量的方差分解图
鉴于我国各地区之间在经济发展、人口资源、文化制度、环境保护、科技创新等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性,本文将我国31个省(区市)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三大经济地理区域,并按不同区域分析环境规制和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研究环境规制效应对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否具有区域异质性。
根据前文计算方法可以得出,2000年环境规制变量排名前五的省区市是天津、北京、安徽、西藏和上海,分别为-0.881、-0.896、-1.097、-1.105和-1.230;2005年环境规制变量排名前五的省市是上海、山西、重庆、安徽和江苏,分别为-0.6094、-0.615、-0.682、-0.752、-0.774和-0.779;2010年环境规制变量排名前五的省份是辽宁、河北、广东、河南和福建,分别为0.227、0.161、0.157、0.141和0.136;2015年环境规制变量排名前五的省市是江苏、广西、青海、重庆和广东,分别为1.239、1.160、1.142、1.120和1.118;2019年环境规制变量排名前五的省区市是北京、天津、宁夏、西藏和内蒙古,分别为2.366、2.205、2.054、1.978和1.835。
按照三大经济地理区域的划分,2000年全国和东中西部环境规制分别为-1.365、-1.342、-1.366和-1.387;2005年全国和东中西部环境规制分别为-1.001、-1.044、-0.883和-1.077;2010年全国和东中西部环境规制分别为-0.017、0.025、-0.011和-0.066;2015年全国和东中西部环境规制分别为0.919、0.865、0.950和0.943;2019年全国和东中西部环境规制分别为1.627、1.675、1.563和1.643。环境规制的指数基本呈不断上升趋势,说明中国对环境保护的意识不断上升;东、中西部三大区域环境规制的指数均逐年递增,整体看东部和西部地区的环境规制变化较大,中部地区的环境规制的指数上升缓慢,说明中国环境规制力度不均衡,中部地区有待提高;与全国指数相比,2015年后西部地区的环境规制指数大于全国平均值,说明西部地区的环境保护意识逐渐加强。
根据前面结论可以得出,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为非线性,环境规制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模型为GZLt=β0+β1HGt+β2HG2t+μt,东中西部环境规制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系如下:
从上面结果可以看出,东中西部的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存在差异性,其中很明显看出中部和西部符合正“U”形非线性关系,而东部则符合倒“U”形非线性关系,三者之间的截距、拐点等都不一样,说明三者之间的环境规制效应存在很大的差异性。
经济高质量发展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环境规制和绿色创新更是政府社会及各界人士关注的重点。通过环境规制和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分析可知:环境规制和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明显的促进效应,长期存在一种稳定均衡的协整关系,绿色创新效应要大于环境规制效应;短期环境规制具有成本效应,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并不显著,但后期效果会逐渐加强;单独考虑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时发现,符合“非线性关系说”中的正U形,但具有区域异质性,中西部符合正“U”形非线性关系,而东部则符合倒“U”形非线性关系。
根据以上研究结果,提出以下几个方面的政策建议。
一是注重经济与环境双重发展,实现环境保护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双赢。制定合理的规章制度,对排污不合格、环境不达标的企业进行整顿,缴纳环境税;地方政府根据当地实际情况提高车辆税,加大公共交通的投入,鼓励居民绿色出行,减少大气污染;防止政府一味追求经济发展而忽视环境问题,应当在政府官员升迁考核中,添加治理环境、保护环境等相关指标。
二是重视绿色创新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实现绿色创新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长期效应。充分发挥市场激励政策的作用,提倡绿色环保产品的研发生产;政府大力支持绿色创新,引进创新型技术性人才;积极培养绿色创新型人才,设立专项绿色创新基金,举办绿色创新竞赛,鼓励万众创新,提高自主创新能力。
三是因地适宜,改善环境,提高绿色创新,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中部和西部地区环境规制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呈正“U”形,应该对地方环境规制力度进行考核,废除不利于经济发展的规章制度,使得经济高质量发展达到最优。而东部地区呈倒“U”形,应该适当调整战略,扶持一些节能减排绿色环保企业的发展,合理利用现有资源,运用绿色创新来促进经济高质量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