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玉芹
(中南民族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4)
当前,学术界对民族高校的研究中,较少提到现实关怀。而在与现实关怀相关的人文关怀研究中,主要集中在如何给民族高校的学生以人文关怀,而较少注意培养他们自身的人文关怀素养。与人文关怀相近的人文情怀、民族文化的文化自觉等方面的成果,是就整个高校来说的。民族高校人文学科的学生,如何发挥其人文情怀的优势、培养他们的人文关怀和现实关怀,这一问题尚待研究。
民族大学的办学宗旨一般都是“为少数民族服务,为民族地区服务”。比如,中南民族大学的办学宗旨是“面向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为党和国家的民族工作服务,为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的经济与社会发展服务”;四川民族学院的办学宗旨也包括“要培养政治觉悟高、专业基础扎实、适应能力强、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扎根民族地区的管理人才、教育师资和地方经济建设急需的应用型专门人才”。当前,少数民族地区需要大量创新型人才,民族高校培养人才的定位是培养应用型人才,要求所学知识“用得上”“业务适切”“双语师资”等。民族高校办学宗旨无疑应该是面向少数民族,适应经济社会发展需求,但是,从人文学科自身特点看,培养适用型人才不具优势。
人文学科,是研究人的学科,与自然科学不同,所要探寻的是人的生存意义或人的价值。人文学科具有根源性、历史性、差异性、综合性、贯通性、悟性、非实用性等特点。因此,所培养的不是具有某项专门技能,而是重思想、具有一定价值判断及整体性眼光的人才。这并不符合应用型要求。
民族高校的人文学科包括人类学(民族学)、历史学、哲学、民族语言、文学、艺术、宗教等学科。其中,除民族语言、民族艺术等学科可以培养有一定民族特色的应用型人才外,其它学科基本上都难以培养直接对口的应用型人才。历史学、语言学、文学虽可以培养民族教育师资人才,但许多民族地区的历史教师又可用其他专业教师兼任。所以,民族高校的众多专业都在寻找发展的有效途径,诸如发展文化产业、民族经济、法律、医药、民族教育管理、科学技术、信息技术等,而人文学科不能轻松地寻找到突破口。
但是,民族高校的人文学科仍有其不可或缺的重要性,许多人文学科的研究者、民族地区的工作者为我们树立了典范。不仅文艺工作者以文学、艺术作品感染人、教育人、娱乐人,而且人类学家、历史学者对于民族的现状、历史的真相的揭示,对于家国的情感、少数民族的人文关怀也为民族地区经济、文化、社会更好发展提供重要思路、启迪和引导。
人文学科的现实关怀问题方面,人类学(民族学)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其研究目的就是关怀人类,关怀不同的民族,其研究对象即当今的人类。但是要培养出真正具有现实关怀、真正优秀的民族工作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今,仍有一些学生,掌握很多外国人类学的理论却不会和中国的现实结合,或者用外国的模式来硬套中国的问题,没有中国民族的立场,不了解中国的实情,没把握准中国最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老一辈的人类学家中有很多关注现实的典范,他们的研究既有对家乡的关注,又有对他乡的长期观察。不断有观察点的社会现实吸引着他们,引发他们的思考。早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林耀华先生通过对福建古田县黄田镇凤亭村的研究,写成《金翼》一书,研究人类学、社会学如何剖析农民生活变迁的原因。庄孔韶继续对该村进行调查访问,写成《银翅——中国的地方社会与文化变迁》一书,追踪数十年来的沧桑变化和文化传承。杨懋春先生的《一个中国的村庄——山东台头》一书的研究对象——山东胶州台头村已经成为中国北方村庄的典型代表,其中,关于宗族的观念对当今人们行为的影响成为当今学者重访、持续关注的重要视角。
作为“他者”的人类学研究者也是怀着对观察点的重大关切来展开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格雷本教授,著有《旅游人类学》一书,在他对中国民族村落的旅游研究中,处处体现出对当今中国民族村庄中村民的意愿、真实境况的关注:关心游客对民族村中真正的本地人是否有兴趣,关注他们是否贫困,关注民族村中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表演者、导游是否真的是本地人,关注少数民族民众的收入,他们通过哪些途径获得收入,是否均等、是否贫穷等等体现人文关怀的问题。
著有《羌在汉藏之间》《华夏边缘》等书的历史人类学研究者王明珂,不愿意被人冠以“人类学家”的头衔,认为学科的理性会影响他对现实问题的思考。因为所观察和思索的这些东西及象征并不符合知识理性,他多年来以多点、移动的田野考察遍及青藏高原东缘羌、藏、彝族地区,他的结论更多地是从表象看到本质,看到历史上的真实。他的目标是发现真真切切的问题,而不是为了追求典范。他的研究,就是生活在当今的羌族、藏族、彝族人群。
相对于人类学、社会学来说,历史学研究者走进历史的能力需要更多的时间,因为历史学是对古代社会和历史人物的研究,只能依靠今天尚能找到的有限文献和自身的历史感来探索。除了一定的理论、知识结构外,每个人的生活阅历本身便可以构成自己读懂历史、认识社会的现成资源,因此,了解当今社会和现实关怀无疑有助于增强历史研习者的历史感。克罗齐所谓的“一切真正的历史都是当代史”,即历史必须由今天的历史学家加以重新体验和赋予生命才能成为真正的历史,要用今人所能理解的情感和思想去重新体验历史,需要带着自己对现实的深切关怀去和历史进行对话。
杨奎松教授提倡历史研究要有现实关怀:“历史学永恒的魅力不仅在于不断接近与揭示历史的本来面貌,更重要的是解读与回应现实问题。只有怀着强烈的责任心、具有远见卓识的人才有可能寻觅到对现实社会有重要借鉴和启迪作用的研究方向,激活过往与现实的内在联系,留下不因时光流转而褪去光芒的思想结晶。”[1]
近现代史上的史学大家梁启超、钱穆及陈寅恪等对历史研究具有强烈的现实关怀和民族情结,对传统文化的反思、对国家命运的忧虑成为牵着他们的风筝线。当今著名的历史学家章开沅先生研究南京大屠杀、揭露历史真相,亦是怀着深深的家国情怀,怀着对人性问题的反思。最近二、三十年社会史兴起,华南学派将历史上的宗族、信仰、社会组织、权力结构进行解剖并一一展现出来,就是很好地将历史学与人类学等学科结合起来,将文献资料与田野调查结合起来,真正地深入实地、追寻历史的踪迹及连接起历史的记忆。而正是基于强烈的现实关怀,关注今天的三农问题,近年来王先明先生才将百年乡村建设思想研究作为主攻方向。
从事少数民族文学艺术工作的作家、艺术家,如果不关心家乡,不关怀本民族,那他的艺术创作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他的作品也不会得到共鸣和欢迎。少数民族的艺术、文学往往凝聚着民族精神,承载着民族的文化记忆,是民族认同的依据,亦是文化创新的基础。很多少数民族艺术家从民族歌舞、民间文学中获得灵感,歌咏本民族,为本民族而发声。
这方面的典型例子很多。比如藏族的作家阿来,就是扎根于所生活的阿坝高原,源源不断地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当他的创作兴趣由写诗歌转向写小说时,他对现实的感受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写作的目的就是表达民族文化,成为民族的代言人,用文学手段把民族文化表达出来。他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尘埃落定》,有丰厚的藏族文化意蕴;《空山——机村传奇之一》表现的是“一个村庄秘史”的重大主题,他将自己对藏族村庄深厚的文化、宗教、自然和社会的体验,用特别的手法将被人漠视麻木的伤痛揭示出来;长篇历史小说《瞻对——两百年康巴传奇》通过瞻对200余年的历史,将一个民风强悍、号称铁疙瘩的部落“融化史”钩沉出来,展现了汉藏交汇之地的藏民独特的生存境况,并借此传达作者对川地藏族文化的现代反思;《格萨尔王》着力以现代人的视角诠释藏民族英雄格萨尔王的性格和命运,赋予民间传说以新的涵义和价值。
民族的歌舞艺术也是来源于生活、反映生活中的美,反映少数民族人民的精神状态和内心世界。白族舞蹈家杨丽萍的舞蹈及服饰,吸取和运用民族文化的传统元素,是对自然的表达和热爱,她被称为舞神,正是因为她展现出民族文化的灵性。
现实关怀就是关注现实,富有对民族、文化的责任感,寻求解决现实问题之道。作为民族高校的学生,现实关怀就是对乡土文化、民族文化的热爱、研究和奉献,对乡民具有人文关怀,并充当文化交流的使者、文化融合的使者。
来自少数民族地区的学生一般都会在日常生活中和中小学的教育中接触到家乡的传统文化,在唱歌跳舞、手工艺制作、听老人们讲神话故事,参与氏族集会、宗教祭祀、婚丧嫁娶仪式、节日庆典、生产劳动等活动中,滋生出对家乡的情感和对民族文化的了解。这种朴素而天然的家乡情和民族情是来自少数民族地区的民族高校学生的宝贵财富,民族高校学生应该将这种情感转化为发展民族社会、保护乡土文化的责任和使命。
人类学的研习者可以把家乡作为观察和研究的对象,完全不必顾虑自己的非“他者”身份。因为家乡研究是中国人类学的特色领域,蜚声国际学界的几本人类学著作中,关于“家乡研究”的作品占据着最耀眼的位置,林耀华、费孝通和杨懋春的研究,都揭示了故乡往往是开展学术研究的较佳场域。其中,费孝通先生把研究对象从“异域”转向“本土”,从“原始文化”转向“经济生活”就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他说他这一生的目标就是了解中国社会,依靠自己观察的最可靠的资料进行科学研究,去治疗来自社会的病痛。其实,排除非“他者”的顾虑,只要研究家乡的人类学者能使自身与家乡社会形成一定的距离,即“对一般人类学理论方法和海外研究中国的人类学的深入了解。通过这种了解,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自己的社会和文化陌生化”[2]。而研究家乡有很多得天独厚的优势,比如能够更好地与被调查者接近,融入当地生活,更好地与他们交流和搜集资料。更重要的是,对家乡的感情,使研习者对家乡存在的问题不至于无动于衷,而是积极探寻家乡的发展之路。
庄英章先生提到当今台湾的许多硕士甚至博士子弟回乡的例子,值得我们学习和效仿。这些同乡子弟拥有较高的知识水平,他们帮助村里建设,教农民如何改良品种、如何种地,把农产品卖给或送给游客;基于当今市场或消费者对有机农产品、文化产品的需求了解,帮助乡村开发新的文化产品并出售;以自己的阅历和文化眼光参与神灵的祭奠、保护传统文化。
现代文明席卷全球的新时代,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都发生了变化,这使少数民族的原始文化生态受到影响、遭到破坏,许多少数民族文化面临消亡。同时,工业化带来了世界经济的一体化和全球文化的趋同化,土生土长的传统文化逐渐走向没落甚至消失。这样的危急形势,就需要民族工作者担当保护传统文化和创新传承本地文化的重任:辩证对待本民族文化,尊重和保护其中优秀的思想观念和良好的民族风俗,革除陋习;挖掘地方特色元素,找到与现代文明连接的创新思路;保护濒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向在文化传承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民间艺人如歌师、戏师、能工巧匠等学习,用数字博物馆等形式将珍贵的文物古籍尽可能保留下来,等等。比如,世界文化遗产之一的云南哈尼梯田,随着时代发展,年轻的哈尼人都去外地打工,田地可能荒芜,再不插秧种稻,就可能导致文化遗产不能传承的后果。因此,需要研究者思考和研究如何保持稻作生态、保护水源以及保护种田人的积极性等问题。
每一个历史学研习者都有为社会服务的条件和机会,问题在是否真能立足于现实,是否有充当“社会的良心”的强烈责任感。研究当今的民族或民族地区的问题,往往都会牵涉到其历史缘起。顺着历史的源流,就可以找到传统与现实之间的连接点,通过了解历史,培养批判和追问的能力,重新审视现实社会中的一些现象。
民族高校针对来自少数民族地区的学生往往开设有中国历史、中国社会史、北方民族史、南方民族史、民族关系史、民俗学、宗教学、边疆地区发展史等课程。这样,一般学生都会了解中国历史上的各民族英雄人物和杰出历史人物,宗教及民间信仰,以及一系列的少数民族文化习俗和传统。这些知识可以构成他们了解本地区、本民族历史和文化的重要基础。但是,仅仅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各民族的学生可以以此为基础,梳理和了解本民族和家乡的历史人物、风俗、信仰、民族关系史等。如借助少数民族的三大史诗——藏族的《格萨尔王》、蒙古族的《江格尔》以及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就可以了解这三大民族的历史、文化、精神等。
另一途径是上溯历史,学生通过对家乡或本民族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思考,寻找其历史根源。台湾的人类学家庄英章教授强调了历史研究尤其是地方史对研究族群问题的重要性,从自己的研究实践中认识到人类学的研究需要与历史学结合。他指出,过去,人类学的研究取向较局限于当代,但是研究更深入、具纵时性的议题,更需要理解其历史渊源、历史性的演变及其地方性变异。他利用古文书,从历史的角度探讨汉人家族移民台湾后如何定居、发展,近年来又以历时性角度了解台湾北部客家社会的形成、族群互动与认同,企图建立台湾的客家知识体系。
事实上,了解少数民族的历史是很迫切的现实需要。很多民族文化旅游景点、民俗文化村等重要参观、体验的环节中都离不了该村的历史故事和民间传说等,许多历史事件凝聚着乡民的共同记忆,还有众多的文物、古籍等,许多歌谣、神灵信仰中都包含着本地的历史,有历史内容这些文化才有根源、才有内涵。可以说,了解追溯这些民族或村落的历史,是急需解决的现实问题。比如,畲族汉化过程中,出现了诸如家族传说的混化、风俗习惯、民族艺术、巫术文化等文化遗失现象,只有通过研究盘瓠文化,厘清家族传说等历史问题,才能重建畲族的文化认同。
现实中,有很多地方的景区旅游开发,是由旅游公司的工作人员组织演艺队、舞蹈班进行表演,由旅游公司的相关领导接待政府官员和一些免费的团队,以此宣传当地民族文化特色,当地政府也给这些演世行为颁发各种荣誉。但是,真正的民族或文化的传承人缺席,他们往往不在景区的范围之内。这种开发导致了景区的内涵包括本地的历史和文化等内在要素的丧失,形成了本地文化的空心化,表演给游客的只是一种外在的、表面的,由演艺部门、道具组、演员所呈现的空壳化表演。要想避免这种现象,就必须保持地方文化的特色,表演必须承载民族的内涵。
在融入现代化的过程中,人们为了追求现代、简便,有意无意地将当地文化因素舍弃。从这个方面考虑,地方文化的发展面临的一大问题也必然是保持自己的文化特色,保留文化的内涵。
要保持特色,首先必须通过分析研究,把握什么是地方文化的特色和精华,哪些是不可或缺的体现内涵的元素。地方文化中,习俗、歌舞、节日、饮食、服饰,在形式上并非是一成不变,有些是可以加入一些现代元素的。比如苗族的芦笙舞,表演者可以加入一些舞台性的东西,但是舞蹈必须是本地的,基础设施可以是现代的,但歌舞、饮食、服饰必须是原汁原味的民族特色。[3]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那些展示着各地特有风情的文化,往往能够引起他人的兴趣。因此,民俗文化村、农家乐的建设,旅游景点开发,建筑物、博物馆的建设,民族工艺品的设计、文化产业的开发,都必须突出地方特色,这样才有生命力。民族地区景点的开发,民族的符号很关键。比如,海南黎族槟榔谷景区,如果利用黎族的文化符号,并链接其地宋元时期的海外贸易、明清时期黎人内附等历史内容,这个景区文化内涵就丰富得多;一些民族的节日、饮食也是推动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比如苗族、侗族文化中的歌舞表演、苗族的银饰服饰、壮族的对歌、傣族的泼水节、哈萨克族的舞蹈、蒙古族的奶制食品等,这些都体现了本地的特色。
在当今民族地区旅游开发、扶贫、发展民族产业的过程中,会出现当地居民、开发者、政府和游客等多方面的利益诉求,这就需要做好平衡和协调,避免造成当地居民利益受损、政府的公信力下降、民族的传统文化被削弱。
开发民族地区旅游时,往往会出现本地民众、政府和商业开发者三个不同的主体,其中,民众与开发者之间因为利益分配不公往往会出现分歧。而且,商业开发者始终是以自己谋利为目的,不会细致考虑民众的利益,也可能会使传统文化失去本来面目。据云南师范大学的赵红梅研究,云南丽江的白沙村,在丽江和玉龙雪山之间的夹缝中生存,政府没有将他们划入丽江市,而是划到了雪山县。而白沙的一条主河被借走,不能种地了,所以他们只能种房子,成为“圈房”。房子用来出租或售卖,所以白沙住进了越来越多的陌生人。村民的呼声是:白沙也是世界文化遗产的一部分,其民族文化特色没有得到彰显,却越来越被冲淡,当地民众利益也随着受损。民族高校可以利用学生对本民族和地区的熟悉和感情,通过调查和研究,了解民众的心声,反映民众的呼声。当地政府可与民族高校沟通,共同培养民族地区大学生,作为民族形象代言人。
民族高校应培养学生开阔的视野和辩证的思维。不仅要看到本民族的优点和长处,也要看到本民族存在的陋俗和缺憾。比如,有的学生已经意识到:关于宗教信仰要考虑到尊重信众内在情感,如果只是官方的强制保护和建立在经济利益上的仪式继承,则不能从根本上保证信仰自由,只有充分尊重,以导的态度对待宗教问题,才能将之导入正轨;本民族的有些习俗本身就是陋习,带有封建迷信色彩,像月半节的习俗,在户外燃烧纸钱,极容易引起火灾和对环境造成污染。大学生们能从本地村民、本民族利益出发全面考虑问题,可以对存在短视或偏见的民众进行劝解,对政府的政策、措施进行解释和宣传,放眼未来,有利于民族地区的长远发展。
每一个少数民族都有相对集中的聚居范围,有自己的文化,但每一种民族文化又是在不断与其它民族交流中形成和发展的,在当今开放和市场经济的时代,除了民族之间的物质文化交流势在必行外,全方位的交流正在扩展。目前,很多民族已经形成了由聚居向越来越多的散杂居转变,许多边疆少数民族人群进入城镇和都市,许多家庭也由多个民族组成,少数民族的生产生活也越来越多地融入现代化元素,许多民族村落迎接和承载了大量国内外的游客。
民族高校学生来自不同民族,他们朝夕相处、相互交流,在学校的各种民族文化交流活动中,对彼此民族的语言、饮食、节日、歌舞、习俗等耳闻目染、切身体验,加上在课堂上不断学习了解各民族文化,去各地参观游览接触各民族文化,使他们在民族文化交流中具有得天独厚优势,具备了民族文化交流使者的潜在素质。
如果适当对民族高校学生进行引导,使之认识民族文化交流的重要性,认识到现代化对民族文化的双面影响,培养其语言基本功和交往能力,养成尊重和理解他民族习俗的态度,注重在交流中互相学习借鉴,引导他们参加一些民族文化典籍、资料及文物的搜集整理活动,参与各级各类的民族文化的选拔赛和比赛等,将十分有利于他们成长为本民族的民族通、文化通,通过接待外来的投资者、资助者、合作者、研究者,开展各种交流、合作开发活动,成为真正民族间交流的使者。
总之,民族高校人文学科的现实,再加上当今重理轻文、注重实用、急功近利等的社会风气,使得人文学科必须思考改变自身、寻找突破口,培养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的少数民族人才,找到本学科的意义所在,真正实现自身的价值。
在培养学生和教学的过程中,培养学生的现实关怀,让他们时刻关注民族地区的历史及现状,注意民族关系的变化,体察民族文化的动向以及少数民族的情感、存在的问题等,结合理论教学,社会实践,从而培养出能代表少数民族利益、替少数民族发声、具有现代眼光和大局观念的民族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