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农业与旅游业协调发展研究*

黄 芳

(平顶山学院旅游与规划学院,河南平顶山 467000)

0 引言

河南省是我国重要的农业大省，粮食大省，在约占全国6%的耕地上产出约占全国10%的粮食，被誉为“国家粮仓”和“国民厨房”，为保障我国粮食安全做出了重要贡献。尽管如此，目前河南省在“三农”方面依然存在着农业与其他产业的关联性不强、农村发展较慢、农民收入不高等问题。研究表明，与旅游业地高度融合及协调发展是破解上述问题的主要途径之一[1-4]。河南省农村地域辽阔，有优美的自然风光和丰富多彩的乡村文化，70%以上的旅游资源分布在广大农村地区，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较好的资源基础；同时，旅游业有助于优化农村产业结构和农业经营模式，促进城乡统筹，提高农户生活水平。农旅协调发展有助于农业、旅游业实现双赢，在当下精准扶贫、“旅游+”和全域旅游的大背景下，农业和旅游业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实践价值。

已有相关研究多为定性研究或微观研究，而从宏观层面进行定量研究的较少，鉴于此，文章主要研究内容设计：构建符合河南省发展实际的评价指标体系，用改进的TOPSIS模型计算农旅协调发展度，然后分别从时间和空间角度对河南省农旅协调发展进行分析，找出其时空变化的特征和规律，为河南省农业和旅游业协调发展政策地制定提供理论依据。

1 研究方法

1.1 指标体系构建

遵循实用性、科学性、代表性、完备性及可获得性等原则选取关键指标，这些指标既能反映农业系统和旅游业系统各自的发展状态，又能反映两个系统之间的相互联系和作用。共构建了4层指标体系：目标层、状态层、决策层和指标层(表1)。目标层反映了农业与旅游业协调发展水平；状态层包括农业和旅游业发展状态；决策层着重反映各状态层的基本内容，其中，农业发展水平用农业发展规模、发展保障和集约化水平来表征，旅游业发展水平从旅游经济、旅游保障和旅游接待3个方面进行表征；指标层是指对应于决策层各层的具体且可量化的指标，共包含26个指标。对所选指标解释如下。

(1)农业发展规模：农业发展规模是农业发展水平高低的主要表现之一，而产业增加值、土地、劳动力和农产品产量是农业发展规模在数量上的主要表征因子，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是衡量农业发展规模质量的主要指标，农业适度规模发展与经营有助于农业产业链向旅游业延伸。(2)农业发展保障：农业发展保障是农业发展水平得以提高的基础，也是农旅协调发展的保障。物资、能源、交通和资金是农业发展保障的基本要素。(3)农业集约化水平：农业集约化水平通常通过土地生产率和劳动生产率表现出来，农业集约化水平地提高使农业更容易对旅游业产生正的外部性，如向旅游业提供更多劳动力、更多旅游产品和更加优美的生态环境。(4)旅游经济：主要包括各类旅游收入指标，旅游收入及旅游产出占比是衡量旅游业发展水平的主要指标。经济效益地提升将使旅游业对农户产生更大地吸引力和凝聚力，促使农村土地流转，产生新业态并实现土地价值增值。(5)旅游保障：在河南，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建设是影响旅游业发展地主要硬件因素。根据外部性理论，旅游在基础设施方面地完善将会惠及农村、农业和农民。(6)旅游市场：旅游市场规模地扩大主要指各类旅游人次、旅游企业数量及相关从业人数的增加。

表1 农业、旅游业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1.2 改进的TOPSIS模型

协调度评价模型主要包括数据包络分析法[5]、模糊隶属度法[6]、距离函数法[7]等。该研究采用距离函数法中的TOPSIS法进行旅农协调度评价。TOPSIS(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ideal solution)方法是有限方案中多属性决策或群决策方法，已被证明是一种有效的协调度评价模型[8-9]。其基本原理为分别构造一组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通过比较决策方案与理想解的逼近程度对其进行排序，若决策方案最靠近正理想解同时最远离负理想解，则该方案为最优；反之，为最差。TOPSIS方法有两个关键点：指标权重的确定和距离的计算。传统的TOPSIS模型用层次分析法确定权重，主观性较强，结果存在不确定性。为了使权重更加真实地反映指标的相对重要性，该文采用熵值法和因子分析联合赋权的方法。传统的欧式距离有时无法准确反映各方案的优劣性[10]，虚拟最劣样本的引入可以解决该问题[11]。改进后的TOPSIS模型计算步骤如下。

①建立规范化决策矩阵Z：Z=(zij)m×n，zij为原数据xij的极差标准化值，m，n分别为评价对象数量、每个对象的指标数量。当xij为效益型指标时，zij公式为：

(1)

xij为成本型指标时，zij公式为：

(2)

②建立加权规范化决策矩阵V：

V=(vij)m×n=(zij×wj)m×n

(3)

W=(w，w，…，w)T，为指标权重矩阵。该研究采用熵值法和因子分析法分别获取指标权重矩阵W1、W2[12]，W1=(w11，w12，…，w1j)T，W2=(w21，w22，…，w2j)T，然后根据最小相对熵原理获取两者的复合权重矩阵W[13]，wj公式为：

(4)

③确定各类理想解：假设正理想解为V+，负理想解为V-，虚拟最劣解为V*，则有：

(5)

(6)

(7)

(8)

V*的几何意义为：V*位于V+和V-的反向延长线上，且V+、V-之间的距离等于V-、V*之间的距离。

(9)

(10)

⑤农旅协调度指数ci的计算：

(11)

ci越大说明农旅协调度越高。

⑥协调度分级及其含义：已有研究将农旅协调度分为6个等级[6，8]：ci∈[0.9，1]，为优质协调，农业和旅游业处于高度协调发展状态；ci∈[0.8，0.9)，为良好协调，农业、旅游业各自发展良好，但彼此发展程度不太一致，利益相关者对此比较满意。ci∈[0.7，0.8)，为中度协调；ci∈[0.5，0.7)，为勉强协调；ci∈[0.3，0.5)，为轻度失调；ci∈[0，0.3)，中到重度失调。

1.3 标准差椭圆

标准差椭圆最早由Lefever于1926年提出[14]，是一种能从分布重心、方向、范围和形态等几个方面多角度探测数据空间分布特征的空间统计方法，椭圆的中心为数据分布的重心；椭圆的长轴方向代表数据分布的主要方向，长轴长度代表偏离重心的程度；短轴方向代表数据分布的次要方向，短轴长度代表在次要方向上数据偏离重心的程度；长短轴之比代表大部分数据分布的形态，长短轴之比越大于1，说明数据分布的方向性越明显，越接近1，方向性越不明显；椭圆的范围越大说明数据的分布越分散，否则，集聚效应越明显[15，16]。有关椭圆中心、方向、长/短轴标准差的具体计算公式可参考相关文献[15]。

1.4 数据来源

该研究所需数据来自1996—2016年的《河南统计年鉴》和河南省18个地级市的统计年鉴。由于2007年前各地级市与旅游相关的指标缺失严重，故在对各地级市进行空间分析时选取2007、2010、2015年的数据进行分析。

2 农业旅游业协调发展评价

2.1 协调发展时间格局评价

选取农业系统和旅游系统共26个指标，根据标准化值和复合权重分别计算出两个系统的综合得分，用TOPSIS模型得出两个系统的协调度。从图1可以看出，1995—2015年，农业系统、旅游系统综合得分及农旅系统的协调度总体上均呈明显上升态势，特别是2003年之后，上升速度较之2003年以前更大，2002—2003年均有小幅下降，主要原因在于：2003年春天“非典”地爆发对我国诸多行业的发展带来不利影响，对农民收入、旅游行业收入及旅游人次数等方面的影响尤其大。

图1 1995—2015年河南省农业、旅游业系统综合得分及农旅协调度

农旅协调度从1995年的0.540 2增加到2015年的0.876 3，增加了约62.2%。其中，1995—2005年农业、旅游业处于勉强协调状态；2006—2009年处于中度协调状态；2010—2015年处于良好协调状态。说明近20年来，总体来讲，河南省农业和旅游业之间的发展协调发展态势逐渐向好。

农业系统综合得分从1995年的0.081 3增加到2015年的0.435 3，在20年增加了约4倍，年均增加约7.6%；旅游系统综合得分从1995年的0.001 7增加到2015年的0.484 8，增加了约284倍，年均增加32.7%，旅游系统的增幅和年均增速均高于农业系统。但在前19年(1995—2013年)，农业系统的综合得分明显高于旅游系统，原因在于农业历来是河南省的优势产业，“九五”、“十五”期间，河南省均把农业放在经济发展的首位，不断巩固和加强农业的基础地位；“十一五”提出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推动农业产业化；“十二五”规划强调建设专业化、标准化、规模化、集约化的现代化农业。2014、2015年，旅游系统的综合得分高于农业系统。2009年河南省确立了“旅游立省”的战略，并着力打造全国乃至世界知名的旅游目的地，这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中原崛起的必然选择，旅游业的高附加值特点使得旅游系统总的发展速度高于农业。

2.2 协调发展空间格局评价

2.2.1 协调度区域差异分析

总体上，各地农旅协调度差异不大，大部分地区农业和旅游业勉强协调，个别城市属于中度协调(图2)。为了进一步区分农旅勉强协调型城市之间的差异，用arcgis10.2中的Jenks最佳自然断点法将勉强协调进一步分为4类：协调度位于0.517 6～0.553 4，为低勉强协调；0.553 4～0.600 0，为中勉强协调；0.600 0～0.655 4，为较高勉强协调；0.655 4～0.700 0，为高勉强协调。

图2 2007、2010、2015年协调度空间分布图

图3 2007、2010、2015年河南省各市的协调度、农业系统得分及旅游系统得分

中度协调：郑州、洛阳和南阳的农旅协调度在2007、2010、2015年均为中度协调，周口和驻马店分别在2007、2010年为中度协调。郑州、洛阳在河南省属于经济较发达地区，旅游资源丰富、旅游市场繁荣、旅游保障有力，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为农业发展提供了技术和经济保障，农业集约化水平较高，但农业发展规模不大，郑州、洛阳两市并非传统农业区，二、三业占比较大，旅游业综合得分高于农业(图3)，两市农旅系统多年来均呈中度协调发展状态。南阳市位于河南省国家粮食生产核心区南阳盆地，农业发展规模大，且发展基础好，农业综合得分明显高于旅游业，旅游经济发展水平较低，说明农业产业链并未有效延伸至旅游业，并促进旅游业大力发展。周口和驻马店均位于豫东传统农业区，农业发展得分均高于旅游业，旅游收入是影响两市农旅协调发展的主要因素，在旅游收入较高的年份，农旅协调性较好，否则，协调度下降。

高勉强协调：2007年4个城市(新乡、商丘、驻马店和信阳)、2010年4个城市(新乡、商丘、周口和信阳)，2015年4个城市(新乡、周口、驻马店和信阳)。除新乡外，其他几个城市位于河南的传统农业区，农业发展规模得分普遍最高，位于豫北中的新乡农业保障得分普遍最高，农业集约化水平在农业系统中得分最低。总体来讲，农业系统得分平均比旅游系统得分高约45%左右，旅游收入低是导致旅游系统得分低的主要原因，在旅游系统中旅游保障得分总体较高。

较高勉强协调：2007年，安阳、焦作、开封、许昌和平顶山5市；2010年，安阳、焦作、开封和平顶山；2015年，安阳、焦作、开封、商丘和平顶山。主要位于豫北和豫中。焦作和开封拥有高品位的旅游资源，分别定位为国际山水型旅游目的地和国际文化旅游目的地，定位尽管较高，但与农业的关联性不强，致使农旅协调度并不高。安阳和平顶山为传统工业城市，农旅协调度自然不高。

中勉强协调：三门峡和濮阳的农旅系统在3个研究年份中均为中勉强协调，农业系统得分比旅游系统高约60%左右，农业集约化程度较低，旅游经济、旅游保障和旅游市场3个方面发展程度不高等是导致农旅系统中勉强协调的主要原因。此外，许昌(2010、2015年)和漯河(2010年)也出现过中勉强协调。

图4 2007、2010、2015年农业系统、旅游系统及农旅协调度标准差椭圆

低勉强协调：济源、鹤壁两市在2007、2010、2015年的农业、旅游业在3年中均为低勉强协调，漯河在2007、2015年为低勉强协调。济源、鹤壁和漯河3市的农业和旅游业的综合得分在全省排名基本后三位，无论是农业还是旅游业自身发展实力不足，对彼此的关联和带动效应不强，导致两者发展地协调性较差。

2.2.2 标准差椭圆分析

对2007、2010、2015年河南省农业系统总得分、旅游系统总得分及农旅协调度进行标准差椭圆分析(图4)，分析结果显示除2015年协调度重心在郑州境内靠近郑州、许昌边界线外，其余各类重心基本都分布在许昌北部并靠近许昌、郑州边界线，旅游系统总得分的重心总体偏西，农业系统总得分的重心偏东，协调度重心在两者之间且偏北。3年协调度重心位置变化不大，且与农业系统重心的距离明显小于与旅游系统的重心距离。在分布方向上，各类分布基本呈东北—西南走向，但由于长短轴之比接近于1，说明分布的方向性并不明显。如表2所示，农业系统的标准差椭圆转角较小，旅游系统的标准差椭圆转角较大，接近90°，说明农业系统总得分的空间分布状况与旅游系统总得分的空间分布存在较大不一致，协调度标准差椭圆转角大约在20°左右。协调度在长轴方向上的标准差3年基本都在158km左右，高于同年度旅游系统、低于同年度农业系统的相应值。协调度在短轴方向上的标准差约为149km，大于同年度农业系统和旅游系统的相应值，协调度椭圆面积变化不大，但高于相同年份农业系统和旅游系统椭圆面积，说明协调度空间分布集聚性较差。

表2 2007、2010、2015年农业系统、旅游系统及农旅协调度标准差椭圆参数

3 结论与对策

3.1 结论

该文基于改进的TOPSIS模型核算了河南省农业、旅游业协调发展度，并分析了农旅协调度的时空特点及其形成原因。主要结论如下。

(1)在时间序列上，1995—2015年河南省农旅协调度呈逐渐上升态势，两者的协调状态沿着勉强协调—中度协调—良好协调的方向发展，农业系统综合得分总体上高于旅游系统得分。

(2)在空间格局方面，中度协调区域主要包括郑州、洛阳、南阳，大致呈C字形分布于豫中、豫西和豫西南。

(3)高勉强协调区域主要位于黄淮平原传统农业区和豫中北的新乡市。

(4)较高勉强协调区大致呈现出东北—西南走向的两条平行线：即安阳—焦作线和开封—平顶山线。

(5)中勉强协调区和低勉强协调区的分布较分散，主要位于豫西(或豫西北)、豫北和豫中。

(6)标准差椭圆分析显示椭圆重心大都位于许昌境内郑州和许昌交界处附近，空间分布的方向性、集聚性均不强，农业系统总得分、旅游系统总得分和协调度标准差椭圆的转角同年差异较大。

3.2 主要对策

(1)以旅促农：对郑州、洛阳这两个旅游业优于农业的区域来说，首先，旅游业应进一步提高自身发展实力，扩大旅游发展规模、调整旅游产业结构，使其更加合理化和高级化；其次，旅游业应主动靠近农业，增加对农产品、农村劳动力的需求，丰富旅游产品类型，对传统农业资源和乡村文化进行合理地旅游规划与开发，提高农业发展的拉动力；旅游业借助自身发展优势向农业和农村提供资金、技术、管理及人才等方面的支持，将乡村旅游和都市人高层次的精神需求相结合，进而提高农业发展的推动力。

(2)以农带旅：在豫东平原和南阳盆地等传统农区，农业总体发展水平高于旅游业，“以农带旅”是促进两者协调发展的主要途径。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发展集约型农业，利用比较优势发展特色农业和创意农业，提高农业景观、农产品和农事体验的旅游价值，充分利用现代高新技术和先进的营销理念拉长拓宽农业产业链条，打造产业集群，促进农业与旅游业的高度融合。

(3)优化环境，旅农共进。对部分农业和旅游业发展水平都较低的区域来说，进一步提高城镇化发展水平和质量，以政府为主导完善农旅协调发展政策，推动农旅科技创新发展体系，建立互惠互利的生产组织经营合作模式，促进农业产业化、农民职业化、农村生态化以及旅游全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