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喆 穆晓男 姚雪静
Nectin-4为肿瘤相关抗原,在乳腺癌和卵巢癌中均有表达,而在相应的正常组织中不表达[1]。Nectin-4细胞黏附分子和ErbB2酪氨酸激酶受体在许多癌症中均被上调,能够促进癌细胞的增殖和转移。因此,Nectin-4对肿瘤的临床检测及治疗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乳腺癌是一种复杂且异质性的分子水平疾病。Nectin-4在正常乳腺上皮细胞中不表达,但在乳腺起源的肿瘤中高表达,其表达谱与乳腺肿瘤基础亚型标记的表达相关。Nectin-4是一种新的、灵敏的乳腺癌组织学和血清学标记物,可用于转移性乳腺癌患者的检测[2]。
三阴性乳腺癌(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TNBC)与其他分子亚型相比无特异性靶点。有研究表明,可通过检测TNBC患者血清中Nectin-4的表达水平来诊断和治疗,以提高患者的生存率[3-4]。
因缺乏可用的特异性和敏感性测试,卵巢癌在早期难以发现。与正常卵巢细胞系和组织相比,通过使用逆转录-聚合酶链反应(RT-PCR)和定量RT-PCR技术,可以检测到Nectin-4信使RNA在卵巢癌中过表达。组织芯片免疫组织化学染色显示,卵巢癌细胞系和组织中Nectin-4的蛋白表达显著高于正常卵巢细胞系[5]。Nectin-4在卵巢癌患者的mRNA和蛋白水平过度表达,在健康人群中很少过度表达,这表明其可能被用作卵巢癌的血清生物标志物[6]。在血清癌胚抗原125(cancer antigen 125,CA125)程度较高的良性妇科疾病患者中,大多数情况下也检测不到Nectin-4,这表明Nectin-4有助于在CA125检测组中将良性妇科疾病与卵巢癌进行有效的区分。另外,Nectin-4还可以作为医治高级别浆液性卵巢癌特定亚型的综合多功效靶点。
胃癌(gastric cancer,GC)治疗方案包括手术、化疗、放疗和分子靶向治疗。类似于卵巢癌的检测定量RT-PCR和组织微阵列免疫组化技术可用于研究Nectin-4在GC中的表达及其在GC患者预后中的作用[7]。相关研究结果显示,与相应的非肿瘤组织相比,GC肿瘤组织中Nectin-4的mRNA和蛋白表达增加并且GC患者Nectin-4阳性表达程度与患者的总生存期有关[8]。这些结果表明Nectin-4在GC的发生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可能成为GC中一个新的临床病理生物标志物和治疗靶点[8-9]。
肝细胞癌(hepatocellular carcioma,HCC)患者的治疗通常是手术切除病灶和肝移植,但大多数患者由于诊断较晚而无法手术。研究人员检测了87例HCC患者Nectin-4的表达水平,结果显示,HCC患者肿瘤组织中Nectin-4 mRNA和蛋白的表达水平远高于相应的非肿瘤组织,在肿瘤细胞胞浆中,67.82%(59/87)的HCC患者存在Nectin-4过表达[10]。在多变量分析中,Nectin-4是HCC患者无复发生存期(relapse-free survival,RFS)和总生存期(overall survival,OS)的独立预后因素[10]。
胰腺癌具有很高的侵袭性且患者的预后很差。在人类胰腺癌中,Nectin-4诱导肿瘤增殖、血管生成和不良预后[11-13]。在人胰腺癌细胞中Nectin-4通过Rac1信号通路参与肿瘤细胞的增殖和生长[14]。Nectin-4已经成为胰腺癌重要的预后指标及新型治疗靶标[15]。
目前以Nectin-4为靶点的最成功的抗肿瘤药物是Enfortumabvedotin(以下简称EV),商品名为Padcev。EV是由Astellas和Seattle Genetics公司共同开发的一种新型抗体-药物偶联物(antibody-drug conjugate,ADC),其是将抗Nectin的抗体与高效微管抑制剂MMAE通过可切割的二肽连接物VC偶联而形成,2019年12月获FDA批准用于尿路上皮癌的治疗[16]。当EV与肿瘤细胞表面的Nectin-4结合后,经肿瘤细胞的内吞作用,进入到细胞内部,二肽连接子VC被细胞内的蛋白水解酶裂解,释放出毒素MMAE,达到定向杀死肿瘤的目的。多个体外实验证实,EV能够以高亲和力结合细胞表面表达的Nectin-4,并在一定剂量下体外诱导细胞死亡[17]。临床前研究表明,EV能够与大鼠和猴子的Nectin-4特异性结合,并抑制几种表达Nectin-4的异种移植瘤的生长,包括人乳腺癌、尿路上皮癌、胰腺癌和肺癌的小鼠异种移植瘤,并导致乳腺癌和尿路上皮癌异种移植的肿瘤消退[16]。总体而言,这些发现证实了Nectin-4是多种实体瘤的有效治疗靶点,并支持进一步针对Nectin-4的ADC药物的临床开发、研究和应用。
2014年,EV进入临床实践,被评估用于局部晚期或转移性尿路上皮癌(metastatic urothelial carcinoma,mUC)的治疗,已被FDA授予突破性药物资格[18-21]。EV-101为EV的Ⅰ期临床试验,用于评价其在受试者药代动力学中的免疫原性、药物安全性和抗肿瘤活性,几乎所有入组患者以前都接受过铂类化学疗法的治疗,而且有89位患者以前接受过检查点抑制剂的治疗,EV-101结果显示,EV具有较好的药物安全性[22]。EV-201是一项全球多中心的Ⅱ期临床试验,确诊的客观缓解率(objective response rate,ORR)为44%,28%的患者病情稳定,18%的患者病情进展,10%的患者无法评估,无论患者之前是否对检查点抑制剂做出了反应,患者都会对EV发生客观反应,安全报告期内无死亡病例报告[23]。总之,EV在Ⅰ期和Ⅱ期临床试验中显示了对该人群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包括预后不良的患者如肝转移[24]。
由 Franois Bertucci和 Marc Lopez 开发了一种ADC药物(N41mab-vcMMAE),该ADC同样是由一种抗人Nectin-4单克隆抗体与MMAE偶联而成[4]。在体外,N41mab-vcMMAE以高亲和力和特异性与Nectin-4结合,对表达Nectin-4的乳腺癌细胞系具有剂量依赖性细胞毒性[4]。在体内,该ADC诱导了对Nectin-4阳性的异种移植三阴性乳腺癌的快速、完整和持久的反应,包括原发肿瘤、转移性病变和局部复发,N41mabvcMMAE对肿瘤的抑制效率取决于药物剂量和肿瘤Nectin-4表达水平[4]。
由Astellas和Seattle Genetics共同开发的新型ADC药物EV,其在澳大利亚、西班牙、日本、美国、中国台湾、斯洛文尼亚及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已进行专利的申请[25-31]。由Yissum公司发明的人Nectin-4抗体治疗也在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申请了相关专利[32]。另外,法国的国家医疗保健研究所及让波利与艾琳卡尔梅特研究所也对于其研究的Nectin-4特异性抗体(14A5.2mab)及用途在中国申请了专利[33]。目前全球Nectin-4相关领域的研究和专利还不多,尤其在中国仍有很大的开发空间和前景。
Nectin1-4在成人组织中已被鉴定,Nectin-4在成人正常组织中很少表达,但在胚胎和胎盘中特异性表达,并且许多研究表明,Nectin-4在多种肿瘤组织和细胞中过表达[11]。因此,Nectin-4有望成为多种肿瘤的生物标志物。另外,随着对Nectin-4靶向药物的进一步研究,将来必定会有更多的以Nectin-4为靶点的抗体药物和ADC药物进入到临床研究中,用来治疗Nectin-4过表达的恶性肿瘤,为癌症的治疗提供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