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私家园林中的景观环境色彩分析及保护

翟东潮（韩国又石大学院， 韩国 全州 55338；邢台学院 美术与设计学院，河北 邢台 054001）

引言

中国古典园林，分为皇家园林、私家园林和寺观园林。北京自古为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之地。以北京大型皇家园林为主要研究对象的论文、专著中的数量庞大。相比之下，北京私家园林的研究则较少。

私家园林经历清中期到清末的发展，逐渐形成江南、北方、岭南三大地方风格。江南私家园林江南雨水河流丰富，富有水乡特色，多讲究山林野趣和朴实的自然美，吸收山水画的理论，风格素雅，以精取胜。

相比江南私家园林中文人造园的特点，北京私家园林则融合了京城官豪贵族们对于礼制等级的遵守以及富贵之气的追求，与传统文人园林中所传达出的清新之气有所不同，北京私家园林的造园心境及需求与江南私家园林都有很大区别，具有鲜明的地域性文化脉络的特点。北京私家园林造园的形式，除了兼具北方园林的尺度、布局、用材的特点之外，同时也还吸取了江南私家园林造园的手法，同样也因此，北京私家园林具有江南私家园林同等重要的研究意义。

中国传统园林色彩的价值，不仅体现在其典型的外在形式样式上，更重要的是形式背后蕴藏的设计理念和历史变革。中国园林悠久的历史，为中国环境景观设计赋予了浓郁的色彩文化，对于中国古典园林的造园色彩，需要我们来继承。但不能停留在其外在显现的色彩形式样式上，更应该继承其传统文化的色彩，以及在保留古典传统基础上的保护和创新。

对环境的知觉（perception）和认知（cognition）被理解为连续的一个过程,通过人的视觉来实现。人类环境知觉与环境认知过程通过周围环境了解，理解周边环境。环境知觉通过外部的环境事物感觉器官的生理上刺激,即刺激接受的过程或行为，是指获得环境认知，将过去、现在的外部环境和现在及未来的人类形态联系起来的知识的各种过程。

在构成视觉环境的诸多因素中，色彩是表现空间之美和文化认同感非常有效的要素，它以各种功能特性为基础，发挥物理性、心理性指标的作用，还蕴含着象征性和社会性。景观的色彩包括建筑物，与地形的协调，自然的树木和石头，土壤，水的流动，季节的变化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此外，它还展示了社会积淀、经济和文化内涵，涵盖了地域性及传统生活等。

本文对北京私家园林中的动态景观色彩与静态景观色彩以及观光者感受进行现状研究，从植栽空间区域色彩、建筑空间区域色彩、小品区域色彩几个角度对北京私家园林中的景观色彩进行分析。通过分析结果,重新审视北京私家园林中景观色彩的价值,发现北京私家园林在传统空间的景观色彩形象上能够提供给用户心理安全感和舒适度的色彩形象的影响因素。对于现存的状态和保护措施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提供景观色彩规划和保护的意见。

二、北京私家园林景观色彩现状分析

（一）研究对象及内容

1.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为北京现存的古典私家园林，如醇王府园、恭王府园、棍贝子府园等，因为历史的原因，使得有些王府花园已经不对外开放，或改建成其他用途，所以目前能够进园观光、考察并拍照的园林并不多。（如图所示）

醇王府

恭王府园

2. 研究内容及方法

自然因素在北京古典园林中占主导地位，园林中的景观色彩会随着时间的不断变化而变幻。看似物体的固有色彩，同样会随着天气天色和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地发生微妙的色彩变化；看似变化丰富的自然色彩，似乎成为不变的自然背景，但是固有与变化、动与静、恒定与非恒定都是相对的。法国色彩学家让·菲利普·朗克洛（J. Lenclos）在其著作中《色彩地理学》中，按色彩的时间性将城市色彩景观组成部分分为恒定色彩和非恒定色彩。由于各个国家的语言语境的差异性，加上古典园林尺度与色彩显现的特点，本文把色彩随着时间、气候、光色等条件的变化而不断变幻的物体色，称之为动态色彩，例如天空色彩、植物色彩、水色等构成要素；把在一定长度时间内相对恒定、不变的物体色彩，称之为静态色彩也是固有色彩，例如建筑立面色彩、屋顶色彩、窗和柱子的色彩、掇山置石的色彩等构成园林中的景观要素的色彩。

考虑到北京现存的古典私家园林的观光要求，以及时间和气候天气的变化对动态景观色彩影响较大，游客不能一年四季都来现场体验。本文又把动态色彩和静态色彩分成植栽空间区域色彩、建筑空间区域色彩、小品区域色彩三个部分作为北京私家园林景观色彩元素调研与分析的主体，综合分析采集的色值数据，按色彩属性进行归类分析，从而提取典型色彩作为主要的色彩依据。对现状的调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客观色彩数据，另一部分是主观感受调查问卷的数据分析研究。

（1）客观色彩研究方法

现场勘察是为确保对园林内的景观色彩的色彩数据而进行的，利用数码相机进行拍摄。记录其图像数据，照片摄影以相当于人一般视线高度的160厘米为标准。拍摄视线的基准以案例庭院的内院为中心使用。建筑构造物等人工环境固有颜色在晴天日出前3小时至日落前3小时以自然光照进行实测,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的对象以混色状态置换处理。并对其进行 Photoshop 像素虚化处理，提取主色调，测色方法以国际标准色标孟塞尔色立体系为对象，通过近距离测定。此外，有特色的掇山置石，有代表性的树木树皮等自然环境颜色，通过现场肉眼观察和色卡的比对进行数据采集，确保色彩数据。对位于高位或中景以上的领域、建筑物屋顶或植材区域等地方的色彩实施间接性的测色。将色彩数据分解，计算得到饱和度、明度、彩度三个数据。

（2）主观感受研究方法

本研究考虑到变量条件控制的易用性及时间和费用的效率性，选择经常用于景观认知分析的照片分析评价方法和现场游客观光感受的评价方法。

游客是主观主体，是在园林中观光活动的主要人群。研究主体观光使用感受通过调查问卷的 SD 语义分析法，选取恰当的形容词，使得观光游客的人们根据自己对园林中景观色彩认知进行七级评价尺度+3、 +2、+1、0、-1、-2、-3 （与很好、好、较好、一般、较差、差、很差相对应）的认知选择。

（二）北京私家园林客观色彩现状

北京私家园林的客观色彩在上文提到，分成植栽空间区域色彩、建筑空间区域色彩、小品空间区域色彩三个部分。

1.自然色彩现状中的植栽空间区域

北京属于温带季风气候，由于气候原因，园林中的植物色彩的变化随着四季变化而变化，主要特点可以概括分为春夏与秋冬两种季节色彩分类。北京地区属于典型的北方气候，冬季寒冷多风，植物开始凋零，草木衰败，古典园林的整体色彩将走向灰暗色调，环境色彩显得单调而沉闷。

植栽的领域是北京私家园林中景观色彩形象中影响最大的空间，根据地区气候及季节的变化，树木的大小和形态，质感，花和果实的有无，位置安排技法等，具有不同色彩变化的领域。根据用于北京私家园林中造景的水木类型和种植方法的不同，庭院中的颜色形象可能会发生变化。现存的主要树种，以象征意义的树木为主要组成部分，代表性植物有荷花、松树、槐树、竹子等。在某地数十年或数百年间的生长呈现了植物其特有的特征。作为代表该地区的历史和文化的重要因素，植物同样具有一定的价值和意义。直接参与色彩形象的部分是构成树木中的叶子、花、枝、树皮，根据不同季节的色彩表现会有明显的差异。

北京私家园林中府邸的绿化覆盖率较低，绿植普遍较少。花园的植被则较为丰富，花卉植物种类也较为丰富。春夏季节中花园里的绿植基本都处于繁盛的状态，但是几乎都是绿色，色彩略显单一，却同样可以起到美化园林景观环境的作用。从现场调查得到的色彩数据（如表1所示）中，出现在春夏季节私家园林中的绿植树叶是绿色系与黄绿色系，色相在 1.3G—9.4G 与 8.1GY之间，树干明度纯度都比较低，呈现出深色，树皮大体上是中明度/中彩度的GR色相显现。

表1

在秋冬季节，北京私家园林中的绿色植物树叶几乎全部掉落：秋季，部分树叶呈现黄色；冬季则全部掉落没有树叶，只剩树干，只有少部分竹子和松树呈现常绿的色彩。在下雪的冬天，树干被白色的积雪覆盖，呈现雪白色。

枫叶由气温、湿气、紫外线等来决定，根据树种的不同，叶片的颜色会根据红色的花青素和影响黄色的类胡萝卜素的叶绿素分解和酶作用而变化。R系列颜色的枫叶是由光合作用制成的糖类引起酶作用的。四季中，低温持续时，叶片中以光合作用制成的糖类无法移至茎部，取而代之的是叶片中产生酶的作用，形成花青素。它与叶子中的Y系列色素合二为一，成为YR色相，随着时间的推移，R色素越来越多，出现彩度升高、明度下降的现象。

2.建筑空间领域

伊东忠太这样比喻：“中国之建筑，乃色彩之建筑也。”建筑立面色彩现状中私家园林虽历史悠久，主要是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园林。但是由于历史的原因，战争自然灾害等，造成现在大多为后期修复的建筑，部分建筑体量较大。研究北京私家园林中建筑色彩，主要将其分解成屋顶、门墙以及柱子这几个显色宜于观察的部分进行研究。

（1）屋顶

中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所以屋顶，除皇家贵族府邸之外的普通百姓是不能使用琉璃瓦的。清代建筑等级中，琉璃筒瓦只能用于宫殿，黄色琉璃筒瓦为最高瓦件，金黄色为皇家宫殿、陵寝及国家重要坛庙或赦封的寺院专用；绿色琉璃筒瓦为第二等级的瓦件。绿色为王府、佛寺建筑专用，亲王、世子、郡王只能用绿色琉璃筒瓦或绿琉璃筒瓦的剪边；黑色用于普通的祭祀建筑；蓝色为祭天场所使用；杂色用于园林建筑；而平民百姓只允许使用普通的灰瓦。

与琉璃筒瓦不同的是普通颜色的灰瓦呈灰色，由粘土瓦称做“布瓦”。布瓦又分为筒瓦、合瓦、板瓦等。筒瓦屋面是用弧形板瓦做底瓦，半圆形筒瓦做盖瓦，多用于大式建筑，小式建筑是不能使用大号筒瓦的。民宅中的影壁、小门楼、廊子、垂花门等仅可使用最小号的筒瓦。

从等级上来看，建筑布局属于较高等级，以恭王府的府邸为例，从宏观的角度观察其建筑色彩的特点。我们可以看到，恭王府的建筑中，主路上的重要殿宇建筑是以绿色琉璃筒瓦为主，主路上的次要建筑和次路中的建筑屋顶都是以灰色的筒瓦或灰色的板瓦为主。屋顶整体呈现出中明度的灰色色彩。

绿色琉璃筒瓦只有恭王府有，但因修缮时间不同、褪色程度不同等原因，表现出来的色彩差异较大，有些已经改变了色相，并变成了灰色。醇王府、棍贝子府均以灰色筒瓦或板瓦为主，同样也呈现出色相偏黄或偏蓝的现象，但总体以灰色调为主。

（2）门墙

同样，朱红色的门墙和金色装饰只允许皇家贵族使用。油饰规定红、金两色只为皇帝专用；北京私家园林的主人同属贵族，但门墙的色彩与皇家也不能相同，即使是同样采用红色的大门，颜色也要有所区别，北京私家园林府邸大门的红颜色鲜艳而稳重，其中还略带紫色；普通官员的颜色较灰暗。门柱则为红青油饰；一般民舍只允许黑漆油饰。（如图所示）

园林内景

恭王府门墙

恭王府辅路门墙

从图中恭王府的建筑立面可以看出，王府建筑的山墙和院墙为中明度的灰色，坎墙同为灰色，建筑的立面色彩整体呈现中明度的灰色。府邸外部墙壁主要以大面积的灰青色墙面为基色，其中有少量的白灰墙和青黑刷饰，一些住宅的院门会涂红土烟子油。如表所示（表2）。

表2

建筑的门窗现状色彩比较丰富，高频出现的色彩较为集中，分别为7.5R3/6、8R3/7、10R3/6、7.5R4/6、7.5R3/6。这也说明了在王府建筑中红色油漆装饰过的门、窗、柱占据了比较多的比重。

主路上的建筑门扇、窗框、柱子也都被涂成红色油漆7.5R3/6，部分建筑上会施以金色涂料进行花纹装饰，主路植物较少，在灰色调为背景的环境中，以红色为主、金色为辅的色彩，突显封建特权阶级的地位。次路建筑和花园的建筑中，阶级地位的思想较为淡化，如戏楼建筑的窗棱以及游廊的方柱等处则多采用绿色油漆。虽然大面积的建筑采用了青灰砖墙、灰瓦的色调，但局部鲜艳色彩的使用，给大面积朴素的色调带来了几许生气，活跃了整个建筑色彩。

下表是建筑主路上门、窗、柱的色彩调查（表3）。

表3

（3）小品空间领域

掇山置石起源于秦汉时期，同时标志着人类文明开始模仿自然山水的景观。“秦始皇作长池，引渭水，东西二百里，南北二十里，筑土为蓬莱山”（出自《三秦记》）。中国古典园林中的掇山是中国古典园林中重要的营造手法，发展到明清时期，掇山置石成为古典园林中的重要因素，在园林中同样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其掇山置石的色彩也是值得关注的一个要素。

“无园不石”在中国古代园林中，是对掇山置石的普遍性概括。但每个园林的假山都是因地制宜，各有特色。由于北京私家园林中掇山较多，其色彩作为古典园林中景观色彩中相对稳定的要素，同样影响着古典园林中整体性的色彩景观。

古典园林中的假山堆叠是石与土的结合。根据古典园林中土石结合的情况，按照掇山置石组成的材料可以分为以下几类：土山，如棍贝子府花园；石山，如恭王府花园，所以掇山置石既有土的颜色也有假山的颜色。

掇山置石现出的色彩受石质材料特有色彩的影响最大，石材主要以房山北太湖石、青石、太湖石为主。清朝乾隆年间皇家园林掇山置石崇尚太湖石，由此太湖石数量开采过度，导致太湖石数量减少，加上清朝运输条件的落后，太湖石产地较远，运输到北京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乾隆皇帝体恤民情，加之石质资源不可再生，故以北京地区产的房山石(称北太湖石）作为代替品成为皇家园林掇山置石的重要组成部分。北方的私家园林同时纷纷效仿，房山太湖石也就成为北京地区掇山选石的主要石材。

①房山北太湖石

北太湖石一般是由北京房山地区大灰场出产。其名称由来是产自北方（如河北、山东及太行山一带），外观与太湖石类似，故称北太湖石。房山石不似太湖石有产自水中或土中的，房山石多产自土壤中，颜色有土红色、橘红色、土黄色、黄白色，在置于园中后经过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表面变黑灰色。房山石较太湖石体型较大，空洞较密且小，石体外观变化不如太湖石丰富，较为浑厚。由于乾隆皇帝称北太湖石“体大器博”符合皇家园林的气质，十分喜爱房山石气势磅礴的特点，使得其成为北方皇家园林掇山造园的首选，缓解了南太湖石被过度开采的情况。加上乾隆皇帝的喜好扭转了当朝一味追捧南太湖石的风气，号召造园应就近取材，保护了太湖等产地的自然环境。比较出名的置石有恭王府的“独乐峰”。

②太湖石

独乐峰

恭王府内掇山置石

太湖石因产自太湖而得名，湖石属于石灰岩产自湖水或土壤里，经历湖水冲刷的湖石往往更加名贵，色泽浅灰中略发白，晶莹剔透，青色、黄石较为珍贵稀少。产自于土壤中的湖石，颜色较青灰，石质表面干涩，纹理粗糙。《清异录》记载：后晋时期太湖石便开始作为造景石材，到了唐代备受推崇。太湖石在被选作叠石掇山石材后，备受文人雅土的赞赏，如“石有足，太湖为甲”摘自白居易的《长庆集》。宋代，文人苏轼评价太湖石：“石文而丑。”湖石上形成的大大小小的洞是因石材在湖水中长期受到水流侵蚀冲刷，在有湖水暗流的地方，会形成兼有纹理，洞和洞相连的形状。湖石造型在米莆《论石》中归纳为“瘦”“漏”“透”“皱”，这是掇山置石的最佳选择。

恭王府内掇山置石

③青石

青石产自北京西郊洪山口一带，青石在外形上与黄石相似，体态雄浑见棱见角，也是细砂岩的一种。恭王府妙香体东面和蝠厅周边掇石就是青石代表。

④笋石（剑石）

笋石的外形正如其名，修长的身材如竹笋一般，产地广泛，沉积岩是笋石的主要成分。笋石外形独特，身姿挺拔，通常不与其他石材混置，多用于小景。北京私家园林恭王府内有这几种常见的笋石。白果笋，底色为青色，细砂岩中沉积了一些白色角砾石，外观与银杏白果一般，相嵌于笋石中。北方地区也叫子母剑或子母石，在全国各地的园林中笋石都有存在。如恭王府内花园西南角的白果笋。慧剑，颜色呈现灰青色，造型如宝剑，身形较高，可达数米，故称慧剑。如恭王府艺蔬圃旁边和樵香径路径上的慧剑。

曲径通幽处假山

除了以上介绍的北太湖石、太湖石、青石、笋石，还有很多石材的种类，这里就不做过多解释了，主要调查的是北京私家园林中石材的种类。

滴翠岩假山

在了解具体石质、分类等相关知识后，我们要了解影响掇山置石色彩的主要因素有哪些，主要有石材因素、植被因素和地域气候因素。其中影响掇山置石色彩的最大原因就是石材，掇山的石材会直接影响掇山色彩的基调；其次是相邻的水和植物的色彩或位置的特征，掇山周边的环境色彩随着季节变化也可以对掇山景观产生影响效果。由于石材的色彩在时间和空间中难免会出现变化，但是不影响我们去探讨它色彩的特点。

恭王府花园里的假山是北京私家园林中最具代表性的掇山置石，所以从中选取“曲径通幽处假山”和“滴翠岩”假山进行色彩分析。恭王府花园两处的掇山置石位置所处于的环境植物基本一致，“曲径通幽处假山”较“滴翠岩假山”的色彩效果更加内敛、冷酷。滴翠岩大假山通过调查研究发现，其较曲径通幽处的掇山色彩更加温暖，主要原因就是石质的不同引起的掇山色彩基调不同。

掇山置石色谱归纳如下：石材主体色色相集中在R-YR的范围内，以暖色相为主；明度属于中明度，主体色属于低明度；饱和度属于低饱和度，主体色集中在低纯度范围内，没有高纯度的颜色出现。

绿意盎然的夏季，这时候的古典园林中植物色彩较为丰富，虽然石材的本身颜色没有变化，但是植物带动了掇山置石的色彩景观，开始变得丰富起来。冬季掇山置石色彩搭配上明度偏高的石质，如太湖石、青石、笋石等，配合以古建筑中的古朴色彩，形成中低彩度的暖色调，使得北京地区私家园林掇山置石色彩和谐而又不过于强烈的同时还可以满足人们趋于温暖的心理感受。

（三）北京私家园林游客对景观色彩感受

游客对北京私家园林中景观色彩感受主要通过调查问卷获取数据，选取景观美测定的形容词：景观美、植被丰富、色彩协调性、建筑物的协调性、小品的协调性等，进行认知等级数据收集。

用反曲尺（Likert attitude scsale），原来是一种受访者的对一定情况,人,事物和环境的态度的尺度调查。现将不同认知等级赋予七级评价尺度 +3、 +2、+1、0、-1、-2、-3 （与很好、好、较好、一般、较差、差、很差相对应）的不同分值（如表4）。

对发放的150份调查问卷进行数据整理，得到结果见上表。从表中得到的主观评价数据中可以看出，北京私家园林景观色彩的景观美，植被丰富，色彩协调性、建筑物的协调性、小品的协调性较好，能够体现北京私家园林景观环境整体的古朴、协调性。

表4

（四）结论

该研究通过简单分析历史、文化价值和美学价值的北京私家园林内的景观色彩现状，可以得到中国古老的色彩观，也可以体现出游客对北京私家园林景观色彩形象的认同感。在北京私家园林的建筑空间里，感受到整个建筑中都有独特的色彩，给人留下深刻的色彩形象,虽然有等级划分，色彩呈现会有所不同，但其中蕴含着中国古老的色彩文化。植栽空间里，色彩形象和树种的大小、植栽方式受到季节变化的影响。小品空间中的色彩受到固有的自然材质色彩和质感的影响。

从北京私家园林中的三个区域提取的色彩图像，由景观美、植被丰富、色彩协调性、建筑物的协调性、小品的协调性等词语作为调查问卷中形容词的代表，标志着景观色彩的知觉特征可以给人带来这些感受，而这些标志性景观色彩图像深深地印在了游客内心的深处。可以说是最能展现北京私家园林色彩感的景观色彩特征。

北京私家园林中的景观色彩包含了历史的厚重感和传统的园林审美观。可以重新审视北京私家园林的景观色彩的价值,研究北京私家园林景观色彩给人带来的不同色彩感觉，并利用色彩的色相、明度、纯度调节园林的色彩心理感觉尺度；同时，调查出的色彩结构结果，还可以作为古典园林文物色彩保护的重要依据，为今后建造复古仿古园林提供参考依据，同时也可为以休息及休养为目的的空间景观色彩规划及景观空间的配色应用提供客观的基础资料。

通过调查北京私家园林景观色彩的特征，发现：既要对植物色彩和建筑物色彩进行合理保护，还要能够保留北京私家园林的文化底蕴。首先大环境就是污染很严重，如何做到在小区域、小范围里的合理规划就显得很重要了。植物数量的多少、品种的多少，是需要参照古籍中的记载进行合理规划的。不可随意添减植物。植物色彩的搭配，既要能够起到调节小环境的作用，又要能够让观赏者赏心悦目，还要能够更好地理解私家园林的文化底蕴。建筑色彩现状问题也很多，一些地方的彩漆没有进行整体保护，出现颜色虽然属于同一个色系，但是明度、纯度的数值需要参照古籍进行考究。建筑色彩会随着环境因素、时间变化褪色、改变，很多古老建筑物上的矿物颜料褪色复杂，以目前的研究深度还难以对其进行准确地把握。所以修复工作很难。需要合理规划、保护、修缮。在合理利用文物的基础上，需要做到整体、科学地进行利用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