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我国主流意识形态感性传播的困境与出路

2020-01-08 17:30李晓阳
天水行政学院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灌输话语民众

李晓阳

(国防大学政治学院,上海200082)

作为抽象观念集合的主流意识形态,感性传播是其由思想理论进入现实生活的重要通道,也是促进社会民众接纳吸收和理解认同的关键所在。主流意识形态的感性传播是指由理论性文字灌输转变为具象化情感渗透,意即摆脱抽象、生硬、强制的说教方式,实现视觉形象转化并融入大众日常生活。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入思考新时代下意识形态工作面临的挑战和机遇,不断推进意识形态工作的创新和发展,使意识形态工作呈现出整体向好的主动态势。但整体向好不等于全面变好,主动态势不等于绝对优势,事实上,当前意识形态工作形势依然复杂严峻。尤其是在感性传播日益成为意义表达方式和价值传递形式的新时代下,传统意识形态过于宏大的政治内容愈加无力贴近感性化的生活实践,过度抽象的理论表述愈加无法契合经验化的理解方式,过激生硬的灌输方式愈加不能适应个性化的认知需求。为此,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必须增强对社会实践和民众生活的反映程度,提高对大众接受能力和认知习惯的关照程度,通过关照日常生活、转化话语方式和创新传播手段,有效内化为人民大众日常生活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与理想信仰。

一、传播内容偏重政治性,忽略生活性

人是感性存在的个体,现实地生存于日常生活世界当中。“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1]这就是说,日常生活不仅是个体存在和发展的活动场域,还是人类社会的文化基础和意义源泉,日常生活实践构建了意识形态的生存根基。意识形态也只有根植和渗透于日常生活,才能真正为大众所理解和接受,从而有效发挥统一思想和指导行动的作用。由此可见,日常生活是意识形态的发源地,也是意识形态功能发挥的前提和基础,脱离日常生活的意识形态理论是空洞无力的,脱离日常生活的意识形态传播更会流于形式而与受众脱节。总之,任何一种意识形态,无论有多么强大的政权保障,抑或有多么严谨的结构体系,只有扎根于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并为其提供利益辩护和价值引领,才能具有生命力和创造力。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意识形态的大众传播主要采取政治动员和群众运动的方式,翻身解放的人民大众发自内心地认同党的领导和领袖权威,党的执政理念不仅自然而然地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行为准则,而且通过指导社会实践不断彰显出强大生命力和优越性,从而进一步被人们所认同和信奉,“意识形态观念与人们的日常生活之间达到了水乳交融”[2]。然而发展到“文革”时期,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生活本性与人文精神一度被忽视遗弃,通过借助国家行政命令而强行介入人们日常生活,不断将每个个体裹挟进各种政治话语和阶级口号当中。政治生活对日常生活的入侵扩张,致使广大民众逐渐对意识形态斗争产生厌倦与反感,开始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产生疏离与抵触。改革开放以来,在市场经济冲击和多元文化侵袭下,部分民众急于将日常生活与政治生活划清界限,甚至以排斥政治、淡漠信仰为荣,导致出现淡化或“去意识形态”的发展趋势。尤其是随着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整体格局发生根本性变化,新时代下的社会民众开始转向追求更高层次、更高品质的美好生活需要,单纯的物质利益满足已经不够了,只有积极回应人民群众的精神追求和情感诉求,才能切实推进主流意识形态的日常生活化传播。然而,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当前依然存在“理论创新上的短板和有效供给上的不足”[3],在适应民众认知需求和回应现实生活诉求方面仍有一定差距。

在适应民众认知需求方面,邓小平曾说:“学马列要精,要管用的。长篇的东西是少数搞专业的人读的,群众怎么读?要求都读大本子,那是形式主义的,办不到。”[4]当前意识形态工作依然存在传播内容政治性强、群众参与度不足等问题,有的解读过于抽象,具有浓厚的说教成分;有的阐释过于生硬,存在不容置辩的高调论述;有的表述过于繁琐,没有面向不同阶层受众进行更具针对性的传播等等。在回应现实生活诉求方面,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普通民众在日常生活中更多转向对实际物质财富的追求和对自主生活方式的确定。主流意识形态固然要指向共产主义社会和人类彻底解放等远大的政治目标,但也要充分接纳和肯定社会成员的世俗需求,及时回应人民大众在日常生活、经济利益、文化审美等方面的现实诉求。遗憾的是,当前一些意识形态工作部门仍然存在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和主观主义等不良风气。有的官办媒体没有树立“受众为中心”的传播理念,留言、信箱和论坛等板块形同虚设而无人问津。有的地方政府始终存在“守旧才稳妥”的谨慎心态,面对众生喧哗的舆论态势,或故意拖延出场而致使主流观点失踪,或担心犯错受责而呈现态度含糊不清,或由于仓促上阵而随意发表不当言论,从而贻误舆论引导先机,甚至导致“小事拖大、大事拖炸”。

值得注意的是,强调意识形态传播的日常生活维度,并不意味着可以忽视日常生活背后的立场观点和价值诉求,特别在事关政治原则等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更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尤其是当前多元社会思潮通过重塑人们的欲望和需求,不断侵蚀和异化着人们的日常生活,亟需主流意识形态的适度介入和理论指导。因此,我们反对的是片面强调意识形态的单一化和民众利益的同质化,追求的是将意识形态从彼岸的远大场景和超验的政治理念中解脱出来,在关照民众利益和指引日常生活中寻求理论生长点并获得蓬勃生命力。总之,主流意识形态的感性传播既要坚守政治立场更要回归日常生活,要把体现党的主张和反映人民心声统一起来,不断增强对现实社会的解释力和对人民群众的感召力。具体来说,首先要立足人民立场。要关心民众疾苦,体察民众情绪,通过解决实际问题和满足利益需求来影响和改变广大民众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其次要回应人民关切。在当前社会阶层分化和利益格局调整的背景下,作为代表社会上最大多数人利益的主流意识形态,要尊重人民群众在实践活动中所表达的意愿,对建设性意见要及时转化为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对怨气怨言要及时化解,对错误看法要及时引导和纠正。最后要增进人民福祉。要以民生问题为导向,既要努力改善大众物质生活条件,切实提高大众生活水平,从而使人们不断增强安全感、获得感和幸福感;又要统筹协调各种利益关系,努力实现社会公平正义,从而不断激发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

二、传播话语侧重理论性,轻视通俗性

任何思想理论都必须通过相应的话语方式来表达,意识形态话语便是意识形态的外化形式和展现载体。而且意识形态要想对社会生活发生直接作用,必须依靠其话语体系的传播普及。通常来讲,“一套完整的意识形态话语包含着政治话语、学术话语和日常生活话语这三个方面,它们是紧密相联、互动融通的”[5]。其中,政治话语是体现立场观点和代表价值诉求的话语,突出价值判断,表达简单直接,具有权威性的特征。学术话语是由特定概念组成并具有一定学理支撑的话语,强调缜密严谨,凸显理性思辨,具有抽象性的特征。作为统治阶级的论证工具,意识形态必然要以“真理”的面目使大众深信不疑,这就决定了意识形态的政治话语和学术话语一般都带有规范性和系统性,构成逻辑化、条理化的话语体系,从而起到利益整合和社会黏合的作用。而普通民众围绕基本生活需要展开的日常生活用语,表达爱恨情仇,传递个体诉求,具有通俗性的特征。

进一步讲,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他们既不是政治家,也不是理论家,其日常行为活动决定了不可能涉及到特定的政治领域,其日常感知图式更呈现经验性的感知、模仿和类比等。使用空洞乏味的政治口号或深奥抽象的专业概念,不仅不符合其认知结构,甚至容易引起其逆反心理,传播起来显得艰涩隐晦而不易掌握,最终结果只能导致大众对意识形态的疏离。相较于抽象难懂的理论话语体系,日常生活领域中的流行话语,反而更能带给人们感官上的愉悦和心理上的满足。尤其是随着个体思想活动的选择性增多、多变性凸显、差异性增强,广大网民利用解构、重组、拼贴等多种方式,创造出自由、生动、广受欢迎的网络语言,对意识形态严肃、正式、抽象的理性话语造成极大冲击。因此,意识形态要想真正融入社会生活,就必须在坚持根本理念和核心价值的基础上,实现“将深奥的学术话语、政治话语向接地气的日常话语的转化”[6]。我们党历来重视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马克思主义大众话语将科学理论以通俗易懂、喜闻乐见的方式赋予人民大众,成为意识形态与人民大众之间的直接桥梁。进入新时代,以个体细微性见长的生活叙事更符合人民群众的价值期许,以通俗易懂性见长的大众话语更贴近人民群众的认知图示。

习近平同志便十分重视意识形态的话语认同问题,他批评一些党员领导干部“与新社会群体说话,说不上去;与困难群体说话,说不下去;与青年学生说话,说不进去;与老同志说话,给顶了回去。”[7]这种意识形态与人民群众各说各话的现象背后,反映出当前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并未结合社会现实和群众需求作出及时地调整、转换和创新,“政治话语、官方话语、公共话语依然是话语的主题,预设性、控制性、唯理性话语仍大量存在”[8]。有的是公式腔,采用千篇一律的官样文章和照本宣科的会议报道,单纯进行政策解读和文本宣讲;有的是空洞腔,只有简单的结果和枯燥的数字,没有具体的细节和生动的故事;有的是歌颂腔,依靠吹捧的手法和华丽的辞藻,进行歌功颂德或自我表扬;有的是说教腔,习惯文献考证与文本解读,充斥深奥晦涩的概念和抽象冗长的论证,即使面对现实问题,也是从理论到理论、从书本到书本。长此以往,便给广大民众造成严肃乏味、“又红又专”、缺乏人情味等刻板印象,从而容易对主流意识形态望而生畏,甚至产生情绪性的抵抗,包括冷漠、反感、曲解、嘲讽等等。此外,通俗化并不意味着庸俗化,适应大众也不是要迎合某些大众的不良需求。然而从当前现实情况来看,有的专家学者强行创造时髦概念以实现“我注六经”;有的领导干部随意解读理论主张来实现“六经注我”;有的新闻媒体为片面追求点击量或进行跟风宣传报道、或善于抓住热点大肆炒作,或以偏概全甚至歪曲真相。这些标题党、情感牌、娱乐化的语言表达方式,同样容易致使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日益被挤兑到边缘化的地位。

值得注意的是,主流意识形态本身是由特定学术概念、价值判断和逻辑推理所构成的理论体系,具有很强的凝练性和概括性,必要的理论宣教是十分重要的。尤其因为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大多是琐碎的、当下的、现实的,学术话语不仅可以通过科学言说的方式将主流意识形态透彻深入地阐释表达出来,还可以提炼整合日常生活用语,从而既能为创新政治话语提供理论供给,又可以“反哺”日常生活用语,使其具有理论性和前瞻性。因此,我们反对的只是一味注重政治宣传和抽象叙事的话语言说方式,追求的是将科学理论以通俗易懂、喜闻乐见的方式赋予人民大众。总之,主流意识形态的感性传播既要“接天线”更要“接地气”,要在以科学准确的话语阐释主流意识形态的同时,更要用生动形象、通俗易懂的话语来描述主流意识形态,实现大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真正认同和有效内化。具体来说,一方面,要从宏大叙事向生活叙事转变。主流意识形态既要关注民族复兴、国家进步、人类解放等重大问题,更要聚焦时代变迁与个体命运的关联,重视个体的生存状态和精神诉求,回应人们的思想困惑和情感需求,进而由外向内、由表入深地转化为个体内在的自觉追求。另一方面,要从理论术语向大众话语转换。面对普通人民大众,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宣传需要彻底摒弃说教式的、纯思辨的话语模式,将专业深奥、晦涩难懂和高深莫测的学术话语转化为合乎大众认知水平、逻辑思维和语言习惯的大众话语,让语言简洁、大方、具体,让表达直观、通俗、易懂。

三、传播方式倚重灌输性,缺乏灵活性

作为统治阶级利益诉求的理论形态,意识形态一头表达着特殊性的利益,一头维系着普遍性的形式,并致力于将“天然具有经验眼光的社会民众融入某种普遍性、抽象性的思想形式中”[9]。也就是说,意识形态总是力图将特殊利益融进普遍性的思想形式之中,但“没有哪个民众个体先验地就与普遍利益、普遍形式发生着亲和关系”[10],因而需要将普遍形式从外面输入给社会民众,从而通过精神作用的方式塑造和改变民众的观念意识。因此灌输既是思想和知识的传授过程,也必定代表特定阶级的意志和主张,它是任何意识形态必然采取的手段和方法,也是意识形态得以存在的一般要件和据以传播的重要方式。需要明确的是,在马克思主义和当代西方德育学两种不同视域下,灌输是同一词语、两个概念,在内容之维是科学理论与道德教条的不同,在方法之维是启发引导与强迫接受的不同,在意图之维是阶级自觉与盲目服从的不同,在结果之维是精神自主与心灵封闭的不同[11]。

马克思充分肯定灌输的强大作用,指出:“思想的闪电一旦彻底击中这块素朴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12]在这里,马克思将革命理论比喻为思想闪电,“闪电击中无产阶级”便意味着将革命理论从外面灌输进去,这可以看作意识形态灌输理论的思想源头。恩格斯不仅强调灌输,而且反对生“灌”硬“输”的教条主义,特别重视文艺作品的宣传作用,认为图画作为一种感性启发的方式“给不少人灌输了社会的思想”[13]。考茨基进一步强调无产阶级斗争和社会主义意识是在不同的前提下并列产生的,明确提出要“把认清无产阶级地位及其任务的意识灌输到无产阶级中去”[14],这可以视为意识形态灌输理论初步形成的标志。列宁对灌输进行了全面系统、具体生动的阐述,认为工人运动自发性与自觉性之间的差距是灌输的必要性,因此“要把社会主义思想和政治自觉性灌输到无产阶级群众中去”[15];社会主义学说生产者和接受者所属群体的非同一性是灌输的可能性,因此“阶级政治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给工人”[16];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更加成熟且更易传播是灌输的紧迫性,因此必须通过灌输革命理论来抵御思想侵袭和指导革命运动。列宁同时十分重视灌输的方式方法,强调不要“把我们的学说变成干巴巴的教条”[17],而应当以理论家、宣传员、鼓动员和组织者等多重身份“到居民的一切阶级中去”[18]。

实际上,上述所论都是为了证明马克思主义灌输理论是“强制性和非强制性的统一”[19],是原则坚定性和方法灵活性的统一,是具有积极价值属性和多种手段途径的教育方式。我们党历来重视对人民群众进行革命思想和科学理论的灌输,在中国革命和建设过程中曾发挥出统一思想和团结群众的巨大作用。直到“文革”时期,意识形态灌输转变成空洞的理论和教条的方法,并借助阶级斗争和群众运动全面控制了人们的生活,极大钳制了人们的思想,一度伤害了人们对意识形态灌输的朴素情感。改革开放以来,在市场经济和多元文化的强大影响下,个体的主体性不断得到张扬,传者和受众的关系发生彻底变革,传统带有强制教化色彩的灌输传播方式,既容易遭致大众的抵触,又不易取得良好的效果。有的是“刻板化传播”,利用转载、摘录等方式进行原封不动地宣传报道;有的是“嫁接式传播”,只是将纸质媒体进行简单重复、翻版,是“+互联网”而非“互联网+”;有的是“填鸭法传播”,一味强调时间上的持续性和形式上的轰炸性;有的是“高大上传播”,局限于行政机关、教育机构等权威主体,采取“进会场”“进课堂”等直白形式;凡此种种,都是将灌输原则狭隘地降低为工作方法,忽视了社会实际和民众需求,非但很难得到有效认同,反而会使得一些民众产生反感情绪、出现排斥心理。

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主义灌输理论强调对等包容与启发引导,但并非意味着灌输具体过程中主客体双方完全处于同等地位,更不能理解为毫无底线的让步放任。一方面,任何阶级国家都存在对民众进行意识形态灌输的实践,只要存在意识形态斗争就需要意识形态灌输,这是由阶级利益特性所决定和要求的。更何况马克思主义灌输理论是从外面输入的正面教育,能够增强民众的理论自觉和实践自觉,是推动人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科学的意识形态教育理论。另一方面,意识形态作为抽象的理论体系,需要通过逻辑推理和理性思考的方式予以理解。而普通民众更多秉持经验性的思维方式,不仅有可能难以有效理解甚至还有可能天然排斥或拒绝,更何况人们文化水平高低与意识形态觉悟高低并不成正比。而且灌输主体本身就在理性分析、思想启蒙、价值引领等方面具有一定优势,因此“科学系统的启发引导是灌输的题中之义”[20],单纯否定灌输或者一味弱化灌输主体的引导功能,都是不可取的。因此,我们反对的只是生硬灌输和强制盲从的教育方式,追求的是灵活引导和耳濡目染的教育方式。总之,主流意识形态的感性传播既要正面灌输更要渗透灌输,要对接民众的个体需求和认知偏好,采取多种途径和注重启发引导,把外在的理论灌输悄然转化为内在的思想动因,从而在潜移默化中有效引导民众的思想观念和行为选择。具体来说,一方面,要善于开发贴近现实生活的仪式活动,尤其注重发挥日常性教育礼仪的作用,例如借助纪念广场、红色遗址、烈士陵园等固定场所,有意识地、主动地设置和创建灵活多样的纪念活动。从而促进理论的、说教的意识形态生活化、实践化,让人们在生活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认同它、践行它。另一方面,在互联网快速发展的背景下,要借助现代科技手段不断开发新的活动形式,利用图像处理技术、全息投影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等优化仪式的情境氛围,鼓励民众广泛参与、关注仪式过程,共享仪式意义,切实提高仪式活动的吸引力和覆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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