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让记忆深处的细节灿烂起来

2020-01-07 00:43陈芳
莫愁·小作家 2020年12期
关键词:口琴小摊琴声

【文题回放】

生活常常因细节显得丰盈而又意味深长。但是,正当其事时,我们往往会忽略它们的存在。直到某个时候,回望过去,一些细节才会在我们记忆深处灿烂起来……

请以“那些灿烂的细节”为题,写一篇文章。

要求:①除诗歌、剧本以外文体不限;②不少于600字;③文中不要出现(或暗示)本人的姓名、校名。

【命题透视】

“那些灿烂的细节”,实在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相较于之前的“让青春的绿色铺满征程”“我在      看太阳”这些京味气象来说,这是地道的小桥流水般的吴文化风味,是纯朴自然、婉约灵秀的江南气质。

这样的文题,有浓郁的生活之美,引导学生关注生活,强调生活写作观;提倡热爱和拥抱生活,细心观察生活,发现和回望丰盈有味的美好生活,是陶行知先生的“生活即教育”思想在考试中的实践。

这样的文题,呈现的是细节之美,把对生活的热爱、关注和观察引向了细处、微处,提倡小中见大,微中见义,细微处见精神与光辉。“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这样的用心既契合写作的要义,又特别契合“立德树人”的语文教育之大要。

这样的文题,有时空的交错之美。这是回望生活时发现和悟得的细节之灿烂,而非当事当时感受和捕捉的细节之美丽。时空交错、情景变化、沧海桑田,回望之时,再次咀嚼,顿觉往昔之美好,生命之美丽。一切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今天重新审视,如同打开一本旧相册,往日的笑容,那么灿烂;曾经的尴尬,说不定也会变得丰盈而有味。是回忆让细节变得灿烂,更是现在的生命、审美和精神使之灿烂。往事的回忆,细节的灿烂,在时光的隧道里,有一点禅意,有一点哲思,心花怒放,开到荼蘼。

【审题提示】

这道作文题由两部分组成:提示语+题目。

提示语由三句话构成。第一句讲生活常常因细节显得丰盈而又意味深长,强调的是细节之于生活的意义,作为写作和主题的基本色调。第二句讲正当其事时,我们往往会忽略它们的存在,强调的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和事实情形,传达的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或者“年少轻狂不更事”,抑或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当局者迷”;第三句讲直到某个时候,回望过去,一些细节才会在我们记忆深处灿烂起来,强调的是事后的回想,现在的回望,是冷静之后的回味,是时间沉淀后的审视,是知识、见识和阅历丰富之后的反省,至少也是因为日后的某件特殊的人与事、景与物的触发,才会引出的伟大发现。“那些灿烂的细节”,材料的中心是“细节”,那么我们所写的内容必须是回望当年人事时所发现的细节,写作的差别是我们能回望到怎样的一串串“灿烂的细节”中。

“细节”,可以是人的细节(如《故乡》中的少年闰土)、物的细节(如《紫藤萝瀑布》中的藤萝花开)、事的细节(如《背影》中的父亲买橘),但都须着眼于微小;而“灿烂”则要将之聚焦、细描、具体,使其内在之美得到充分地呈现,灿烂生光,夺人眼球;“那些”不是“那个”,要让读者有一种审美的期盼和充分的快感满足,决不一闪而过,而是美之相续。

当然,这道作文题绝非是简单地罗列“那些”“灿烂”的“细节”,而是在如今的某个特定时刻回望过去,回放那些看似普通又平凡的细节,产生一种回味无穷、荡气回肠之感。这可能就是提示语中省略号留给考生合理联想的地方吧,也是优于其他考生的关键。发现一串“细节”,写出多重“灿烂”,这才是能耐。否则,就对不起文题“那些灿烂的细节”。

【写作陷阱】

1.只想到写生活中的细节,甚至是写当下人事中的细节,而忘记了这是回忆往事时所发现的细节;只是罗列了一些“细节”,而忽略了“细节”与“细节”之间构成的内在联系,没有生长或串联起细节背后意味深长的故事;并未聚焦“那些细节”,只是一带而过的轻描淡写,或者一味贴上“那些灿烂的细节”的标签。

2.只想到去找“细节”,而忽略了“灿烂”和所以“灿烂”。那些过往的“细节”,为何没有随着时间的流淌而黯淡、忘却,反而变得光辉灿烂、熠熠生辉?这是“细节”的价值之所在,也是考生打开生命慧眼,探寻生活本质,提升审美境界之所在。

【佳作点评】

那些灿烂的细节

万好

记忆中,有一段日子里,我和父亲就像是两座火山,一靠近便会两败俱伤……

“吱呀——”父亲缓缓地推开门,轻声言语:“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翻书的动作顿住了,抬头看向窗外,金色的阳光透过树的枝丫照射到地面上,如同一幅绚丽的油画。许是被这温暖的色彩感染,我心底涌过一丝喜悦,却也只是冷冰冰地答应:“嗯。”

大街上,人头攒动,不时传来商贩热情的吆喝声,但这一切似乎都与我俩无关。我和父亲就这样一左一右地走着,一路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突然,父亲停下脚步对我说,你等我一会儿。

只见他朝右手边的小摊走去,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摊,一张小方桌,上面整齐地摆着几个口琴。

“这个要多少钱啊?”

“20元。”小摊老板是个十分和善的中年男人。

“20元钱买这东西,有什么用?”我在心底嘀咕着,父亲已从皮夹里取出钱递给老板。

父亲轻轻将口琴放在唇边,出乎我的意料,父亲依旧能将口琴吹得那么好听。悠扬婉转的《月光小夜曲》是那么遥远,又那么熟悉;遥远中略帶忧伤,熟悉中透着甜美。五月的晚风如此温柔,五月的夕阳如此灿烂。

我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突然发现,父亲的背竟已经佝偻了,头发也稀疏了。

那一刻,我想起小时候父亲教我吹口琴,多少个夜晚,母亲上夜班,父亲的《月光小夜曲》陪伴我入睡。那时候父亲就是我的月亮,我就是父亲的影子。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和他之间有了裂痕。我想买双名牌鞋,父亲说“鞋子,舒服就好”;五一放假,我想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父亲说“好久没回去看看奶奶了”;我刚拿到手机点开游戏,父亲说“马上要中考了,时间不等人”……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我和父亲的关系却越来越恶劣。

听着父亲悠扬而沉郁的琴声,望着父亲的背影,我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原来,从小到大,父亲都是爱我的,他向我传递的永远是音乐般的美好,只是此时非彼时,此爱非彼爱。

我快速来到小摊,也买了一只口琴。追上父亲,在他面前响亮地吹着。父亲笑了。

黄昏将一老一小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

点评:这篇文章回忆中套着回忆。文章从父亲想主动改善紧张的父女关系的回忆开始,叙父女散步、父亲买口琴吹口琴,当我发现父亲的口琴吹得那么好、那么灿烂时,也发现父亲佝偻的背和稀疏的发。那一瞬间,我让时光向更深处漫溯,发现自己是在父亲的口琴声陪伴中幸福成长的,又发现父女关系紧张是因为自己没有读懂父亲。在父亲悠扬而沉郁的琴声中,忽然发现了如音乐般不变的父爱,只是表现的形式发生了变化,“此时非彼时,此爱非彼爱”。结尾的处理,再显匠心独运,画面很美,韵味很浓。

围绕父女关系,串联了父亲约她散步时的语言、买口琴和吹口琴等细节,并借助补叙,把故事的前因后果交代得非常清楚,将眼前和过去有机结合,很好地写出了父女深情,而那悠扬的琴声正是一系列细节中最灿烂的一段乐章。

【备考演练】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断章》

请根据以上材料,选取角度,写一篇文章。

要求:①角度可以自定,但要富有真情实感;②除诗歌、剧本外,文体自选;③不少于600 字。

陈芳:全国模范教师,江苏省特级教师,江苏省教学名师,江苏省初中语文学科发展示范中心领衔人,江苏省妇联“莫愁家庭教育”名师名家工作室专家成员。

编辑    沈不言   786559681@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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