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伟,刘翠莲,蔡欣欣
(1.河北经贸大学 生物科学与工程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61;2.河北省社会科学院 法学研究所,河北 石家庄 050051)
情绪智力理论起源于西方,学界比较一致的观点是:情绪智力(Emotional intelligence,简称EI)是由美国耶鲁大学的Peter Salovey和新罕布什尔大学的John Mayer两位教授于1990年正式提出的。对于“情感智力”可能许多人感到几分陌生,但是,对于它的另一个身份“情商”,则耳熟能详。“情感智力”这一概念提出之后并未受到各界关注,直到1995年,丹尼尔·戈尔曼出版《情商:它为什么比智商更重要》一书,彻底点燃了全球关于情商的研究热情。经过30年的发展,情绪智力的理论探索和实践总结硕果累累。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研究程度的不断深化,Peter Salovey和John Mayer对情绪智力的理解也在不断地调整,到1996年趋于成熟。1995年,丹尼尔·戈尔曼在其著作中也对情绪智力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在Peter Salovey和John Mayer的基础上,他增加了“人际关系的管理能力”,可以看出,丹尼尔·戈尔曼还看重个人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
笔者采用Peter Salovey和John Mayer对情绪智力的认识[1],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第一,情绪知觉、评估和表达能力:(1)经由生理状态,以及感觉和思维等心理过程分辨情绪的能力;(2)经由动作、行为、语言等信息来辨别他人情绪的能力;(3)精确表达情绪以及情绪需求的能力;(4)精确辨别情感表达时的精确性和真实性。第二,情绪的理解和分析能力:(1)通过给情绪贴标签的方式将情绪与一系列相似情绪类词语进行联系,并快速得出准确的对应词语的能力;(2)对得出的情绪性词语所包含意义进行解释的能力;(3)理解复杂心情的能力;(4)认识情绪转化的能力。第三,情绪对思维的促进能力:(1)情绪导向思维注意重要信息;(2)产生有效情绪、增进情绪记忆和情感判定;(3)情绪有变化时个体能够从多个角度看待问题;(4)不同的情绪状态中,增进对特殊问题解决的可能性。第四,调控自身和他人情绪能力:(1)不论情感是否愉快,都保持开放的能力;(2)重新判断和解读已知信息,从而摆脱特定情绪的能力;(3)成熟而准确地感知自己和他人情绪的能力;(4)管理自己情绪、对他人情绪产生影响的能力。
这四方面的能力在发展过程中有先后之分,最早发展的是第一方面的情绪知觉,最为复杂是第四方面的情绪调节能力。如何认知、管理自身或他人的情绪是情绪智力理论的核心观点所在。适度地自我激励,正确地处理人际关系。认知自身情绪,就是根据现实情境识别自己当下的需求,这种需求是否被满足,以及由此产生的情绪的向度和强度。妥善管理自身情绪是指首先对当下自己的喜、怒、哀、惊、急、厌等情绪进行有效地辨识,然后依据这些情绪是否能促成目标的有效达成而对其进行调整,正向和负向、强度大小、表达方式等都是被调整的内容。自我激励是指明确欲达成的目标和个体当下的起点,鼓励自己以当下为起点,朝着目标出发并锲而不舍地前行。熟悉他人的情绪,是指一种共情能力,可能能够设身处地理解、感受和判断他人的情绪,了解情绪背后所含有的真实意义,并作出适当的反应。有了对自我情绪的认知和对他人情绪的认知,则会极大提高个体的人际关系管理能力,个体善解人意,与人相处愉快自在,能够引导组织走向共同的目标。
虽然对于情绪智力的概念学界尚未形成统一的意见,但诸多学者们一致认为情绪智力是一个多维的结构,为了对该结构进行准确测量,学者们开发出了各式量表,比较有代表性的是由Bar-On编制的Bar-On情商量表;Mayer、Salovey、 Caruso编制的情绪智力量表(简称MSCEIT);Golean等人编制的情绪智力调查量表(EC1)和Schutte 等人编制的情绪智力量表(简称EIS)[2]。
情绪智力这一理论提出后,Bar-On即着手编制出了第一个测量情绪智力的标准化量表:Bar-On情商量表。该量表采用心理学测量领域常用的方法——自陈法,共有133道题目,包含5个主成分量表(内省分量表、人际分量表、适应性分量表、压力处理分量表、总体情绪分量表)和2个效度量表(乐观印象分量表和悲观印象分量表)。已有研究数据表明,Bar-On情商量表在一系列实证探索中均表现出较好的克隆巴赫α系数、重测信度、聚合效度及区分效度。因此,该量表在人格测量、人力资源开发与管理、心理健康咨询与治疗等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情绪智力量表(简称MSCEIT)是由Mayer、Salovey 和 Caruso共同编制的,其采用141 道题目来测试情绪智力的4个维度和12项任务,分别为:觉察情绪(4项任务)、鉴别情绪(2项任务)、理解情绪(4项任务)和控制情绪(2项任务),该量表采取专家评分和标准评分两种评分方法。从评分的最终参考标准上讲,旧版量表以常模为首要评分标准,而修订版则以专家评分为评分标准。在以往研究中,该量表的各项信效度指标均处于较高水平。[3]
Golean等人在Goleman于1989年重新提出的情绪智力模型的基础上编制出情绪智力调查量表(EC1),该量表分为4个维度,测量了情绪智力模型中包含的20种能力。因为该量表基本上包含了Goleman情绪智力模型理论中的全部内容,因此被认为是一个比较完整的测量工具。从内容效度的角度来讲,该量表的指标很好。但是有关此量表的展望效度,至今还未有明确的研究以及说明。同时该量表的使用要求十分严格,使用者在运用该量表进行实际测试之前必须经过非常系统的测前培训及预测。[4]
Schutte等人根据 Mayer 和 Salovey1990年的情绪智力理论编制了情绪智力量表(简称EIS),该量表采用Likert五点评分方式,由被试进行自我评定。其共包含33道题目,分别对感知情绪、调控自我情绪、调控他人情绪和运用情绪四个维度进行测量。EIS的中文版由国内学者王才康修订所得,据已有研究表明,EIS中文版具有良好的信度及效度。[5]
随着研究的广度和深度不断拓展,情绪智力的研究侧重点从其概念特征、内在结构以及测量方式,逐渐拓展到情绪智力的应用领域及其运作规律。在这一过程中,人们发现各种相关变量与情绪智力产生关联,情绪智力也在人类各种社会活动中发挥着不同作用,如在人际关系、心理健康、个体学业、工作成就等领域进行的一系列丰富且卓有成效的研究,其中情绪智力对个体及个体间心理健康的影响研究历来是备受关注的实践型研究领域。
情绪智力不仅影响着个体应对环境需要和压力的方式,还是个体能否取得成功的重要素质。此外,它对个体的身心健康水平有着直接影响。许多研究表明,情绪智力水平对个体心理健康有积极的预测作用。但目前来讲,有关情绪智力和心理健康的关系仍存有不足以及不适用性,所以要求我们更进一步地探索情绪智力和心理健康的关系。
心理健康在不同的国家、民族和学派中有不同的理解。1965年,联合国世卫组织将心理健康定义为:个体没有心理疾病和心理变态,社会适应性良好;人格较为完善、心理潜能可以得到充分发挥。具体判断标准如下:(1)个体智力水平正常;(2)人格统一且完整、对自我的认知正确;(3)情绪和情感反应适度,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4)对他人有情绪和情感正确认知,与他人相处融洽,社会性适应良好。该定义和判断标准得到了心理学界的普遍接受和认知。
由世卫组织提出的心理健康的定义和判断标椎可得出:情绪智力理论模型中的不同因子对心理健康产生着重要的影响作用,厘清二者之间的关系有助于推进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辅导工作的发展,为该领域的研究和实践提供更科学而有力的指导。以往研究亦进一步证明了情绪智力可以作为预测大学生心理健康程度的有力指标,研究结果表明:在情绪智力测验中得分较高的学生,其心理健康水平测验得分也较高。
具体来讲,情绪智力对大学生人际关系具有积极的预测和推进作用,根据已有研究结果可知情绪智力测验得分较高的大学生其人际关系状况一般表现良好。因为情绪智力较高的大学生可以准确表达和理解自己与他人的情绪,能有效调节人际关系交往中遇到的情绪性问题。社会交往过程中,良好的人际关系较容易获得群体中其他个体的支持,使个体在与他人进行交流中准确认知自己、并对他人的差异性进行包容。当人际交往中发生冲突时,情绪智力较高的大学生也能够表现出有效且适宜的行为以解决冲突。因此可推论出:情绪智力较高的大学生,因其对自我及他人的情绪识别与理解能力较高,因此该个体面对突发情况或人际冲突时倾向于采取积极的方式应对,这导致其与群体中的他人保持着良好的情感交流,维持融洽的人际交往。由此可见教育领域从业者尤其是高校教师,在日常的教育活动中,除了关注大学生的学业智力发展,还应着重关注对个体情绪智力的引导与培养。[6]
心理健康的一个表现即个体善于调节和控制自身的情绪。个体情绪管理和控制是情绪智力的内涵与结构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这也是心理健康的标准。抑郁、焦虑等多种心理疾病往往是由长期的消极情绪体验导致的。无法有效调控自我情绪的个体在面对逆境时可能会长期处于压抑和不愉快的情绪状态中,从而诱发出一系列的心理疾病。而能有效调控自我情绪即情绪智力较高的个体能及时而准确地察觉出自己的不良情绪,进而采取措施进行调控,因此,能维持一个较高水平的心理健康状态。
个体如果社会性适应良好,那么其对他人情绪的察觉和理解能力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研究表明:促使人际适应情况变得更好的方法之一即理解他人情绪,同时,有效察觉和理解他人的情绪也对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产生积极作用。人类作为群体性动物,其他个体对自己的看法和评价深刻影响着个体对自己的看法和评价,情绪智力较高的个体可以较好地理解其他个体的情绪并做出适宜的应对。因此,能与他人建立融洽的人际关系,可以提升个体的社会适应能力。
个人主义源于市场经济对主体的催生,加之受西方个人主义文化的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公民的主体性不断加强,从整体上推动了大学生主体意识的不断觉醒。但在此过程中,如果缺乏合理引导,便很容易滋生个人主义,并形成个人主义价值观。个人主义价值观极易导致大学生形成占有型人格,突出表现为独自占有、排他性,强调以自我为中心,认为各种资源理所当然归自己拥有,仅仅考虑自身利益,忽视他人利益,这一特性会在学习、人际交往、个人与社会等诸多方面体现出来。
除了奉行个人主义价值观以外,还有少数大学生情绪失控的直接原因则是无力处理所发现的情绪问题,从而导致悲剧发生。这一现象发生的原因是多样的,从教育角度来讲,目前大学生情绪智力缺乏控制能力的关键因素是“成才”教育超过甚至取代了“成人”教育。梁启超曾说“教育是什么?教育是教人学做人。”所以,一名合格的大学生首先要是一个人,学校的任务不仅是培养专业人士,更应该强调做人的重要性。此外,在现在的教育环境下,专业课与基础课地位相当不平等,大多数学生重视专业课超过基础课,致使部分学生出现了高智商、低情商的现象。
学校教育在一个人人格形成过程中的作用是十分重要的。进入大学后,绝大多数大学生都将远离自己的家庭,进入全新的陌生环境,而此时,正值青春期的大学生身心成长趋于成熟,但尚未形成健全的人格,许多大学生的心理、生活、学习都存有不同程度的困惑。从大学生的心理困惑看,许多都是由于情绪智力存在问题导致的。然而,由于学校普遍缺乏专门的心理辅导教师,使学生的许多心理问题难以被解决,得不到科学的指导,从而影响了学生情绪智力的正常发展。
当前,许多家庭认为孩子只要考上大学,就一切都属于学校管理的范畴。父母只起到了后勤保障的作用,对孩子在校期间的生活、学习、思想情况关注较少,有的干脆成了“甩手掌柜”。或者格外重视孩子的学业发展,而对于其他能力的发展有所轻视。孩子一旦在学校出现了人际问题,不少家长往往忽视从家庭教养观念上找原因,而倾向于将其归咎于如同伴影响、学校环境等外界因素。其实良好的教育既需要学校教育工作者的精心培育,更需要家长的全力配合。从成长发展来看,大学生虽然已经离开家庭进入了校门,但由于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更需要家庭的关心与呵护。鉴于此,培养与发展大学生的情绪智力,应首先从改变父母传统教养观念认知入手,切实发挥家庭的持续教育作用。另外,家长可充分利用QQ、微信等各类新媒体平台,及时关注孩子状况,增强亲子沟通,及时疏通不适,促进孩子情绪智力的发展。
受课业、升学等压力的影响,情绪智力的培养与发展在中小学阶段是相对欠缺的。而要培养社会主义事业合格建设者与接班人,无疑赋予了大学更加神圣的使命。这就需要合理加以引导,把教育摆在突出的位置。比如,针对学生入学之初对新的环境还不适应的情况,可积极开展各类团体辅导主题活动,引导学生开展良性互动,让他们迅速融入其中尽快实现从中小学到大学的人生转变。活动内容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创设各种不同的情境,让其在不同的情绪情感体验中形成正确自我认知,学会理解与表达。特别是考虑到不少大学生初次远离父母,在集体生活当中难免遇到不顺心的事情,面对就业、过级、毕业论文、大赛等出现心理压力过大的情况,在学校情绪智力教育过程中,应格外教育学生学会客观辩证思考问题,加强耐挫品质教育,引导其正确认识当前的压力与困境,正面应对存在的问题,达到顺利成长成才的目标。
随着网络时代的加速推进,市场经济的不断深入,高校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呈现上升势头,令人担忧。为此,各高校纷纷采取措施,加强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强化情绪智力能力培养。但不可否认的是,针对特殊有心理问题的大学生,仅靠说教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靠专业的心理咨询来应对。但不容乐观的是高校普遍存在着心理咨询人员相对缺乏的情况。即使在“985”知名高校中,心理咨询专职教师与学生的比例最高为1∶8667,最低为1∶1963,远远低于IACS鉴定标准规定的1∶1000~1500。尽管部分高校为此专门开设了心理咨询课程,但从师资力量配备,课程的覆盖范围、教案的及时更新上都无法达到学生的需求。因此,高校应高度重视心理咨询工作,通过大力加强人才引进,加大专业培训力度,拓展心理咨询课程范围,实行典型案例教学等方式,解决专业人员不足的短板,提升心理咨询的水平,为解决大学生情绪智力问题铺平道路。
大学生的思想动态在总体上是趋于稳定的,但其所处的年龄段及其身心特质,较容易受社会公众舆论环境的影响而产生波动。比如,刚刚过去的庆祝建国70周年活动,全国上下特别是大学生对其给予了极大的关注,汇聚了团结奋进、更加爱国的正能量,这对推进情绪智力发展也具有重大积极意义。这说明,正能量和主旋律的传播,潜移默化中鼓舞了当代大学生向上、向善发展,对情绪智力的培养与发展起到了正向引领的作用。因此,我们要加强正面舆论引导,特别是在新媒体时代,要充分发挥学习强国等专业平台的引领作用,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积极宣传各行各业中为国家、为社会作出突出贡献的正面典型,着力营造积极向上的社会心理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