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台美关系的“虚热”与“实冷”

■ 钟厚涛

2019年，蔡英文为追求连任，在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选战中强打“联美抗陆谋独”牌，始终以对美关系作为台湾整个对外关系的中心，加紧向美国贴靠，并谋求借船出海，“从美国走向世界”，利用台美关系提升拓展整个国际活动空间。美国出于对华打“台湾牌”战略需求，以纪念所谓“与台湾关系法”40周年为名，对蔡英文“亲美”做法也给予相应配合，这也推动台美关系呈现出一定的升温态势，朝向“公开化、制度化和多元化”方向发展。蔡英文对此欣喜若狂，多次宣称“台美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时期”。但若透过表象深入分析就会发现，蔡英文所谓的“历史最好时期”只是其单方面吹嘘之词，刻意忽略了台湾对美关系背后的深层困境。

第一，台湾沦为美国“印太战略”的棋子。2019年，美国开始显著凸显台湾在“印太战略”中的角色和地位，国防部6月发布的“印太战略报告”和国务院11月出台的“自由开放的印太区域”等报告，都对台湾给予一定着墨。蔡英文当局由此评估认为，美国与中国大陆的战略博弈将持续一段时期，美国为应对中国大陆“会对台湾有战略需求”，因而蔡英文曾经狂妄地宣称台湾可以扮演“棋手”而非“棋子”角色。消息传出，遭到岛内外一片讥讽之声。事实上，对于美国“印太战略”，蔡英文当局虽然跃跃欲试，姿态极高，但由于台湾在整个区域中实力有限，挥洒空间自然较小，与美国高度倚重的日本、印度、澳大利亚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蔡英文当局虽然一直对美国输诚，反复向美国展现愿意扮演遏制中国大陆“急先锋”和“马前卒”的“决心和意志”，但台湾在美国“印太战略”中的实质参与度却相对有限，只能参加一些二轨层级对话，如由美国传统基金会、日本国际问题研究所、印度维维卡南达国际基金会和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等组织的Quad-Plus对话。由此可以看出，蔡英文反复宣称的“台湾是美国‘印太战略’中不可或缺重要组成部分”的说法，完全是自抬身价，“给自己脸上贴金”。事实上，台湾在美国“印太战略”中不但不是“不可或缺”，反而是“可有可无”。对于美国而言，台湾不过是一枚“需要时就拿来、不需要时就扔掉”的棋子而已。岛内舆论更忧心的是，在中国大陆和美国的博弈中，台湾当局最为理想的自处之道是保持“相对中立”，避免选边，现在蔡英文当局却主动向美国投靠，甚至还想“挟美抗陆”，最终结局有可能会沦为“无辜的牺牲品”。

第二，台美高层政治互动面临“天花板”效应。2018年，美国曾通过所谓“与台湾交往法”，“鼓励美台所有层级的官员互访”。自此之后，提升台美高层互动就成为蔡英文当局对美工作重中之重。2019年7月，蔡英文前往海地、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等4个所谓“友邦”展开12天11夜的“自由民主永续之旅”。蔡英文出行前，不断加大对美公关，希望在“过境”美国期间能够制造“意外突破”。岛内绿营媒体对此也高度自嗨，声称蔡英文有可能打破历史记录，首次“过境”华盛顿，并有可能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但最终结果却让蔡英文“大失所望”，美国只允许其在纽约和丹佛“过境”，而不允许其进入更具政治象征意义的华盛顿，更未允许其进入国会活动。为了化解自身的尴尬处境，蔡英文只能不断编造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和“解围”。如蔡英文参访太空总署等联邦机构；在“过境”纽约和丹佛期间创下“停留时间最长记录”；首次在“过境”美国期间出席台湾“驻外机构”举办的公开活动；随行媒体可以随时采访和发稿，不必等到出访“转机”离开后才能发稿，等等。但这些所谓“突破”实在过于琐碎无奇，岛内舆论反应整体平淡，没有掀起一丝涟漪。蔡英文力求“出口转内销”、利用“过境”美国拉抬民意支持度的图谋并未得逞。而且从历史纵向看，蔡英文在美期间所获得的“礼遇”与马英九时期基本相当，并未出现明显升级。事实上，蔡英文这次“出访”不但没能制造“政绩”，反而因为“香烟走私案”等制造了一系列“危机”，让蔡英文措手不及、狼狈不堪。至于蔡英文当局另外鼓吹的5月台湾“国安会秘书长”李大维访美并与美国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博尔顿会面、台湾外事部门负责人吴钊燮8月出席“太平洋岛国论坛”期间与美国内政部部长会晤等所谓“突破”，在岛内更是反应平平。更让蔡英文当局感到忧心的是，随着博尔顿、薛瑞福等“亲台派”高官的离职，未来特朗普政府愿意推动与台湾高层互动的人士会越来越少。蔡英文当局若想再依靠拉拢“亲台派”提升对美关系，难度会越来越大。

第三，在军事上任美“宰割”。美国总统特朗普与军火商关系密切，其上任后首次出访就与沙特阿拉伯签署百亿美元军售大单。为投特朗普所好，蔡英文也积极发动对美军购。仅2019年就发动三次对美军购，频次之高创历史记录，特别是7月耗资80亿美元购买66架F-16V战斗机，这是台湾时隔27年后再度向美国购买高端性能战斗机。蔡英文当局借此机会，大肆鼓吹台美关系“达到新高度”。但岛内舆论却普遍对此质疑，批评蔡英文当局在对美军购时毫无讨价还价之力，只能任由美国“宰割”。这次美国向台湾出售的F-16V战斗机，单价高达1.21亿美元，未来台湾还需要耗费巨资向美国购买空对空导弹等弹药武器。而此前美国向斯洛伐克、巴林、摩洛哥、保加利亚等出售的F-16V战斗机，不但价格比向台湾出售的更为优惠，而且附带多种武器，如美国对斯洛伐克军售方案中就包含AIM-120中程空对空导弹、AIM-9响尾蛇空对空导弹，以及具有攻击性能的150枚联合直攻弹药(JDAM)等。但这些“套餐”在对台湾的出售清单中却无一在列，未来台湾仍需要花大价钱购买相应武器。所以岛内舆论多次批评蔡英文是充当“冤大头”，表面在对美军购，实则是对美缴纳高额“保护费”，本质是“花钱买心理安慰”。更重要的是，此后不久发生的“黑鹰坠机”、“参谋总长”死亡事件，让岛内“反对对美军购”的疑虑情绪进一步发酵。越来越多岛内民众认识到，对于一支没有“军魂”“不知为谁而战”的队伍而言，买再多美国武器也是枉然。只有优先处理好两岸关系，才能维护台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才能为台湾经济社会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若是把希望寄托到对美军购上，最终结果只会是类似“黑鹰”的悲剧事件持续上演。

第四，台美经济合作协议前景不明。特朗普奉行“美国优先”政策，相继出台多项政策刺激制造业回流，意图重振美国相关产业。蔡英文当局也主动投美所好，加大对美投资。2019年，台湾派出由112人组成、史上规模最大的代表团，参加美国商务部主办的“选择美国投资高峰会”，包括台电、台积电等企业高层悉数出席，阵容庞大。台湾连续两年成为高峰会70多个经济体中规模最大的代表团。蔡英文对此炫耀称，“这证明台湾不但是美国坚实的民主盟友，也是可靠的经贸伙伴”。岛内舆论则分析认为，对美投资的都是台湾高精尖企业，有些在全球范围内都是“隐形冠军”，蔡英文当局为迎合美国，不断引导台商向美投资，有可能在资金、技术、人才等方面掏空台湾，让台湾的发展变得更加后劲不足，所以蔡英文虽然是在“亲美”但更是在“害台”。此外，蔡英文2016年上台后就不断向美喊话，希望能与美国洽签“双边投资协定”“双边贸易协定”“美台自由贸易协定”等。但蔡英文喊话3年多，台美经贸谈判却没有任何起色，主要原因在于美国始终以“含有瘦肉精的猪肉进口”为由向蔡英文当局施压，要求蔡英文当局只有开放“美猪进口”，美国才有可能和台湾开启经贸谈判。但如果回顾历史，所谓“美猪进口”其实只是美国的一个借口，马英九时期美台在这一问题上也存在极大分歧，但双方依然在贸易暨投资框架协议(TIFA)下进行了多轮谈判，并取得一定成效。蔡英文上台后，美台贸易暨投资框架协议会谈完全停摆，岛内舆论多认为，连低位阶的贸易暨投资框架协议会谈美国都不愿意重启，蔡英文要想与美国洽签高位阶的“自由贸易协定”，“无异于痴人说梦”。

第五，利用美国影响力拓展国际活动空间图谋破产。蔡英文当局认为美国在国际舞台上具有举足轻重的角色，因而只要美国愿意出手相助，台湾就可以“狐假虎威”，利用美国的影响力拓展国际活动空间，但最终结果却与蔡英文当局预期相去甚远。一方面，台湾参与国际组织被拒之门外。2019年，美国显著加大对台湾国际组织参与的支持力度。9月联合国大会期间，美国还一度打破惯例，邀请台湾人员出席特朗普在纽约联合国总部主持的“全球呼吁保护宗教自由”活动。获得美国加持之后，蔡英文当局明显躁动不安，在参与世界卫生大会、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大会等方面动作频频，但最终却没有能够在任何一个国际组织会场“露脸”。再加上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APEC)停摆，使得台湾在参与国际组织方面毫无成绩可言。事实再次证明，一个中国原则已经成为国际社会普遍共识，无论蔡英文当局如何向美国贴靠，也无论美国如何“挺台”，台湾只有在接受两岸同属一中的前提下，才能在国际舞台上有一定的活动空间，否则只会被日益边缘化。另一方面，蔡英文当局“倚美固邦”策略濒临破产。蔡英文上台时，台湾尚有22个所谓“邦交国”，且多集中于拉丁美洲和南太平洋岛国地区。蔡英文认为，拉美是美国“后花园”，南太平洋也属于美国“势力范围”，因而台湾只要“抱紧美国大腿”，就可以以台美关系为杠杆，撬动台湾所谓“邦交国”，确保其不会“弃台就陆”。美国为维持其在某些地区的霸权地位，也以“防止中国大陆影响力扩散”的名义，不断加大对台湾“邦交国”的内政干涉，要求其继续维持与台湾所谓“邦交”关系。但台湾接连失去7个“邦交国”，特别是2019年9月5天之内相继遭到所罗门群岛和基里巴斯抛弃，无异于正式宣告蔡英文当局“倚美固邦”策略彻底失灵。

历史反复证明，两岸关系是台湾对外关系的基础，在台湾对美关系上也同样如此。马英九执政时期，台湾当局以两岸关系为支撑，在对美关系上取得了较大“突破”。蔡英文上台后，一直妄想跳脱两岸关系处理对美关系，甚至图谋利用对美关系对冲两岸关系。但2019年的台美关系证明，离开了祖国大陆作为靠山，台湾在对美关系中只能任由美国予取予求，毫无尊严可言。美国对台湾也多是口惠而实不至，美台关系所谓“亮点”多是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蔡英文当局对此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未来台湾当局只有接受两岸同属一中、主动融入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洪流中，才有可能在国际舞台上享受到其应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