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村的故事（组诗）

米心

我把蓝袍村储藏过了

入住在蓝袍村，她的头发忙碌地淌汗

看窗外云朵穿上雨衣。厨房在下午就传来

水果、蔬菜密会时的声音，蜜蜂从窗边

把一些爱培养过，储藏过

书房，就剩下一些书在交谈

一场烈日的果实，丰沛的雨水

她穿着去年那件没有锈意的白裙子

屋外下着雨，狐狸躲在院外

有眼疾的老婆婆，把晾了半个月的

儿女的信

又收回自家的小院里。

水  乡

欲望的散落，高低起伏，少有的寂静

如水降落。麻雀在庭院围观

一朵花的冥想。

她洗米、烧火，木柴燃烧了

一些无声的热情感。

炊烟升起大山，隐约觉得万物咳嗽

神灵庇护了遥远的村庄

一个女人在河边洗衣，河面清洗

她朴素的脸。

良  药

河流一边，允许小小的幻想萌芽

把草药摘回来的时候

水的耳朵倾听自己的“咕噜”声

河岸边，捡起一块平淡无奇的石头，明天

再顺便捡起一只田螺。这都是无意义而做的

自然的欢乐与苦恼都是无意义而来的

她无法辨识出树叶的枯黄与干旱

是来自一棵树对秋天萌发的情感

她看着竹篮里的草药：它们不清楚

除了生长，还可以免去一个凡人的疾苦

住在隔壁的老婆婆问她，可否替她身在异乡

的儿子摘些草药回来

她盯着碗里热气腾腾的故乡泛起涟漪

她想一个人长年的风霜，自己

并没有法子根治。

雨  季

树绿了，有些含蓄，云白了

天空仿佛售卖所有的白与蓝

她一个人，借宿所有的天气

所有的草木，所有的河岸

雨时常没有来由地打湿

入睡的蓝袍村。这一段日子

总会干，总会顶着烈日

而她的眼眶

也会因为生活

涨潮一次

又复苏一次

不浪漫的種种

把孤独带回故乡，故乡带回了黄昏

带回一个甲状腺肥大的女人

我是她胸口爱上牧犬的雪

这时候，孤独

越来越宽，在孤独这个词上

我想穿一件长满言语的衣裳

把孤独带回田野，风带回了麦子的曲线

把孤独带回田野，麻雀一个喷嚏打落了云朵

把孤独带给了自己，我被村庄凝望

把孤独带给了自己，我被众神献祭

1997年，那个男人一身旧衫，两眼荒野

牵着他的瘦马驹

低头走向了我美丽的母亲。

故事很短

故事太短

一个孩子在啼哭中

用嘴巴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