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叙事介入是叙事作品存在的作者或叙述者的声音印迹,反映了作者或者叙述者的情感指向、观点立场。被誉为“河北三驾马车”之一的保定作家谈歌2009年出版了长篇小说《票儿》。谈歌以主体介入叙事的方式将关于“票儿”的传奇做了一个独创性的铺陈,体现了其叙事策略的成功。
关键词:谈歌 《票儿》 主体介入 叙事策略
文本话语需要具体的叙事策略来表达,恰当的策略能促进话语意识的正确表达。谈歌在《票儿》中以主体介入的方式做了故事外叙述,所谓故事外叙事即叙者不是虚构世界的参与者,叙述者是“故事外的”,他存在于叙述时间之外。因此,这种叙述者的权威更为优越,具有更大程度的自由。
在《票儿》中,文本的作者﹑叙述者﹑故事的主人公所面临的时代与社会环境并不一致。最突出的叙事特点在于处理叙述者和作者的关系上,二者的合二为一体现了一种“记”的感觉—叙述者在记故事,同时也在记作者的感受与对故事的参与。如此,作品完成后仍然也留有作者的痕迹,而不仅仅是作者的话语。具体表现在作品中就是叙事主体在此处为作者本身,并以真实姓名表现出对故事的介入,这种介入是一种叙事者和作者界限的消解。
在《票儿》中主体介入叙事的方式是多样的。
一、作为叙述者直接介入
谈歌很擅长讲故事,他在讲述“票儿的故事”的过程中会常常强调叙述者“谈歌”的主体地位。例如︰①谈歌暂且放下票儿与肖桂英的故事,先交待一下保定民国年间的土匪情况。②匆忙之中,谈歌且停下笔来,交待几句聂双会。③写到这里感觉有些乱了,谈歌要停下笔来,交待一下张越明。④写到这里,谈歌要讲述肖桂英和她丈夫的故事了。在这部小说中,最突出的就是作者谈歌作为叙述者身份的直接出现,大量运用了“下面谈歌要讲一个……的故事”这样的叙述方式。即总体表现为︰谈歌讲故事的模式。这样的叙述方式能够有效的把握叙事的节奏,不时根据叙述需要对其进行灵活的调整。“谈歌暂且放下票儿与肖桂英的故事,先交待一下保定民国年间的土匪情况”。由肖桂英等七个匪首其中六个被杀,剩下肖桂英与票儿产生了极大误会以至于要寻票儿报仇的紧张情节,笔锋一转,转到保定旧时土匪背景介绍。叙事节奏由紧张顿时进入舒缓,留下一个悬念留待解释,使迫不及待想要了解误会产生前因后果的读者又不得不耐住性子去听谈歌作故事的背景介绍。打破了读者的阅读期待,吊足了读者的胃口却也调动了读者的兴趣,使小说具有了极强的吸引力。
二、主体评论介入
在《票儿》中,通俗来讲,表现为在叙述故事中来表达自己的评价议论,在对叙述内容的议论中表达自己的观点。①“行文至此,谈歌感慨万千。今日之票儿,已非昨日之票儿了”②“写到这里,谈歌万分感慨”③“写到这里,谈歌扼腕长叹”④﹙由此看来,这善恶之间,也就是一步路的事儿啊!﹚⑤﹙世上无论看似多么美好的婚姻,都充满了变数。﹚⑥﹙谈歌扼腕长叹,什么叫“历史反革命”啊?真是荒唐的岁月,荒唐的说法啊!﹚。
由此可以看出在《票儿》中主体介入叙述的又一表现是主体评价议论的介入即:作为叙述者的谈歌常常悄悄让位给作为作家的谈歌。而这样一个可以跳出文本叙述过程的作者,获得了更多自由空间抒发自己对于所讲述故事的情感与评论。通过以上分析发现具体呈现为两种方式:谈歌在文本的讲述过程中直接加入自己的议论,如①②③文本;叙事语言后面以小括号形式补充自己的观点议论,如④⑤⑥文本。谈歌借助这两种主要形式,在叙述中表达自己的评价议论、观点见解。这些带有调侃味道、感慨之意、不满之情……的语言打断了小说的叙述进程造成了一种脱离故事语境的间离效果,这种间离效果使读者与故事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分沉湎于故事,进而独立思考。同时直接议论、援引时事评论或对相关材料进行有效补充,使小说容含了丰富的知识与信息,但杂而不乱。旁征博引,侃侃而谈使小说更加丰富、立体、妙趣横生、多姿多彩。谈歌以显性的介入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见解、评价议论,容易自然而然地对读者产生主动的影响,从而使其进入对小说的深层解读中。
三、主体情感介入
主体情感介入是《票儿》中谈歌主体介入叙事方式的又一种。也就是在对故事的讲述中抒发自己的情感①谈歌笔下惋惜路豹英②谈歌击节称赞肖桂英③谈歌很敬佩张越明④谈歌感慨张小羊为泄私愤投靠日本人⑤谈歌笔下涩重感伤在作为叙述者的谈歌讲述故事的同时,谈歌作者的身份与此同时显现出来,各种情绪情感,爱敬怨憎一一显露无疑,直接的情感表达也使读者产生共鸣,从而可以更好地理解谈歌讲述一个人物或故事的意图与被接受的愿望,这无疑也是一种积极对读者进行情感引导的有效的叙述手段,而这种引导也会更有效地把接受者引导至谈歌表达愿望的彼岸,更接近“谈歌式”表达的预期效果。
四、主体介入故事的发展
①“李震声是谈歌的四舅,谈歌曾就他与票儿吵架的情节,向他求证过。”②“为了这个情节,谈歌废寝忘食地查过许多资料。”③“1995年6月,谈歌陪同《河北日报》的章吉河记者采访了霍铁龙。”……叙述者谈歌与作者谈歌的合二为一。叙述者的记录行为就是作者的行为,或者可以说作者的行为早已成为故事的一部分,是由于作者的积极参与才使得故事能够有完整的结构。如上面①②两个文本,故事中的人物李震声因谈歌的求证行为而与作者谈歌及叙述者谈歌有了一种时空上的结合,从而形成了肖桂英对票儿产生误会的情节。而文本②又在又为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做了一个收束,自然而然引出肖桂英出狱后的情节,使整个小说的情节发展显得真实且合乎生活逻辑,叙述灵活而容易把握。同时,这种介入提示读者一个清晰的事实:谈歌是叙述人并且也是真实参与故事形成塑造的作者。这种主体介入故事的情节进程的方式表现出谈歌对于故事的兴趣與追索,也会对读者产生同样的积极阅读影响。
动荡时代,跌宕命运,厚重历史,悲壮人生。在“谈歌式”的独特叙事策略之下,一段燕赵英雄儿女荡气回肠的传奇得以如此生动演绎。唏嘘之余,我们也不得不赞叹谈歌叙事之“伟力”。
参考文献:
[1]谈歌.票儿[M].湖南文艺出版社,2009.
[2]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大学出版,2012,(第1期).
[3]陆露.谈歌笔记小说的主体叙事意识与修辞分析[J].福建师范大学,2009.
作者简介:
李惠敏(1991.06—),女,汉族,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