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研究进展与前瞻

兰珍莉

[摘           要]  集团化办学有助于解决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资源不断增加的需求。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已开展了二十多年，对其进行系统反思是这一阶段研究者和实践者的重要工作之一。通过对已有文献的回顾，梳理了集团化办学的研究现状、存在问题和解决策略。同时，建议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未来应该加强跨学科多视角的融合研究，加强集团化办学微观领域的研究和国外集团化办学经验的介绍。

[关    键   词]  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名校集团;文献综述

[中图分类号]  G64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0）10-0014-02

我国基础教育进入21世纪以来，教育程度不断提高，发展速度不断加快，但优质教育资源短缺的矛盾不减反增，提高教育质量已经成为基础教育改革发展的时代任务。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最早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上海、杭州等地，已有二十年多的时间，系统总结集团化办学的经验成为现阶段集团化办学进一步深化的必需。本研究力图对已有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相关研究进展进行评述，并展望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未来研究的走向。

一、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研究进展

本研究在中国知网，以“集团化办学”为关键词，剔除职业教育文献，截至2019年12月31日共获得1339条文献，核心期刊147篇。通过中国知网计量可视化分析可知，关于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研究最早开始于1997年，此后到2001年开始，相关研究才出现持续性发文趋势，并从2012年开始进入迅速增长阶段，2015年陡增后达到第一个峰值，2017年开始进入第二个高增阶段。出现这样的现象可能和2012年9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深入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意见》和2017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中关于集团化办学的要求有关，政策驱动明显。

对中国知网收录核心期刊中的147篇文章进行分析，发现量化研究仅有5篇，占3.4%;个案经验概括类研究有64篇，占43.54%。在个案研究中，以介绍上海市（13篇）、杭州市（11篇）、北京市（10篇）、江苏省（11篇）的经验为主。

二、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主要研究内容

（一）集团化办学的现状研究

1.集团化办学的价值

集团化办学从宏观上讲，由于存在体制优势和规模优势，为我国教育事业做出了独特的贡献。[1]从微观行动看，集团化办学具有“行政支出减少，教学质量提高”“教师资源整合，实现优势互补”“教育资源互补，各校合作共赢”等优势[2]，一定程度上化解了“择校之痛”。

2.集团化办学的模式

集团化办学的产生模式有“以名牌效应为纽带”“以资金为纽带”“以政府为纽带”“以企业学校为纽带”。[3]集团化办学模式，“按集团化的动力来源可以划分为自主建构和非自主建构，按照集團内关键组织的数量可以划分为单极组织和多极组织;以集团化程度为标准，可以划分为选择型、联盟型、联邦型与集权型;按照集团化办学的学校间关系的依附程度，可以划分为均衡型和依附型两类”。[4]

3.集团化办学的主体

集团化办学必须探索教师队伍的有效培养路径，提出了“以文化人”的浸润式教师培训方式[5]，成立名师工作坊开展常态化研修[6]，“通过垂直边界的打破、水平边界的融合及校际边界的打破，完成教师专业发展的组织优化”。[7]

教育目的最终指向学生的发展，“集团化办学对学生学习成绩有显著影响”[8]，促使学生的归属感从“学校人”向“集团人”上升，培养了学生的向心力。[9]

4.集团化办学的评价研究

一些地区的集团化办学表现出“学生的综合素质得到发展，教师队伍的水平有所提高”的办学成效。[10]关于集团化办学评价制度本身，邵志勇等提出评价四条原则：即评价既要关注集团整体提升，也要考量学校个体发展;既要关注集团教师均衡程度，也要考量师资队伍优质增量指数;既要关注资源优化配置，也要考量资源激活增效;既要关注静态均衡结果，也要考量动态发展过程。[11]

（二）集团化办学存在的问题

集团化办学经过近20年的实践，一些共识性的问题已经显现。

1.集团学校校园文化同质化问题

教育文化独特性和同质化之间确实存在矛盾[12]，思考“文化体系是否会因集团化发展而同质化”[13]以及办学过程中特色不明显的问题成为热点和难点。

2.集团学校合作过程形式化问题

形式化[14]导致集团化办学难以真正实现优质资源共享。出现的原因：可能是学校“作为边界组织”，“导致不同办学水平、层次学校之间自觉的深层次校际合作难以实现”[15]，也可能是规模扩张而造成组织制度失灵。[16]

3.优质教育资源被稀释的问题[17]

集团化办学的规模扩张与办学质量难以平衡。[18]“‘知识体系是否会因共享而消解？”而成为一种新的担忧。[19]同时，一些瓶颈问题也成为理论界和实践界关注的热点问题。

4.集团化办学的瓶颈问题

第一，集团化办学存在价值目标认识盲区。[20]第二，集团化办学区域推进过程中的协同性问题。[21]第三，如何避免集团校之间教师的输血式交流、“候鸟式”培训等。[22]

（三）集团化办学的对策研究

1.集团化办学文化提升方面的策略

从集团整体而言，可以“通过成立理事会和监事会”，明确集团的办学价值观，凝聚和引领集团办学的方向;同时，对于集团分校而言，“应该尊重和激励成员薄弱学校在办学过程中的文化再生，促进集团成员校的内涵特色发展”。[23]具体可以从提升学校间关系的亲密度和活动频次及合作紧密度入手。[24]这样才能形成“和而不同”的文化体系。

2.集团化办学的协同治理策略

名校集团治理的实质是对学校组织间关系的维护与协调[25]，可以从政府、学校、家长三方面思考[26]，改进和调整各项管理职能[27]。

3.集团化办学优质资源共享策略

避免集团化办学中的“削峰填谷”的现象，要“尊重学校发展的内在规律和学校治理效能提升的内在逻辑”。[28]集团内部各教师要建立共同体思维[29]，使集团整体的教学质量能够同步发展。同时，有专家提出应建立“捆绑式评价”[30]，并采取灵活措施，防止优质教育资源稀释。

三、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研究前瞻

总体上看，有关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相关研究已取得一系列重要成果，体现了现阶段的理论水平，为下一阶段的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但是，研究成果以经验提炼性文章居多，欠缺深入研究。为丰富后期研究成果，特提出以下建议，以期为集团化办学研究的发展贡献一点力量。

（一）加强跨学科多视角的融合研究

我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已有研究成果，主要是从管理学、教育学的视角进行研究。虽已出现从实践哲学视角研究的文章，但从哲学方面进行深层思考的文章还不多。由于集团化办学是涉及面广的教育教学活动，也是国家文化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需要从教育哲学、文化哲学等视角进行研究，用不同的研究思考体系全面考查，才能更好地克服集团化办学的瓶颈问题。

（二）加强集团化办学微观领域的研究

集团化办学，作为教育的一种形式，其最终目的在于提高教学质量，促进学生的发展，这项活动最终还是要落实到教育教学实践行动中。现阶段的研究以中观和宏观的研究为主，虽然出现了考察学生学业成绩、归属感、教师培训机制等方面的研究，但是教育教学活动作为一个完整的体系，还有很多更为核心的问题需要思考，如跨校区教师教学共同体的形成问题;集团化学校内学生自我成就感与归属感的研究;教学监控问题等等。加强微观领域的研究，有利于从细节上真正实现集团化办学教育质量均衡的初衷。

（三）加强国外集团化办学经验的介绍

目前，理论界对国外介绍的不多，且以个案为主，欠缺系统的普遍经验的介绍。借鉴国外经验，可以为我们提供先进经验，规避行动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帮助解决已出现的瓶颈问题。

参考文献：

[1][3]施光明.杭州市“集团化办学战略”解析[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14-16.

[2]杨洲，田振华.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内涵意蕴、发展现状及可能进路[J]中国教育学刊，2018（8）：54-57.

[4]张爽.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模式研究[J].教育研究，2017（6）：87-94.

[5]陈兴冶.以文化人：集团化办学模式下浸润式教师培训实践探索[J].上海教育科研，2019（6）：31-34.

[6]杨丽.集团化办学背景下名师工作坊有效研修方式研究[J].中国教育学刊，2018（S2）：67-69，82.

[7]陈凤伟，金少良，李娟，等.集团化办学下教师专业发展路径探析[J].中国教育学刊，2017（12）：34-36.

[8]丁亚东.集团化办学能提升學生学习成绩吗：基于CEPS数据的经验研究[J].上海教育科研，2019（6）：39-44.

[9]张万朋，程钰琳.区域教育治理视域下集团化办学成效分析：以上海市J区单一法人式集团为例[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9（4）：113-122.

[10]程钰琳.义务教育集团办学的成效评估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8.

[11]邵志勇，郑岭梅，张鹰.杨浦经验：以督导评估驱动集团化办学纵深发展[J].中小学管理，2019（3）：16-19.

[12][17]曹美琦.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实践反思[J].教学与管理，2018（4）：9-12.

[13][16][19][29]张爽.集团化办学的阶段性反思与体系重构[J].中小学管理，2019（3）：5-8.

[14]汪明.论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三化问题[J].当代教育科学，2017（11）：30-32.

[15]张建程，凤春.名校集团化办学中的校际合作困境：内在机理与消解路径：基于组织边界视角的考量[J].教育研究，2018（6）：87-97.

[18]陈凤娟.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困境与突破[J].现代中小学教育，2019（6）：4-7.

[20][28]崔学鸿.集团化办学的关键问题分析与策略选择：基于多所集团学校办学实践的理性思考[J].中小学管理，2019（4）：5-8.

[21]朱利霞，杨涛.教育集团化办学的协同推进研究[J].教学与管理，2019（11）：31-35.

[22]李海波.让首都优质教育资源更丰富多彩：基于北京市学区制改革和集团化办学督导调研的思考与建议[J].中小学管理，2019（3）：9-12.

[23]唐红松.基于集团化办学的校本管理探索[J].中国教育学刊，2019（6）：102.

[24]李彦荣.集团化办学的组织关系建设：基于对浦东教育集团社会血缘关系分析的视角[J].基础教育，2019（4）：39-46.

[25]段恒耀.论名校集团化办学中的学校组织间关系形态及其治理[J].教育理论与实践，2018，38（16）：21-25.

[26]段恒耀.论名校集团化办学的实践逻辑：基于布迪厄实践逻辑视角[J].教育科学，2018（5）：33-39.

[27]陈文娇，湛卫清.“一校多区”集团化办学的管理学审视[J].教育研究与实验，2017（4）：80-86.

[30]吴大鹏.集团化办学，到底该怎么“办”[J].北京教育（普教版），2019（5）：46-47.

◎编辑 尹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