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是消渴症的表现

李 婉, 肖剑龙, 林冰洁, 王彦超, 隋 昳, 赵海潞（桂林医学院广西糖尿病系统医学重点实验室, 广西 桂林54004；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营养科，广东 广州 50080）

中国成人糖尿病的患病率逐年攀升，我们注意到这可能与社会物资浪费以及环境污染有密切的关系。消渴症与糖尿病在临床上的相似性得到了中西医双方的认可，因此两种概念在本文中通用。本文经典案例来源于太史公司马迁著《史记》，体重指数、腰围数据来源于糖尿病系统医学研究中心，其他数据来源于国际糖尿病联盟（International Diabetes Federation，IDF）[1]、联合国粮农署（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FAO）[2]、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3]等。本文采用系统医学方法，总体分析浪费与糖尿病密不可分的关系，透过浪费的现象，揭示糖尿病的本质。

1 浪费与消渴症发生的关系

1.1 消渴症本身就是浪费

消渴症患者多具有以下代表性特点：①肥胖无力，进而消瘦；②消谷善饥，吃得多又饥饿不止；③多饮多尿，口渴不止；④高胰岛素水平，但胰岛素抵抗，功能不足；⑤高血糖甚至尿糖，但细胞“饥饿”，能量不足；⑥过度通气，血氧却不能充分利用。其中“三多一少”为消渴的典型症状，既消又渴，喝得多、吃得多，而且嗜食肥甘厚味，但是尿多又易消瘦。饮食五味为人体阴精来源，滋养脏腑周身，消渴患者虽嗜食肥甘厚味，却运化无能，令肥甘而为“甘邪”，在体内壅滞引发多种变证。这种情况本身就是一种浪费。还有些患者表面上并不具备典型的消渴症状，但是常常身体无力、精神疲惫，精力较常人较少。无论以上哪种情况，都说明消渴症患者摄取的能量很多，但是并没有被其身体吸收利用。中医多把消渴的病因归结为膏粱肥甘之变，膏粱肥甘都是营养十分丰富的食物，但是对于消渴患者来说却是毒邪，不仅没有发挥其应有的滋养作用，还成为发病的原因，这正是对物资的浪费，对营养和能量的浪费。饮食不节，不仅不能滋养寿命，反而壅塞成毒，导致毒死、胀死，进而饿死。

1.2 中国成人糖尿病患病率逐年攀升

中国成人糖尿病患病率与物资浪费、环境污染情况成正比，与人均耕地面积成反比[4-6]。我国居民营养调查与糖尿病普查显示：成人糖尿病（主要是2型糖尿病）患病率从1980年的1%攀升到2010年的10%[6]。FAO最新官方数据显示[2]：30多年来，国民每人每日脂肪（58～90 g）、蛋白质（67～89 g）、能量（2 580～2 990 kcal）的摄入量也不断攀升。世界其他174个国家成人糖尿病患病率也逐年升高，每人每日能量摄入（2 576～2 776 kcal）也逐年升高，但日平均能量摄入低于中国成人[2]。中国人在餐桌上浪费的粮食一年高达2 000亿元，仅被倒掉的食物相当于2亿多人一年的口粮。一个中等规模以上城市一天就要浪费掉64 000 kg饭菜，相当于6万人一天的口粮。FAO估测全球每年粮食果蔬的浪费高达一万亿美元。

中国人每年一次性生活用纸约440万吨，需要砍掉7 700万棵10年生龄的大树。除了生产纸巾造成的工业污染，随手丢弃的纸巾难以回收，并造成二次污染。每人每天少用一张纸巾，一年即可节约4 754亿张。其他一次性筷子、一次性纸杯、一次性手套也是严重的浪费。城市化、市场利润最大化、房地产开发等因素不仅缩减了粮食耕种地，同时也增加了土壤河流湖泊污染。中国每年污水处理量高达720亿吨，其中生活污水占70%，用于治理污水费用7 723亿元，用于治理臭水的费用更高达10 000亿元。

在污染浪费日益增加的同时，我国的粮食进口量也在不断增多。2015年我国进口粮食12 477万吨，同比增加24%，而我国全年的粮食产量仅为62 143.5万吨，进口量占比20%。2016年夏粮总产量只有13 926.0万吨。作为传统农业大国，中国竟然成为全球最大的大豆进口国、第二大的大米和小麦进口国。由以上数据间接提示，我国糖尿病患病率与污染、浪费情况成正比，而与人均耕地面积成反比关系。

全球农业与食品营养问题委员会（Global Panel on Agriculture and Food Systems for Nutrition）2018年11月报告[7]：全世界人民每年浪费掉13亿吨食物（相对于总食物量的1/3），今天至少有30亿人口得不到基本食物。联合国粮农署FAO数据显示[2]：全球8.15亿人遭受慢性饥饿，1.55亿5岁以下儿童因饮食营养不良而发育不足，19亿18岁以上人口超重[3]，340万人死于超重和肥胖，每年因营养不良造成的花费高达35 000亿美元。

2 节俭与消渴症患者康复的关系

2.1 历史证明的药食原则以节俭为核心

《黄帝内经》提出的药食原则是“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菜为充，五果为助，五畜为益”。这个药食原则是以节俭为核心的。同时，《黄帝内经》还认为消渴乃“肥美之所发也”，这是中医古籍中最早对过食肥甘与消渴症之间的关系进行描述，后世医家逐渐建立了消渴为“膏粱之疾”的观点。“膏粱之人”成为消渴的重点关注对象。现代社会由于经济的迅速发展，物资不断丰富，大众的饮食习惯改变，因过度饮食而胀死、毒死的人的数量远远超过那些因饮食不足而饿死的。目前社会上的高发疾病多属“膏粱之疾”，糖尿病也不例外。超重、肥胖患者是目前临床上糖尿病的主体人群，糖尿病及其并发症患者基本都有长期过食肥甘、暴饮暴食、饮食不节制、长期吸烟与饮酒等不良习惯。可以说肥胖、糖尿病等与现代社会不良习惯密切相关。

反观历史，司马相如是中国古籍中明文记载的消渴第一病例。《史记》记载：相如，口吃，善著书，常得消渴疾，尚节俭。在平均寿命不到40岁的汉代，年轻已发病的相如寿终62岁，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已经是高寿。汉文帝刘恒躬行节俭，反对淫侈浪费，民乐其业，休养生息，开创了“文景盛世”。后有汉武开疆拓土之鼎世。然而盛极必衰，武帝晚年沉迷酒色，罹患消渴，抑郁寡欢，西汉也逐渐衰败。这些史实侧面印证了节俭有助于消渴患者的康复。

2.2 现代循证医学证实节食有助于消渴患者康复

现代医学证实，体重指数、腰围与血压、血糖、血脂水平正相关，腰围较体重指数与高血压、糖尿病、糖耐量异常以及代谢综合征的正相关性更高。由于肥胖与2型糖尿病在很大程度上是生活方式问题，因此与肥胖相关的2型糖尿病并非是一种终身疾病，当生活方式得到有效的改善，相关疾病是可以治愈的[8-9]。生活方式干预对2型糖尿病的预防及治疗的长期益处已被多个研究报告所证实[10-12]：中国大庆糖尿病预防研究显示，节食或者加上运动锻炼可以显著降低6年内糖耐量异常进展成为糖尿病的发病率[13]。6年生活方式干预停止后，再继续随访研究14年，干预组糖尿病发病率依然较低[14]，显示了节食的持续效应。20年内，节食甚至可以降低糖耐量异常、糖尿病患者出现眼病、视网膜病变的危险[15]。23年内节食，糖耐量异常人员的糖尿病发病率、心血管死亡率、总死亡率也显著降低，由此表明了节食后的长期效果[16-17]。通过节食、素食以及适当运动不仅可以有效控制体重，改善血压、血糖、血脂水平，甚至可以逆转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2型糖尿病患者可以停服药物，消除抑郁症，而且效果持续[9,16,18]。临床上有中医师把节食的方法应用到消渴病的治疗中，限制肥甘厚味的摄入，对消渴症患者症状的改善有一定的效果。

3 结语

由以上论述可知，浪费是消渴症、肥胖的表现，而节俭则有利于糖尿病及其并发症的预防与康复，更有利于肥胖患者的康复与肥胖相关疾病，包括心血管疾病与部分癌症的预防。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在日常生活中处处贯彻与落实“大庆研究”[13]的科学发现，比如节食的持续效果。我们提倡躬行节俭以防消渴症、肥胖及相关并发症，节俭不仅可以改善患者自身健康情况，也是在保护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