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宛珊,李楚楚,王远
(深圳大学,广东深圳518000)
新时代背景下,中国的主要矛盾逐渐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使得社会的发展思想必须转向以人民为中心,促进人民的全面发展与共同富裕。教育因具有长期性和广泛性特点,成为促进人民全面发展与增强国家“软实力”的最主要途径[1]。目前,公平有质的教育成为我国教育事业发展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在教育建设“智慧2.0”的新阶段里,信息技术的加入为公平建设打开了新的突破口,推进教育建设信息化进程迫在眉睫。
公平,作为一个含有价值判断的“规范性概念”,比平等、均等更抽象,更具有伦理性、历史性和道德意味[2]。社会公平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特征和内在诉求,教育公平作为社会公平的重要基础,最早起源于古希腊的平等思想。他们将教育平等作为一项社会权益,当时的研究领域更多关注于机会的均等化讨论。
2007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协助其成员国制定教育政策的文件中提出了教育公平的两个含义:第一个含义是公正(Fairness),就是要保证性别、经济、社会地位、种族等个人因素与社会因素均不会妨碍人达到其能力所允许的教育高度。第二个含义是覆盖(Inclusion),意为应该保证所有的人都受到基本的、最低标准的教育[3]。
伴随我国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自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以人为本”的理念之后,教育公平也由服务社会转向了以人为核心。在以人为本的背景下,教育公平绝不只是部分人的公平,而是应该落实到我国的每一位公民。虽然义务基础教育给予学生们均等的受教育机会,但在现实中,城市地区差异、经济基础、甚至父母的受教育程度都在限制每个孩子获得教育资源的机会,“有教无类”的公正概念依然被局限在思想层面,每个人获得教育资源的机会实际并未被均等化。从资源角度来看,单纯的均等平分资源并不是教育公平的代表,公正教育不是让所有人都接受一样的教育,公平的最终目标应该是公正与覆盖同时达到,即每个人能够“因材施教”的机会成本被平等化,每个孩子都能拥有成才的机会。
均衡优质资源是基础教育公平建设发展的重要前端,教育资源公平是教育公平的前提。优质资源集中于经济高速发展区域,教育公平建设的难点在于资源的跨区域调配。该文借助经济学理论,从供需关系和社会建设的多重视角对教育建设中存在的偏差关系进行分析。
正因为教育公平具有多重含义,公平的落实也必须从多个层次进行推进,瑞典著名教育家托尔斯顿·胡森曾提出教育的3个均等论,在代入公平的概念之后常被概括为教育公平的3个层次:起点公平、过程公平与结果公平[4]。根据马斯洛需求理论与实际人们在教育中所展现出的需求进行梳理与整合,将各层级需求与3个公平层次通过概念理解进行对应:其中教育的起点公平,即每个人都拥有接受教育的权力与义务,在需求中常理解为能够获得基础的教育内容保障。教育公平的第二层次为过程公平,意为能够为每个人提供相对平等的受教育环境,诸如构建良好的师生关系与优质的学习氛围。结果公平的内容为每个人都均等享有达到自我实现的权力与教育成功的机会,其中均等的教育成功机会可以理解为:在相同教育条件下完成教育的效果也相对均等。
供需结构性失衡其本质是供给体系的效率不高、质量不优、体系结构不灵活、不能够有效地适应需求及其结构的变化。传统教育模式最大的缺陷在于教育内容传递的过程中,因为渠道而产生的影响因子众多,且很难因为宏观调控而被改变。
当前教育公平建设中的主要需求是期望给予每个人自我实现的机会,是内容上能够更加高质量,渠道上能覆盖更广的需求。在我国,大班制已成为普遍现象,传统教育模式被传递共性的、标准化的知识的职能所限制,实际只满足到了起点公平的阶段,使“规模化的教育供给”与“精准定位的个性化需求”的矛盾变得格外突出。
社会发展历程中,计划经济体制对于经济社会的影响力是极大的。著名经济学家厉以宁教授指出,中国经济实际属于非均衡经济,尤其是近年来沿海省份与内陆城市之间的差局扩大越来越严重。
我国城市发展明显呈现严重的区域偏移势态,经济发展的区域性偏移会导致各地区学生在教育中的投入出现难以逾越的经济鸿沟,其中城乡差距最为明显。《中国教育新业态发展报告(2017)》中数据表示,2017年,农村学生在校外机构培训的人均投入只有419元,而城市学生的人均投入数值却高达3 710元,是农村学生的近9倍。此外,在不同收入组群的家庭中,额外培训的支出也存在巨大落差[5]。诸多数据皆证明了:区域经济落差与教育投入的差值呈明显正相关关系。
因为国家内部的区域经济差距实际是受到多重条件共同影响所形成的,所以很难被宏观调控改变。中国乃至全球,经济的活动都被高度集中在少数人口聚集地区,中心化成为一种不可逆的发展趋势,这也是长期追求经济效率所带来的结果(这里经济效率也包括生产质量与安全性等因素),而追求效率必然会带来区域的落差。但空间力量对于经济和教育的发展其实是格外重要的。诸多学者研究表明,空间公平才是应该成为计划经济体制实施的重要结果,也就是一直以来民生所关注的区域公平问题。公平建设需要在保证最必要的公平程度前提下,最大限度地提高社会经济效率[6]。
如果期望仅通过教育来实现社会平等化建设,那么有关于均等弱势人群机会上的教育投资将有很大一部分必须通过非教学路线进行实现,即对该人群的身体健康、社会认知、内心情感等方面的照顾会消耗掉大部分的投入,除非有一天教育能够完全替代这些属性对于人发展的影响[7],因而提高投产比率成为教育公平建设目标的一大重点。
在经济聚集、城市扩张、区域二元化发展的大环境之下,落后区域难以进行优质的教育活动,就算真的培养出了优质人才,也会因追求更高的生活水平而自然流动到经济中心城市,不能反哺乡村发展,最终形成恶性循环。2020年两会关于教育建设的报告中也指出,强调促进公平、保障民生的同时要优化投入结构,只有将投入落实,才能更好地带动优质产出及教育整体的建设发展。
在线教育一般来说是以信息技术为媒介,通过互联网进行知识的传播和教授,以及学习者与教育者、学习者与学习者互动的过程[8]。2013年被称为“中国在线教育元年”,教育部全面支持教育信息化和互联网教育发展,这使得在线教育市场迅速在全国铺展开来[9]。截至2019年6月,我国在线教育用户规模达2.32亿。
城乡一体化建设的重点在于推动乡村发展,本质是以经济驱动地域发展,教育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方面,也是衡量乡村振兴的重要标准之一,必须让广大农村适龄人群享受更多教育事业红利,接受更高质量的义务教育。但城乡二元结构短时间难以取得根本性变化,城乡二元结构问题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体现在了城乡居民收入、政府公共服务投入力度等方方面面,这也从多方面导致了当下的城乡教育二元化结构。
“教育最大的不公平就是不能真正做到因材施教,而科技和互联网教育带来的好处就是尽可能给学生带去机会,带来公平[10]”。互联网技术使教育资源跨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让资源不受城乡区域的限制,向超出原本的范围向三四线城市或更广泛的区域开放,让每一个用户都享受到优质的教学资源,从二维空间角度解决我国教育资源的发展不均衡。
以往我国对于偏远区域的建设支援都以教师这一类“软件性”资源的输送为主,其核心在于各地区优秀人才资源的调配。在知识经济时代,教师早已不再是知识垄断者,网络社会中的每个个体都有可能成为兼具知识消费者和生产者的双重角色。新兴互联网云端教育模式的核心优势在于以在线教育作为平台的内容资源传播,内容的传播者也不局限于教师身份,就当前的区域支援建设方式来说,人群具有集聚的特性,会趋向于更好的发展环境,而互联网云端教育模式能够通过打破时空限制的方式解决跨区域人才调配难题。
教育的线上渗透率骤然提速必将引发教育信息化建设的变迁,大众对于教育信息化的认知度和熟悉度在疫情期间得到进一步提升,各地学校内场景的信息化水平也应逐渐提高,教育部门对于教育落后地区的建设支持或将从以“软件”支援为主转变为“硬件”支援,进一步强化教育基础设施与平台搭建的成本投入。
公共突发事件时期的教育应急防护是关系我国广大师生生命安全和教育事业稳步发展的重要基础保障,自2003年抗击“非典”之后,教育部就曾依照《突发事件应对法》成立了教育部应急管理部。
受疫情影响,一段时间线下教育模式无法正常进行,各级学校为贯彻国家防控政策纷纷延期开学。为确保公共突发事件对于教育影响的最小化,2020年1月29日,教育部号召师生通过互联网构建教育新课堂。在线教育能够不受脱离时空的影响,为社会时刻提供进行教育活动的可能性。至此在线教育进入新的窗口期,相较于传统线下模式,能够将教学资源统一线上化,让资源跨地区无缝衔接,实现几万名学生的在线学习。教育部相关负责人在2020年5月的新闻发布会上也充分肯定了在线教育优势和在疫情期间发挥的积极作用,并强调要进一步完善教育内容资源的建设和在线教育的运行机制,以此提高基础教育公共服务和应对重大突发事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