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语相对辖域的统一解释

薛小英

（中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引 言

三十多年来，量词辖域一直是语言学界的热点问题，语言学家从句法、语义、语用、实证等不同的角度研究量词的相对辖域。逻辑式的引入实现了量词辖域的句法化研究，相对辖域由逻辑式层面的结构关系决定，如果量词A成分统领量词B（或其语链中的成分），那么A占B的广域。相关文献的研究着重于英汉语语言事实差异的研究，并提供了不同的解释方案。Huang认为量词在逻辑式的成分统领关系决定两者的相对辖域，英汉语辖域歧义的差异在于这两种语言的短语结构不同[1]141-163。Aoun&Li认为两个量词的相对辖域只与量词本身和中间语迹相关，英汉语辖域歧义的差别在于其主语生成的位置不同[2]22-25。本文认为英汉语中量词和疑问词、量词和量词相对辖域的基本语言事实是相同的。在前贤研究的基础上，我们提出逻辑式语链辖域原则对英汉语的语言事实进行了解释。除了句法因素外，语义和语用因素也会影响相对辖域关系。

一、相对辖域的句法研究

全称量词和疑问词的相对辖域备受语言学家的关注。

（1）a.每个人都买了什么？

b.谁买了每个东西？

（2）a.张三买了书，李四买了笔，王五买了花。

b.每个人都买了书。

（1a）有两种解释：全称量词占广域时，“每个人”作逐指解，意思是每个人买了不同的东西，答句如（2a）；疑问词占广域时，“每个人”作全指解，意思是每个人都买了同一个东西,答句如（2b）。

英文句子（3a,b）情况类似。（3a）是歧义句：主语everyone占广域，句子的释义为每个人买的东西不同；宾语what占广域，意为每个人买的东西相同。（3b）无歧义，主语占广域。

（3）a.What did everyone buy?

b.Who bought everything?

May认为量词提升受到路径包含条件（Path Containment Condition，简称 PCC）的限制，即路径只能镶嵌，不能交叉[3]118。量词提升后，我们得到（3a） 的逻辑式（4a），（3b） 的逻辑式（4b）和（4c）。（4a,b,c）的路径分别为（5a,b,c），显然，（5c）违反了 PCC。

（4）a.[CPwhatj[C'did[IP1everyonei[IP2xi[I'[VPbuy xj]]]]]]

b.[CPwhoi[C'C [IPxi[I'[VP1 everythingj[VP2bought xj]]]]]]

c.[CPwhoi[C'C[IP1everythingj[IP2xi[I'[VPbought xj]]]]]]

（5）a.{IP2,IP1}{VP,I',IP2,IP1,C',CP}

b.{VP2,VP1}{IP,C',CP}

c.{VP,I',IP2,IP1}{IP2,IP1,C',CP}

May认为相对辖域是由结构关系决定的[3]120-121。（4a）中的what和everyone相互管辖，因此两者都可以占广域；（4b）中的who和everything之间有最大投射VP，两者没有形成管辖关系，因此（3b）无歧义。

上述解释方法是否适用于汉语例句（1a,b）呢？Huang认为汉语量词提升不遵守PCC[1]177-184。例（6）是歧义句，疑问词“谁”和“什么”都可以占广域，如（6a,b）所示。逻辑式（7a,b）分别对应于（6a,b）两种释义。

（6）他想知道谁买了什么？

a.他想知道是谁买了什么？

b.他想知道是什么谁买了？

（7）a.[CP1谁i[C1[IP1他 [I1[VP1 想知道[CP2什么j[C2[IP2xi[I2[VP2买了xj]]]]]]]]]]

b.[CP1什么j[C1[IP1他 [I1[VP1想知道[CP2谁i[C2[IP2xi[I2[VP2买了xj]]]]]]]]]]

（8）a.{IP2,C2,CP2,VP1,I1,IP1,C1,CP1}{VP2,I2,IP2,C2,CP2}

b.{IP2,C2,CP2}{VP2,I2,IP2,C2,CP2,VP1,I1,IP1,C1,CP1}

（7a,b）的路径如（8a,b）所示，（8a）的两条路径交叉，违反 PCC，（8b）的两条路径镶嵌，遵守 PCC。如果汉语遵守PCC，那么（7a）就是不合格的逻辑式。但是例（6）中“谁”确实可以占广域，说明PCC与汉语量词提升无关。

Aoun&Li在管约论框架内对英汉语事实作出了统一解释[2]11-38。他们认为，量词提升后留下的变量遵守最小约束条件（9），相对辖域遵守辖域原则（10）。

（9）最小约束条件（Minimal Binding Requirement，简称 MBR）:变量必须被最近的非论元约束语约束。

（10）辖域原则：算符A占算符B的广域，当且仅当A成分统领B或一个与B同标的非论元成分。

汉语例句（1a）的逻辑式为（11），英语例句（3a）的逻辑式为（12）。

（11）[CP什么j[IP每个人i[IPxi[VP都买了xj]]]]

（12）[CPwhatjdid[IPeveryonei[IPxi[I[VP1ti[VP2 buy xj]]]]]]

（11）满足MBR，非论元位置的“每个人”约束变量xi，“什么”约束变量xj。“什么”成分统领“每个人”，“每个人”成分统领 xj，xj与“什么”构成语链，根据辖域原则（10），“什么”与“每个人”都可以占广域，例句（1a）的歧义得到解释。同样，（12）也是合格的逻辑式，what成分统领 everyone，everyone成分统领xj，what和everyone都可以占广域，例句（3a）为歧义句。

例句（1b）和（3b）的逻辑式分别为（13a）和（13b）。

（13）a.[CP谁i[IPxi[VP每个东西j[VP买了xj]]]]

b.[CPwhoi[IPxi[VPeverythingj[VPbought xj]]]]

以上两式中，疑问词成分统领全称量词，而全称量词并没有成分统领疑问词语链中的任何一个成员，因此，疑问词占广域。

赵玉荣在特征核查理论的基础上提出基于语链的辖域原则（14）[4]。例句（1a）的逻辑式为（15），副词“都”投射为功能语类DistP。

（14）算符X的辖域大于算符Y的辖域当且仅当在逻辑式中X成分统领与Y相关的每个语链的至少一个成员。

（15）[CP什么i[c'C[AgrSP每个人j[AgrS'AgrS[TPT[DistPtj'[Dist'都[AgrOPti'[AgrO'AgrO[VP[tj买了ti]]]]]]]]]]]

例句（1a）在生成过程中，疑问词“什么”首先从动词短语的宾语位置移位到AgrOP的标志语位置后，然后又移位到CP的标志语位置。“什么”成分统领主语“每个人”相关语链的每位成员，而“每个人”又成分统领“什么”移位过程留下的所有语迹，因此，根据辖域原则（14），例句（1a）有歧义。

二、逻辑式语链辖域原则

Wu发现汉语疑问词的显性移位对相对辖域有影响[5]85-86。例（1a）中的疑问词移位到句首后，我们得到例（16）。与例（1a）不同，例（16）没有歧义，只有疑问词占广域一种释义。辖域原则（10）对此能否作出正确的解释？全称量词提升后，例（16）的逻辑式为（17）。我们发现，（17）与（11）相同，而（11）是例（1a）的逻辑式。根据辖域原则（10），例（16）与例（1a）应该有相同的释义，也是歧义句，与事实相反。显然，Aoun&Li的辖域原则无法解释疑问词显性移位的情况[2]11。

（16）什么每个人都买了？

（17）[CP什么j[IP每个人i[IPxi[VP都买了xj]]]]

Wu认为例（16）辖域歧义的消失与主题化有关[5]85-94。例（18a）是歧义句，主语和宾语都可以占广域。主语占广域时，everyone作逐指解，意为每个人都读了这些书中的两本书，每个人读的书不尽相同；宾语占广域时，everyone作全指解，意为每个人都读了这些书中的两本书，每个人读的是完全相同的两本书。主语移位至句首成为主题后，例（18b）只有主题占广域一种释义。汉语疑问词具有主题特征，该特征驱使疑问词显性移位到句首，例（16）与例（18b）相同，主题占广域。

（18）a.Everyone has read two of these books.

b.Two of these books everyone has read.

我们认为疑问词不能充当主题，原因有两点。第一，疑问词的无定性与主题的有定性相悖。作主题的名词具有确定的指称 ，而汉语疑问词是存在量词，可以出现在存现句中，如（19a）所示。（20a）是典型的主题句，（20b）不合格，说明疑问词显然不能出现在主题位置。

（19）a.有谁来了？ b.有人来了。

（20）a.李四i，我骂过他 i了。 b.*谁i，我骂过他i了。

第二，疑问词主题化违反经济原则。Wu认为疑问词的主题特征在拼读之前必须得到核查[5]87。有定代词可以作主题，如（21）所示。例（22）中的疑问词和有定代词都具有主题特征，哪个词优先移位？根据经济原则，生成位置高的词优先移位，“他”移位到主题位置后，得到句子（23a）。生成位置低的疑问词移位到句首后，得到句子（23b）。显然，（23b）更符合母语者的语感。

（21）a.我喜欢他。 b.他，我喜欢。

（22）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礼物？

（23）a.？他，你觉得会喜欢什么礼物？

b.什么礼物，你觉得他会喜欢？

Aoun&Li[2]39-72和 Wu[5]85-94都无法解释例（16）辖域歧义消失的现象。应该区分两种移位：句法移位与逻辑式移位，两者的差异表现在移位动机和阻隔效应两方面。词项由语音特征、语义特征和形式特征组成。逻辑式移位受语义特征驱使而句法移位受形式特征驱使。这种处理方法在理论和经验两方面都有优势。Reinhart认为逻辑式移位缺乏动机[7]。最简方案下，移位的动机是词汇的形态特征，疑问词的逻辑式移位是出于逻辑语义的要求，显然与形态特征无关。我们认为逻辑式移位和句法移位分别核查词汇的语义特征和形式特征，这样就解决了逻辑式移位动机的理论问题，使逻辑式移位与最简方案能够相融合。经验上，逻辑式移位与 Beghelli的 TLS（Target Landing Sites）理论一致[8]。根据逻辑语义特征，量词分为五类：WhQP、NQP、DQP、CQP 和GQP。WhQP 指疑问词，NQP指否定词，DQP指以every和each为中心语的量词，CQP的限定词为带有修饰词的数词，GQP包括以数词为中心语的量词和定冠词修饰的量词。不同的量词需要不同的功能语类核查，如（24）所示。

（24）[RefPGQP [CPWhQP [AgrSPCQP [DistPDQP[ShareP GQP[NegPNQP[AgrOPCQP VP]]]]]]]

阻隔效应只与逻辑式移位有关，与句法移位无关。Beck通过对韩语和德语的研究发现，原位疑问词在向辖域位置逻辑式移位的过程中，如果受到辖域成分的阻隔，句子就不合格[9]。阻隔效应是逻辑式移位遵守的限制条件。薛小英发现汉语原位疑问词在向辖域位置逻辑式移位的过程中受到弱式量词或焦点的阻隔[10]。例（25a）中，充当主语的为弱式量词“没有人”“很少人”或焦点“只有张三”，主语成分统领疑问词，句子不合格说明汉语疑问词确实存在阻隔效应。疑问词句法移位到句首后，我们得到（25b）。（25b）合格说明，句法移位不受阻隔效应的影响。

（25）a.*没有人/很少人/只有张三买什么书？

b.什么书没有人/很少人/只有张三买？

辖域歧义只与逻辑式移位语迹有关，与句法移位语迹无关，形式表达如（26）。逻辑式语链只包括算符和变量。

（26）逻辑式语链辖域原则算符A占算符B的广域，当且仅当A成分统领B或B逻辑式语链中的一个成分。

例（16）的逻辑式为（27）。（27）与（17）的区别在于：（27）中与疑问词同标的语迹为句法移位语迹，标注为t；（17）中与疑问词同标的语迹为逻辑式移位语迹，标注为x。（27）中的“什么”成分统领“每个人”，“每个人”成分统领tj，tj是句法移位语迹，不属于逻辑式语链。根据（26），（27）中疑问词占广域。

（27）[CP什么j[IP每个人i[IPxi[VP都买了tj]]]]

在探讨英汉语全称量词和疑问词的相对辖域之前，本文打算重新分析疑问词移位。我们认为疑问特征分为两部分：语义特征和形式特征。英语疑问词包含语义特征和形式特征，而汉语疑问词只包含语义特征。在语义特征和形式特征的驱使下，英语疑问词进行了逻辑式移位和句法移位。汉语疑问词形式特征缺乏形式特征，只进行逻辑式移位。这样分析的事实依据是英语疑问词what,who,whom,which,when,where,how,why的前两个字母都是wh，而汉语疑问词“什么”“谁”“哪个”“什么时候”“哪里”“怎么样”“为什么”并没有共同的词素。以下两种英文句型支持本文的观点。第一种句型是疑问词+ever，第二种句型是疑问词构成的感叹句。

（28）a.Whatever I have（*whatever）is at your service.

b.Wherever you are（*wherever）I will miss you.

（29）a.What fun we have had（*what fun）!

b.How badly he is behaving（how badly）!

例（28）中的whatever,wherever只能出现在句首位置，出现在论元位置会导致句子不合格。英语中疑问词+ever构成的词表任指，并不具有疑问语义特征。因此，促使这类词移位到句首的是形式特征[+wh]。同样，感叹句（29）中的疑问词并不表示疑问，形式特征[+wh]促使其移位到句首。

对汉语疑问词的分析与Aoun&Li[2]50-51的观点相同，因此例句（1a,b）的逻辑式依然是（11）和（13b）。我们认为，英语疑问词进行了逻辑式移位和句法移位，例句（3a,b）的逻辑式是（30a,b）。根据（26），（30a）中 what和 everyone都可以占广域，因此（3a）是歧义句。（30b）中 who成分统领everything，而everything没有成分统领who逻辑式语链辖域中任何一个成分，因此who占广域，（3b）没有歧义。

（30）a.[CPwhatjdid[IPeveryonei[IPxi[I[VP1ti[VP2buy xjtj]]]]]]

b.[CPwhoi[IPxiti[VPeverythingj[VPbought xj]]]]

提出的逻辑式语链辖域原则是对辖域原则（10）的修正，创新之处在于我们区分了句法移位语迹与逻辑式移位语迹，相对辖域只与逻辑式移位语迹有关。

三、语义、语用因素对相对辖域的影响

除了句法因素外，语义对句子释义有影响。

Aoun&Li[2]11，Huang[1]82-83，Lee[11]等都认为英文句型QPi V QPj有歧义而相应的汉语句型无歧义。但是，Stroik发现事实并非如此[12]。英文例句（31-33）都是QPi V QPj句型，但是，只有（33）是歧义句，（31）和（32）只允许释义（b）。显然，量词本身的语义也会影响到辖域关系。

（31）a.No one said nothing.（无歧义）

b.Everyone said something.

c.Someone said everything.

（32）a.Noonereadeverything.（无歧义）

b.Thereisnoonewhoreadeverything.

c.As for everything,there is no one who read it.

（33）a.Everyonereadnothing.（歧义句）

b.everyone＞nothing

c.nothing＞everyone

同样，某些情况下，汉语句型QPiV QPj也是歧义句。杨春雷发现例（34）有两种解读，一种是“每人”借助同一角落休息，另一种是“每人”借助不同的角落休息[13]。第一种情况下，宾语存在量词“一角”占广域；第二种情况下，主语全称量词“每人”占广域。

（34）他们每人每天正常值勤在10个小时左右，换班后只得借助车站大厅一角稍事眯盹儿。

英汉语主动句QPiV QPj是歧义句，并不存在释义上的差别，逻辑式相同，都是（35）。QPj成分统领 QPi，QPi成分统领 xj，xj与 QPj构成逻辑式语链，根据辖域原则（26），两个量词都可以占广域。前贤分析的经典例句为（36），Huang[1]82-83和Aoun&Li[2]11都认为（36a）无歧义而（36b）是歧义句，并提供了不同的解释方案。我们认为（36a）歧义的消除与副词“都”有关。“都”是分配算符，投射为功能语类DistP[5]116。DistP的中心语“都”带有强量化特征，该特征在拼读之前必须得到核查。DistP位于AgrsP和VP之间，“都”量化的对象在推导过程中经过[Spec,DistP]获得逐指解。（36a）的逻辑式为（37），主语在VP内生成，首先移位到[Spec,DistP]位置核查“都”的强量化特征,然后移位到[Spec,AgrsP]核查主格特征。

（35）[IPQPj[IPQPi[VPxiV xj]]]

（36）a.每个人 i都喜欢一个女人j。

b.Everyonei loves a womanj.

（37）[AgrsP每个人i[DistPti[Dist'都[VPti[V'

喜欢一个女人]]]]]

现实世界对辖域释义的影响也不容忽视。例（38）中三个量词的辖域关系存在六种可能，如（39）所示。

（38）Twopoliticiansspyonsomeonefrom everycity.

（39）a.two＞someone＞every

b.two＞someone＞every

c.someone＞two＞every

d.someone＞every＞two

e.every＞someone＞two

f.every＞ two＞someone

（39a,c,d）的不可解读源自物质世界的物理特征和自然规约[14]。（39a）的意思是，两名政客监视一个人，这个人来自每个城市。（39c,d）中，someone占广域，every的释义依赖于someone，即有一个来自每个城市的人。（39a,c,d）的解读在现实世界是不成立的，因为人分身乏术，一个人不可能来自每个城市。

Huang也注意到了现实世界对句子释义的影响[1]83-85。他认为例（40）是歧义句，括号中的名词短语有（41）两种结构。

（40）[Some people from[every walk of life]]like jazz.

（41）a.[NP[NPsome people][PPfrom[NPevery walk of life]]]

b.[NPsome [N'people [PPfrom[NPevery walk of life]]]]

在（41a）中，量词every walk of life没有适当的嫁接位置，只能嫁接到NP以外的节点，其辖域超出了整个名词组，every占广域。在结构（41b）中，量词every walk of life嫁接到some的姐妹节点N'，some占广域。但是，第二种释义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实生活中不存在这样一人，能够从事各行各业。

除了现实世界，语境对相对辖域也有影响，对比语境对量词提升有制约作用[14][15]。对比范畴的最小域包括依赖于该范畴的所有充分，对比范畴的解读应该在其自身的句法及语义框架内进行。这个范畴就是对比域，对比域至少包含对比量词及其有语义关系的相关充分。

（42）Some boy admires every teacher.

（43）Some boy admires every teacher.Mary does,too.

例（42）中，主语宾语分别由存在量词和全称量词充当，两者存在辖域依存关系，主语和宾语都可以占广域。而例（43）中，宾语量词不可以占广域，因为every teacher在第二句中也要进行量词提升，专有名词Mary与every teacher不存在辖域依存关系，第二句不允许every teacher量词提升。

结 论

May[3]118提出的PCC不适用于汉语，Aoun&Li[2]11的辖域原则（10）无法解释汉语疑问词显性移位的情况。在对英汉语辖域现象全面调查的基础上，我们提出逻辑式语链辖域原则，认为相对辖域只与逻辑式移位语迹有关。逻辑式语链辖域原则不仅能够解释疑问词与量词的相对辖域，还能解释量词与量词的相对辖域。此外，量词语义、副词语义、语境和现实世界等语用因素都会对相对辖域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