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运动现代性”的审美意义

2019-12-30 21:16李宛玲
绵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9年12期
关键词:现代性感官美学

李宛玲

(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湖南湘潭 411201)

“运动现代性”提供了一种易被忽视的现代性的思考维度。据笔者考究,“时间现代性”是从时间的维度来思考现代性,“空间现代性”是强调现代性的空间维度,两者都蕴含着运动变化的因素。而追溯到波德莱尔瞬时性的现代性、韦伯的现代性时间,早已蕴含着运动的因子,但都尚未提炼形成系统理论概念,直至布拉德肖、普雷斯纳相继提出“运动现代性”(moving modernisms),进一步强调运动与现代性的关系,“运动现代性”才引起注意。“运动现代性”具有一定的审美意义,“运动”这一词一方面可指一种具体的、肉眼可见的、单数的运动,例如火车、汽车、轮船等交通工具的运动,人口生物的迁徙移动等,另一方面可以进一步抽象出来上升到概念层面,泛指一切事物不断运动的特征属性,“运动就一般的意义来说,就它被理解的存在方式、被理解为物质的固有属性来说,它包括宇宙中发生的一切变化和过程,从单纯的位置移动起直到思维”[1]101。运动的内涵是变化,运动是标志宇宙一切事物、现象、过程变化的哲学范畴。现代性与运动紧密相连,移动(mobile)、变化(dynamic)与运动(moving)现代性反复不断地被提及。笔者认为“运动现代性”是现代性的一种本质,其蕴含着“时间现代性”与“空间现代性”,在“运动现代性”之下形成了震惊美、速度美以及模糊美三种不同美学类型。

一、震惊美

“运动现代性”中的瞬间美往往侧重于运动的瞬间之下一种新异性、震惊性的美。正如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所说由新事物突然涌现而产生的瞬间“震惊”(schockwirkung)。“运动现代性”下旧有的静止的、慢速的惯性认知受到挑战,每一次运动的瞬间都带来一种全新的、意想不到的、惊颤性的情感冲击体验。“十九世纪中叶钟表的发明所带来的许多革新只有一个共同点:手突然一动就能引起一系列运动。这种发展在许多领域里出现。其中之一是电话,抓起听筒代替了老式摇曲柄的笨拙动作,在似乎不计其数的拨、插、按以及诸如此类的动作中,按快门的结果最了不得。如今,用手指触一下快门就使人能够不受时间限制地把一个事件固定下来。照相机赋予瞬间一种追忆的震惊。”[2]12还有保罗·维希留(Paul Virilio)在《消失的美学》(TheAestheticsofDisappearance)中所提到的“眩晕”(Picnolepsie)的审美体验,乘坐汽车、飞机浏览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电影不断切换运转的镜头画面,现代都市炫目闪烁变换的霓虹灯。“运动现代性”在现代性事物的不断高速运转变化的瞬间中,伴随着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的感官视觉快感,产生“眩晕”(picnolepsie)的瞬间性美感体验。

“运动现代性”下的震惊美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运动之中的“新变”。运动的新变往往带来一种整体身体感官上的快感体验。“新异”意味着对旧有事物某种意义上的否定,在其求新之中颠覆事物的原有状态,打破旧有、传统的认知图式与状态,从而带来一种情感上冲击性的“眩晕”与“震惊”之感,触发一种运动变化的震惊性美感体验。“运动现代性”是强调现代性普遍性的运动变化特质的现代性,是追求一种新鲜感与震惊性体验的现代性。如阿多诺(Theodor Wiesengrund Adorno)所指出的,“没有新事物所激发的那种特有的主观心态,客观的现代性就根本不可能成形”[3]。“运动现代性”以新为美,膜拜新的事物,追求事物的新,标榜新异,体现的是一种革新精神,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震惊性身体感官体验,不断地改进,在一定意义上这种革新也就意味着不断地向前、先锋性地探索,不断地进行新旧的替换,在激发新旧事物不断交替运动之中形成一种震惊性的美感体验。“这一工程的典型特征是创新因素,那种自身将依次被下一类型的革新后来居上的新事物。”[4]21旧有的事物不断地被新的事物推翻取代,于是在追求“新异”(newness)中,对事物的“推翻——建立——再推翻”的循环之间,触发的是一种无止境、无休止的追求“新异”(newness)的运动。现代性世界永恒地处于追求新的动作行动之中,事物永远处在运动的状态,甚至运动成为了事物本身存在的方式与最终目的。“新”最终作为一种动力激发了永不停歇的现代性运动,并且引领、指导着事物运动的方向,事物始终以无法穷尽的“新”为目标导向。现代性的审美时尚,以新为标榜,以新为驱动力,在新中实现事物、美与时尚的不断更替,试图追求一种刺激性、标新立异的美感。在“运动现代性”之下,在不断地求新之中,带来的往往是一种“震惊”。突破传统的思维定势,打破旧有规则,在运动变化、新旧更替的一瞬间,带来瞬时的情感冲击性,从而形成一种震惊性的感官体验,在某种程度上营造出一种震惊美。例如,运动现代性下不断变换的时装、服饰时尚潮流之中,新的造型艺术带来的冲击性的震惊之美,运动现代性审美之中猎奇趋势带来的震惊性体验,再具体到现代性的冲浪、攀岩、跳伞、漂流、高空跳落等极端的挑战性的娱乐活动,其恰恰蕴含着这样一种猎奇式的运动的震惊美。体验者在运动变化的不确定性冒险与运动变化中享受现时触手可及的感官刺激,瞬时性的冲击、震撼、眩晕之美,在精神病症式的分裂的、主体丧失的、空间化的瞬时间获得一种单纯的感官化的震惊性美感体验。

“运动现代性”在一定程度上蕴含着感官美学意义。从感官美学的角度来看,将“运动现代性”概念进一步狭义化,“运动现代性”是现代人在不断的运动变化、求新中,所体验到的感官运动变化新鲜感下情感愉悦的现代性。戴维·布拉德肖(David Bradshaw)提出“运动现代性”(moving modernisms)概念,在其《运动现代性:运动,技术与现代性》(MovingModernisms:Motion,Technology,andModernity)中说道:“‘运动’(motion)确实成为了现代性的定义”[5]2,而其“运动现代性”不仅仅指向现代动力下运动的具体世界,而且从文学文化、地理空间与美学等多个角度探讨“运动现代性”,提出‘运动’(motion)也被理解为与感觉和情感相关的一方面”[8]3。“运动”与一种运动变化震惊性的感官的刺激相联系,在运动中获得美感体验与情感愉悦,视觉、听觉身体感官的冲击。运动带来了感官的美的刺激体验,产生一种震惊效应。保罗·苏里亚乌(Paul Souriau)从感官、身体、情感等方面探讨运动这一对象本身的美学意义,在《运动美学》(TheAestheticsofMovement)一书中提出“运动美学”(the aesthetics of movement)这一概念。“运动现代性”在一定程度上蕴含着一种美学意味。“运动现代性”美学渗透于文学艺术创作,运动似乎成为现代性文学艺术的基本主题与不可或缺的因素。例如,现代性文学作品中马车、火车等运动事物的意象司空见惯,诗歌讲究音韵与节奏的变化,电影艺术中不断变化切换的镜头场景,小说创作中提倡情节的发展变化、跌宕起伏等,都形成一种心理上的震颤之感。当代理论家拉什·史葛(Lash Scott)与弗里德曼·乔纳森(Friedman Jonathan)在《现代性与身份》(ModernityandIdentity)中明确提出:“现代性是一种运动(movement)、流变(flux)与变化(change)。”[6]1在某种程度上“运动现代性”是美学意义上强调运动变化感官的新鲜快感的现代性,并且在其运动中带来了一种运动变换、新旧交替的“震惊美”。新鲜感、刺激感、冲击感、眩晕感众多感官与情感因素共同加诸于“运动现代性”下的震惊美。

二、速度美

消解静态美,崇尚运动快感的速度美。在“运动现代性”之下呈现的世界是物质的快速运动的世界。在快节奏的生活世界之中,旧有的静态的、慢速的美感体验认知也受到挑战冲击,传统的静态体验已经很难适应现代人的需要,崇尚的是一种具备感官快感体验的速度美。最先对永恒性、不朽的推崇也就意味着美必须具有一定的内容意义与深度意识,意味着美是一种深度模式,而不是表面的、形式化的、肤浅的美。只有这样美才能经受得住时间历史的考验,保持其持久性与永恒性。这种永恒性的美另一方面包含着一种静态美,要求事物具有稳固性、不变性,呈现出对事物静态深度性的追求。西方绘画艺术中对静态优美与宁静美的细致刻画的风景的推崇,中国古代诗歌创作中对静态的深度意境的偏爱,某种程度上是这种静态性美的表现。“运动现代性”由永恒性的时间转变为一种碎片化的瞬时性时间。永恒性消失之后,也就意味着原本追求永恒性之下所要求的意义的深度模式被瓦解。“运动现代性”速度变化下,其关注重点在于是否为新,是否在变。事物本身内容意义不再重要,发展到极端,作为美的手段表征,而存在速度反而成为了“美”本身。由此,其不再追求永恒性的深度意义,而是推崇一种平面化、感官化、速度性的刺激之美。在“运动”的最初含义中,运动本身就与身体感观相联系。变化的速度体验之中已经无暇思考事物本身意义内涵,甚至说意义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享受的正是这样一种无深度意义、感官平面化的速度变化的刺激之美,深度性的静态美被感官变化的速度美所取代。如,现代性电影由对内容注重转向对形式色彩技巧的重视,暴力美学、动作、赛车、公路等电影在不断切换的镜头、视觉的冲击变化中带了速度变化的视觉感官之美。

“运动现代性”本质上是一种运动变易,在其运动变易之间,任何事物都仅仅存在于瞬间,在其运动的下一秒,它就会因被新的事物取代而消失不见,永恒性在此失效。“运动现代性”不存在永恒,在对运动的强调中只剩下瞬间。“运动现代性”下世界的加速运动,永恒性瓦解,距离似乎泯灭,时间成为彻底的一瞬,永恒美消解,转向对瞬间美的推崇。在波德莱尔的审美现代性思想中,瞬间美蕴含着与普遍性的美相对的时代、风尚、现实、情欲等因素。“构成美的一种成分是永恒的、不变的,其多少极难加以确定,另一种成分是相对的、暂时的,可以说,它是时代、道德、风尚、情欲。”[7]475与波德莱尔普通意义上的瞬间不同,在“运动现代性”之中因对运动变化的强调,如果把“运动现代性”比作一个“永动机”,速度则是运动变化的表征的计算仪器。“运动现代性”的独特之处,在于其看到新作为一种运动变化的动力机制存在意义,并进一步重视运动之中的速度变化快慢,速度是其表征尺度,其强调新旧更新的频率与快慢,其新不仅指向单一的、时间维度的、缓慢运转的,与旧的时间相对的新,而且是一种追求快节奏、高速度与变革性的新。“运动现代性”崇尚速度,在速度体验之间获得一种快感。现代性的时尚与速度、运动密切相连,运动现代性意味着不断地更新,不断地向前。速度快慢与否,决定其是否为美,是否为丑,是否为时尚。

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运动现代性”是一种加速运动,事物处在对速度追求之中,现代性世界讲究、渴望速度。“随着机械化和现代工业的诞生与发展,速度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人感受至深,强度和范围上都类似于雪崩,它使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人们体验到旋风席卷而过的眩晕和混乱,过去的一切都在这速度中被侵蚀、融化。”[8]速度用精确的仪器计算,而一旦速度无法实现与符合标准,似乎也就意味着淘汰与落后,就变成了废弃之物。事物的运动新旧以速度来表现衡量,以速度来计算运动变化的快慢,甚至精确到运动变化运转的每分每秒。速度成为其运动变化快慢的尺度与运动变化的外在表现,在极端情况下作为表征尺度的速度甚至反而成为了运动新变的内容本身。

三、模糊美

“运动现代性”呈现的是一种流动的形态,其运动性与变易性决定了其具有不确定性,尤其是在其永恒性、整体性被瓦解之后,原来固态稳定性的美转向了运动的不确定性的模糊美。正如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所言:“一切固定的古老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来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9]29稳固性被解构,具有流动性,随着而来的便是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构成了一种模糊美。在文学上,原本文学作品要求指向一个统一的、确定性的意义,作者是意义的解释者与权威,而在“运动现代性”之下,作者的权威受到挑战,作品确定性意义受到质疑,文学作品的意义阐释,由原本的“一”指向了“多”,指向不同的阅读者,意义呈现出不确定性、模糊性,构成了一种模糊性的美。在音乐领域,打破传统的音乐图式,享受一种无规律的、模糊之美。“每一次收听都把自身呈现为一个事件……并没有线索允许收听者去期待它,认出它,他听到了偶然发生的。”[10]84在生活娱乐之中,流动性是“运动现代性”的呈现形态,事物原有的稳定状态被打破,处于一种开放性的状态。运动的事物犹如液体一样,其向四处流溢,毫无方向,毫无目的。运动带来的是事物的模糊性、运动的不确定性与模糊性的美。

“运动现代性”作为指向现代动力以及现代性动力,带来实在意义上的事物、人口运动迁徙、空间移动的现代性,呈现着流动性。流动的另一侧面便是模糊性,在动态环境去把握、视察一个事物,甚至在高速运转之下,观察呈现的物象往往是模糊的。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 Bauman)在其《流动的现代性》(LiquidModernity)中提到“流动现代性”(liquid modernity)这一概念。鲍曼认为“流动现代性”(liquid modernity)是与固态的、沉重的相对的液态的、轻盈的现代性,用英文“liquid”(液态的)来形容。其“流动现代性”(liquid modernity)是强调现代性这一流动的形态,即现代性犹如液体一样,不是凝固、稳定不变的,它呈现的是一种四处扩散、蔓延、不断流动的形体状态。“流动现代性”侧重于对现代性流动形态的强调,更多的是对现代性流动的社会状态的思考研究。“运动现代性”重点考察关注的是这一立体的运动,其既研究运动最初的具体作用机制——现代性动力,也探讨其外在表征呈现的流动形态——内在的不确定的属性特征,同时还探寻其变易根源本质。“运动现代性”蕴含着“流动现代性”中所强调的流动性。流动性意味着没有一个确定性的定位,身份的模糊之感。流动性是“运动现代性”的呈现形态之一。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模糊的、无法彻底把握与捕捉的。从抽象的角度来看,“流动”(liquid)意味着流溢的、轻盈的、灵活的、多变的、开放的。“运动现代性”相较于静态的、固态的、沉重的现代性,在不断快速的运动之中,在事物的瞬时性变换、新旧的更替中显现了它的灵活的、多变的以及轻盈的流动性形态。这种流动性、不换性意味着“运动现代性”的模糊性美。例如,现代性摄影艺术之中,为了展现事物运动的状态,故意呈现火车、汽车等运动事物模糊画面,体现出视觉艺术运动现代性下的模糊美;现代摇滚音乐、RAP演唱在其不断运动变换的音高与歌词之中带来听觉上的模糊性、非准确性的美感体验;挑战性蹦极等娱乐活动中自我感知的模糊与不确定性所营造的冒险性身体感官上的刺激美。

“运动现代性”突出特征是变易性。运动就意味着变易,在这种变易性之后,似乎随之而来的恰恰是稳固性的逝去,不确定性的到来,这在一定程度上将其蒙上了一层模糊性的色彩。“运动现代性”把现代性视为一种运动意识,体现一种动态变化不断求新求变的需要。“完美”意味着“已完成”,即事物发展变化的终点,而在“运动现代性”下,完美被消解,终点已不复存在。“‘完美’永远都是‘尚未’达到,它总是在前方一步或是数步距离,却永远无法真正抓住它”[11]125,只剩下了不断追求完美的过程。“持续不断的新的开端——正因为如此,它也意味着迅速而自然的终结。”[12]2统一的终点目的在某种程度上被瓦解,甚至运动变化的过程成为美存在的方式。在变动性之中,并无统一化的终点,明确性与边界性消散,事物处在一种模糊性、无边界性、混沌的状态,流动的难以捉摸,从而形成一种模糊美。“一切差异都在中间阶段融合,一切对立经过中间环节而互相过渡。”[1]P535现代语言诗派讲究语言形式的实验变革,其诗歌之中的句子往往呈现出割裂状态,前后意义不连贯,可单独列出,强调即时性的阅读体现,意义的不停变换。在这种意义的运动变换之中,并无明确的中心,整体意义上表现出一种模糊性,而读者正是享受运动变化的模糊性带来的朦胧性、歧义性体验。

在运动变化的追求之中,旧的事物面临着不断被新的事物取代的命运。“现代性断然拒绝了永恒不变事物的封闭特征。”[9]21存在的事物似乎是暂时性的,是瞬时性的,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稳定不变的,事物的永恒性在一定程度上被瓦解,“永恒显然已成弃儿。”[12]8美存在于瞬时之间,谁也无法保证事物的永恒性。同时,现在所认同的、存在的事物,下一刻也许就可能面临着被毁灭、推翻的可能性,所以某种意义上旧有事物的稳固性被消解。在这种变易性中新事物的存在也似乎意味着不确定性。而“运动现代性”下碎片化、空间化的瞬时在一定程度上也加剧了其不确定性。碎片化、不确定性、易逝性、无边界性共同构成了这种“模糊美”。在空间化、碎片化的非永恒性的瞬时之下,呈现出零散性、短暂性、变换性与无序性。在此变化性、零散性下任何事物似乎也都无法安排、无从掌控,任何事物似乎都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事物的稳定性、可控性在一定意义上消失,变得飘忽不定、左右摇摆、暧昧不明。同时整体性的割裂,碎片化之下的支离破碎更加剧了其模糊感,由此“运动现代性”下的事物蒙上了朦胧性的模糊色彩,从而整体意义上在情感与感官之中带来一种模糊性的美感体验。

总而言之,“运动现代性”不同于“时间现代性”和“空间现代性”,其具有自身的美学价值意义。根据“运动现代性”的内涵特征,在“运动现代性”下呈现了几种不同的美学类型,构成了多样化的美学价值意义。“运动现代性”具有新异性特征,在求新的过程之中,形成了一种包括视觉、听觉等人体各个身体感官在内的震惊性审美体验。“运动”意味着对速度的追求,“运动现代性”在一定程度上强调运动过程中的速度,即事物快速的运动变化所带来的感官愉悦刺激享受,营造了一种与静止相对的动态化的速度美。“运动现代性”下事物不停地流动变化,原本稳定性的、静态性、整体性的美转变为碎片化、流动性、不确定性的模糊美。在“运动现代性”下呈现出速度美、震惊美与模糊美三种不同类型的美学形态,对于进一步深入认识现代性的内涵以及其美学领域中现象的思考研究具有一定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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