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砚(甘肃)
军旅诗歌写作是我坚持了多年的未达之路,也是我个人赖以依托的精神世界里的一盏小小的心灯。从少年时写打油诗到填词,继而试写格律诗,最后步入现在所谓自由体诗歌。尽管这盏灯,历经风雨侵袭显得时明时暗,却从未让它熄灭。我相信,人需要写作与需要爱情是一回事。尽管只是一个极其业余的写作者,但我仍拿着一支并不犀利的笔在巴丹吉林沙漠的黑夜里不停摸索。
在我以往的诗歌意象中,爱情似乎占据了很大的篇幅,其实目力所及则是戈壁大漠、蓝天白云、风沙胡杨和单调枯燥日复一日的生活。创作过程离不开灵感。然而找寻那些稍纵即逝的感受、思绪和意向,在戈壁滩似乎更加困难。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写什么,怎么写,甚至深陷于过去的自己而不能挣脱。我一次次在希望、失望乃至绝望的循环中徘徊挣扎,一次次在诗歌创作的世界里走投无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路过了一些地方,见过了一些人,经过了一些事,才渐渐有了那么一点点创作的冲动。
大漠干旱缺水,土地贫瘠,再加上长年风沙使得很多植物都无法生长,除了零星的红柳胡杨骆驼刺,戈壁滩上一无所有满目荒凉。而我身边的战友,特别是那些工作在各个基层点号的战士却扎根戈壁奉献青春,他们长年累月默默无闻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从来不被人想起,却始终没有把自己的责任忘记,就像是戈壁滩上的一棵棵骆驼刺,跟随着季节的变换一岁一枯荣。往大了说,他们就像是匍匐在大地上的赤子,以泣血般的忠诚和责任负重前行。
在巴丹吉林沙漠当兵,是孤独的,一个人是一个宇宙。每个人都有一个自足的精神世界。很多时候,我就像是一块石头,被遗弃在冬天的沙漠上,风吹得钻心刺骨。在沙漠中写诗是危险的,它将使我更加孤独,句子也更加干渴。
私下里,我的朋友们给我起了一个绰号“边塞诗人”。我不敢妄称诗人,但确实在边塞服役。我知道写作这件事,光有激情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努力去做的还有很多很多,文字需要修炼,作品需要沉淀,一个坚定的诗歌写作者需要的是清心寡欲、耐得住寂寞。尤其是作为一名业余的军旅诗歌创作者,绝不仅仅是嘴里挂着的诗和远方,更应该具备情怀和担当。
相比于喜马拉雅山,触手可及的祁连山并不高远,但是,我几乎每天都能够遥望。十几年了,每当把目光投向云端,我真想拥抱那片大大的蔚蓝;每当战机轰鸣而过,仰望苍穹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生活习惯。我从腾空而起的战鹰中读出了更多深沉的诗意,我将时刻关注这片蓝天,点燃激情和希望,不断追逐属于自己的梦想。
这是一种姿态,仰望星空的姿态。在辽阔的戈壁大漠,作为一个战士我只想用自己的文字讴歌这个伟大的时代、伟大的祖国,讴歌伟大的人民军队和我的战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