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的孙中山纪念与广东省政治生态

2019-12-27 04:08胡锐颖
上海党史与党建 2019年12期
关键词:国共合作

胡锐颖

[摘要]1938年3月12日的“总理逝世纪念日”,是全面抗战爆发和南京沦陷之后的首个孙中山逝世纪念日。广东省党政军当局举行具有强烈仪式感和象征性的纪念活动,号召民众一起“保卫大广东”。但是,利用孙中山政治符号进行纪念的背后,却是各方力量的暗中博弈。国民党中央派在广东宣扬“领袖意志”,其势力的扩张与浸透引起了地方实力派的忧虑与抵制;中国共产党则利用《救亡日报》争取政治话语空间。本文通过此视角,试图窥探出抗战初期广东省派系林立、相互抵牾的特殊政治生态。

[关键词]总理逝世纪念日;抗日救亡;派系斗争;国共合作;救亡日报

[中图分类号]K2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28X(2019)12-0020-06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孙中山崇拜成为“一场由国民党领导的、国家动员全民参与的社会政治运动,贯穿于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1]最高当局不断利用自身执政资源加强对孙中山政治象征符号的建构、宣传和运用,藉此强化国家意识形态,强调自身合法性。抗战军兴,国共两党更为重视孙中山形象的政治表达,特别是利用“革命纪念日”进行广泛的抗战动员。1938年3月12日是孙中山逝世十三周年纪念日,也是全面抗战爆发后的首个“总理逝世纪念日”。值兹日本军队紧逼华南、国共两党合作抗日之时,广东出现了开明的民众运动局面。广东省党政军当局利用“总理逝世纪念日”进行仪式化的纪念,强化本身的政治话语。同时,中国共产党通过孙中山逝世纪念表达政治主张,力求在各种派系力量之间“夹缝生存”,获取话语权。本文通过梳理1938年国共两党在广东举行总理逝世纪念活动的史实及背后党派博弈与暗争,试图考察抗战初期广东特殊的政治生态环境。①

一、仪式场景:遥祭中的“总理逝世纪念日”

抗战军兴,华南战云密布。广东省当局采取战时应变措施。广东省绥靖公署主任余汉谋号召广东民众武装“保卫大广东”[2],广州特别市长曾养甫提出“抗战时期确定民众运动方针案”[3],在这种“开明前进”[4]的政治气氛之下,广东一时成为全国“统一战线的模范省区”[5]。

随着广东民众运动的勃兴,一直强调“三民主义就是救国主义”[6]的孙中山形象随即成为省市党部内谌小岑、余俊贤等中央派强化自身力量的政治象征符号。1938年3月11日,国民党广东省党部、广州特别市党部发布《为纪念总理逝世十三周年通告》,宣布在12日“各界一律下半旗及停止娱乐宴会,以志哀悼”[7]。12日上午9时,广州中华北路净慧公园门首悬挂白布横额及生花横额[8],广东各界纪念总理逝世十三周年大会暨造林运动大会在广东省立民众教育馆隆重举行。大会“到各界代表余俊贤、陈绍贤、陈宗周、黄文山、曾三省、黄范一、方少云、李大超、伍智梅、李德轩、黄昌谷等千余人,会场布置至为严肃”[9]。

陈绍贤在致辞中强调,在“抗战展开来的第一次”纪念总理逝世更具特别的意义,负有更大的责任。他认为,纪念总理既要效法其“奋斗到底的精神”,也要“唤起民众”,完成“打倒帝国主义”的国民革命第二期工作。所以“民众尤应以过去北伐时代拥护领袖的热诚,拥护我最高领袖的抗战政策,服从命令,遵守纪律,以完成当前抗战的任务,使中华民族得以复兴”。[10]根据《为纪念总理逝世十三周年通告》,省市党部要求全市各机关、学校和团体除各派代表四人出席大会之外,仍须自行集会纪念。当日清晨,粤汉铁路管理局特别党部第六区党部也举行纪念会[11],场面甚是庄肃。通过具有强烈仪式感的纪念行为,省市及直属机关党部成功地向军民神圣化了孙中山政治象征,在客观上起到了增强民族凝聚力,提高国人抗战意志力的作用。

二、舆论诉求:领袖意志下的孙中山纪念

“两广事变”的和平解决,结束了粤宁对峙的状态,但是“南方小党派林立,而国民党中(央)派也未形成中心势力,故党派矛盾特盛。在广州政治上是经常反映出来”[12]。派系分立使得广东省内部矛盾重重。

在复杂的政治生态环境中,广东省党政军系统出现余汉谋、吴铁城、曾养甫三权鼎立的局面,时论称“粤省的政治是一国三公。这三公在一切抗战国防要务上,不但不能合作,反而时常互相掣肘,互相竞争”[13]。其中地方实力派第四路军系余汉谋、李煦寰与孙科系钟天心、第三党李伯球、李洁之势力结合,成为广东主要势力。第四战区政治部主任李煦寰与省党部特派员钟天心在各县党部内的力量最大,与国民党中央系摩擦也最多。中央派的CC系以曾养甫、谌小岑为主,“势力亦多在广州,省党部是他們较有力量的地方,但对各县控制力并不大”。原复兴社成员陈宗周、方少云在控制市党部力量,并在“军队下级干部中亦开始(建立)基础”,三青团主要人物蔡劲军担任第四战区政治部副主任,其势力膨胀让“四路军很畏惧”。政学系吴铁城“有三分之一的地盘推荐县长权力”,故能“在政权机关中有些势力”。孙科系“以钟天心为主脑,在广东力量本不大,但因比较得人和。文化人中的团结是他的主要基础”,由于该系“比较居中而稍依四路军”,故常能调解中央与地方的摩擦。[14]

面对中央派咄咄逼人的力量渗入,余汉谋谨慎处理各方矛盾。他曾经对亲信描述这种复杂心情时说:“同蒋阿拉(指蒋介石)做伙计,没有自己的本钱(意即实力)是不行的;对于自己的职务过于负责也是不行的。”在治军广州的两年间,余汉谋在应对裁军整编的压力与暗助宋子文出任广东省主席时都暗中采取了这种策略,其指导思想被洞悉内情的人称为“扮猪食老虎”。[15]

在权力交错的博弈中,尚未在广东形成中心势力的中央派所采取的策略是利用广东各派系的矛盾,进一步培植自己的势力,在各派系力量缩小与冲突中受制于中央,以达到统一广东的目的。因此,CC系、黄埔系与政学系等中央派虽有内部矛盾,但在灌输领袖崇拜意识上却具有共同的政治诉求。他们不断利用各自控制下的宣传机器进行舆论造势,主要围绕以蒋介石作为孙中山的合法继承人的中心议题,建构出“蒋介石崇拜”。

1938年3月12日,省市党部也在《中山日报》公开发表《为总理逝世十三周年纪念告民众书》,宣言书引用孙中山关于军人精神教育的讲演内容,号召“身为革命策源地之一员”的全省同胞“必须秉承总理遗教及其毕生与恶势力搏斗,愈挫愈奋,再接再厉的大无畏精神,在最高领袖蒋委员长领导之下精诚团结,集中一切力量,共同抗战,荡平倭寇,和铲除一切伪组织”[16]。国民党广东省党部特派员余俊贤更是明确提出纪念孙中山的意义,那就是:“唯有一个信仰——三民主义,一个领袖——蒋委员长,一个政府——中国国民党领导下之国民政府,是今日抗日救国的中心纲领,中心机构!”[17]

在神化孙中山政治象征的过程中,无论是政学系的吴铁城,CC系的曾养甫、余俊贤、高信,还是复兴社的陈宗周、方少云,三青团的蔡劲军等,都努力在广东进行“一党专政的宣传活动”[18],宣扬蒋介石是“总理唯一继承人,主义的种子之最有力的播散者”[19]。他们一致突出了作为民族复兴领袖的蒋介石形象,试图通过领袖崇拜的转型和运作来强化蒋氏个人的政治威权作用。

三、话语争夺:国共两党的政治表达

七七事变以后,国共两党再度公开合作,开始进入国共合作的“蜜月期”。但基于不同的政党背景、政治目标、组织方式和经济条件,两党在利用纪念孙中山的政治象征符号进行民众动员时,表面上是公开合作,其实却在暗中相争,力求获取政治话语权。

(一)争取合法性与人财权。1938年,广东暂时出现了开明的民运局面,党政军当局基于各自的利益考量开始发挥民众潜力,号召共同御侮救亡,广东的民众运动一时蔚为大观。1月1日,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机关报《救亡日报》在广州复刊,这是一份文化界抗日统一战线性质的报纸。为解决办报经费问题,社长郭沫若积极联络党政要员寻求支持,周旋于“一国三公”的复杂政治环境之间。他先是求助于主掌财权的曾养甫,希望给予津贴支持。曾搪塞郭说:“你最好向吴主席提出,只要他答应了,那就没有问题了。”随后,省府主席吴铁城闻讯邀请郭沫若到官邸晚宴,向同席者抱怨:“抗战如持久,将来各种物资都会缺乏,白报纸的来源也会成大问题。”他在席间表示,“广州的报刊实在太多了,应该取缔一下才行”。[20]显然,深谙官场之道的吴铁城明了此时郭之处境及意图,故饷之以羹,以示婉拒。

在四处碰壁之时,经前十九路军团长吴履逊游说,意图利用中共抵制中央派势力膨胀的余汉谋主动接见郭沫若,“对《救亡日报》在广州复刊表示欢迎,并捐助了毫洋(广东的地方货币,当时一毫洋折合国币七角)二千元作为开办费用”[21]。郭沫若另在长寿路找到了报社的办公地址,橡胶厂厂主陈辅国在官禄路帮忙找到员工宿舍。报社还委托《国华报》印刷厂代印报纸,委托《新华日报》驻穗发行所代办发行业务。[22]

由于战事在即,广州市面的白报纸都是从香港进口,关税极高,价格不菲。根据吴铁城秘书黄祖耀的建议,总编辑夏衍以郭沫若代表的名义求见吴铁城,得其同意,报社“所用纸张进口时予以免税,数量可以多报一些,然后把多余的纸张在市场上出售,就可以得到足够的经费”[23]。通过这种方式,《救亡日报》暂时维持了报社的经营。

在国共合作的蜜月时期,《救亡日报》虽然由国共两党合办,实际上报社的共产党员暗中利用粤系与中央的矛盾见缝插针,采取秘密组织的联络方式开展工作。复刊之前,十八集团军驻香港办事处廖承志向夏衍转达周恩来的指示说:“《救亡日报》必须争取公开合法,因此,社内的党组织不和当地党组织(广东省委)发生联系,也暂不吸收新党员,有事由我(即夏衍)和十八集团军驻广州办事处云广英单线联系。有难于解决的问题,则可去港向廖承志或潘汉年同志请示。”[24]虽然周恩来指令《救亡日报》的党组织不与中共广东省委发生联系,但是广东省委书记张文彬还是派了省委宣传部长饶彰风(蒲特)以作家的身份到报社接洽,并直接指导成立救亡日报社编辑委员会。[25]

根据周恩来的办报方针,《救亡日报》以中间偏左的形象、灵活变通的策略周旋于各界之间,获得了政治与社会的生存空间,其发行份数在5000-12000份之间,可销份数为6000份。在广州各报之中,其发行份数仅次于《国华报》(20000份)、《越华报》(18000份)、自由立场的《环球报》(8000份)和《现象报》(8000份),远远超过国民党广东省党部机关报《中山日报》(3000份)与广州市党部的《广州日报》(800份)。[26]不仅如此,救亡日报社也形成了一个重要的核心群体,以该社记者为中心发起成立了青年记者协会广东分会。该会同时吸收了一部分报社和通讯员、记者,在西壕口举办献金活动[27],被誉为是“一个新生和有希望的团体”[28]。张文彬认为虽然共产党在该协会只有个别关系,但“能影Ⅱ向其整个工作”[29]。救亡日报社还成立南方出版社,出版《十日文萃》,选用《新华日报》《救亡日报》等文章,通过杂志形式扩大宣传效果。[30]

在报社人事权方面,由夏衍主导的《救亡日报》“一方面与潘公展合作,利用他的名义争取公开合法;一方面控制编辑大权,不让他们插手”。潘公展派的另一位总编辑樊仲云在上海版創刊初期,就要求按照双方协议在《救亡日报》报头总编辑后面加上他自己的名字,被夏衍以其“并没有参加实际工作”为由加以拒绝。从此,樊仲云就再也不到报社来了。在两党筹措的一千元告罄以后,救亡日报社不再向潘公展索取津贴,使得经理周寒梅对报纸的发行、印刷、财务失去了控制权。广州版十月间,奉令迁穗的樊仲云则“到了香港以后就停下来,为香港的国民党党报工作,一直没有到广州来”[31]。编辑部主任汪馥泉所起的作用则微乎其微,并在是年5月的大轰炸中逃亡香港。负责财务的“张镛也因贪污问题被揭发,而离开《救亡日报》”[32]。因此,夏衍、林林、叶文津、姚潜修、彭启一、郁风等共产党员及左翼人士完全掌握了报社的实际编辑工作和舆论导向,不断暗中传递出中共的政治表达和诉求。

(二)三民主义的话语表达。1938年初,广东发生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论战。《中山日报》发表伍重光的《建立统一的三民主义的思想武器》,警告共产党人必须停止“‘以收买群众为目的的离间民族团结的跋扈言论”,“必须排斥依然带着毒素来参加抗战阵营的共产党”,必须“建立一个坚强的三民主义的思想轴心”。[33]虞焕章(即杨康华)等人遂以广东文化界救亡协会宣传部名义撰文进行反驳。为避开锋芒,张文彬指示“要从理论上正面阐述孙中山三民主义的积极方面”,克服“比较急躁和不够策略”[34]的缺点,避免意气之争。何香凝专门在《救亡日报》撰文号召国民党要用第一次国共合作的革命精神实现“与各党各派的精减合作,不要猜忌,不要只图消极的限制”,“还我总理手订的三大政策本来面目”。[35]

3月12日,《救亡日报》刊发“总理逝世十三周年纪念特刊”,转载吴铁城撰写的《总理逝世十三周年纪念感言》一文,号召“在三民主义之鲜明旗帜下,吾人应‘统一意志,集中力量”[36]。根据国内政治形势的变化,共产党及时调整宣传策略,表面上承认以“统一意志,集中力量”作为抗敌御侮的最高原则,但更强调纪念孙中山逝世的主题是必须实行“革命的三民主义”,呼吁各党各派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虽然共产党承认三民主义的政纲是“全国各党各派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基本纲领”[37],但对三民主义思想并非全盘接受,毛泽东认为,所谓“革命的三民主义,新三民主义或真三民主义,是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的三民主义,没有三大政策,或三大政策缺一,在新时期中,就都是伪三民主义,或半三民主义”[38]。根据这个理论,国共合作抗战必须“坚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的三民主义”,任何否定或者破坏孙中山三大政策的思想和行为都是“伪三民主义”。

(三)角力与争夺。在广东救亡运动中,各派系对共产党的态度不一。余汉谋、李熙寰及钟天心基于本身的利益考量,与共产党建立了比较良好的合作关系。CC系在省党部势力较大,虽在民间没有群众基础,但在国民党广东省党部书记长兼民众训练科科长谌小岑的努力下,民运以左翼青年为多。但谌离穗后,CC系开始对民众运动实行“以前进分子打击前进分子”的统制政策。[39]复兴社“民运以社训为基础”,不断进行一党专政的宣传,对共产党“态度最坏,常造谣言”。中华民族解放行动委员会临时执委李伯球、广州市警察局长李洁之等第三党力量多散布在四路军与警察局当中,企图利用共产党与中央系对立,在民运上“为共党做桥梁”[40],与之进行合作。

针对复杂的政治形势,中国共产党巧妙地利用了各方矛盾见缝插针,凭借善于进行民众动员的优势,积极拓展政治空间。广州学生抗敌救亡会、救亡呼声社(谌小岑主导)、广东青年抗日先锋队、抗战教育实践社(钟天心主导)、广东文化界救亡协会和广东社会科学者抗敌协会、救亡日报社、新华日报广州分馆等社会团体如春笋怒发展开抗日救亡运动,许多共产党员参与其间,并担任重要领导职务。这种情形引起了一些国民党中上层人士的警惕,因而产生了民族革命联盟与党派问题的激烈争辩。

在辩论中,左翼团体的论者多着重强调全民族的抗战关键在于“坚强全国抗日各党派团结的問题——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强,首先决定于巩固和扩大国共以及一切抗日党派的团结”,“解决此问题的唯一正确的办法,在于遵照孙中山先生的精神,建立一种包括各党派共同参加的某种形式的民族革命联盟”。[41]这种民族革命联盟就是坚持孙中山三大政策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作为统一战线的倡导者,中国共产党通过舆论宣传和民众动员,成功地传递出自身对于孙中山纪念的政治表达,并获得抗战民众动员的话语主导权,成为抗日救亡运动的主导者。

四、结语

1938年的总理逝世十三周年纪念活动是抗战全面爆发以来的首次以孙中山逝世为纪念主题的官方政治活动,这种具有政治象征符号的纪念日活动成为国共两党传输意识形态和表达政治理念的媒介。两党在孙中山纪念活动中所采取的不同理念和策略,影响着民众运动的走向。广东作为国民革命的策源地,乃华侨之乡,也是抗战初期唯一的海上国际交通线,动员民众成为党政军当局的当务之急。随着日军南进政策的威逼,广东省党政军当局基于自身的利益考量,积极利用“总理逝世纪念日”提倡民众发扬“广东精神”,共同奋起抗战。

不宁唯是,国民党中央派还不遗余力地宣扬“统一意志,集中力量”,力图扩张在广东省的势力。中国共产党则巧妙利用各方势力间的矛盾,成功发挥自身民众动员优势,通过孙中山逝世纪念活动不断强化本身的政治表达,以《救亡日报》等报刊为宣传阵地,强调以“革命的三民主义”巩固和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努力争取抗战民众动员的话语主导权,进而掌握民运发展趋向,以此引导更多的青年学生和民众投身以其为主导的抗日救亡运动。

形式多样的各种抗敌御侮的救亡运动因而此起彼伏,在一定程度上调动了民众抗战的热情。但是,抗战期间广东具有历史上和现实上的特殊性,救亡工作需要面对国家权力与地方社会、中英日各国之间的复杂关系。1938年10月21日,广州沦陷,广东临时省会迁往韶关。党政当局在各方压力之下,继续动员民众一起保卫大广东。而广东省的派系倾轧与国共的合作斗争,在抗战期间一直贯穿始终,使全省的政治生态日趋复杂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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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为纪念总理逝世十三周年通告[N].中山日报,1938-03-11.

[8]粤各界民众昨举行纪念总理逝世及造林运动[N].国华报,1938-03-13.

[9]各界民众昨举行总理逝世十三周年纪念暨造林运动大会[N].中山日报,1938-03-13.

[10]陈绍贤.纪念总理逝世与造林意义陈绍贤在纪念大会致词原文[N].中山日报,1938-03-13.

[11]今晨各界举行总理逝世纪念会下午在市郊外植树树苗经购定数千株[N].中山日报,1938-03-12.

[12]中共南委关于华南政治形势和目前重要工作等给中央的报告(1937年12月12日)[G]//中国抗日战争军事史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编.华南人民抗日游击队:文献1,20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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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2][23][24][31]夏衍.记《救亡日报》[M]//广西日报新闻研究室.救亡日报的风雨岁月.北京:新华出版社,1987: 12. 12. 15-16. 13. 4-12.

[25]中共广東省委宣传部关于宣传工作报告(1938年8月19日)[G]//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编.省港抗战文化.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20.

[26] [28]一年来之广州文化运动[G]//.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编.省港抗战文化.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27-28.24.

[27]青年记者协会广东分会将于9月1日成立,昨日在西壕口献金[N].救亡日报,1938-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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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夏衍.记者生涯的回忆(一)——记《救亡日报》[M]//夏衍研究资料.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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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杨康华.抗战初期在广州参加抗日救亡运动片段[M]//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广东党史资料.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2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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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汉口新华日报重要政见:统一战线纲领——统一战线组织——保存各党派组织与组织的独立性[N].救亡日报,1938-03-31.

注释

①近年,学界相关研究主要有关注孙中山政治象征符号的南京大学教授李恭忠、陈蕴茜以及长期致力于广东抗战史研究的沙东迅和左双文等学人。但相关研究对广东党政当局利用孙中山政治象征符号进行派系倾轧及抗战动员均少有所及。

作者系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生

责任编辑:晏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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