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舞台艺术中的材质表情

□杨玮亚 南京体育学院

本文把舞台呈现看作一张面孔，那么材质就是这张面孔上丰富的表情。材质可以呈现表演环境，渲染舞台气氛，完整的舞台视觉呈现离不开材质的作用。本文就是结合人类表情的特点来论述当今舞台艺术中材质的“喜”“怒”“哀”“乐”，旨在让人们更加生动、鲜明地了解在不同环境、不同情景下材质的魅力，不同材质所拥有的不同表情，产生表情所用的方式，以及这种材质表情所带来的效果。

舞台上的设计虽然是无声的，但观众可以从舞台上得到很多的信息，像“阅读”一张脸一样。如同五官一样，舞美设计成了演剧艺术的媒介、信息传输器，而传输器通过里面不同的材质来区别不同的信息，它以不同的材质表情来传达不同的非语言信息。观众可以更加直观地从视觉上来了解当时剧目的环境和人物心理。

一、材质在舞台艺术中的重要作用

舞台艺术创作的艺术美与形成作品的材质是分不开的，恰当的材质选择是展现作品艺术美的重要条件，合适的表情是表达内心感受的直接平台。

材质表情在舞台美术中的功能概括来说就是通过自身不同的材质特性表现出的“材质美”。 在旧的观念中，舞台美术还只局限于“观”的范畴。而现代的设计，是依靠“眼、耳、鼻、舌、身”五感的容通和结合，给人以全方面、多方位的综合体验。

一方面，材质除拥有自身不同的物理特性外，还有各种形态的表现性因素，可以更好地用来表现不同剧情的内涵和感染力。另一方面，材质还有自身一定的感性特征被人类赋予了很多人格化的情感个性，更好地表达了戏剧当中丰富的人物，如不同时空背景下的舞台气氛，营造出各具特色的舞台场景，创造出一个又一个风格鲜明又完整的舞台视觉呈现效果。

不同材质的艺术作品在各个时代也体现不同时期的文明程度和发展轨迹。材质在人类物质文明的发展中起到了一个里程碑的角色。

从远古时期的石器开始，人类就开始经历了陶、青铜、铁、瓷、丝绸、金银等材料为主的时代划分。随后现代的新材质也逐渐地广泛应用，如玻璃、钢铁、塑料、橡胶、纤维、纸张等。

无论是天然的材质，还是人造的材质，都有着各自的属性。那么，为什么人们会对材质有不同的选择呢？首先是因为不同材质有着不同的性能，其次是因为不同的材质能表现出不同的情感，每种材质都有自己独特的表情符号，在表演当中成为带动观众情绪和感受的一个重要手段。例如，舞台上最常见的纱幕的运用，在国家精品剧《八桂大歌》中，开场就用了纱幕来表现夜晚，纱幕的材质是半透明的，幕布上可以绘景，幕后用灯亮就可以看到幕后的人景，从而易于表现梦幻、回忆、虚拟等场面效果，是舞台上表现朦胧、时空交错时最常用的方法。所以我们通过这个案例可以看出，材质的质地肌理触感、颜色透明度等方面都可以带动观众的情绪和观感。

二、科尔泰舞美设计的材质表情

关于舞台设计，笔者想用大师拉尔夫·科尔泰的作品来说明材质表情。例如，在莎士比亚《皆大欢喜》的布景中，科尔泰使用了当时最新的一种有机玻璃材料，许多根有机玻璃棍从天棚垂下来，泼上了斑驳墨影的有机玻璃板斜衬于后，灯光下，采用反光材质以一种抽象的方式创造了一个抽象的森林，有机玻璃玲珑剔透的材质创造了漫步林间的意境，材质放松、诗意的表情，让观众视觉上产生犹如梦境般妙不可言的感受。

再如，科尔泰为《大都市》做的舞台设计，把汽车的变速箱放大成一座厂房，压缩成块的汽车残骸是车间的基座，地铁站口的升降梯矗立在舞台两侧，汽车时代大都市的氛围瞬间就被这些金属器械材质刻板、僵化、正统的表情营造得淋漓尽致。又如，《巴尔》是科尔泰在资金预算少和剧场空间小的条件下创作的，其在这个浅淡的、中性的、本色的麻布上安装道具，创造出一个三维空间的拼贴画，用原始材质纯洁、质朴的表情来深化剧作主题。科尔泰的选材不拘一格，既用传统的木板、布料，也大量采用各种金属、镜子和最新化学材料，还有从生活中随手取来的各种东西。科尔泰说过：“我不是用脑子设计，是用心灵。”笔者认为，作为一名设计师，我们只有用心灵去设计，舞台上的材质才能有活跃的思想，表情也会更为丰富、直逼心灵，整个舞台也会因此而有了生命。

由于微表情的存在，人类的表情才更加丰富，也更能够表达内心的感受。人类的微表情在材质上同样体现得淋漓尽致。实际上，材质与情感之间完全可以形成一种新的借用与表征，因此，任何艺术创作，都可以尝试找到材料本身固有表情外的“微表情”，透过材质本身的质感来映射内在隐藏的“微表情”，从而使设计有更大的创作空间，也使材质的表情更加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