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绘画观看方式之见

□鲁东杰 云南大学

我于新写实油画语言工作室学习期间，通过写生和创作的实践对观看方式的认知是，观看方式的抉择影响绘画造型与色彩语言的呈现。现代绘画转向语言本体研究——从塞尚开始，画面结构的研究以形、色、体为内核。绘画造型结构源于几何形状属性差异的明确性及其丰富感。绘画平面性在基本形与正负形的理解运用是，对点线面、黑白灰等造型因素在画面中的串联、具象与抽象因素的组合，以形成有机的图形的建构与解构，把握图形结构的节奏、韵律。在图形结构区域划分下，色彩从表象视觉体验转向身体体验逻辑，观看方式也从色相、色阶转向色性、彩度，在画面结构区域中色彩的密度也大量聚集了以中间调子变化为丰富的冷暖、灰鲜的词汇量。

造型概念不同以往，确立形态是以持续探究几何学反差，基本形的概括、归纳为几何形态在平面划分建构正负形，对比找出形状的差异性，构建画面的整体意识认知，任一图形的变化都使其他图形相应随之变化，正负形使各元素同等重要，以边框为依据编排图形，平面划分强化图形差异。布列松说过：“摄影是要观看四条边与物象所形成的图形，而不是构图的中心点。”

图形串联以形成有机的图形结构，在平面划分图形以点线面、黑白灰等基本要素建立画面结构的组织，而图形的串联又是组织画面结构关系的重要方式。在原始图形（无机图形）中，在黑白灰图形组织，具象与抽象因素的影响下，以其之间的连接形成新的画面图形结构（有机图形）。画面结构在无机图形与有机图形、平面与立体的反复交织中，达到对画画的全面认知，对图形结构意识的建构。以对莫兰迪画面图形的研究为切入点，注重形态属性的团块精神，观看物象时犹如眼睛在触摸物象的一种视觉体验逻辑，三百六十度一块块摸出来的，感觉如雕塑般的结实感，反复划分三度空间形态的趋向，像音乐中的进行与反进行，用不同的势暗示空间感，相互挤压、碰撞、叠加，几何形体之间如齿轮般紧密咬合，从平面再到立体都是有生命力的形。

德拉克洛瓦认为丰富的中间调子最适合表现色感，当色调明暗对比最强烈时，色素就越不明确；当色调明暗接近时，色彩的对比就会变得悦目。中间调子是同色相、同彩度、同冷暖的比较处于相夹或三角关系咬合紧密的重量感，与马奈的绘画加强色阶进行对比，其作品中的中间调子依然存在。中间调子是油画系统文脉中一内核要素，在委拉斯贵支、塞尚直至弗洛伊德等诸多画家的作品中均已说明。

色彩结构意识是基于印象派与苏派色彩体系的语言架构。莫奈意识到色彩也是一种结构，画面的色彩是以色阶、色相及色性这几组来对比结构的，因为自然的变化由这几组的对比支配着。苏派色彩的运行轨道是在若干组色彩对比中着重选择以色性和彩度两组进行对比，苏里科夫首先启用了这两组对比。色彩语言的体验逻辑是对古典绘画在色相、色阶变化等相对简单概念中，转向以对色彩结构语汇中冷暖、灰鲜关系的身体体验为逻辑的视觉观看方式。除俄罗斯之外的地区则多侧重于另外两组对比——色阶和色相的对比，然而，弗洛伊德与奥尔巴赫稠密微妙的色感又可谓西方绘画的例外。

通过对画面图形结构的认知，形体属性依靠对比形体差异来强调造型力度。物象的体积使色彩属性准确的相互关系得以呈现，色彩结构的密度就在于对形体属性的丰富。画面结构如平面与立体的交织，不是通过明暗和线条，而是通过色彩的冷暖、灰鲜将物象拉向纵深形成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