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美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81)
日本金泽文库手抄卷子本《春秋经传集解》30轴,晋杜预注,附唐陆德明释文,文永四至五年写([北条笃时]令写)(以下简称手抄本)。现藏于日本宫内厅陵部图书寮文库。此应原系“金泽文库”旧物,其每卷卷首卷尾皆有“金泽文库”黑色印记,而卷中间上方,则钤有“宫内厅陵部图书寮文库”,此二印皆清晰可读。
手抄本《春秋经传集解》30轴,系13世纪清原家传写本,是13世纪名家大儒所摹写。卷中识语甚多。每轴的卷尾都有跋语,如《卷一》后面有:
春秋卷第一家本如此(盖有金泽文库印章)。本奥云:“建长八年(1256年)正月二十四日,以家秘说奉授越州太守尊阁了。前参河守清原在判”,本奥云:“建保三年(1215年)四月二十二日,授秘说于末子仲光了。散班仲隆以累代秘本写点了。此书勘知旧史缺文,读改后者脱漏,秘训多存。故实非一。以诸家讲传家学,此书过它书故也。子细在口诀而已。清原仲光”。又曰,“文永第五岁(1268年)夷则十七日,以家秘说,奉授越州次郎尊阁毕。”音博士清原[1]卷一,卷尾。
此手抄本的底本应为金泽文库原藏旧钞卷子本《春秋经传集解》。明治时期的学者岛田翰在其《古文旧书考》中说:“旧钞卷子本《春秋经传集解》者,何也?六朝之遗经,而王段吉备氏之所青,音博士清原氏世世相传,以授于北条氏者也。恭惟皇国列圣相承,大敷文德。昔者当推古天智之盛,远通信于隋唐,博征遗经,广搜普收,舶载以归。尔来历世既久,六朝隋唐之遗卷丧脱几尽,其幸而出于兵火之余,免于蠢鱼之厄,仅存于今日者。”[2]54-55日本著名汉学家竹添光泓在其《左氏会笺自序》中曾言:“《左氏传》之存于皇国者,以御府旧钞卷子金泽文库本为最古,凡三十卷。盖隋唐之遗经而音博士清原氏世世相传,以授于北条氏者也。每卷有延久五年及应德(1084—1087)、保延(1135—1141)、久安(1142—1150)、仁平(1151—1154)、久寿(1154—1156)、保元(1156—1159)、应保(1161—1163)、长宽(1163—1165)、嘉应(1169—1171)、治承(1177—1181)、寿永(1182—1184)、元历(1184—1185)、建历(1211—1233)、建保(1214—1219)、承久(1219—1222)、天福(1233—1234)、延应(1239—1240)、仁治年间各记。又有建长(1249—1256)中越后守实时、参河守教隆,正嘉(1257—1259)中清原直隆,文永(1264—1275)中清原俊隆,弘安(1278—1288)中左近卫将监显时诸跋;而应永年间,山内翁怡,记其卒读年月日于卷末”。[3]1每卷皆捺“金泽文库”印。从这些题跋的年代,足以判断旧钞卷子本入日时间之久。所以不管是旧钞本还是今天我们所见到的手抄本,都不妨碍此手抄本极为珍贵的价值。
宋刻经注本《春秋经传集解》分为不附《春秋左氏音义》的经注本系统与附音义的经注本系统。而今见到金泽文库手抄本是附音义的,附唐代陆德明的释文。再根据张丽娟先生所说,南宋前期,在传统的经书注本基础上,出现了附入陆德明《释文》的新版本。南宋官刻本中,仍然以单纯的经注本为主流,但在私人与书坊刻书中,经注本附入《释文》已成为一种趋势。今存鹤林于氏家塾楼云阁刻《春秋经传集解》就是附入《释文》的经注本。刻于南宋初期的《春秋经传集解》,其中陆德明《释文》并非今日所见的大多数南宋刻本一样散置于逐句之下,而是分列于各段经注之后。这似乎反映了经书刻入《释文》最初的形态,应当是现存较早的经注散入《释文》本。此后的附《释文》经注本,包括余仁仲万卷堂本等等,其《释文》皆散附到逐句之下[4]131。
那么此手抄本卷内经大字单行,注小字双行。与其他版本不同的是释文皆散附到逐句之旁,而不是逐句之后,有时字旁用日语(片假名)标记读音或字义,可能是为了方便日本学者阅读。眉端有墨笔批语。有的卷末附有孔颖达的疏,比如第一卷后就有疏。每卷后有本卷的经注字数,书末还镌有整本书的经注字数。
如卷一尾有:“春秋经传集解隐公第一,经七千二百六十三字,注七千四百一十八字”。卷三十末则除了有本卷经书字数“本七千九百四十字,注四千九百六十字”,还有全书经注的总字数“三十五万二千四百七十六字,本十九万四十五百八字,注十五万七千九百六十八字”[1]卷一,卷尾。
对校中,发现宋本和手抄本有很多异文,并参照了其他善本,发现手抄本一方面可以纠正宋本之误,另一方面可以补充宋本之遗漏。
1.《左传·僖公二十七年》:“乃使郄溱将中军,郄溱佐之。”
宋本:将,子面反。手抄本:将,子匠反。
本按:手抄本、《通志堂》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皆作“匠”。“将”在《广韵》中音韵地位为“宕开三去漾精”,“匠”为“宕开三去漾从”,“将”“匠”同韵。“面”为“山开三a去线明”,“匠”“面”不同韵。宋本“面”为“匠”的形近字,故宋本“面”误。
2.《左传·僖公三十三年》:“文嬴请三帅,文嬴,晋文公始适秦,秦穆公所妻夫人,襄公嫡母。”
宋本:妻,七司反。手抄本:妻,七计反。
本按:据统计《经典释文》“妻”的释文共出现25次,“七计反”21次,“七细反”3次,“千计反”1次。又见手抄本、《通志堂》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皆作“计”。“司”在《广韵》中为“之”韵,“计”为“齐”韵,“司”“计”不同韵。故宋本“司”为讹字。
本按: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都作“于伪反”。《通志堂》本作“于委反”。校对的版本中除了宋本用“下”作为反切上字,其他的都是用“于”作为反切上字。“于”在《广韵》中都为“云”母,“下”为“匣”母,故“下”为“于”的形近字,宋本“下”误。
5.《左传·昭公五年》:“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惰也。’”
宋本:惰,徙卧反。手抄本:惰,徒卧反。
本按:手抄本、《通志堂》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皆是“徒卧反”。“徒”在《广韵》中音韵地位为“遇合一平模定”,属“定”纽,“徙”为“心”纽,“惰”为“定”纽。故“徒”可作为“惰”的反切上字,宋本“徙”为“徒”的形近字,宋本“徙”误。
1.《左传·僖公二年》:“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
手抄本“貂音雕”。《通志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宋龙山书院本“音雕”。刘氏家塾刊本“貂音雕”。“音雕”二字宋本脱文。
2.《左传·僖公十六年》:“冬,十有二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手抄本“邢,幸刑反”。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宋龙山书院刊本“邢音刑”。刘氏家塾刊本“音形”。“幸刑反”三字宋本、《通志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皆脱文。
3.《左传·成公十六年》:“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
手抄本“慝,得反”。“得反”三字宋本、《通志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宋龙山书院刊本脱文。
4.《左传·襄公九年》:“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
手抄本“蠲,切古玄反”。“切古玄反”四字宋本、《通志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脱文。
5.《左传·襄公十八年》:“右师城上棘,遂涉颍,次于旃然。”
手抄本“旃,之然反,章延反”。宋本、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旃”字的反切只有一个“之然反”,而“章延反”三字脱文。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只有“章延切”,“之然反”三字脱文,只有手抄本两个反切都写了。
6.《左传·昭公八年》:“九月,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围陈,宋戴恶会之。”
手抄本“戴,都代反”。“都代反”三字宋本、《通志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脱文。
1.《左传·僖公二十二年》:“楚子使师缙示之俘馘。”
宋本:俘,芳扶反。手抄本:俘,芳夫反。
黄焯:“扶”,宋本同,何校本误作“夫”。
本按:宋本、《通志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宋龙山书院刊本皆为“芳扶反”。手抄本为“夫”,“夫”、“扶”音韵地位都是“遇合三平虞帮”,二者皆可,故作“夫”亦对,黄之说误也。
2.《左传·昭公二十六年》:“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
宋本:剥,布角反。手抄本:剥,邦角反。
黄焯:“布”,宋本同,注疏本作“邦”,卢氏考证误作“布”。
本按:今见宋本作“布”,手抄本为“邦”,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宋龙山书院刊本皆为“邦角反”。“邦”在《广韵》中的音韵地位为“江开二平江帮”,“布”的音韵地位为“遇合一去暮帮”,二者都为“帮”纽,都可以作为“剥”的反切上字。
3.《左传·文公十二年》:“秦伯以璧祈战于河。祷求胜。”
宋本:祷,丁考反。手抄本:祷,丁老反。
黄焯:宋本及何校本、北宋本“考”作“老”。
《左传·襄公十三年》:“《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
宋本:昊,胡考反。手抄本:昊,胡老反。
黄焯:“考”,宋本同,何校本及北宋本作“老”。
本按:《通志堂》本,手抄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刘氏家塾刊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宋龙山书院刊本皆为“老”。今复核宋本,《襄公十三年》“昊,胡考反”,手抄本“胡老反”,刘氏家塾刊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为“户老反”,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为“胡老反”,“老”在《广韵》中的音韵地位为“效开一上皓来”,“考”在《广韵》中的音韵地位为“效开一上皓溪”,二者同韵,作为反切下字,两者皆可,可补黄焯之说。
4.《左传·隐公五年》:“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
宋本:耄,至报反。手抄本:耄,毛报反。
黄焯:“至”字,宋本已误,叶钞作“毛”,北宋本同,卢本作“莫”,阮云作“莫”,亦同位同等字。
本按:今见手抄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宋龙山书院刊本皆作“毛”,与黄之说同,宋本“至”误。一来可以证明黄之说正确,二来可以为黄之说提供新的论据。
宋本:榇,于觐反。手抄本:榇,初觐反。
黄焯:“榇”宋本同,北宋本误作“衬”,吴云“于”为“初”之伪,兹据注疏本正。焯按:“于”字宋本已误,卢本亦未改正。
本按:今见手抄本、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刘氏家塾刊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宋龙山书院本皆为“初觐反”,宋本“于”为“初”之伪,可补黄之说。
对校中发现手抄本释文和宋本释文中有些字字形不一样,但是字的音韵地位一样。古人在反切时,可以用同声或者同韵的字作为反切上字或者反切下字,只要两者的音韵地位一样,是可以并存的。还有一些是异体字,字形不同,但字音、字义完全相同。而手抄本释文与宋本释文中有大量的同声同韵字和异体字,这就为反切材料和字形的变化提供了新的理据。
宋本:麇,九伦反。手抄本:麇,九沦反。
本按:刘氏家塾刊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宋龙山书院刊本皆为“九伦反”。“沦”和“伦”虽然字形不同,但在《广韵》中的音韵地位都为“臻合三谆来”,属于同位同等字,故“沦”和“伦”都可以作为“麇”的反切下字。
宋本:逋,布吴反。手抄本:逋,布吾反。
本按:刘氏家塾刊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作“布吴反”,宋龙山书院刊本作“布吾反”。
本按:“吴”和“吾”的音韵地位皆为“遇开一平模疑”,故“吴”和“吾”都可以作为“逋”的反切下字。
3.《左传·定公九年》:“《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宋本:芾,方味反。手抄本:芾,方未反。
本按:刘氏家塾刊本、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作“方味反”。宋龙山书院刊本作“方未反”。
“味”和“未”在《广韵》中的音韵地位都是“止合三去未明”,属于同位同等字,故都可以为“芾”的反切下字。
5.《左传·昭公十九年》:“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
宋本:虫,直忠反。 手抄本:虫,直中反。
本按:玉田蒋氏藏宋刊巾箱本作“直忠反”。刘氏家塾刊本、宋龙山书院刊本作“直中反”。
金泽文库藏闽山阮仲猷种德堂本脱文。“忠”和“中”在《广韵》中的音韵地位都为“通合三平东知”,属于同位同等字,故都可以为“虫”的反切下字。
《辞海》中提到:“俗字,异体字的一种,旧称流行于民间的多数为简体的文字为俗字,别于正字而言。区分正和俗的标准往往随时代而变迁。”[5]29唐代颜元孙的《干禄字书》还把汉字分为了正字、通用字和俗字三个种类。黄征认为:“一切俗字都是异体字,俗字是异体字的主体。”[7]4所以俗字是异体字中的一个种类,异体字包括俗字,俗字一定是异体字,但异体字不一定是俗字。而释文中基本上都是异体字中的俗字,可以从中看到中古时期字形的变化。
1.《左传·隐公元年》:“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
2.《左传·文公四年》:“弃信而坏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
《左传·成公十年》:“又坏户。”
3.《左传·文公七年》:“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
4.《左传·隐公元年》:“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5.《左传·文公七年》:“《夏书》曰:‘戒之用休。’”
6.《左传·襄公二十九年》:“为之歌《秦》。”杜预注:《诗》第十一。后仲尼删定,故不同。
在手抄本释文与宋本《释文》的校对过程中,可以窥见宋人改原本《释文》之一二。然而这些改动不是随意为之,而是有根据的,主要是受宋代当时实际语音的影响,从而可以看出宋代语音的使用情况。如,“居”读成“俱”,“鱼”韵、“虞”韵不分。
2.《左传·昭公二十三年》:“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
手抄本 “刍,初居反”。宋本“刍,初俱反”。
3.《左传·哀公二十五年》:“言重随君远行劬劳,不宜称肥”。
手抄本“劬,其俱反”。宋本“劬,其居反。”
在《释文》中“劬”的注音有6次,分别是:
《释文》反切 音韵地位
其俱反《毛诗音义中》(6卷) 见纽虞韵
其俱反《毛诗音义上》(5卷) 见纽虞韵
其俱反《仪礼音义》(10卷) 见纽虞韵
求于反《春秋左氏音义》(18卷) 云纽虞韵
其居反《春秋左氏音义》(20卷) 见纽鱼韵
土于反《尔雅音义上》(29卷) 云纽虞韵
其中“其俱反”3次,“求于反”1次,“土于反”1次,例句当中的“劬劳”作“其居反”1次。“俱”和“于”都属于“虞”韵,“虞”韵5例,“居”鱼韵1例。故“其居反”应为宋人篡改之音,并非陆书原貌。
《切韵》是分鱼、虞的,《切韵》的主要作者之一颜之推在《颜氏家训·音辞篇》中说得很清楚:“其谬失轻微者,则南人以钱从为涎邪,以石禅为射船,以溅从为羡邪,以是禅为舐船,北人以庶为戍,以如为儒,以紫为姊,以洽为狎”,“北人之音多以莒为矩”。这里说的就是南北朝时期北方音的差别。声母方面南人从与邪、船与禅不分,韵母方面北人鱼与虞、支与脂、洽与狎不分。在中古时代,并不仅仅只有南方江东一带鱼、虞有别,广大的北方地区也是一样可以区分鱼、虞的。隋代到唐中期鱼独用,虞模同用,但是在《经典释文》反切中,有鱼与虞模混切的例子。[17]217晚唐时期鱼韵由[io]转变为[iu],与虞合流。《四声等子》《切韵指掌图》《切韵指南》鱼虞模合图,三等鱼韵字与虞韵同一横行,说明了这个新情况。[17]257不过到了宋代,北方方言鱼、虞两韵已趋混同。
从以上略举的数例可见,宋元递修本虽然是目前使用范围最广、影响最大的通行本,但仍有不少疏漏舛误,《汇校》是宋元以来《经典释文》研究的集大成之作,海内外学者均有称黄焯先生为“陆氏功臣”,但因条件的原因也有疏漏舛误之处。手抄本对《经典释文》其他版本也有不可替代的佐证、补充价值,同时为反映当时反切、字形的发展、汉字的使用、宋代语音使用的情况提供了新的材料。手抄本虽在抄写过程中也有讹误,但亦不能因此否定其版本及校勘价值。以上只是对手抄本校勘价值的初步认识,其释文中还有很多异文可以反映宋代实际语音的使用情况,亦有很大的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