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铭 李 佳 汪 锐 李宏丹 汪 莉 李银萍 杨 蓉
(1 四川大学华西护理学院,成都市 610041,电子邮箱:hxsnliming@163.com;2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神经内科,成都市 610041)
尿潴留指尿液排出障碍并滞留在膀胱,其是由于疾病、外伤、手术或麻醉因素所引起的临床综合征[1]。术后尿潴留指患者术后不能自行排尿,且残余尿量>100 mL[2]。数字减影血管造影(digital subtraction angiography,DSA)可以动态观察脑血流和侧支循环,并可同期完成介入治疗,是脑血管疾病诊断的金标准[3]。研究发现,DSA术后患者尿潴留发生率为22.5%~36.2%[4-5],可导致患者不适、住院时间延长及增加尿路感染风险,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发生膀胱感染、逼尿肌损伤和急性肾损伤[6-8]。然而目前临床工作中对DSA术后尿潴留缺乏重视,尿潴留护理策略多局限于被动处理,如留置导尿管等,这一方面增加了患者的不舒适感、羞耻感,并且容易导致尿管相关性感染,另一方面又加大了护士的工作量[9-10]。因此,本研究通过观察脑血管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的发生情况并分析其发生的影响因素,为优化临床防治策略、降低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率提供参考。现报告如下。
1.1 临床资料 收集2017年12月至2018年6月在我科接受DSA术检查的232例脑血管病患者的临床资料,其中男性163例,女性69例;年龄17~83(55.51±14.33)岁;脑梗死152例,短暂性脑缺血发作15例,大脑动脉狭窄/闭塞10例,颈内动脉狭窄/闭塞9例,脑血管动脉瘤8例,椎动脉狭窄3例,烟雾病3例,锁骨下动脉盗血2例,动眼神经麻痹2例,颅内静脉窦血栓4例,颅内静脉窦狭窄3例,大脑动静脉畸形3例,大脑大动脉炎2例,其他16例;术前生活自理能力(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ADL)评分:29例≤40分,22例41~60分,137例61~99分,44例100分。纳入标准:(1)精神意识正常;(2)年龄17~85岁;(3)术前无躯体疼痛;(4)术前排尿正常;(5)对本研究知情同意。排除标准:(1)术前患有尿闭、包皮包茎粘连、膀胱肿瘤、膀胱结石、泌尿系统感染、尿道狭窄、前列腺疾病等;(2)听说读写、交流能力不佳,难以有效配合研究者。根据DSA术后是否发生尿潴尿将患者分为尿潴留组与非尿潴留组。
1.2 方法 所有患者均在局部浸润麻醉下行DSA术,均取仰卧位,采用Seldinger改良术行右侧股动脉穿刺,置入动脉鞘,运用5F或4F造影导管,行主动脉弓和脑血管造影术;造影剂为碘克沙醇(江苏恒瑞医药股份有限公司,批号:190505DD)100 mL,术后加压包扎穿刺点,穿刺侧肢制动8~12 h,平卧24 h。收集患者相关资料,包括姓名、性别、年龄、诊断、术前ADL评分、术前是否进行床上排尿训练、术前训练后是否能够于床上自主排尿、术前是否排空膀胱、术后排尿时间、排尿体位、术后3 h是否充分饮水、术后2 h内是否于床上使用小便器尝试排尿、腰背部是否疼痛、是否担心出血、术后是否发生尿潴留等情况。
1.3 诊断标准 DSA术后尿潴留诊断标准:术后2~10 h患者耻骨上区可触摸到膨胀的膀胱,叩诊呈浊音,且患者急于排尿但不能自主排出尿液[11]。腰背部疼痛采用临床疼痛数字等级量表(numerical rating scale,NRS)评分,总分为10分,0分为无痛,1~3分为轻度疼痛(不影响睡眠),4~6分为中度疼痛,≥7分为重度疼痛,本研究将中重度疼痛(4~10分)作为DSA术后躯体疼痛阳性标准。术后3 h充分饮水的判定参考标准:术后3 h内饮水≥500 mL。
1.4 统计学分析 采用SPSS 20.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以例数或百分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进入法)分析DSA术后尿潴留的影响因素。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DSA术后尿潴留的发生情况 232例脑血管疾病患者中,DSA术后有52例出现尿潴留,发生率为22.41%(52/232),其中男性患者尿潴留发生率为22.09%(36/163),女性患者尿潴留发生率为23.19%(16/69)。
2.2 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发生尿潴留的单因素分析 尿潴留组术前床上训练排尿、训练后能于床上排尿、术后3 h充分饮水、术后2 h使用小便器排尿的比例均低于无尿潴留组,而平卧位排尿、担心出血、术后腰背部疼痛的比例均高于无尿潴留组(均P<0.05)。两组患者性别、年龄及术前排空膀胱比例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表1 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的单因素分析
2.3 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发生尿潴留的多因素分析 将脑血管病患者DSA术后是否发生尿潴留作为因变量(否=0,是=1),性别、年龄等10个相关因素作为自变量,纳入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自变量赋值见表2。结果显示,平卧位排尿、担心出血、术后腰背部疼痛是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的危险因素,而术前床上训练排尿、训练后能于床上排尿、术后3 h充分饮水、术后2 h使用小便器尝试排尿是其保护因素(均P<0.05)。见表3。
表2 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发生尿潴留的自变量相关因素及赋值情况
表3 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相对于多排螺旋CT、MRI检查,DSA能直观地测定血管狭窄程度及范围,精准判断颅内血管情况,是脑血管病检查的重要手段,但DSA也存在术后并发症较多的弊端[12-13]。尿潴留是DSA术后的主要并发症,本研究中脑血管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率为22.41%(52/232),与金惠仙[14]的研究结果相近。脑血管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的原因较为复杂,给予针对性强、有效的干预措施将有助于降低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的风险[15]。
本研究结果显示,平卧位排尿、担心出血、DSA术后躯体疼痛是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的危险因素(均P<0.05)。DSA术后要求患者术肢制动,故需患者平卧排尿、排便,以免过度活动导致穿刺点出血,但患者可因不能适应姿势的突然改变而导致尿潴留的发生。DSA是一项有创检查,腹股沟血肿形成是最常见的穿刺点并发症,术后多采用动脉压迫器加压包扎穿刺点8~12 h;大部分患者对DSA感到陌生和害怕,受到出血风险、术侧肢体制动8~12 h和伤口疼痛等因素影响,易出现焦虑、紧张等负性情绪,使排尿反射受到抑制和膀胱括约肌痉挛,最终导致尿潴留[16]。因此,护理人员除了密切观察患者穿刺部位有无渗血、皮下血肿外,还应重视患者心理护理工作,询问患者有无不适,聆听患者内心的担忧和需求,多鼓励安慰患者;同时做好家属的思想工作,让患者感受到关怀和温暖,消除内心紧张、焦虑情绪。研究发现,冠心病患者DSA术后压迫止血、术侧肢体制动12 h、静卧等易引起腰背酸痛、腹胀等不适感,使得支配膀胱的神经功能紊乱,最终引起排尿不畅[17]。因此,护理人员应及时了解导致患者不舒适的原因,在按压好穿刺点的情况下协助患者调整体位和姿势,多种体位相互交替;可在术侧卧位时于腰部垫一软枕,适当将床抬高15°~30°及按摩腰背部;嘱咐患者放松,同时通过聊天、播放轻音乐等转移患者注意力和减轻疼痛感。
本研究结果显示,术前床上训练排尿、训练后能于床上排尿、术后3 h充分饮水、术后2 h使用小便器尝试排尿是脑血管疾病患者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的保护因素(均P<0.05)。大部分脑血管病患者对DSA及其并发症缺乏了解,加上传统护理工作中对DSA知识的健康教育重视不足,是导致患者产生焦虑及抑郁心理的重要原因[18-19]。因此,在DSA术后护理中,应采取医患面对面交流、发放知识手册、亲自演示等方式开展相关DSA术前健康教育,内容包括:(1)规范护理DSA围术期护理流程,对所有护理人员进行培训;告知患者DSA术后注意事项及可能的并发症,说明尿潴留的发生时间、症状及危害,提高患者健康认知水平和重视程度。(2)在进行DSA术的前2 d,指导患者在一侧下肢制动情况下练习床上排尿,每天训练3次,并充分尊重患者隐私,减少探视人员,为患者提供安静、舒适、隐蔽的排尿排便环境[20]。同时,追踪患者练习后是否能够顺利排尿,必要时加强训练,以提高患者的依从性。(3)指导患者加强盆底肌肉、膀胱尿道括约肌的功能锻炼,比如提肛训练、腹肌训练等,每天在床上训练10 min以改善膀胱反射功能[18]。(4)部分患者术后卧床期间因排尿不方便而饮水较少甚至不饮水,使膀胱输入或输出的感觉减少,DSA术后3 h内多饮水(≥500 mL)不仅有助于排出造影剂,同时有利于充盈膀胱产生尿意,缩短DSA术后首次排尿时间,促进患者自主排尿[3,21]。(5)应在DSA术后1~2 h让患者使用小便器尝试排尿,刺激患者尽早调动排尿意识,以减少尿潴留的发生[22]。此外,结合患者意愿还可选择适合的诱导排尿方法,如热敷、听流水声、会阴冲洗、按摩、开塞露塞肛等,鼓励患者自主排尿。
综上所述,脑血管病患者DSA术后发生尿潴留较为常见,临床护理工作中应结合患者个体情况及尿潴留相关影响因素,开展有效的干预措施,降低DSA术后尿潴留发生率,减轻患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