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氏片对慢性心力衰竭病人焦虑、抑郁及生活质量的影响

袁炜婷，孙飞龙，于 勤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CHF)是多种原因导致心脏结构和(或)功能的异常改变。目前，随着年龄增长，心力衰竭患病率明显上升[1]。慢性心力衰竭严重限制了病人的社会功能，降低了生活质量[2]。心力衰竭病人的焦虑、抑郁发病率较其他心脏疾病明显升高，为普通人群的4～5倍[3]；Sudzuld等[4]的临床研究及2016年一项Mate分析[5]显示焦虑、抑郁会明显增加心力衰竭病人的病死率及相关不良事件发生。《丹溪心法·六郁》指出调和气血不仅可以治疗心脏疾病，还可以改善抑郁等心理疾病[6]。而养心氏片成分中黄连以清心除烦、灵芝、党参等尚有安神养心之功效[7]。本研究在优化药物治疗的基础上，探讨养心氏片对慢性心力衰竭病人焦虑、抑郁状态及生活质量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7年10月—2018年4月因慢性心力衰竭急性加重于大连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心内科住院，病情平稳2～4周并知情同意参与本研究的病人80例。将入选的80例病人按签署知情同意书顺序编号1～80号，将1～3号入对照组，4号入曲美他嗪组，5～7号入养心氏组，8号入养心氏+曲美他嗪组，以此(对照组∶曲美他嗪组∶养心氏组∶养心氏+曲美他嗪组=3∶1∶3∶1)类推分入各组，其中对照组30例、养心氏组30例、曲美他嗪组10例、养心氏+曲美他嗪组10例。该研究方案已经过临床试验注册(ID:NCT03333499)，并通过大连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查。

1.2 入选标准 符合Framingham心力衰竭诊断标准；符合《中国心力衰竭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纽约心脏病协会(NYHA)心功能分级Ⅱ～Ⅲ级；明确诊断为心力衰竭，临床医师评定目前为心力衰竭稳定期2～4周的病人；年龄18～80岁；病人签署知情同意书，同意参加随访。

1.3 排除标准 合并恶性高血压、严重心律失常、急性心肌梗死、急性心肌炎、主动脉夹层、血流动力学不稳定；因病情严重、精神异常或语言交流困难等原因无法配合研究；对研究药物及其赋形剂过敏；不能坚持随访；存在运动障碍等有氧运动禁忌证者。

1.4 方法 对照组给予优化药物治疗：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和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β受体阻滞剂、醛固酮受体拮抗剂。在优化药物治疗基础上，养心氏组加用养心氏片(上海医药集团青岛国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37021102，主要成分：黄芪、人参、丹参、山楂、当归等多种中药材)，每次3片，每日3次口服；曲美他嗪组加用曲美他嗪[施维雅(天津)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55465]，每次1片，每日3次口服；养心氏+曲美他嗪组加用养心氏片、曲美他嗪，用法用量同养心氏组、曲美他嗪组。

1.5 观察指标及评价标准 分别采用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评估病人焦虑与抑郁状态，采用明尼苏达心力衰竭生活质量量表(Minnesota Living with Heart Failure Questionnaire，MLHFQ)评价病人生活质量，采用6 min步行试验(6-minute walk test，6-MWT)评价病人运动耐量。

1.5.1 焦虑、抑郁评价 由研究人员向病人解释SAS、SDS量表中的每项条目内容，指导病人根据自我认知选择对应答案。共20项条目，其评价标准主要统计指标为总分，各项目的得分相加，即得粗分，按公式计算标准分(标准=1.25×粗分，四舍五入取整数)。SAS及SDS评定标准见表1。

表1 SAS及SDS评定标准

1.5.2 MLHFQ 该问卷是为了系统和全面地评估病人对心力衰竭的影响及其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主要包括活动力、社会、情绪和经济方面的限制性项目，共有21项条目，每项条目分别为0，1，2，3，4，5级分数(对应影响程度为：无影响至明显影响)，可通过简单的相加得到总分以进一步评定心力衰竭对被受访者生活的影响。满分为105分，分数越高，提示心力衰竭对其生活影响越大。本研究采用的是汉化量表，其信度和效度、反应性已经试验证实，能够对不同程度的心力衰竭人群做出判别[8]。

1.5.3 6-MWT 在研究人员监护下病人在平直坚硬的走廊里进行匀速步行，测定6 min的步行距离，评估其运动耐量。具有客观、简单、安全、与运动峰耗氧量相关、反映日常生活、可重复性好等优点。根据《中国心力衰竭诊断和治疗指南2018》[9]标准：6 min步行距离>450 m为轻度心力衰竭；150～450 m为中度心力衰竭；<150 m为重度心力衰竭。

2 结 果

2.1 各组一般资料比较 4组病人性别比、年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80例病人中，2例(2.5%)为单纯焦虑状态，均为轻度焦虑；有21例(26.2%)为单纯抑郁状态，其中轻度抑郁18例(22.5%)，中度抑郁3例(3.7%)；焦虑抑郁共病44例(55.0%)；无焦虑抑郁13例(16.2%)。各组焦虑、抑郁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表2 各组一般资料比较

2.2 各组治疗前后SAS、SDS评分比较 各组治疗前SAS、SDS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养心氏组、曲美他嗪组、养心氏+曲美他嗪组SAS、SDS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经one-way ANOVA分析进行组间比较，养心氏组、养心氏+曲美他嗪组治疗后SAS、SDS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曲美他嗪组治疗后SAS、SDS评分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随访6个月时，养心氏组焦虑、抑郁病人例数均较治疗前明显减少。详见表3、表4。

表3 各组治疗前后SAS、SDS评分比较(±s) 分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P<0.05

表4 各组随访6个月焦虑、抑郁情况 例

2.3 各组治疗前后6 min步行距离及MLHFQ评分比较 各组治疗前6 min步行距离及MLHFQ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养心氏组、曲美他嗪组、养心氏+曲美他嗪组6 min步行距离较治疗前增加(P<0.05)，MLHFQ评分均较治疗前降低(P<0.05)；对照组治疗后MLHFQ评分低于治疗前(P<0.05)。养心氏组、曲美他嗪组、养心氏+曲美他嗪组治疗后6 min步行距离较对照组明显增加(P<0.05)，MLHFQ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养心氏组、曲美他嗪组、养心氏+曲美他嗪组治疗后6 min步行距离及MLHFQ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5。

表5 各组治疗前后6min步行距离及MLHFQ评分比较(±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2)P<0.05

3 讨 论

慢性心力衰竭治疗的目标是缓解临床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减少再住院及降低死亡率。目前，国内外心力衰竭伴焦虑、抑郁发病率均较高[10-11]。对于优化药物治疗的慢性心力衰竭病人，应用中医中药是对心力衰竭治疗的有效支持和补充，且已写入中国心力衰竭诊疗指南(2018)[9]。

随访6个月，对照组治疗后SAS评分、SDS评分、6 min步行距离较治疗前均无明显改善，但生活质量明显改善。提示优化药物治疗可提高慢性心力衰竭病人的生活质量，但无降低焦虑、抑郁状态、提高运动耐量的作用。在优化药物基础上，养心氏组治疗后SAS、SDS及MLHFQ评分均较治疗前及对照组下降，6 min步行距离较治疗前及对照组增加，提示养心氏可以改善心力衰竭病人焦虑、抑郁症状，提高运动耐量及生活质量；曲美他嗪组治疗后SAS、SDS及MLHFQ评分均较治疗前下降，6 min步行距离较治疗前增加，与对照组治疗后相比，SAS、SDS评分无明显变化，MLHFQ评分及6 min步行距离均明显改善，提示曲美他嗪在提高运动耐量及生活质量方面有明显作用，但改善焦虑、抑郁无明显获益；养心氏+曲美他嗪组治疗后SAS、SDS及MLHFQ评分均较治疗前及对照组下降，6 min步行距离较治疗前及对照组增加，提示养心氏联合曲美他嗪可以改善焦虑、抑郁症状，改善生活质量，提高运动耐量。治疗后养心氏组、曲美他嗪组、养心氏+曲美他嗪组两两相比，各项指标均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提示养心氏在提高运动耐量方面与曲美他嗪同等有效，并且联合应用养心氏及曲美他嗪与任意单一用药相比，无额外获益。

慢性心力衰竭病人心脏功能下降后导致病人的生理和心理功能明显降低，进一步影响了病人情绪，从而产生焦虑、抑郁状态[12]。反之焦虑、抑郁亦可影响慢性心力衰竭预后。养心氏治疗焦虑、抑郁的作用机制：丹参具有宁心、安神、通经养血的功效；黄芪益气固表、安神除烦；当归、山楂、延胡索等活血、行气通脉；黄连可以去除心火亢盛、心烦不寐[13-15]。因此，在优化药物治疗基础上，联合养心氏片治疗心力衰竭病人焦虑、抑郁的药理机制：①促进心肌细胞活力，调节能量代谢和免疫反应，发挥抗心力衰竭的治疗作用[16]；②影响神经冲动的传导、神经递质释放、神经细胞营养等[17]；③黄芪、人参等具有强心作用，使心肌收缩力加强，增加心排血量等作用[18]；④调节白细胞介素-6等炎症因子及影响中枢递质传导[19]；⑤当归、黄连、党参、丹参等合用可以行气通脉、促血祛痰、宁神养心。

慢性心力衰竭病人在优化药物治疗的基础上加用养心氏片治疗，可以缓解焦虑、抑郁状态，增加运动耐量，改善生活质量，而曲美他嗪仅能改善运动耐量及生活质量，不能改善焦虑抑郁状态，两者联用比单纯应用养心氏片对其焦虑抑郁、运动耐量、生活质量的改善并无额外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