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声聒噪：网络空间话语失范与秩序建构

张卓

【摘要】网络空间首先是一个话语空间。当前网络空间产生了话语秩序失落、话语表达混杂等问题。这不仅与话语主体的网络素养、社会心态、话语表达等有关，也与网络空间的虚拟性、匿名性、交互性等密切相关。要加强对网络空间话语失范的引导和治理，积极营造清朗的网络环境和话语秩序。

【关键词】网络空间 话语秩序 网络文明 【中图分类号】G206.2 【文献标识码】A

当前网络空间存在话语失范现象

网络空间首先是一个话语空间，但网络空间具有虚拟性、匿名性、交互性、即时性等特征，无法简单地将现实社会的话语秩序复制到网络空间之中，在这种情况下网络空间产生了话语秩序失落、话语表达混杂等问题，这些给网络公共秩序建构、网络文明建设等带来许多新挑战。主要表现在：

话语内容混乱。与现实社会序相比，网络空间具有扁平化、虚拟化、可视化等特征，在网络空间中网络话语以文字、图片、视频、声音等方式再现了现实生活，虽然网络话语内容与现实社会、日常生活等具有密切联系，但是网络话语内容并不是现实社会的真实表达，而是夹杂了许多非理性成分的情绪化和极端化话语表达。网络暴力就是非理性化的网络话语内容的重要表现形式，它可能会侵犯当事人的合法权利、绑架网络舆论，给相关主体带来不必要的心理和精神伤害。此外，网络空间中还散布着许多低俗化的网络话语、不健康的网络内容、消极落后的价值观等，这些都带来了网络话语内容混乱。

话语主体异化。在网络空间中话语主体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理性、独立、拥有自由意志的主体，而成为非理性的、情绪化的、随波逐流的主体，话语主体往往会脱离原有的生活场域，在虚拟的、超时空的网络空间中随心所欲地表达，被汹涌澎湃的网络民意所裹挟，成为网络空间中“盲从者”。此外，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拥有共同利益、共同信念和行为方式的个体聚集在一起往往会产生强烈的群体极化现象，成为网络世界中的“乌合之众”。比如，在“我爸是李刚”“王XX离婚事件”“刘XX性侵事件”等网络事件中，各个网站及论坛上散布着数量庞大的围观者、谩骂者、灌水者等，产生了不少极端化表达、情绪化言论等。

话语权威消解。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话语主体的地位、身份、能力等光环被遮蔽，每个话语主体都是平等的。在这种大众喧哗、众生狂欢的网络话语中，宏大的话语叙事、严肃的话语内容被碎片化、不确定、狂欢化的娱乐话语所取代，知识精英、主流媒体、官方话语等渐渐丧失了话语权威。比如，各种标新立异的言论、断章取义的解读充斥于网络空间的每个角落，吸引眼球的标题党、充满煽情的鸡汤文等成了网络话语的重要景观。此外，在道德权威被解构、传统经典被颠覆的网络空间中，娱乐至死成了网络话语的重要内容。在娱乐化的网络空间中，游戏化的解说、色情化的话语、虚无的价值信仰等逐渐成了网络世界的主宰，从而动摇了传统话语的权威地位。

网络空间话语失范存在主客观两方面原因

话语秩序失范的主体因素。话语即权力，任何社会群体都有争取话语权的诉求和冲动，但在传统社会中话语权被知识精英、主流媒体所把控，普通民众很少有话语表达的机会与平台，只能被动地接受精英们的话语表达。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人人都成为话语生产者、传播者和评论者，“沉默的大多数”不甘于成为无言的“他者”，变成了网络话语表达的主体，这必然会影响网络议题设置和网络舆论发展，撼动知识精英和传统媒体的话语权威地位。此外，不同的话语主体往往有不同的利益诉求：有些网民是要发泄内心不满，表达利益诉求；有些网民则是消遣娱乐的心态参与网络生活，以看客的身份进行网络表达；有些网民有着明确的商业利益、政治目的等。这些导致网络话语表达形式多样、纷乱复杂。同时，网络空间是人们消遣娱乐、表达自我的重要空间，这个虚拟的空间可以较好地满足个体表现自我、发泄不满、消遣娱乐的需要，在网络空间中人们往往以肆无忌惮的私人话语进行表达，追求一种放纵自我的快感，这些导致网路空间中反叛、戏谑、粗俗、无厘头的话语内容比较普遍。

话语秩序失范的客观原因。从网络空间的属性看，网络空间是开放的、虚拟的、交互的、无组织的公共话语空间，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话语生产者和传播者，当所有人的话语融合在一起时就形成了“众声喧哗”的网络话语。在网络话语传播中话语主体的随意性话语、情绪化表达、碎片化言论等往往会造成内容失真和虚假信息的后果，同时断章取义的解说、以讹传讹的言论很容易掩盖事实真相，产生群体极化现象。此外，社会转型期的不公平现象、心态失衡、焦虑心理等也可能引发网络话语秩序失范，在这种情况下网络空间就成了人们的發泄情绪、宣泄情绪的地方。还有少数别有用心者利用诽谤、污蔑、造谣、抹黑等手段编造网络事件、混淆公众视听，进而绑架和操纵民意，这些进一步强化了网络话语秩序失范问题。此外，网络舆论传播缺乏严格的内容审核机制，而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网络舆论进行传播，在众声喧闹的网络话语内容中会产生一些极端化、情绪化、混淆公众视听的、不符合事实真相的话语内容。

规范和引导好网络空间话语秩序

规范网络话语秩序，加强网络空间治理。在网络公共空间中，多元化的话语、随意性的表达可能带来网络话语失序问题，这就需要推动网络话语秩序建设，为网络话语表达提供明确的程序和规范。在面对纷繁杂乱的网络话语时，应当积极推动网络话语规则建设，以法律法规的方式明确网络话语主体的责、权、利等，确定网络话语表达、传播和评论的规范和规则，提高网络话语表达的规范化程度。此外，应当推动网络空间治理，推动网络治理法治化建设。对网络内容侵权、传播不健康内容、网络诈骗、网络暴力等进行整治，依法追究各种不法网络平台及相关人员责任。还应当对传播低俗内容的网络直播平台、散布极端言论的网站、别有用心的网络意见领袖等进行治理关停和处罚，消除网络空间中不健康的网络话语。

完善网络对话机制，搭建网络话语平台。首先，应当积极利用网络推进政府和民众之间的沟通交流。比如，在公共决策、行政听证、环境治理等领域，充分利用网络平台推动相关利益主体的对话沟通，促使各方能够有序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其次，还应当充分发挥网络平台的舆情疏导、社会交流等功能，发挥微博、微信、网络社区、网络论坛等平台的对话功能。最后，加强网络话语和现实话语的沟通，从来源上治理网络话语失范。从本质上看网络话语空间是现实话语空间的映射，两者之间具有密切的关联性，应当以辩证思维看待网络话语失范问题，挖掘网络话语失范的社会根源，以对话协商的方式化解现实社会中的矛盾冲突，减少出现网络空间话语失范的可能。

疏导网络话语表达，提升话语主体素质。应当坚持重疏轻堵的基本原则，引导网络主体以理性、平和、包容的心态进行话语表达，提高网络话语表达的理性化、有序化程度。比如，不能以“一棒子打死”的态度对待娱乐化话语、狂欢化内容、情绪化言论等，而应引导网络主体坚守道德和法律底线，促进网络话语朝着积极健康的方向发展。此外，应当培育良性发展的网络空间话语生态，提升广大网民的网络素养。深入开展网络文明与网络伦理建设，提高主流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网络话语权。开展形式多样的网络文明建设，提高广大网民的网络素养和现代公民意识。比如，可以在新闻网站、社交平台上宣传网络伦理和网络规范等，提高网民对网络规则的认识和理解程度，促使网民能够自觉遵守网络话语秩序，引导网民理性参与网络生活，合理表达自己的观点、看法和诉求。

（作者为南阳师范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

【参考文献】

①杨爱平、陈景云、黄泰文：《微博倒逼制度化反腐的成因及出路》，《廉政文化研究》，2013年第1期。

②邹旭怡：《中国网络政治空间中的话语失序及其原因分析》，《领导科学论坛》，2016年第5期。

③张寿强、陈进华：《网络话语的伦理治理》，《社会科学论坛》，2016年第6期。

④刘宁、黄蜺：《网络空间话语失序的治理——以网络直播的失范行为及话语秩序的重塑为例》，《领导科学》，2019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