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幕:第一幕,长衫叔叔。
黎明,街道两侧满是露宿的灾民。
一辆汽车开过,车上的几名外国人搂着几名中国女子喝着酒,放浪地笑着。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年乞丐在路边乞讨着。
车上的一名外国人将一个空酒瓶使劲儿地扔出去,砸到了老乞丐的头。
老乞丐头上流下血,晕倒在地上,几个小孩儿围上他叫喊着“爷爷”。
几名外国人大笑着扬长而去。
一名七八岁的小报童斜挎着装报纸的书包,从汽车消失的街道尽头跑来:卖报了!卖报了!淮河大水,安徽、江苏受灾!
一长衫男子停下脚步,小报童对他说:先生,买张报纸吧,淮河大水,安徽、江苏受灾!
长衫男子从兜里掏出钱买了一张报纸,眉头紧皱。
小报童接着向路人卖报。
一只小狗跑来。小报童跑过去,蹲下身子抚摸小狗。
一个拐棍打下来,狠狠地打在小报童头上。
小报童捂住头“哎呀”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小报童捂住流血的头看去。
一名法国佬拿着拐棍又向小报童的头上打来:中国猪,不要动我的狗!
眼看法国佬的拐棍就要打到小报童了,长衫男从一旁闪过,抓住了挥在空中的拐棍:住手!
法国佬使劲儿抽手杖:中国猪,放开我的手杖!
长衫男猛地一松手,法国佬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围观的中国人哈哈大笑。
法国佬狼狈地站起来:你等着,你等着。
法国佬跑掉远去。
长衫男扶起倒在地上的小报童,摸了摸他的头:疼吗?
小报童摇摇头,又点点头。
长衫男从兜里掏出一点钱塞给小报童:剩下的报纸,叔叔买了。早点回家吧。
长衫男拿起报纸快步离去,小男孩拿着钱怔怔地看着长衫男远去的背影。
长衫男来到门口,他警觉地看了眼四周,敲门。
门打开,开门人看了看周围,让长衫男进去。
小报童从墙后探出脑袋。
路灯下,小报童拿着个小棍儿在地上画圈圈。
门打开,长衫男看了一眼四周,从里面出来。
小报童跟在了长衫男身后。
长衫男和小报童一前一后地走着。
长衫男发现有人跟踪他,故意走走停停。小报童也走走停停。
长衫男快速闪过一个拐角,小报童急速地追上去。
小报童追过拐角却不见了长衫男的背影。长衫男从他后边出现。
长衫男走过去抚摸了一下小报童的脑袋: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儿!
长衫男蹲下,又摸摸小报童的头:跟着我干嘛?你的头怎么样了?
小报童从书包里拿出几角钱还给长衫男:多了。
长衫男没有接:你自己留着买糖吃。
小报童摇摇头:爸爸说不能随便要人家钱。
长衫男看看小报童手里的钱: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小报童:爸爸没病前是码头工人。
长衫男:爸爸得了什么病?
小报童:老咳嗽。
长衫男接过小报童手里的钱,又拉起他的手:走,我送你回家。
长衫男拉着小报童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长衫男拉着小报童走在行人很少的路上。
小报童抬头看向长衫男。
长衫男冲他笑笑。
小报童:你是做什么的?
长衫男:你看我像做什么的?
小报童摇摇头。
长衫男笑笑。
小报童:但我觉得你很厉害,我长大了想像你一样!
长衫男笑笑:为什么?
小报童:因为你敢抓那个法国佬的手杖。
长衫男:抓手杖就很厉害吗?
小报童:因为这是法租界,我只见过很多中国人被他们打!
长衫男停下,蹲下身看着小报童:记住,脚下的,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土地!
小报童怔怔地看着长衫男:但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打我们?
长衫男顿了一下:因为我们的国家太贫弱了。
长衫男拉起小报童的手继续走。
小报童带着长衫男来到一片棚户区前:到了,前面那个就是我家。
棚户区拥挤、脏乱、热闹的样子。
小报童跑进家,长衫男跟着向里面看去,家里破乱不堪,一个妇女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正在院里洗衣服。一个比小报童大一点的小女孩在做饭。
屋里不时传出男人的咳嗽声,小报童从屋里拿出一个凳子擦干净放在地上:叔叔,进来坐。
这时候,洗衣服的妇女才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她连忙站起来,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魏国兴,这位是……
小报童魏国兴:这位叔叔今天买走了我所有的报纸。
魏国兴妈:哦……哦!快,快去倒水!
魏国兴跑进屋倒水,里屋传来他父亲的咳嗽声:让客人屋里坐。
魏国兴跑出来,拉着长衫男进屋。
长衫男随着魏国兴来到屋里。屋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魏国兴爸躺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招呼长衫男坐下:对不起……家里……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
长衫男:没关系。
长衫男坐到魏国兴父亲身边:你得了什么病?
魏国兴爸摇摇头:不知道,浑身没劲儿,还老咳嗽。
长衫男:没有去医院看看?
魏国兴爸:看不起,不看了。
魏国兴妈给长衫男端来一碗水:先生喝水。
长衫男赶忙从魏国兴妈手里接过水。
魏国兴和他的姐姐静静地立在门口边。
长衫男:两个孩子都没上学?
魏国兴妈摇摇头。
长衫男站起来:今天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回头我再来看你们。
长衫男朝门口走去。
魏国兴爸:去送送先生。
魏国兴妈和两个孩子把长衫男送到门口。
长衫男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塞到魏国兴妈手里:拿着给大哥看看病。
魏国兴妈推辞:使不得!使不得!
长衫男:就当我借给你们家的。
长衫男留下钱,大步而去。小魏国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魏国兴在望志路106号附近叫卖报纸,他远远看见长衫男和另外一个人从远处走来,忙跑过去。
长衫男停下:魏国兴?
魏国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纸包的红薯:给你!
长衫男看看纸包: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魏国兴:猜的。我妈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
魏国兴跑远。
同伴:谁呀?
长衫男:昨天认识的一个小报童。
同伴:你可注意点,这儿的环境很复杂!
长衫男点点头:知道。
两个人一起走到望志路106号敲门进去。
长衫男在教魏国兴和他的姐姐认字。
魏国兴爸盖着被子躺在椅子上。魏国兴妈在一旁做饭。
长衫男在小黑板上写上“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几个大字,问:你们认识这几个字吗?
魏国兴:我认识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那是我的名字,魏国兴。
长衫男摸摸魏国兴的小脑袋:对,魏国兴,国家富强,民族振兴!这是多少咱们中国人的希望啊!我想你爸爸给你起这个名字也是出于此。
魏国兴爸边咳嗽边点头。
魏国兴:那怎样才能让我们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呢?
长衫男面色凝重:这个问题问得好!怎样才能让我们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呢?我想,这可能需要我们为之奋斗一生。
魏国兴:还有我!
魏国兴姐姐:还有我!
长衫男把两个孩子拉到身边:对!只要我们整个民族同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这个目标一定会实现。
魏国兴:到那个时候,是不是就不会再挨外国人打了?
长衫男:到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打我们,欺凌我们,我们每一个中国人都将会有尊严的活着!
魏国兴和魏国兴爸情不自禁地鼓掌,魏国兴姐姐也跟着鼓起掌来。
魏国兴妈端着粥和红薯:开饭了!开饭了!看你们高兴的!
长衫男:好,道路艰难且险,咱们先吃饱了再说。
长衫男和魏国兴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一起吃饭。
上海外滩的空镜头。
魏国兴帮着妈妈在家里院子里择菜,他一边择菜一边唱着长衫男教的歌。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
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
魏国兴妈疼爱地摸摸魏国兴的小脑袋。
魏国兴:妈,好听吗?
魏国兴妈:好听!对了,长衫叔叔叫什么?哪里人啊?
魏国兴摇摇头:不知道,他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问过他。
魏国兴妈:听他口音不像是上海人,那他来上海干嘛呢?
魏国兴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每天都会去望志路的一个地方。
魏国兴妈:望志路?
魏国兴点点头:妈,你觉得长衫叔叔怎么样?
魏国兴妈笑笑:很好呀,你看你以前都不爱说话,自从长衫叔叔来了咱家,你简直变了一个人!
魏国兴站了起来:我觉得我从长衫叔叔那里学会了很多东西,我长大了也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魏国兴妈笑笑:嗯,我们的小国兴长大了一定会成为像长衫叔叔一样厉害的人!
屋里传来魏国兴爸剧烈的咳嗽声。
魏国兴妈掏出钱给魏国兴:再去给你爸抓两副药吧。
魏国兴接过钱点点头,跑了出去。
魏国兴妈在后边喊:别忘了顺路叫你长衫叔叔来家吃饭——
魏国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知道了!
魏国兴飞快地跑过弄堂,差一点撞到一位骑自行车的大叔。
大叔:哎,小赤佬!
魏国兴飞快地跑进药房。
魏国兴跑到药房柜台上,把药方和钱放上去:按这个方子再给抓两副药吧。
小伙计拿着药方抓药,魏国兴在一旁等着。
药房进来个巡捕营的巡捕:老板,给抓两副下火药。
药房老板:哟!这不是巡捕房赵大哥嘛?怎么了?怎么上火了?
赵巡捕:嗨,还不是被什么共什么国际,对,共产国际闹的!
药房老板:这是个啥人?咋还四个字的名?
赵巡捕:不是个人,是个组织,据说是大毛子(指指北面)弄的。
药房老板:大毛子弄的碍咱啥事儿了?
赵巡捕悄悄地:你不知道,据说这两天派了两人来上海开会,要撺掇咱中国人闹革命呢!
药方老板:嗨!这兵荒马乱的,还不嫌乱啊?
赵巡捕:要不说嘛,这上面三天两头派我们出去巡逻,生怕这帮人跑我们这地界上生事儿!
药房老板:那怎么着了?找着没?
赵巡捕看看前后,使了个手势让老板耳朵凑过来,悄悄地:让你们的人这几天别往望志路那块儿跑!
药方老板连忙点头哈腰:好好!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抓药去。
药房老板小跑儿着去抓药。
魏国兴在一旁把刚才他俩的对话都听到了。
店小二:你的药。
魏国兴拿起药飞快地跑了出去。
魏国兴跑到望志路106号附近,发现门口有两个特务鬼鬼祟祟,其中一个给另一个在交代着什么,交代完他去敲门,门开后他突然闯了进去。
魏国兴爸的咳嗽声从屋里传出来。魏国兴妈边择菜边看向门口:这孩子,买个药咋这么长时间?
刚才闯进去的那个特务突然出来了,给门口的特务交代了些什么,就匆忙离去了。
魏国兴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
突然,门打开了,长衫男从里面出来。
长衫男出来后,看了看周围匆忙离去,被门口的特务跟上了。
魏国兴跟在了特务后面。
长衫男发现了后面跟踪他的特务,加快了脚步,特务也加快了脚步。
跟在后面的魏国兴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从旁边一个巷子穿了过去。
来到一个岔路口的长衫男,看看面前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他突然看到魏国兴在不远处跟他招手,忙冲着孩子招手的方向跑去。
特务也来到岔路口,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魏国兴背着书包从刚才长衫男走的相反方向一条路走来。
特务抓住魏国兴:小赤佬,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长衫的人走过?
魏国兴摸摸头,指给特务一条错误的路:哦!看到了,就在前面。
特务追了上去。
魏国兴看了看特务追的方向,向长衫叔叔跑的方向追去。
长衫叔叔正在等着魏国兴。
魏国兴跑过来:我把特务甩掉了!
长衫叔叔看看魏国兴:我们可能要离开上海了!
魏国兴:那我以后还会再见到你吗?
长衫叔叔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这是叔叔送给你的,好好读书!长大了再来找叔叔。
魏国兴接过笔:去哪里找你?
长衫叔叔蹲下靠近魏国兴的耳朵:我们的组织叫中国共产党。
长衫叔叔拍了拍魏国兴的头,站起来跟魏国兴挥挥手,大踏步走远。
魏国兴拿着钢笔望着长衫叔叔坚定的背影。
字幕:第二幕,军医秀琴。
魏国兴带领战士们和日军作战,他胸前别着长衫叔叔送的钢笔。
一枚炮弹落下来,在魏国兴不远处爆炸。
魏国兴从土堆里爬出来,胳膊负伤。
军医秀琴跑过来察看,一句话不说就给魏国兴包扎伤口。
魏国兴:没事儿,先看看其他同志们!
秀琴不为所动,继续给魏国兴包扎。
警卫员狗娃跑过来:政委,连长让一排长二排长和你先撤,他和三排长殿后。
魏国兴:告诉连长,让他安排伤员先撤,南面西天坳集合。
狗娃:可是连长让你先撤?
魏国兴:费什么话?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秀琴给了狗娃一个眼色,狗娃扛起魏国兴就走。
魏国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连长给大家开会,他指着二排长:孙二炮,你怎么回事儿?今天差点让鬼子把咱们“包了饺子”。
孙排长:这能怪我吗?这么多伤员,撤退起来难免速度受影响。
连长:你……
魏国兴拉住连长:这次鬼子扫荡来得猛,投入兵力多。各排现在伤员数量都不小,我看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安排。
连长:团部要咱们五天后务必赶到李家沟,照现在这个进度,十天都难!
魏国兴:老李,要不这样,伤员留下就近隐蔽起来,你带着部队轻装简行出发。
连长:那不行,这么多伤员,谁来照看,谁负责他们的安危啊?
魏国兴:我留下!
连长看看魏国兴:你?那怎么行?
魏国兴:怎么不行,打仗你在行,照顾人我在行。而且我现在也是伤员(抬抬绑着绷带的胳膊)。再说,你们赶到李家沟一折腾,这边的鬼子就撤了,没几天的事儿。
连长犹豫着。
魏国兴:行了,别犹豫了,就这么定了,你赶快下命令吧!
连长:那好吧。各排伤员留下,把给养多给政委他们留下点,明天早上轻装简行,向李家沟开拔。散会!
众人离开。
连长转向魏国兴:老魏,务必注意安全。
秀琴进来给政委换药。
连长:秀琴,政委我可交给你了,你可把他给我看好了!
秀琴白了一眼魏国兴:他倔得跟头驴一样,我咋能看得住他!
连长:怎么说话呢?我去安排一下,你抓紧给政委换药。
连长出去。
魏国兴一直看着秀琴。
秀琴看了一眼政委:看我干嘛?
魏国兴:我看你是哪儿吃错药了,这么大火气。
秀琴边给魏国兴包扎边问:为啥不批准我入党?
魏国兴:哦!原来为这事儿!我不是在会上说了嘛,你还小,需要再考察两年。
秀琴往魏国兴的伤口处使劲儿抹了点酒精,疼的魏国兴大叫了一声。
秀琴收拾好东西往外走:行,慢慢考察。
魏国兴捂着自己的伤口看了看。
连长和魏国兴在山洞口分别。
连长:老魏,我让他们把伤员都安置在洞里面了,给你们留下了十来天的粮食,等那边战斗一结束,我立刻派人来接你们。
魏国兴:行了老孙,别婆婆妈妈的,过两天就又见面了。
连长拍了拍魏国兴的肩,随部队开拔。
秀琴从山洞里出来:该换药了!
魏国兴:伤员们都安置好了吗?
秀琴点点头:重伤十二个,轻伤二十八个,都已经安排好了。
魏国兴点点头跟秀琴进了山洞。
魏国兴和秀琴进到山洞内察看伤员。
魏国兴:同志们,郝连长已经带着大部队往李家沟方向去了,可能在未来几天内,我们都要在这个山洞度过了。周围鬼子的扫荡还没有结束,随时有可能会发现我们,所以希望大家严格遵守纪律。
同志们看着魏国兴,点了点头。
魏国兴:魏大壮!
魏大壮拄着拐杖站起来:到!
魏国兴:一会儿你把轻伤员分分组,洞前设一个明哨,一个暗哨,大家轮流休息。
伤员甲:肖医生,给咱们唱个歌吧!
其他伤员附和道:就是,给咱们唱个歌吧!
秀琴看看魏国兴:那好,我给大家唱一个《游击队之歌》怎么样?
大家鼓掌。
秀琴开始唱:
我们都是神枪手
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我们都是飞行军
哪怕那山高水又深
在密密的树林里
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
在高高的山岗上
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
没有吃没有穿
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抢占去……
魏国兴走出了山洞。
秀琴唱完跟了出去。
魏国兴在周围山上察看地形。
秀琴追了上来。
魏国兴:你跑出来干嘛?
秀琴:我就想问问我入党的事儿。
魏国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个事儿需要再考察考察。
秀琴:考察什么?你就是不想让我入!
秀琴说完气呼呼地跑了。
魏国兴无奈地摇了摇头。
伤员们都已经休息了,呼噜声中伴着伤员们的咳嗽和呻吟声。
魏国兴挨个察看伤员们的情况,不时给伤员们盖盖被子。
魏国兴来到秀琴的被褥前,发现她的被褥是空的,人不在。
魏国兴走出山洞外。
魏国兴走过魏大壮的岗哨,魏大壮敬礼。
魏国兴:有什么情况没?
魏大壮:没有,一切正常。
魏国兴:有没有看到肖大夫?
魏大壮:她非要替李小鬼值夜班,在前面的暗哨。
魏国兴点点头:晚上冷,注意保暖。
魏大壮:是!
魏国兴继续向前走去。
魏国兴来到一棵树下,他左右张望,一个人影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用手抵住了魏国兴的腰。
秀琴:别动!
魏国兴笑笑:你倒是挺会藏的。
秀琴:唉,你真没劲儿。
秀琴走到一块儿大石头旁坐下。
魏国兴跟过来坐到了她旁边。
山上静悄悄的,夜风吹动着秀琴的头发。
魏国兴:去睡觉吧,我来值班。
秀琴不为所动: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入党?
魏国兴:哦?为什么?
秀琴:是不是因为我爹是汉奸?
魏国兴没有说话。
秀琴苦笑:其实你不说我已经猜到了。党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汉奸的女儿?
魏国兴:去睡觉吧,这个事情我们党委会还会再研究。
秀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魏国兴没有说话。
秀琴:那一年我14岁,弟弟9岁。
秀琴和弟弟在满山的花间撒欢地跑着。
秀琴弟弟一边跑一边喊:姐姐,你快来追我呀!你快来追我呀!
秀琴:你慢点,慢点!
山上传来两个人的笑声。
突然,几声枪响打破了山里的宁静。
秀琴和弟弟来到背山处向山下看去。
一队日本兵正在向田地里的农民射击,然后又跑到田里向还没死的人身上补刀。
弟弟吓得捂住了眼睛。
秀琴拉起弟弟,向家跑去。
秀琴拉着弟弟气喘吁吁地跑回家。
秀琴:爹,娘!我刚才看见……
秀琴拉着弟弟刚推开门,就看见有几个日本兵已经在家里了。
日本军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秀琴和弟弟身边,摸了摸弟弟的头。
日本军官蹲在秀琴跟前:小姑娘,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秀琴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日本军官看秀琴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块儿糖,剥了糖纸塞到秀琴嘴里,又拿出一块儿剥开放到了弟弟嘴里。
日本军官:吃糖。
日本军官站起来走到秀琴爸爸跟前:肖先生,我知道你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神医圣手!又听说你治好了不少人的疟疾。现在大日本皇军急需你这样的人才,帮我们治好军中流行的疟疾。
日本军官打了个手势,一个日本兵端上来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根金条。
秀琴爸喝了口杯中的茶:对不起,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长途的奔波了。
日本军官听后一怒,旋即笑笑:那好,你只要把治疗疟疾的方子告诉我们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
秀琴爸又喝了口茶: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没有什么方子可以人人见效。
这时候,秀琴的弟弟突然弯下腰,捂住肚子:哎哟,肚子好疼!
秀琴也突然感到肚子痛了起来。
两个孩子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秀琴爸刚想站起来,却被日本兵拿枪抵住。
日本军官喝了一口茶: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我保证你的孩子们没事儿。
秀琴和弟弟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秀琴妈从里屋跑了出来。她抱起地上的两个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秀琴爸强压住愤怒。
一个日本兵拿过来一张纸和一支毛笔,放到了秀琴爸跟前。
秀琴爸看着在地上的两个孩子,被迫写下了处方。
日本兵把写好的处方交给日本军官。
日本军官看看处方,把它折好放到怀里。
日本军官使了个眼色,两个日本兵上前架起秀琴爸就往外走。
秀琴爸:你们干什么?说好了给了你们药方就救我孩子,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放开我,放开我!
几个日本兵架着秀琴爸走出去,日本军官跟在后面。
秀琴妈放下孩子,扑了上来:你们要带他去哪儿?放开他!
秀琴妈抱住日本军官的大腿不让他走。
日本军官示意手下先把秀琴爸带走。
秀琴爸刚被带走,日本军官反手掏出枪就把秀琴妈打死了。
日本军官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孩子,补了两枪走了。(闪回完)
秀琴和魏国兴并排坐着。
秀琴往后捋了一下头发:后来,是组织上的医疗队救活了我,但我弟弟……
秀琴流下眼泪,把头扭向一边。
魏国兴:原来是这样,后来还见过你爸吗?
秀琴摇摇头:后来,听说他当了日本人的军医,还被日本天皇表彰,但我相信我爸不是这样的人。
魏国兴点点头,看看已经快亮的天:你先回去睡会儿吧。
秀琴点了点头,站起来向山洞走去。
魏国兴拿出小本本,写下“关于肖秀琴同志入党问题的建议”几个大字。
魏国兴跟着秀琴在山上采草药。
秀琴教魏国兴认草药:看着啊!这个,具有消炎止痛的功效。
魏国兴从另外一边摘了一个:是这个吗?
秀琴:它们两个很像,但不是一种。
魏国兴把草扔了,继续跟在秀琴后面找:咱们伤员情况现在怎么样?
秀琴:轻伤伤员都在慢慢恢复中,就是……
魏国兴:就是什么?
秀琴:就是咱们的药品不太多了,特别是治疗重伤员的一些药品。
魏国兴:能撑五六天吗?
秀琴摇摇头。
魏国兴:有没有什么办法?
秀琴白了魏国兴一眼:有,希望能多采点草药。
秀琴向前走去,魏国兴跟了过去。
魏国兴和秀琴采了草药回来。
魏大壮上前接过秀琴手里的草药:肖大夫你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赵二虎吧!
秀琴和魏国兴放下药,立刻来到了赵二虎病床前。
秀琴摸摸已经陷入昏迷的赵二虎额头,掀开赵二虎的被褥,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化脓。
秀琴从魏大壮手里拿过几根草药,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敷在了赵二虎的伤口处。
处理好赵二虎的伤口,秀琴给他盖上被子:这样不行,我得下山一趟,找点药来。
魏大壮:这怎么能行?山下可到处是鬼子。
秀琴没理魏大壮,转身去收拾东西。
魏国兴:非得要下山吗?
秀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如果没有药,赵二虎可能熬不过明天。
魏国兴:那让魏大壮跟你一块去。
秀琴看了一眼魏大壮:他头上缠着绷带,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伤兵。
魏国兴想了想: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咱们快去快回。
秀琴:这些伤员怎么办?万一鬼子找到这个地方谁负责?
魏国兴犹豫了一下。
秀琴:行了,我一个人能行。
魏国兴掏出手枪放到秀琴手里:以防万一!
秀琴想了一下收起手枪,快步向洞口走去。
日本人岗哨查得非常严,还要搜身。
混在进城人群中的秀琴,摸了摸怀里的枪,向岗哨走去。
不远处,准备过哨岗的人群中,一辆轿子被拦了下来。
立刻有一个狗腿子模样的人跑到前面,一巴掌扇在拦轿子的伪军脸上。
狗腿子:你他妈瞎眼了,肖医生的轿子都敢拦!
狗腿子骂骂咧咧,人群纷纷向轿子看去,一个日本军官走过来。
日本军官(日语):怎么了?
狗腿子点头哈腰:太君,肖医生。(走到轿子边)肖医生,太君!
轿子帘子拉开,肖医生从轿子里走出来,正是秀琴的父亲。
秀琴在人群中震惊又愤怒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肖医生走到日本军官跟前:我能走了吗?
日本军官做出请的姿势(日语):当然!
肖医生上轿,通过哨卡。
秀琴快速通过哨卡跟了上去。
秀琴跟着轿子一路来到肖医生的府邸。
轿子在肖府门前停下,肖医生从轿子上下来,狗腿子赶紧上前搀扶。
躲在暗处的秀琴鼓足勇气跑到肖医生跟前跪下:肖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病入膏肓的父亲!
肖医生先是一愣,继而看清秀琴的脸,他想要扑上去抱住秀琴。
秀琴却往后退了退:请肖医生救救我父亲!
肖医生回过神,意识到周边的环境:跟我进去说话。
肖医生领着秀琴进了屋内,狗腿子也跟了进来。
肖医生看看狗腿子:你去告诉山田大佐一声,就说我回来了,他随时可以过来看病。
狗腿子点头哈腰:哎!好嘞!
狗腿子看看秀琴,退了出去。
秀琴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肖医生制止。
肖医生走到门前,打开门,正好看到在门外偷听的狗腿子。
狗腿子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快步走开。
肖医生等狗腿子走远,关上门,把秀琴拉到里屋,又关上门。
肖医生:琴儿,你还活着?我还以为……
秀琴:有这么好的汉奸父亲,我当然要好好活着!
肖医生:汉奸?
秀琴:难道不是吗?
肖医生:我从没给日本人看好过一次病!
秀琴:那为什么全县城的人都说你给日本人看了病,还受到了天皇的表彰。
肖医生冷笑:那是他们的阴谋。(回过神)不说这些了,时间紧迫,山田可能马上会来这里,你来这里是要干嘛?
秀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些药你能帮我搞到吗?
肖医生看了眼药单:你是共产党?
秀琴:我要是就好了!是党救了我,现在我需要这些药去救我们的同志。
肖医生点点头,又看看窗外:你先从后门出去,这些药我来想办法。跟我来。
肖医生看了看门外无人:你快走,先出城,明天我会让人把药送到城外乱石坡。
秀琴点点头,离开。
肖医生看着秀琴走远,关上门,倚在门上老泪纵横:我的琴儿还活着!我的琴儿还活着!
秀琴从乱石堆中扒拉出枪。
秀琴擦擦枪,装在身上。
秀琴躲在一块儿大石头背后。
一个家童模样的人远远地走来。
家童走到大石附近,秀琴用枪指住了他。
家童害怕地:别开枪,别开枪!我是来送药的!
家童把药递给秀琴。
秀琴:肖医生呢?
家童立刻哭了起来:肖医生他……
秀琴焦急地:他怎么了?
家童:他已经被日本人杀死了!
秀琴惊呆了:死了?
家童:昨天他交代给我买药的事儿后,山田大佐就来了……
肖医生正在跟家童交代事情,山田大佐(枪杀肖医生家人的日本军官)进来。
肖医生示意家童离开:你先去吧。
家童走开,山田大佐后面跟着狗腿子进来。
山田大佐:肖医生,你回来了?
肖医生点点头,示意山田坐下。
肖医生端起茶杯:不回来大佐会同意吗?
山田大佐喝了一口茶:就算我肯放你走,外面的共产党八路军和老百姓们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汉奸!
肖医生生气地站起来:你……
山田大佐又喝一口茶:肖医生不要动气,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乖乖地跟我们合作,我只能出此下策,只怕你现在想不承认是我们日本人的伙伴儿都难了。
肖医生缓缓坐下,揉揉额头:听说大佐最近经常头痛难忍?
山田笑笑:是,我一直想找肖医生看看。
肖医生站起来,示意山田跟他进来。
山田站起来跟肖医生进了内室。
狗腿子要跟进来,山田示意他在外面等着。
肖医生领着山田进来,从柜子里拿出装有针灸器材的工具箱。
山田开始解衣服扣子,脱衣服:久闻肖医生的针灸是一绝,今天终于可以见识一下。
肖医生不说话,一针一针给山田扎着。
狗腿子来回踱着步,不时地摆弄一下桌子上的古董。
闭目养神的山田身上已经扎满了针。
山田:肖医生的手法果然不同凡响。
山田背后,肖医生在针灸箱中掀开底层,一根长针出现在他眼前。
狗腿子摆弄着桌子上的文物。一声尖叫从内室传来,他放下文物,快步跑进内室。
狗腿子跑进内室,却发现一根银针已经插入山田头顶百会穴中,他口吐鲜血而死。
狗腿子吓得掏出枪: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几个日本兵端着大枪冲了进来。
肖医生平静地收拾好针灸盒,闭上眼,眼泪流了下来。(闪回完)
秀琴发疯一样从山上向城门跑去。
还没到城门,她远远地看到父亲的尸体被吊在城门上。
秀琴抑制不住悲痛,抱住一棵大树痛哭,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树皮里。
秀琴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去的山路上,踉踉跄跄。
魏国兴正在和魏大壮一起给伤员喂药,一名哨兵跑了进来。
哨兵:报告政委,一小队日本兵正在朝我们这个山洞逼近。
魏国兴放下碗:有多少人?离我们还有多远?
哨兵:大约百十号人,十几分钟后可能就能到达这里。
魏大壮:怎么不早报告?
哨兵:我,我也是刚发现。
魏国兴:他们没发现你们吧?
哨兵摇摇头。
魏大壮看着魏国兴:撤退怕是来不及了!
魏国兴:同志们准备战斗!
山洞里能动的八路军战士伤员迅速行动起来。
秀琴走在回去的山路上。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队日本兵在向山洞靠近,便立刻趴到山坡上观察。
秀琴看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条小路,她掏出枪,瞄准日本人开了一枪。
枪声一响,日本兵立刻四散躲避。
日本军官:哪里打枪?
又是一枪,日本军官被打落马下。
日本人端起枪纷纷地向秀琴射来。
秀琴边开枪边往小路撤退。
日本人追了上来。
山洞里很明显能听到外边的枪声。
魏国兴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他看到了秀琴。
魏国兴:是秀琴?
魏大壮:我去接应她!
魏国兴一把拉住魏大壮:回来!
魏大壮被拽了回来。
魏大壮:拽我干嘛?
魏国兴:秀琴这是要把日本人引离我们的山洞,你一出去,一切就暴露了!
秀琴边打枪边撤退,还唱着歌:
红日照遍了东方
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看吧 千山万壑 铜壁铁墙
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
气焰千万丈
听吧 母亲叫儿打东洋
妻子送郎上战场
我们在太行山上 我们在太行山上
山高林又密 兵强马又壮
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
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
我们在太行山上 我们在太行山上
山高林又密 兵强马又壮
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
敌人从哪里进攻 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
日本人紧紧地追击着秀琴,连续射击。
秀琴被打中了胳膊,站起来继续射击,却发现枪里没子弹了。
秀琴扔了枪,继续向前跑。
魏国兴拿着望远镜寻找着秀琴的身影。
魏国兴身后的伤员们在转移。
魏大壮跑过来:报告政委,伤员们都已经转移走了。
魏国兴和魏大壮一起朝枪响的地方又看了一眼。
魏国兴:走!
秀琴跑到悬崖边上,发现已无路可逃。
日本人追了上来,把秀琴包围起来。
秀琴笑了笑:爸爸、妈妈、弟弟,我来了!
秀琴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山谷中仿佛还回响着秀琴的歌声。
音乐声中,会议室内,党员们在开会,一空位置上放着秀琴戴过的帽子。
大家举手表决,全体举手。
魏国兴举着手看了眼旁边的空位置。
党旗前,魏国兴右手拿着秀琴的帽子,左手举起代替秀琴宣誓。
宣誓完,魏国兴把一枚党徽别在帽子上,又拿过一本党员证,翻开里面,贴照片处是秀琴微笑着清秀的脸。
魏国兴合上党员证,把帽子和党员证一起放到了箱子里。
字幕:第三幕,警卫员富山。
桑德老汉担着扁担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桑德老汉放下扁担,坐到路边,点燃一支旱烟。
山边陡峭的悬崖峭壁。
桑德老汉把水桶放下打水。
烈日炎炎,桑德老汉打满水,吃力地挑起水担。
桑德老汉小心翼翼地挑着水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汗流浃背的桑德老汉放下水桶,坐到路边休息。他拿着草帽扇风。
桑德老汉看了看水桶里的水,咽了咽口水。
豆大的汗珠从桑德老汉的脸颊上滴落。
桑德老汉的老伴儿和儿媳妇英花在包饺子,她们旁边已经摆好了许多包好的饺子。
桑德老伴儿:来旺家的,你去村口接接你爸,这还等着水煮饺子下锅呢。
英花边答应边在围裙上揩揩手,解下围裙向外走去。
英花站在村口焦急地眺望着小路。她抬头看看正午的太阳,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烈日炎炎,桑德老汉慢慢出现在村口小路上。
英花看到桑德老汉步履沉重地走来,赶忙迎了上去:爹,我来吧。
桑德老汉放下水桶,英花挑了起来。
桑德老汉擦了擦脸上的汗。
英花挑起水担,快步向前走去。
桑德老汉:慢点!慢点!别洒了!
英花用手使劲稳住水桶:洒不了!
英花走得很急,脚下有一块石头她没看到,一脚踩到石头上,她摔倒在地,两桶水都洒了。
桑德老汉从后面急忙跑过来,赶忙扶起水桶,两桶水却已洒了个精光。
桑德老汉一拍大腿:哎呀!走慢些嘛!着什么急呀!
英花趴在地上,看着洒了的水哭了起来。
桑德老伴儿拿着个小桶来借水:庆芬在家吗?
庆芬从家里出来:在、在!找我有啥事儿,嫂子?
桑德老伴儿不好意思地:真不好意思开口,家里中午等着水煮饺子呢,来旺媳妇担水摔了一跤,把两桶水都洒了……我,我想,我想先借你们家点水,等后半晌打回来水,我再让来旺还你们。
庆芬犹豫了一下:这样啊……俺们家的水也不多了,不知道够不够?
桑德老伴儿:我只借一点,够煮饺子就行。
庆芬想了一下:那行,你进来吧。
桑德老伴儿跟着庆芬进了屋。
饺子下锅。
饺子出锅。
桑德老伴儿端着饺子放在桌子上:来旺家媳妇,吃饭了!
屋里没反应。
桑德老伴儿:来旺家媳妇?
桑德老伴儿推开来旺媳妇房门。
来旺媳妇已经上吊身亡了。
桑德老伴儿一下子懵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富山穿着退伍兵服装,背着背包从远处慢慢地走来。
老人们聚在老槐树下乘凉。
富山走过来。
老人甲:这不是富山吗?你不是跟着大首长在北京吗?怎么回来了?
富山:退伍了,我想回来看看。
老人乙:回来干啥?咱们这穷山沟沟有啥好看的!
富山笑笑走了过去。
富山来到一幢破旧的老宅跟前。
富山从门框上摸到钥匙打开门。
破旧的家具,阴暗的房子。
富山走进去,四周看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父母照片。
富山走过去拿起父母照片,用袖子擦了擦灰尘。
来旺在院子里劈柴。
桑德老汉在床上抽旱烟,老伴儿一边哭一边给儿子收拾外出的衣服。
富山走了进来:来旺兄弟!
来旺:富山哥来了,快往屋里坐。
来旺领着富山进了屋。
富山进屋看到桑德老汉和老伴儿:叔和婶都在呢。
桑德老汉:富山来了!坐!(冲来旺)去给你富山哥倒点水去。
富山坐到一边:别麻烦了。
来旺娘擦了擦眼泪出去了。
富山:婶这是咋啦?
桑德老汉:唉!还不是因为来旺媳妇那事儿。村里人都说是我们因为那两桶水逼死了儿媳妇,可我们老两口真的是一句话也没说啊!
富山看看床上的包袱:来旺兄弟这是要出远门?
桑德老汉:唉,出去也好,在这穷沟沟里吃口水都得走十几里山路。活遭罪!
来旺给富山端来水:富山哥,喝水!
富山接过放下,来旺坐到一边剥玉米。
富山:来旺兄弟别走了,留下来吧!
来旺:留下来干啥?
富山:留下跟哥一起修条渠。
来旺诧异地:修条渠?
村党支部开会,全村的十几个党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德茂:今天这个会有点特殊,老支书卧病在床,所以这个会由我来主持。
人们三三两两地抽着旱烟,间或有一两声咳嗽。
德茂: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商议下一届村支书的人选。老支书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希望大家能给咱村找一位新的带头人。
大家沉默不语。
德茂:大家不要不说话嘛,这也是咱们村的大事,大家心里要有合适的人选可以都说一说,当然也欢迎自荐。
二楞:就现在咱村这情况,谁愿意担这份苦差事啊?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二楞:德茂叔,不行你干吧!
德茂摆摆手:我老了,已经没心力了,咱们村需要大改变还得需要年轻人。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富山看了看大家,站起来:如果大家都不想当,我来当!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富山。
老支书在床上躺着,不时地咳嗽。
德茂领着富山进来:老支书,我带着富山来看你了!
老支书费力地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边。
富山赶忙过去扶住老支书:叔,你快躺下吧!
老支书摆摆手:不碍事……
德茂:老支书,大家一致同意富山接替你的党支部书记工作。你还有什么要跟他嘱咐啊?
老支书:富山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妈当年死的早,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你能够回来并愿意带领大家干,我很高兴。
老支书边说边咳嗽,富山赶忙给他倒了杯水。
老支书:听德茂说,你想带着大伙儿修条渠?
富山点了点头:嗯!
老支书:好呀!我这一辈子碌碌无为,没能让村里人过上好日子……富山,你一定要带领大家把渠修好,让大家吃饱饭!
老支书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富山的眼泪流了下来:你放心,我豁出命也要把这条渠修下来!
老支书一边咳嗽一边点了点头。
老支书费力地从枕头下拿出一个手绢,一层层地打开手绢,是一些皱巴巴的钱。
老支书:这本来是我的棺材本钱,你要修渠,这钱你拿去!算我的一份!
富山:不、不!这不行!
老支书:拿着!
老支书硬把钱塞给富山,富山只好收下。
老支书:记得渠修好了,就把我葬在渠边,让我日夜听得到水声!
富山含泪点点头。
富山给全体党员开党支部会议。
德茂大叔打开柜子上的锁,把柜子里几张皱皱巴巴的钱拿出来,交给富山。
德茂大叔:富山,这是咱们村委会的全部家当,一共是三毛六分钱。
富山接过德茂大叔手中的三毛六分钱:同志们,我知道修一条渠把水引到咱们村这三毛六分钱是远远不够的,我也知道大家对这件事能不能办成也存在着怀疑,好多村民在观望。但我们党员干部必须站在前,干在前,走在前面!
富山从兜里掏出一块红布,摊开红布是一摞钱。
富山:这是我全部的退伍经费,我把它全部拿出来!同志们,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吃够了没水的苦!因为没水,村里的姑娘拼了命的往外嫁,因为没水,村外的姑娘没一个愿意嫁进来,更因为没水,全村上下没几个人能吃上一口饱饭。今天,我徐富山在这里立下军令状,宁肯苦干一场死,绝不苦熬一天生!
二楞:宁肯苦干一场死,绝不苦熬一天生!
众人:宁肯苦干一场死,绝不苦熬一天生!
徐富山带头咬破手指在军令状上按手印,大家纷纷上前按手印。
徐富山带领大家在山上修渠。
工地上男女老少齐劳动,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徐富山跟大家一起在打钎。
来旺带着一个眼镜男跑过来:富山哥,富山哥!
富山站起来:咋啦?
来旺指着眼镜男:县里知道咱们要修渠,专门派了姚技术员来帮咱们!
富山上前握住姚技术人员的手:太好了!太好了!快,来旺,快带姚技术员去歇会儿!
姚技术员:不用不用,我先去测绘!
姚技术人员快步跑开了。
富山跟几个党员,还有姚技术员在研讨修渠的事儿。
富山:大家把现在遇到的问题都说一说吧。
德茂: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进度太慢,炸药不够用。
二楞:那还不是因为咱钱不够,要是钱够买上它几吨炸药,轰轰轰,几天就开完了!
富山:买不起炸药,咱们自己造,一硝二磺三木炭,在部队时我就见过这种土炸药,威力不一定比买的差。
姚技术员:对!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听老师们讲过,只要配比合适,这种土炸药威力也很大!
二楞: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二楞跑了出去。
德茂站起来:对了,抬高水位的大坝过几天就要合拢了,你记得过去看看。
富山:好,到时候我一定过去。
暴雨中的河流湍急。
富山和德茂大叔等共产党员来到大坝前,看到几十米宽的河水被挤压到仅有十几米宽的豁口里,河水湍急,投下的石块、沙包等材料瞬间被河水卷走。
二楞跑过来:你们怎么来了?
富山:现在情况怎么样?
二楞:这雨下得太急,大坝合拢不了!
富山:拿酒来!
二楞:支书,拿酒干啥?
富山:我让你拿酒来!
二楞跑过去把酒拿过来。
富山端起酒:今晚不把这个口子合拢,前面咱们干的就都白干了,共产党员跟我来!
富山端起酒碗喝完,脱下外衣,向大坝豁口处走去。
德茂大叔和二楞等共产党员都喝了酒,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向大坝豁口处走去。
富山和共产党员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人墙,为合拢大坝赢得了时机,奔腾的河水被驯服了,河水终于流入了渠源隧洞。
富山和大家一起欢呼起来。
富山和大家一起在修渠工地劳动,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喧哗声。
富山扭头去看,发现一群人正在围着姚技术员。
富山走过去,看到人群中的姚技术员正在制作着什么。
姚技术员把一个制作好的“水鸭子”放到脸盆里,瞄准两条线测量着。
富山:姚技术员,这是啥东西啊?
姚技术员:这个呀?这个叫“水鸭子”,是一种简易水平仪。
富山:这有啥用啊?
姚技术员一边看一边说:这个用处可大了,可以测量水平,保证咱这个渠水平落差不至于太大。
富山似懂非懂地:哦哦!(冲大伙儿)行了,行了,大家赶快去干活儿吧,不要影响姚技术员工作。
大家纷纷散去。
富山转身要离开,姚技术员突然叫住他。
姚技术员掏出一摞钱:富山叔,我的党组织关系已经转到咱们支部了,这是我这几个月的党费。
富山看看手里的钱:多了吧?
姚技术员:除了党费,还有一部分是我捐给咱们渠上的。我听说为了修渠,你把部队给你的安家费都拿出来了,村里其他党员也都凑了钱。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这点钱是我的心意。
富山:姚技术员,你不是我们村的人,能帮我们来修渠,我们已经很感谢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
姚技术员:富山叔,你要是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我把这儿当我的家,你却把我当外人?
富山:不是……
姚技术员:行了,我去干活儿了。
姚技术员笑笑,拿着水鸭子跑远。
富山看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跑远的姚技术员。
二楞扛着一袋硝酸铵化肥走了进来,放到地上。
德茂叔正在赶着驴磨配置炸药的粉末。
二楞倒口水喝:德茂叔,我把硝酸铵给你背过来了,对了,锯末消耗太大,跟不上供应了。
德茂:锯末不够用就用马粪、牛粪、人粪!
二楞正在喝水,一口气没上来喷了德茂叔一身。
德茂:你干啥?这孩子!
二楞擦擦嘴:不是,德茂叔,马粪、牛粪、人粪也能用啊?
德茂叔:这你就不懂了吧?马粪、牛粪、人粪晒干了照样用,效果不一定比锯末差。
二楞笑笑:好好,那我去通知大家赶紧收集马粪、牛粪、人粪。
德茂:不行派些人去附近几个村捡些!
二楞:好好!捡粪,捡粪!
德茂看着二楞出去,打了一下驴屁股:驾!
二楞带着几个人在邻村拾粪。
二楞:你们几个到那边,你们去那边!
人员散开。
不远处,几个妇女正在做手工活儿。
村民甲:哎,你们看,这伙人又来咱们村捡牛粪了!
村民乙:何止牛粪?啥粪都捡,自己屙了还拿个兜兜回去。
村民丙:你见了?
村民乙立刻脸红:我没见,我听别人说的!
村民甲: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他们把咱们的粪都捡了,咱们庄稼怎么办啊?不行,我找队长去!
村民乙: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二人站起来向队部走去。
二楞几个人正在捡粪,突然对面冲过来一伙儿人。
村民甲:就是他,就是他们!
队长:你们是哪儿的?来这儿捡粪干啥?
二楞:俺们村正在修水渠,买不起炸药需要自己造,造炸药的锯末又跟不上供应,所以出来捡点粪当锯末用。
队长:哦!你们就是徐富山那个村的?
二楞:是,你认识俺们支书?
队长:县里开大会听说了,你们这个支书了不起啊!
二楞:是,俺们也觉得是!等渠修好了,水引过来了,咱们大家一起用!
队长冲身后:行了,人家也是为修渠,大家散了吧!
村民乙:队长,那咱这粪不要了?
队长:都是阶级兄弟,就当咱们支援他们了!
众人散去,村民乙冲二楞他们狠狠地吐了口痰。
姚技术员拿着“水鸭子”一边测量,一边记录数据。
来旺在一边跟着看。
姚技术员回头看看来旺:学会了吗?
来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姚技术员把“水鸭子”交到来旺手里。
姚技术员:来,你来试试!
来旺学着姚技术员的样子试。
来旺娘掂着饭桶来送饭。
来旺娘:来旺啊,快叫姚技术员一起吃饭吧。
来旺:来了。
来旺和姚技术员坐下一起吃饭。
姚技术员拿起一个棒子面窝窝头吃了起来。
来旺娘:姚技术员,委屈你了,整天让你跟着啃窝窝头。
姚技术员:挺好的,我看富山叔他们也是吃这个。
姚技术员边说边咬了一大口窝窝头。
来旺:姚技术员人可好了!还教我使用“水鸭子”。
来旺娘:那你跟姚技术员好好学。
来旺:哎!
二楞跑过来:赶快吃,一会儿点炮啊!找个安全地方躲一下,别被石头崩着!
来旺和姚技术员点了点头。
两个人大口吃饭。
大家都躲在山洞里,等着炮响。
来旺:坏了,咱的“水鸭子”忘了拿。
来旺站起来要往外走,姚技术员拉住他:不要命了,等放完炮再说!
二楞最后一个跑了进来。
德茂叔:都点上火儿了?
二楞:放心吧,都点上了!
德茂叔:炸药都放合适了吧?
二楞:放好了,我还按你说的在四周都洒了黑煤。
德茂叔点点头。
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炮响。
四声炮响过后,大家等不到炮响,开始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来旺第一个跑了出去。
德茂大叔疑惑地:刚才响了几炮?
二楞:四炮?五炮?
德茂叔:不对,还有一炮没响!
旁边的姚技术员听到后立刻冲了出去。
来旺向“水鸭子”跑去,跑在半路上,突然一声炮响,大块的石头从山崖上滚落下来,来旺站在原地惊呆了。
姚技术员从后边冲上来,一把推开了来旺。
石头滚落下来,砸到了姚技术员身上。
来旺被推出去老远,幸免一死。
人们纷纷从山洞里出来,跑了过来。
大家合力搬开石头,发现姚技术员已经没有了呼吸。
来旺抱着姚技术员:姚技术员!姚技术员!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山谷里回响。
灯光很暗,大家都在抽着闷烟。
富山站起来:姚技术员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渠还没有修成,大家振作一点。
德茂:听说姚技术员家里还有一位八十多的老母亲?
富山点点头:是,家里就他这一个独苗,他老娘已经双目失明……
二楞:我去把他娘接来,当自己娘一样养着!
富山:我已经派人去过了,她知道咱们还在修渠,怕给咱添麻烦,说什么也不肯来!
大家又是一阵叹息。
富山:行了,明天还得早起开工,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大家站起来纷纷离开。
大家都走后,门口出现了来旺。
富山:来旺,这么晚了,你来干啥?
来旺从兜里掏出几张纸。
来旺:富山哥,不,富山书记,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书》,我想加入中国共产党。
富山从来旺手中接过入党申请书。
来旺头也不回地扭头走了。
富山看了看手中的《入党申请书》。
来旺抡起大锤使劲打钎。
二愣带着人装填炸药。
来旺拿着“水鸭子”测量水平。
夜里,来旺在小本本上又写又画。
富山和德茂叔一起搬石头。
来旺指导村民们修渠。
来旺给村民们讲课,村民们鼓掌。
富山给党员们开会,大家举手表决。
富山带着来旺在党旗下宣誓。
二愣点火,又是一声开山炮爆炸。
渠修好了,通水之日,全村妇女老少都聚在渠口处。
富山:乡亲们,今天是咱们幸福渠通水的大日子(大家鼓掌),咱们苦干一年零八个月,终于盼来了今天(大家鼓掌)。今天,我还要介绍一位重要的来宾。
老年魏国兴站了出来。
富山:这是我在部队的首长。当年我离开部队的时候,老首长一再叮嘱我要记得自己是名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就一定要为老百姓做点事情。
富山突然转过身向魏国兴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首长,警卫员徐富山复原后,带领全村老少历经一年零八个月修建幸福渠。渠已修好,请首长开闸!
魏国兴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年魏国兴在徐富山的帮助下打开闸门。
一股清流从渠口流了下来,大家欢呼起来。
一位白发老人捧了一口水尝了一口,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徐富山带着魏国兴巡看修好的幸福渠。一群人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两座墓碑。
一墓碑上写着:姚继新,幸福渠设计师,中国共产党党员。
另一墓碑上写着:老支书,中国共产党党员。
魏国兴带头脱帽向两位逝去的同志致敬,众人纷纷脱帽致敬。
一条蜿蜒曲折的人工天河延伸向远方。
字幕:第四幕,创业者依梦。
袁依梦坐在出租车里,街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出租车在一个路口红绿灯前停了下来。
街角公园广场上一群老人正在跳广场舞,老人们脸上挂满了笑容。
车子启动,依梦兜里的电话响了。
依梦接电话:喂,太爷爷!我快到了!好好,一定要等我回去再切蛋糕!
依梦挂断电话,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魏国兴戴着一顶生日蛋糕的纸帽子,坐在桌子中央,袁江河和李玉琴坐在他的一侧。
敲门声突然传来,李玉琴赶紧站起来开门:一定是依梦!
李玉琴开门,依梦跳着进来亲了李玉琴一口。
袁依梦换鞋:是不是就差我一个了?
李玉琴:可不是!全家人就等你一个了。
袁依梦换好鞋,拿着一个大大的礼物盒跑到魏国兴跟前:太爷爷,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魏国兴:还上学呢,瞎花钱!
袁依梦:太爷爷,这可是用我的奖学金买的,没花家里的钱。
魏国兴这才接过礼物:什么东西啊?
盒子打开,一摞照片掉了出来。
魏国兴拿起照片翻看着,照片是上海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的照片,还有几张是魏依梦和同学们在党旗下宣誓的照片。
魏依梦:太爷爷,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我早日入党吗?我现在可以郑重地告诉你,我已经是一名正式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了!
魏国兴激动地看着照片:太好了,太好了!这是太爷爷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袁江河:好了,咱们赶快吹蜡烛吧。
在一家人的簇拥下,魏国兴吹蜡烛。
袁依梦:太爷爷,还没许愿呢?
魏国兴: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一样,惟愿我们祖国繁荣兴盛,咱们家平安幸福。
袁江河:好,来,大家一起举杯祝爷爷身体健康,越活越年轻!
大家起立举杯。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收拾东西往教室外边走。
袁依梦还在自己座位上整理笔记,江曼跑过来:依梦,走,去吃饭了!
袁依梦:好,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袁依梦把最后一行写完,站起来收拾东西:去吃啥?
江曼:听说三楼新开了一家桂林米线,可好吃了!
袁依梦:看你那一脸馋样,走,我请你吃!
江曼: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江曼跟着袁依梦走出教室。
袁依梦和江曼并排走在校园小路上。
江曼:你听说了吗?管理学院的高俊杰今年还要参加全校的创新创业大赛。
袁依梦:哪个高俊杰?
江曼:就是去年拿了第一的那个高俊杰啊!
不远处,一个瘦高的男生正好走过。
江曼:喏,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袁依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俊杰。
响亮的车喇叭声响起,一辆豪车缓缓开了过来。
豪车停到了袁依梦身旁,车窗摇了下来。
戴着墨镜的傅聪康从车里探出头来:依梦,上车!
江曼在旁边看着豪车,一脸羡慕的表情。
袁依梦没有理傅聪康,继续朝前走,江曼赶紧跟上。
傅聪康缓缓地开着车,跟着袁依梦。
路边的学生们纷纷侧目。
傅聪康:大小姐,上车吧。我带你去一个巨好玩的地方!
袁依梦站住停下笑笑:我这样怎么跟你出去呀?等我陪朋友吃完饭,换身衣服好不好?
傅聪康:哎呀,换什么,我带你买两身就行了!
袁依梦:那可不行,本小姐从来不花别人的钱买衣服!
傅聪康:那好那好!我先去放车,一会儿食堂见!
傅聪康把车开走。
江曼:这谁呀依梦?开的可是兰博基尼!而且长得还那么帅!
袁依梦停下看着她:曼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花痴!
江曼:有颜又有钱,这样的帅哥你都看不上,依梦,你眼光太高了吧?
袁依梦摇摇头向前走去,江曼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
袁依梦和江曼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袁依梦:你看好东西我去买,你想吃什么味儿的?
江曼:我突然又想吃鱼粉了。
袁依梦笑笑:好,我去给你买鱼粉。
江曼笑笑。
袁依梦端着鱼粉过来放下:好烫!你先吃,我去要份米线。
袁依梦走去买米线。
江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傅聪康从一侧跑来,坐到了江曼对面:袁依梦呢?
江曼一口鱼粉刚塞进嘴里,立刻停了下来。她低着头不敢看傅聪康,用手指了指卖桂林米线的方向。
傅聪康看到袁依梦端着碗米线走过来,赶忙起身去帮忙。他手指只挨了一下碗沿,就被烫得缩回手去:这么烫,你怎么端过来的?
袁依梦白了傅聪康一眼:我皮厚!
袁依梦放下碗,坐下和江曼一起吃。
傅聪康在一旁尴尬地看着:唉!你们当我不存在啊?
江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要不你尝尝我这个?
江曼把碗往前推了推。
傅聪康瞪大眼睛看了看江曼,张了张嘴又闭上。
袁依梦把饭卡放到桌子上:想吃啥,自己打去!
傅聪康拿起饭卡:这还差不多!
傅聪康打了饭过来坐下吃。
袁依梦抬头看见不远处一边吃饭一边给别人讲着什么的高俊杰。
袁依梦:你刚才说什么大赛来着?
江曼茫然地抬起头,看见袁依梦看着高俊杰。
江曼:创新创业大赛。
袁依梦:咱们能不能参加?
江曼:能啊!报名就能参加。
傅聪康:参加什么?带我一个!
袁依梦: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一边玩去!
傅聪康:别介呀!我可以给你们赞助资金啊!
袁依梦:你好意思吗?拿你爸的钱到处赞助!
傅聪康:我爸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
袁依梦端起餐具离开。
江曼和傅聪康赶紧跟了上去。
吃饱饭的三个人从食堂里出来。
傅聪康:走吧,带你去个巨好玩的地方。
袁依梦:我没兴趣,你带江曼去吧。
江曼在旁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傅聪康:你看,我这是专程过来找你的,我爸还让我晚上带你回家吃饭。
袁依梦:傅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刚才我发现了更感兴趣的事情!
傅聪康:啥事情?
袁依梦冲傅聪康笑笑,扬长而去。
傅聪康愣在原地,江曼跑过来搓着手低着头:咱们去哪儿玩?
傅聪康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看着江曼。
袁依梦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一个正在指导学生的老师走了过来:同学,你有事吗?
袁依梦:老师你好,我是设计系的学生,想了解一下这次的创新创业大赛活动。
老师:好,你等一下,高俊杰,你过来一下。
高俊杰从办公室远处一个角落走了过来。
袁依梦看到高俊杰愣住了。
高俊杰朝袁依梦走过来,伸出了右手:你好!
袁依梦愣了一下,赶忙伸过手去:你好。
老师:这是咱们学校去年创新创业大赛冠军,你有什么不清楚的,问他就好。
老师走开了。
高俊杰:你是哪个系的?
袁依梦:设计。
高俊杰:哦,我是管理系的。
袁依梦:我知道。
高俊杰疑惑地:嗯?
袁依梦:哦,早就在学校里听说过你。
高俊杰:我先带你看看一下我们的项目吧。
袁依梦:好。
高俊杰带着袁依梦穿过办公室来到另外一间屋子。
高俊杰指着桌子上的一个模型:这就是我们设计的农林渔生态一体化项目。
袁依梦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模型:你不是学管理的吗?这些你是怎么……
高俊杰: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要想参加这样的比赛,你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团队,有很多东西不需要你懂,别人懂就行。
袁依梦:那这个团队怎么组建呢?
高俊杰笑笑:那就看你的人格魅力了。
袁依梦上下打量一下高俊杰:你是想告诉我,你的人格魅力很强吗?
高俊杰笑笑:起码现在证明还可以。
高俊杰跟着袁依梦继续往前转着:对了,你刚才说,你是设计系的?
袁依梦点点头。
高俊杰:我们团队现在正好缺一个懂设计的同学,需不需要考虑一下?
袁依梦笑笑:我做人有个原则,“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袁依梦仰首阔步地走出了办公室。
高俊杰笑笑。
戴眼镜的老师过来:怎么了?
高俊杰看着袁依梦消失的门口: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袁依梦在桌子上写创新创业策划书,李玉琴端着一个果盘静悄悄地走进来。
李玉琴站在袁依梦身边看她在写什么:创业策划书。
袁依梦扭头看到李玉琴,赶紧把策划书扣过去。她推着李玉琴出去:哎呀,妈妈,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李玉琴笑着:怎么了?零花钱不够?想创业?
袁依梦推着李玉琴来到客厅,袁江河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李玉琴笑着:老袁,你快去看看,你闺女打算创业啊!
袁江河:好事儿呀!现在中央提倡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创新创业。不过,你要想好项目,还有,前提是不能影响学习。
袁依梦顺势坐在了爸爸袁江河身边:爸爸!我只是想参加学校的一个创新创业的比赛。
袁江河:想做什么项目?
袁依梦:我现在还没想好,不过,你可一定要帮我!
袁江河一边看着书一边问:我自己闺女我当然要帮啦!怎么样?现在遇到什么困难没?
袁依梦:我不太会写项目策划书,对创业的事情有一些还是不太了解。
袁江河:这样,你去找一下你傅叔叔,他可是白手创业起家的,现在手底下有十几家公司,他肯定有很多经验能告诉你。
袁依梦:好,那我明天就去找一下傅叔叔。
李玉琴把果盘放到父女二人面前:行了,快吃水果吧!
袁依梦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傅建业带着袁依梦参观公司总部。
傅建业带着袁依梦参观公司生产车间。
傅建业带着袁依梦参观中草药种植基地。
傅建业带着袁依梦参观公司科研基地。
秘书给袁依梦端来一杯咖啡放到桌子上。
傅建业:怎么样?这一天下来,有收获没?
袁依梦:收获可大了,我回去要好好整理整理。
傅建业站起来:行了,回去再整理吧!走,叔叔带你去吃饭。
袁依梦站起来:傅叔叔,吃饭就不用了,我今天已经够打扰你了……
傅建业:说什么呢?你不来,傅叔叔闲的也没事儿,走吧!
傅建业带着袁依梦出了门。
大楼门口,傅聪康已经开着车等在门口了。
傅聪康看到老爸和袁依梦出来,赶紧下车给他们打开车门。
袁依梦:你怎么来了?
傅聪康:我怎么不能来?我好歹也算是少东家,对吧,老爸?
傅建业:你要不是听说依梦来了,估计还不知道在哪儿浪呢!
傅聪康:爸,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爱子呢?
傅建业上了自己的车,袁依梦也跟着傅建业上了他的车。
傅聪康看看自己的车:你们怎么都不坐我的车呢?
傅建业的车启动,傅聪康赶紧上了自己的车跟上。
傅建业、袁依梦和傅聪康进来坐下。
傅聪康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就看了起来,傅建业把菜单从傅聪康手里拿过来交给袁依梦。
傅建业坐下品茶。
傅聪康:爸,我还是你亲生的吗?
傅建业:我今天请的是依梦,又没叫你来!
傅聪康一脸不高兴地凑到袁依梦身边。
傅聪康:这个,这个好吃,你听我的,保准没错。
袁依梦对服务员:好吧,就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袁依梦点完菜,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傅建业从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到袁依梦跟前:你要创业,叔叔没什么送你的,这是一点创业资金,你拿去先用吧,不够随时再打电话告诉叔叔。
傅聪康:爸,你怎么不给我呢?
傅建业:你啥时候不再给我闯祸再说!
袁依梦把银行卡推还到傅建业跟前:谢谢傅叔叔的好意!我现在还只是创意阶段,还不需要。
傅聪康站起来把卡装进兜里:你不要,我要!
傅建业看着儿子:放下!
傅聪康看着傅建业严肃的表情,不情愿地放下银行卡。
傅建业:这钱就当是叔叔借你的,好吧?等你的创业策划书完善了,卖给叔叔,这钱就当是定金。
袁依梦看傅建业执意要给,只好收下。
服务员上好菜。
傅建业举杯:来,来让我们提前庆祝依梦的创业计划早日成功!
傅聪康和袁依梦跟傅建业碰杯。
袁依梦喝下酒的同时,犹豫地看向了桌子上那张卡。
袁依梦心事重重地在小路上走着,江曼从后面拍了她一下: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
袁依梦:有件事我越想越奇怪。
江曼:啥事儿啊?
袁依梦:那个傅聪康你不是见过了吗?
江曼:见过了呀!那个高富帅嘛!
袁依梦:其实他爸爸是我爸爸的朋友。昨天只是告诉了他爸爸我想参加学校的创新创业大赛,结果傅叔叔就给了我一张卡。
江曼:很正常呀,人家是有钱人嘛!
袁依梦:但是卡里有二十万啊!
江曼一口水没喝好,差点呛住。
江曼吐了口水:多少?
袁依梦用手比划了一下:二十万。
江曼:哇!我要是认识他爸该有多好,二十万呀,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袁依梦:你说这不太正常吧?
江曼:你管他正常不正常,他给你的你就花呗!
袁依梦摇摇头。
江曼:别想了,今天晚上那个高俊杰给新参加创新创业大赛的做演讲,你有没有兴趣?
袁依梦:那当然要去啦!
江曼:你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
袁依梦:说什么呢你?
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袁依梦和江曼进来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高俊杰:所以,我们参加大赛,首先要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参加这样一个大赛。
袁依梦和江曼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想要坐到里面的几个空座位里。
正在讲课的高俊杰看到了袁依梦。
高俊杰:那位同学,(指着袁依梦)那位同学!
大家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袁依梦,袁依梦站住。
高俊杰:你为什么要参加创新创业大赛?
袁依梦想了一下:为了证明我自己的人生价值!
江曼带头鼓掌,其他同学紧跟着鼓掌。
高俊杰:好,请坐。
袁依梦自信地坐下。
高俊杰看了袁依梦一眼:好,我们继续。
高俊杰继续宣讲,袁依梦记着笔记。
袁江河在书房看书,袁依梦走过来坐下。
袁江河:怎么了?又有什么烦心事儿啦?
袁依梦:有件事儿我想告诉爸爸。
袁江河还在看书:什么事儿?说吧。
袁依梦掏出那张卡:傅叔叔给了我一张卡,卡里有二十万。
袁江河放下书看着袁依梦手中的卡。
袁江河:他为什么要给你卡?
袁依梦:他说算是资助我创业。
袁江河重新拿起书:那你就拿着吧,也算是你傅叔叔的一片心意。
袁依梦:可是,这钱也有点太多了吧?
袁江河:他不是说资助你的吗?等你挣到了钱,可以给他分红。
袁依梦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袁江河认真看书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袁依梦站起来,离开了书房,李玉琴端着茶进来。她把茶放到袁江河书桌边:刚才依梦找你干啥?看着心事重重的。
袁江河:没啥,老傅给了她一笔钱。
李玉琴:听说了吗,老马昨天被中纪委带走了……
袁江河:行了,我有分寸。你出去吧。
李玉琴转身离开,走时带上了门。
袁江河放下手中的书,把脸埋在了手里。
傅聪康转着车钥匙,屁股后边跟着四五个学生,各自抱着一摞资料进了自习室。自习室里,袁依梦正在研究创新创业的资料。
傅聪康:行了,你们把东西先放下吧。
四五个学生把东西放下。
傅聪康:来,认识一下依梦姐!
四五个学生站好向袁依梦打招呼:依梦姐好!
袁依梦站起来问傅聪康:你这是干嘛?
傅聪康:这是你参加创新创业大赛可能会需要的各个专业上的人才,都是我从附近高校百里挑一挑出来的,哥们儿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傅聪康转身要离开,又回头:对了,你需要的资料,我让他们都帮你找好了。
傅聪康转身走了。
学生甲:依梦姐,我们该做些什么?
袁依梦不好意思地:别,别叫我姐,咱们应该差不多,叫我依梦就行。那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这次的大赛吧。
众同学和袁依梦围坐在一起。
袁依梦搀扶着魏国兴在小区里散步,袁依梦笑了一下。
魏国兴:最近是不是谈恋爱啦?
袁依梦:啊?
魏国兴:最近都没来看太爷爷,是不是谈恋爱啦?
袁依梦:我要是谈恋爱,还不告诉太爷爷您啊!
魏国兴:那到底是谈了还是没有啊?
袁依梦想了想:嗯……还不能确定,等我确定了告诉您!
魏国兴:对太爷爷还保密啊?
袁依梦:不是,还没有确定关系。对了太爷爷,我最近在参加全校的创新创业大赛,你有什么想法没?
魏国兴笑笑:转移话题!创新创业好呀,年轻人嘛,就应该有敢拼敢闯的朝气。
袁依梦:那你有什么建议?
魏国兴找了地方坐下:我昨天看新闻,看到我们曾经战斗过的老区还很贫困,有很多群众还没有脱贫。
袁依梦:太爷爷,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创新创业要和扶贫攻坚相结合,对吧?
魏国兴笑笑。
袁依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江曼独自一人在校园小路上走着,她身后响起了喇叭声。
江曼扭头,看见傅聪康开车过来。
傅聪康摇下车窗:依梦呢?
江曼:人家有人陪!
傅聪康:谁呀?
江曼:你自己去操场上看咯!
江曼大踏步向前走了。
傅聪康摇摇头。
傅聪康跑到操场门口,远远地看到袁依梦和高俊杰在散步,两个人有说有笑。
江曼冷不丁从傅聪康的身后出现:看到了吧?死心了吧?
傅聪康:看到了,不死心。
傅聪康扭头离开。
江曼:唉,我还没吃饭呢!
傅聪康:食堂开着门呢!
江曼气得跺了一下脚。
袁依梦和小组成员一起开会讨论。
高俊杰和团队一起制作模型。
袁依梦和高俊杰一起吃饭,有说有笑。
傅聪康一个人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袁依梦参加学校初赛,获得评委老师们的点头肯定。
袁依梦获得初赛第一,高俊杰上台跟袁依梦拥抱。
门口的傅聪康看到这一幕,将手中的鲜花扔进垃圾桶。
袁依梦和团队成员还有高俊杰一起吃饭庆祝。
大家举杯庆祝。
傅聪康开车停在外边。
傅聪康从车里看到饭店包间里高俊杰灌袁依梦喝酒。
袁依梦喝多了,躺倒在高俊杰的怀里。
傅聪康拿起手机打电话。
高俊杰搀扶着袁依梦走出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
正当高俊杰要扶袁依梦上车时,江曼出现了。
江曼扶着袁依梦上车离开。
出租车开走后,高俊杰用力地拍了旁边的树一下,这一切被车里的傅聪康看在眼里。
袁依梦在学习,傅聪康坐在旁边打电子游戏。
袁依梦头也不抬地:你能不能看点书。
傅聪康放下手中的游戏:好。
傅聪康随便拿起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看着。
高俊杰从远处跑过来:依梦,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
高俊杰看了一眼旁边的傅聪康。
袁依梦从包里掏出纸巾来递给高俊杰:先擦擦,看你的汗。
高俊杰接过纸巾擦汗。
傅聪康看着眼前这一幕,识趣地走开。
高俊杰把一个信封交给袁依梦。
袁依梦:什么东西?
高俊杰:你的创新创业项目,有一家企业非常感兴趣,他们想跟你谈合作。这是他们的邀请函。
袁依梦打开信封看:太好了!太好了!
高俊杰:依梦,我觉得我们今天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袁依梦点点头:好!
桌子上摆满了菜,袁依梦和高俊杰举杯。
高俊杰:祝贺你!
袁依梦:我还要谢谢你!
高俊杰:谢谢我?
袁依梦:要不是你,我可能不会走上创新创业这条路。
高俊杰笑笑:那你该敬我一杯。
袁依梦举起杯子:来,敬你!
两个人碰杯。
高俊杰试探着:我听说你爸是市长?
袁依梦笑笑点点头:嗯!
高俊杰拉住依梦的手:依梦,那你爸妈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了吗?
袁依梦缩回手去:我还没跟他们说。
高俊杰:为什么?
袁依梦吃了一口东西:我觉得现在还有点早。
高俊杰挠挠头:哦,好吧。
袁依梦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高俊杰点点头。
袁依梦走后,高俊杰看看四周,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拧开盖子,把小药瓶中的粉末倒在袁依梦杯子里。
袁依梦从洗手间回来。
高俊杰举杯:来,为我们即将开始的事业干杯!
袁依梦微笑着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红酒。
高俊杰看着袁依梦把酒喝下:依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袁依梦笑了笑。
高俊杰:但你一直让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
袁依梦感觉有点头晕,用手扶住了头。
高俊杰喝了一口酒: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
袁依梦倒在桌子上。
高俊杰笑笑,站起来走过去欲抱袁依梦。
傅聪康出现在门口:住手!
高俊杰愣住。
傅聪康走到离高俊杰不远处的一个桌子旁,伸出手,正对着高俊杰坐在桌子旁的顾客把一部手机交给傅聪康。
傅聪康点开高俊杰给袁依梦下药的视频。
高俊杰:你……你要干什么?
傅聪康:不干什么,我已经报了警。
高俊杰:报,报警?报警干什么?
傅聪康:报警抓你啊!龌龊男!
高俊杰想跑,被旁边一个顾客抓住按到凳子上。
傅聪康笑笑:敢做不敢当啊!
警察进来,傅聪康把手里的手机交给警察,又指了指高俊杰。
高俊杰被警察带走。
傅聪康走到熟睡的袁依梦身旁坐下,看着她:说你傻吧,你还不承认!
袁依梦坐在出租车上,车外下着雨。
袁依梦倚在车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袁依梦开门进来,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她的电话响了。
李玉琴电话里的声音:依梦,你到家了没?
袁依梦:嗯!
李玉琴电话里的声音:好,你听我说,你现在赶快到你爸书房,书柜第二个相框背后有一把钥匙,你拿出来,书柜第二层书后边有一个暗格子,你拿刚才那把钥匙把它打开。
袁依梦一边接听一边按照妈妈说的去做。
李玉琴电话里的声音:格子里有一些现金和一张卡。这张卡是爸爸妈妈给你在海外开设的账户,里面的钱足够你这辈子用了。
袁依梦:妈妈,到底怎么了?
李玉琴电话里的声音:你爸爸刚刚已经被中纪委带走了,他们估计很快也会来找我。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靠自己了!不说了,他们来了……
电话挂断,袁依梦愣在原地,旋即跑了出去。
袁依梦一个人哭着跑在雨中。
袁依梦跑到市政府门口,正好看到妈妈被人带上车。
车开走了。
袁依梦落汤鸡似的站在雨中。
一辆车在陵园门口停下,袁依梦扶着魏国兴下车。
袁依梦扶着魏国兴走到一个叫袁世平的烈士墓前,他旁边是一个叫袁建国的烈士墓碑。
魏国兴:这是你爷爷,这是你太爷爷。他们一个死在解放战争的战场上,一个死在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
袁依梦把手中的花插到爷爷和太爷爷的墓碑前。
魏国兴:世平老弟,我又来看你了。当初你把建国托付给我,我没给你照看好,让孩子死在了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今天,我又是来给你请罪的。
魏国兴边说边颤颤巍巍地跪下。袁依梦过来扶他,被魏国兴推开。
魏国兴:建国死后,我对袁家百般愧疚,把所有的爱都弥补给了江河。但是,今天看来却是害了他……腐败啊!当年你最痛恨的腐败啊!竟然出在了你的子孙后代里!世平啊,我对不起你!
魏国兴一边说一边哭。
袁依梦在旁边也落下了眼泪。
袁依梦站在了中纪委门口,手里拿着那张银行卡。
袁依梦看了看手中的银行卡,坚定地走进了中纪委。
一辆旅游汽车开过来停在村口站台,一队游客从车上下来,傅聪康最后一个从汽车上下来。
汽车开走,导游让大家排好队,领着大家向前走去。傅聪康背着包看看四周的麦田,向前走去。
一幢幢整齐划一的农家小院,门口放着牌子,写着“农家乐”。
村里外墙上写着“利用红色旅游文化,助力老区脱贫攻坚”。
傅聪康拿起相机拍照。
导游招呼大家快走。
导游带大家来到油菜花田。
一望无垠的油菜花田。
袁依梦戴着斗笠在花田里察看。
傅聪康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袁依梦抬起头看到傅聪康,两个人相视一笑。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