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静/湖南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
语言体系里的许多词汇都承载有文化的意义,属于文化词汇。跨文化交际时,译者精准地解读源语文学作品作者关于其所在生态世界的认知样式并进行适应选择,识别原文中文化词汇的文化视角以及该词的文化词汇的文化认可度,在译文中予以重构,从而有效提高文学作品翻译质量。
词汇会表现出意义上或运用上的人的尊卑、贵贱、高低、长幼、轻重等文化视角。含有文化视角意义的词汇是翻译不可忽视的细节。文学作品文化词汇的翻译过程,不能依译者的主观文本理解对文化词汇的视角意义任意做出翻译,更不能对文学作品的文化词汇视角视而不见。这两种情况都是文学作品翻译的硬伤。
在《老人与海》蓝译本中的第一章,开篇就有这样的语句,“Santiago,”the boy said to him as they climbed the bank fro where the skiff was hauled up,I could go with you again. Where we’ve made some money 在这样的故事叙述中,小男孩直呼老人的名字Santiago,这就是一个充满源语文化色彩的词汇,承载源语生态世界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视角。该文化词汇在其所在的源语生态世界里使用或理解,一点毛病也没有。但在汉语里,是没有晚辈能够对长辈直呼其名的。既然译者的阅读对象是具有汉语言生态世界认知的读者,自然要运用适应选择方法操控语言,使之满足读者对语言语义的适应诉求和对社会交际角色的准确定位。将“圣地亚戈”译成“圣地亚戈爷爷”,从一个平等、平视的角度适应选择后,换成有等级、有层次的视角,满足了目标语读者对译入语视角操控的需求。可见,既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文化词汇,其蕴含的文化意义,或文化视角意义也不可以忽视。
在同一个译本第二章里,原作的语句Be careful or you will fear even the Reds of Cincinnati and the White socks of Chicag 原译:“你再没有信心,恐怕连辛辛那提的红队和芝加哥的白袜队,你都会害怕起来。”比较原作品和原译,两个文化词汇Reds of Cincinnati 和White socks of Chicag在源语生态环境里,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只有运动竞技的国度才能理解为何美国对篮球赛、棒球赛的疯狂。译者不可以筒单地处理这两个文化词汇的翻译。相反,一定要解读出这两个文化词汇承载的文化意义,或文化的视角意义。原作包含这两个词汇的叙述语句,看似没有更多的信息,可是,文学作品的描写或对白,往往是有潜台词的,译者往往就在这里触礁。作品中的这句话明显的潜台词就是“如果你再没信心,不要说厉害的对手,就是两个不怎么样的对手如辛辛那提的红队和芝加哥的白袜队,都足以让你害怕。”作者强调“辛辛那提的红队和芝加哥的白袜队”视角,才是使小男孩“害怕”的视角,视角的表现产生的作品的感染力,孰轻孰重,不言而喻。试比较改译:“你再要没信心,恐怕连辛辛那提的红队和芝加哥的白袜队都会让你感到害怕。”改译从“小男孩”看待“辛辛那提的红队和芝加哥的白袜队”的角度转换到从“辛辛那提的红队和芝加哥的白袜队”看待“小男孩”角度。适应选择论的运用可以细化到对每一个词汇,特别是富含文化色彩词汇的推敲,是翻译实践证明的行之有效的方法论。
众所周知,翻译是跨文化的交际活动。要将一种文化的世界观、认知、思维方式、概念、习俗等文化内容从源语向目标语推介、传递,就必须支用适应选择理论,处理好文化词汇承载的文化在目标语接受、或认可的程度问题。
同样以《老人与海》蓝婷英译本为讨论对象,其第一章前面四个自然段落里,the old man及其指代用词高密度出现了二十次之多。该词首次出现,译者译成“老头”,随后依序将第二次出现的译成“老人”,随着次数的增多,第三次再译成“老头”,第四次又译成“老人”。“老头”与“老人”如此变换,意义何在?当译文最后将the old man定格在“老人”用语上,理由何在?这种文化词汇的翻译,看似小节无害,可以漫不经心,但翻译的随意性使译文整体上、一致性上出现了文化词汇概念的碎片化,破坏了读者对译入语生态环境的适应要求。适应什么?当然是要适应译入语的生态语言环境,原译不能保证译文的叙述的整体性、人物角色指称的一致性,导致译文人为的断裂。在译入语生态环境里,毫无疑问,“老头”多用作贬义,“老人”多用作褒意,所以适应选择要把握住译入语生态环境要求,准确操控文化词汇的认可度,使其在目标语生态环境的文化意义得到认可。
再如第一章第二段中语句The brown blotches of the benevolent skin cancer the sun brings from the re fl ection on the tropic sea were on his cheeks中,benevolent skin cancer用词,译者毫不顾及源语该词汇的文化意义在目标语的认可度,毫不犹豫地译成“良性皮肤癌”。在译入语文化里,只有“良性仲瘤”或“恶性肿瘤”之称,没有“良性癌”或“恶性癌”之谓。至少,译入语用者是不习惯的,这就充份说明,适应选择不是任意、率性而为的翻译行为。译者需要从文化和交际维度适应选择合适译入语的词汇。
再如,在第一章,语句They did not show it and they spoke politely about the current and the depths they had drifted their lines at the steady good weather and what they had seen中 的steady good weather作者译成“稳定的好天气”,这样的译文不能适应目标语读者,选择译为“睛好天气”。古今中外,无论是出海打鱼,还是上山打猎,都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只有“睛好天气”才是渔民、猎人所企盼的,也是译入语生态环境认可,可以接受的文化词汇意义。
海明威的文学作品语言一旗独树,其词汇的运用功力,词汇的文化意义运用更是独特风格。翻译时译者要有从语言、文化、交际三维进行选择适应的意识,才能从文化词汇的文化视角和文化词汇的文化认可度两个纬度较好的操控文化词汇的翻译,从而实现对文学作品翻译质量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