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艰险、智勇克敌的守边英雄班超（下）

●马 力

疏勒国和于窴国上下百般挽留班超，但君命不得不从。然而，他刚撤离疏勒国，疏勒的两座城便又归降龟兹。为了巩固来之不易的西域外交成果，班超上书汉章帝，陈明当初先帝派他打通西域、联合西域各国，目的是折断匈奴的右臂，进而北击匈奴。班超入西域五年来，经历几番殊死斗争，虽与鄯善国、于窴国、疏勒国交好，取得了他们对汉朝的信任和拥戴，但使命远未完成，有待继续推进。如今许多西域边缘小国都愿归附汉朝，但还有顽敌龟兹、焉耆等国待攻。若此刻撤离，可保命，但对完成使命不利。眼下汉朝使团虽人力单薄，但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等国都愿出力，共同攻克龟兹等国。“臣只是个军中小吏，很想像古吉那样在远方为国效命，像张骞那样在旷野捐躯。”章帝见班超的上书析理中肯，办法可行，“公忠体国”，无私无畏，便应允班超继续留在西域，并以平陵人徐幹为代理司马，率一千人前去增援班超。徐幹来时，恰好赶上班超平定莎车、疏勒之乱，可谓久旱逢及时雨也。因战乱平定之功，建初八年（公元83年），班超升为将兵长史，徐幹升为军司马。

由于匈奴势力强大，西域小国朝三暮四，倒戈之事经常发生。西域形势瞬息万变，班超的外交推进可谓步步惊心。比如疏勒王忠，他本由班超扶持上台，如今他见班超人马尚少，势单力薄，便要投靠更有实力的龟兹国。公元84年，皇帝又派和恭为副司马，带800人增援班超。后来，疏勒王忠以为汉朝不会增援班超，便使出诈降之计来对付汉朝。班超洞若观火，将计就计，设下鸿门宴，斩杀疏勒王忠，又乘机击败他的部队，才使西域南道从此畅通无阻。

当时，在汉朝与匈奴之间摇摆不定的还有莎车国。当莎车投靠龟兹企图逆反时，班超集合友国两万兵马讨伐。龟兹立即增援莎车5万人马。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班超便摆出胆怯罢战的姿态来迷惑敌人，故意让友国之兵各自散去，对龟兹的俘虏故意疏于看管，以便让他逃跑回去报信。结果，龟兹王果然上当，得报后亲率1万余人，与温宿王率领的8000余人联合包抄班超，企图一举歼灭之。不料这正中了班超的调虎离山之计。班超听闻龟兹王离开老巢，立即调集人马直奔莎车大本营，一举攻下莎车。龟兹王见莎车大势已去，班超据城固守，歼灭班超已成泡影，只好散去。班超从此威震西域。

此次攻破莎车之战，大月氏本有援助之功。事后，大月氏王曾向班超提出娶汉朝公主为妻的请求，班超并未答允。大月氏王恼羞成怒，派大月氏副王谢率7万人马进攻班超。大兵压境，班超并不惊慌。他想大月氏人需千里奔袭，越过葱岭才能找到他，那时他们已人困马乏，给养不足。班超料定他们必然会向龟兹国求援。于是，班超便在他们的信使去往龟兹的路上埋下500伏兵，将其截杀。一切如班超所料，当副王谢看到信使的头时，感到救援无望，进退维谷，便谢罪投降。后来大月氏王又与汉朝重归于好。永元三年（公元91年），由于班超足智多谋，勇敢善战，出师必胜，顽固的龟兹、姑墨、温宿等国只好投降。

啃下了龟兹这块外交上的“硬骨头”，朝廷任命班超为西域都护，徐幹为长史。班超的最后一举是对付焉耆、危须和尉犁三国。汉朝原西域都护陈睦被杀害，就与这三国有关。今天班超率从龟兹等国调集大军7万来伐，但在战法上仍是先礼后兵。当班超率军行至尉犁国（今新疆库尔勒东北）境时，先派使者告知三国国王：“都护这次到这里来，只想安定、抚慰三国，如果你们想改过从善，就应该派首领来迎接我们。那样你们王侯以下的人都会得到赏赐。现在先赏赐你们国王彩色丝绸500匹。”焉耆国王广闻讯，先派左将北鞬支送来劳军的牛酒，班超则以礼相待回赠北鞬支许多礼物，放他回去。焉耆王见状，便亲率队伍带着礼物在城门外迎接班超一行。双方礼物交换完毕，焉耆王回城后并不想让班超进城，还命人立即拆掉国境山口的围桥。不料，班超却另择他路进入其国。焉耆王见状惊恐不已，甚至想逃至深山顽抗。这时，班超又使一计——他发出请帖宴请三国国王及大臣，声言届时将厚加赏赐。焉耆王广和尉犁王泛及北鞬支等人都信以为真，前来赴宴。唯有焉耆国相腹久和危须国王怕被杀逃跑。宴会上，班超忽然变了脸，以腹久逃跑和危须王未到为由，生擒焉耆王广和尉犁王泛，并在他们当年杀害西域都护陈睦之处将他们处死。至此，西域50多个国家尽数归附汉朝。永元七年（公元95年），班超因出色完成了朝廷使命，被封为定远侯，实现了自己建功立业的人生理想。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班超回京，被任命为射声校尉。由于胸肋有病，医治无效，他于公元102年9月病逝，享年71岁。

班超的一生是为保卫祖国的西北边陲、畅通丝绸之路而殚精竭虑的一生，是用奋斗来实现人生理想的典范。他的丰功伟绩必将世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