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放
我有无救的愚顽
找不到白云的缺口。
只见识过
恣意的白云生出更多的白云
未知的白云看不到深处
我曾经着迷的是:
未知的深处当比深处更深。
在被白云虚抱的黄山
难见阳光的背面
一个嗜睡的人无有悲喜
叙述是眼前不远处的断崖式
“深处是虚构。”
他似乎是一位超验者
挥一挥一片出岫的白云
“万物的私奔之心
也是虚构”
蝴蝶被赋予太多的隐喻。
这锤角亚目昆虫
一万多种
姿态纷飞无以计。
穿裤衩儿戴凉帽的学者眼里
世界是捕网中的几枚珍稀品种。
哲学家们更玄妙一点
论述出一只蝴蝶
是整个世界的道理。
蝴蝶之梦,让人类
尴尬地站在两面相对的镜子之间。
我对比蝴蝶翅膀更轻薄的研究
从来不抱期望
知道蝴蝶不关心别人的认知
有自己的欢喜。
一万只蝴蝶可以赴死一万次;
没有一只蝴蝶
来一次自虐式的复活。
中秋,于我是一件旧的月白内衣。
可以散发、跣足
以舒适的姿势念一首月光诗。
想起十年前,去一个城市找一个人
月亮大如虚构;
我们在阳台上赏月、喝酒、吃板栗烧鸭
她有秘制的桂花冰糖羹。
雨中秋无须自证。
在那个遥远的高原城市,月光的攻击
专心,有些过度;
灯火微亮细密的雨丝,清爽的甜香
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