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晓芸
像古怪的口技表演者,
你嘶哑的嗓音咕哝着
美妙的可能性,
你坚信波动的四壁
尚有尖型招风耳的神秘听众:
审美的极端物种,精通硬技术隐身,
拥有白云附体的玻璃心。
话题迂回,你讲述恶的起源
像讲述爱的起源。
“对,海鞘——”浓缩咖啡
让你继续咳出一串古怪的低啸。
口技似乎进入小高潮:
“海鞘的进化史比阿米巴
更魔幻……白云意志空前的一代,
比干,果断自剖玲珑心。”
枯喉嘶嘶欲吞舌自尽:
“自食症乃古老顽疾……”
你自嘲般吞下白色药片,
写出阶段性结论
又撕毁。碎片飞舞中,神秘
听众旋转着七彩瞳孔。
小护士推窗而入,拆台,移景,
为下个段落的悲转喜。
你呢热血上头,竟与她玩拼图,
期冀将碎片组合出可能的药方。
“当黎明骄傲地登场”,
笼中画眉看林中鸟
争吵不休,仿佛来自西方的政客。
太极舞者揽雀尾,胸谷荡出
刀剑快意和隔夜幻浪之微酸。
出土的灰蝉们开始聒噪的晚年,
是的,灰蝉们歌唱,
赞美那件透明的秃毛装。
鳟鱼少年买醉,拐进鲨嘴酒吧。
梦剧场上演《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
缤纷光幕如涎,膈应
口号嘹亮的帝国审美。反之亦然。
光怪陆离之一日,晚风款款
如强力黏合剂,漫过黄花与粪堆。
直至日落如西西弗滚石,
划出一道艾宾浩斯遗忘线。
注:[1]语出奥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