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近松
百里丹霞,就像大自然的册页。走进她,就如同走进大自然神秘的史书。
每一道山梁,都有一种情怀。
每一道山梁,都是天山的偏方,组成四四方方的诗话。
一条流水从山顶流向东方,东方有汪洋大海,太阳在东方的地平线上破晓,一个梦想也在黎明时诞生。
一个民族的灿烂的文明也从这里诞生。
一条河流向绿洲,一棵树借着水生长,一只羊羔诞生。
在昌吉,阿妈剪下羊毛,做成一件羊毛毡,马背上的牧羊人披在肩上,就是一生。
在五道垭,做一块石壁,与日月斗争,与风言语。
一只羊,似乎从未在乎过天气的好坏。
山崖的模样还在,有丰美的水草,在地上啃着时光,一生直到牙齿掉了,也没有怨言,每一声“咩……咩……”的叫唤,多像在感恩牧羊人的恩赐。
在五道垭,做一只羊是多么的自由和幸福,没有八百里栏栅,就没有与历史奔跑的痛苦。
没有牧羊鞭,就没有痛苦。
一只羊对着天空叫唤,数百只羊就组成了牧羊曲。
牧羊曲是五道垭的天籁,远方来的客人到这里,听听牧羊曲就会哼,就能在茫茫的青草地上找到诗和远方。
在江布拉克,郁金香是遥远的梦想。
红色的花朵,对着天空微笑,就像一个追梦者,在舞台上完美绽放,日月如同聚光灯,在不同的时间亮起。
天山下,风车转动,指引着风的方向。
着民族盛装的女子,红色的衣裳,与远处皑皑白雪形成明显的对比。头顶上的头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地上,在这样鲜花盛开的大地上,笑容是如此的自然。
小小的路上,有人驻足,有人行走。
在这片土地上,星星散落在地上,就开成了花。星星落下的眼泪,就成了花上的露珠,每一颗露珠里,都有一个完整的故事。
每一片花瓣,都像一件披肩。
试想:一朵鲜花没有绿叶的衬托还美?一个古老的民族只有单一的的文化还完美?
在江布拉克,没有人给你明确的回答。
所有的答案都在花瓣上,一朵花不会因为一场雨而受宠若惊,也不会因为在边疆而显得单调。
有人大步向前,前方就是梦想实现的地方。
在北庭西大寺,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雕刻保持着原始的姿态。
时间拷问它们,我们接近它们,却不曾触摸。
灰尘堆在菩萨的肩上,这也是一种功德。
这里曾是世界的中心,坐在马背上的王子,在大漠中行走,那些脚印,被风掩埋。
在亚欧大陆的中央,一个商队撑起辉煌的楼兰文明。驼铃声传四方,今天再听驼铃,就如同跨越了一个世纪。
有人扔下一个水壶,今天掘出,已是文物。
我总在想,王子佩戴的匕首,最后是否输给时间了?
一亿四千多万年前恐龙的家园,今日流水潺潺,阳光在水中发亮。
一棵树倒下,侧躺着,年轮里透露出它的年龄。
在天山下,每棵干枯的树,都有自己的造型。
它知道大地所有的未解之谜。
因为,天山冰封了的历史,那些历史随着春天的气息而生还。
冰山融化的河水,躺在石头上,仿佛在寻找何种慰藉。
冰川融为水,流到绿洲上,似乎在寻找某种借口。
其实,季节是最好的借口,发言就是春天,闭口就是冬天。
一朵浪花朝上或朝下,那都是一条江水的宣言。
雪花落在山上,最后化成水,一生清贫,也许没有一个值得炫耀的名字,就永远葬在了大地上。
在大西部,在昌吉,西部的建设者们,他们何尝不是这样?
倘若那天,我去西北,我要站在西北苍凉的大地上。我要抓起一把沙子,撒向大地,致敬那些默默付出的人,给他们统一起个名字,就叫: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