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
我对《剑南文学》 杂志最初的知晓,要算上初三的时候。记得是有次经过县医院门口街边的邮亭时见到、读到的。那时候,心存文学情结的我,尚是喜欢读书的,自然是课本之外的那些闲书,时常去报摊邮亭瞄上一眼,便也算得上家常便饭。不一定买得起,但随眼瞄瞄随手翻翻倒也不打紧,待得人家老板显然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问上一声“买不买”,这才放开手,悻悻地离去。
我不记得现今的《剑南文学》在上世纪80 年代里,是叫做《剑南》还是《剑南文艺》了,那时封面与里面的故事差不多都花花哨哨的,似乎很是符合那时代四处的空气里都差不多弥漫着汗臭味的人们的审美与兴趣。只不过,那时候我就在想:“啊!这书居然就是我们绵阳本地的。”显然是吃惊,但到底是在本城何处,什么人在管在办,却一无所知,便在心底里泛起日渐浓郁的神秘和好奇。
时间总是很快,就像我的青春骑在战马上,风驰电掣,一闪即逝。或许那时候,我也在心里隐隐地觉得,那份仰望的神秘就此无期,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走进她的世界。
直到2008 年,我有幸加入了绵阳市作家协会,从而结识了时任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同时也兼任着《剑南文学》副主编的作家王德宝先生后,这才跟诸多的绵阳本土作家诗人们有了不断的接触与认识,从而也让我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剑南文学》杂志的读者,而后是作者。这实在是一次结缘,也是重逢,总感觉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直到最近,在网上看到连番而至的一些关于《剑南文学》的前世今生的文章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对它的初识,早在30 年前的时光里。
我已不记得当初第一篇发表在《剑南文学》 上的文章叫做什么名字了,原本应该记得的,可无论怎么想都无济于事,于是我便只好不再去徒劳地苦想了。放过自己,也是给自己一条出路,即便是出逃。所幸的是,在随后的十年时间里,我的小散文也时而会在这份历史悠久的本地文学杂志里闪现,我也在细细的阅读里,看见一些熟悉的朋友的作品,并且兴致昂然地走进他所书写的故事,也通过对一些作品与故事的品阅而后了解更多的作者,甚至一些大有名气或者小有名气的作家与诗人,有的也在日后成为酒桌上茶馆里时常相见的朋友。无论亲不亲切、熟不熟识,都有一份共同趣味的认同。只不过我这人,有一种像是先天里带来的孤僻,不太合群,即便热闹上一阵子又会不自觉地落入到冷清。一种不知名的孤独感,总是在我心头萦绕,我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渐渐地也只好听之任之了,任岁月浸润。
前些年,冯小涓在担任 《剑南文学》 杂志的主编,现在又是王德宝先生,而也在这几年,我又得知谢宗年、曹代义、刘大军、张晓林先生以前也做过主编,不觉间我便为自己这份虚妄与无知而颇觉汗颜。我知道她的故事太少了,太浅薄了,从而每每遇到介绍她刊发的作品,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写到的,我都会认真地去品读,甚至会心怀一种新发现的欣喜。包括上世纪90 年代就大量发表作品的蒋晓东先生,他在字里行间所写到的那些,教人印象深刻。
尚记得《剑南文学》发表过我一篇散文叫做《童年里的那朵雪花》,还有《那岁时光》,都是对我童年或少年时代里的一些人和事的记叙,甚至少不了会去夹杂上丝丝缕缕追忆中无意间泛起的畅想。我大概习惯了对梦的色彩的沉迷,总是难免一份情不自禁。甚至有时候我也很想去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心境,改变自己内心里的那份不乏青幽的底色,可是种种努力最终都成了徒劳,我又只好无奈地放弃。或许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也各自有各自的谱系,我便也只算得其中之一。即便迷茫,即便飘渺,即便再怎么不切实际,我也只是我,也只能是我而已。
当我弄清了这个问题,心里便一下子释然了。虽然平日里不常投稿,写作也是懒懒散散的,有时很没有章法,也懒得去讲章法,但一旦有文章发表,还是蛮高兴的。虽然我并不像一些特别热爱文字并且显然热血沸腾的朋友那样,动不动就去拍了照片发到网上与人分享,但我心里的这份高兴,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像饮进肚子里的酒,慢慢地发酵,慢慢地浸润,慢慢地消化得干干净净,从而内化成为自己寻找与洞悉宿命的营养。融入血液,融入骨肉,融入我这不为人知的世界里的枝枝叶叶根根系系。
偶尔,我也会去门前不远的市文联大楼里的《剑南文学》杂志编辑部串串门,或是取杂志,或是领稿费。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进了编辑部的办公室,我总是在不自觉地暗自猜想,她的前世今生抑或未来,都是些什么样子,经历了哪些鼎盛时光,还将到达一些怎样的鼎盛时光。诸多的剑南人,辛辛劳劳勤勤恳恳数十年如一日的不懈付出与坚守,让我等或远或近、或时远时近的作者们,寻找到了一片沃土,那是泛着梦的色彩,梦的羽翼不断扇动的地方,她成就了一个个作者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渐行渐远与如梦如痴。谁都可能破茧成蝶,我看见一群群的蝴蝶在飞舞。
放眼浩瀚的文学丛林,《剑南文学》杂志无疑是其中草木葱郁的一片,让每一个读者与作者,都在其中若有所思或闲庭信步地游走,抑或长足旅行,恍若置身于五彩斑斓的梦境,你看你看,那个周公又梦蝶了,随即听到一片赞叹或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