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政策背景下家庭生育子女意愿分析

2019-10-24 08:51谌喋
经济研究导刊 2019年24期
关键词:生育意愿

谌喋

摘 要:人口政策随着不同时期的国情而变迁,而人们的生育意愿也随着人口政策的变迁而改变,从较高的生育意愿水平下降到较低水平并维持至今。通过研究人口政策的变迁,对生育需求进行微观经济分析,从而分析生育意愿低下的原因,最终得出结论并给出建议。

关键词:人口政策;生育意愿;微观经济分析;激励手段

中图分类号:C9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9)24-0045-02

一、背景

1.人口政策的变迁。人口是一个国家最基本的组成部分,关系着民族的生存发展,关于人口的政策也是国家的重中之重。人口政策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同,新中国从成立之初就开始对人口政策进行不断的改革与探索,在不同的发展时期有过不同的人口政策。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初,受“多子多福”“人多力量大”等观念的影响,再加上战争刚结束,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新中国建设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所以这时是鼓励生育的人口政策,政府全力支持和宣传鼓励人口增长。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医疗卫生条件的改善,人口迅速增长,死亡率下降,中国的人口增长呈现出高出生率、低死亡率、高自然增长率的特征。中国在20世纪60年代进入了第二次人口出生高峰期,1969年中国人口突破8亿,而随着人口的激增,其弊端也逐渐显现出来,人口与经济、社会、资源、环境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人口增长过快对经济和社会发展不利,于是支持节育,提倡晚婚开始出现,直到计划生育政策的出台,1971年国务院批转《关于做好计划生育工作的报告》,“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多了。”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有力地控制了人口增长过快的势头。此后,一孩政策有过微调,但主要是对农村地区稍作放开,“开小口,堵大口。”到2002年开始实施《人口与计划生育法》,“双独二胎”(夫妻双方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育两个孩子)在全国陆续推开。由于在生育高峰期出现的“婴儿潮”开始进入老龄化,而出生率又被控制,以至于人口结构年龄不合理的弊端开始出现,老年人的比例大于青壮年的比例,势必会带来较重的赡养负担。在人口老年化严重,2013年11月,我国政府发布《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启动实施夫妻一方是独生子女即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2015年12月21日,十二屆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通过《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修正案(草案)》,进一步实施一对夫妇可以生育两个孩子即全面二孩政策,提出“全面放开二孩”的政策。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人口政策就在实践中不断调整、完善,适应着不同时期的中国的基本国情。

2.人口政策实施后人们的生育意愿变迁。不同时期人们的生育意愿不同,特别是随着人口政策的变迁而发生变化。新中国成立之初,在“多子多福”传统观念的影响下和政府政策的支持下,人们的生育意愿很强烈,并且生育不受限制,平均一个家庭拥有子女人数7—8个。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人们的教育程度不断提高,受传统观念的影响变小,并且由于严格的生育限制,人们的生育意愿也不断地降低,并维持在较低的水平。计划生育政策实施初期,人们的生育意愿还处在较高水平,20世纪80年代,生育意愿有所下降,调查分析显示农村居民理想子女数以2—3人为主,“1男1女”的子女构成模式是最普遍的愿望。在20世纪90年代飞速下降,儿女双全的偏好有所减弱,平均理想子女数约1.9个。到2000年一直到今天都维持在较低的生育意愿水平,人们的生育意愿和生育水平都显著低于2。2000—2011年平均理想子女数为1.67个。根据2012年中国家庭幸福感热点问题调查显示育龄人群平均意愿生育子女数为1.86个,并且随着“二孩政策”的实施,人们的生育意愿水平也没有显著提高。2013年全国生育意愿调查城乡居民理想子女数仅为1.93个,中国年轻的夫妇对拥有第二个孩子的意愿并不那么强烈,有关数据显示,自2013年开放部分政策以来,截至2015年上半年,在符合新规定的1 100万对夫妻中,申请第二个孩子的夫妻只有169万对。“二孩政策”没有像预期一样引起人们生育二胎的热潮,有些家庭其实并不想生育二胎,“二孩政策”全面遇冷,申请“单独二孩”夫妇截至2015年上半年仅有153万对。并且调查显示,越年轻的夫妻生育意愿越低,有些甚至是“丁克”家庭。

二、生育需求的微观经济分析

1.关于生育观的经济学理论。莱宾斯坦提出了成本效用理论,他以家庭规模为基础,运用边际分析法分析抚养孩子的成本与效用,最终得出结论: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随着经济的发展,每户人均收入的提高,家庭期望的孩子人数减少,因而经济发展会导致较低的意愿生育率,即预期生育率很低。芝加哥大学的G.贝克尔教授则发展了这一理论,吸收了莱宾斯坦有关微观人口经济学的成果,并提出了孩子的数量质量替代理论。他把孩子看作耐用消费品,并且区分了孩子的数量和质量。他认为,家庭的收入水平越高,孩子的养育成本在总收入之中占的比重越大,家庭收入和父母行为对意愿生育子女的数目有很大影响。

2.生育需求的因素分析。在这里假定儿童是某种特殊商品,并且是正常商品,那么生育就成为消费者(家庭)相对于其他商品而言的生育子女数量需求的一个经济反映。影响生育需求的因素有很多,用计量经济学模型来表示:

Cd=f(Y,Pd,Px,Tx)+Ux

首先,因变量分析。Cd表示对子女数量的需求,是人们对自身生育目标或生育行为的主观愿望。

其次,自变量分析。Y表示家庭的收入水平,根据微观经济学的消费需求理论,当家庭收入增加时,家庭的预算约束线会向外移动,从而增加子女这种商品和其他商品的消费数目。所以,家庭收入水平越高,对于子女数量的需求越高;Pd表示儿童的“净价格”(即生育子女的预期成本与预期收益之间的差距)。显然,儿童的“净价格”与子女数量的需求成负相关关系,即儿童的“净价格”越高,对于子女数量的需求越低;Px代表除儿童以外的其他商品的价格,根据消费的替代效应,当其他商品的价格越高时,家庭就会减少对它的需求,从而增加对子女数量的需求;Tx表示相对于儿童的其他商品的偏好,对于儿童以外的商品偏好越强,对于子女数量的需求就越低;Ux表示影响子女数量的需求的其他因素,这些因素包括对性别的偏好、政府补贴的外部性、家庭的结构、社会习俗(养儿防老、反堕胎等)、对于婴儿死亡率的认识等等。

三、人们生育意愿下降的原因

1.受教育程度尤其是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現在人们受教育水平普遍提高,尤其是女性受教育水平大大提高,2015年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数据显示,1949年及以前出生人口中,女性平均受教育年限为4.29年,不足男性6.35年的2/3,而随着义务教育的普及,女性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也在不断增长,到了90后一代,女性平均受教育年限提升至12.18年,甚至超过男性0.23年。而受教育水平的提高导致了生育观念的转变,那种“多子多福”“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已经被摈弃,取而代之的是“少生,晚婚,优生”的新生育观。并且女性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不仅提高了女性的社会地位,而且也为女性提供了更多的工作机会,不少女性忙于工作,所以生育意愿会降低。

2.生活水平的快速提高。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在不断地提高,对于生育子女的意愿就会降低。一方面,人们有足够的资金可以去保障自己的晚年生活,再加上政府的养老政策,不需要“养儿防老”;另一方面,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在基本的需求满足之后,人们就会追求更高质量的生活,会花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在旅游等享乐活动上,而越来越不愿意花费时间在生育培育子女上面,因其照料负担过于沉重。并且,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家庭更愿意将花更多的钱培育一个高质量的孩子,而不是增加生育孩子的数目。

3.已有子女的影响。家庭中的已有子女也会对生育意愿产生影响。首先,父母在决定要不要生育第二个孩子时会询问已有孩子的愿望,一般孩子都害怕出生的弟弟或妹妹会分走父母更多的爱而不支持父母再次生育。其次,第一个孩子的性别也会影响家庭的生育意愿。“重男轻女”的思想渐渐被摈弃,一般家庭最理想的子女模式是 “一子一女”,但如果家庭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考虑到第二个孩子也可能是男孩,那么家庭往往不愿意生育二胎,因为抚养两个男孩的成本实在太高。

4.培育成本的不断增长。如今,培育一个孩子成长的成本越来越高。上海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徐安琪主持了一个名为《孩子的经济成本:转型期的结构变化和优化》的调研报告,该报告称,从直接经济成本来看,将一个孩子培育到16岁的总成本达到25万元左右,估算30岁前的未婚不在读子女的总成本达到49万元。此外,这49万元尚不包括孕产期的支出以及从孩子孕育到成长过程中父母因孩子误工、减少流动、升迁等自身发展损失的间接经济成本。

四、结论和建议

随着不同时期的人口政策的实施,人们的生育意愿有了很大转变,逐渐降低生育意愿。尽管现阶段已经提出了“全面放开二孩”的政策,但是没有取得什么成效,人们的生育意愿仍然很低并且有持续下去的倾向。虽然我们不可忽视它带来来的不利影响,如增加人口对自然资源压力加大,但我们可以看到放开独生子女政策带来的种种好处,解决老年化严重问题,避免人口红利消失,其他的诸如增加劳动人口,缩小性别差距,扩大消费,使房地产市场更加健康等等。总之,“二孩”政策在现阶段来说是利大于弊的,对于我国居民处于低生育意愿是我国亟待解决的问题。

针对人们生育意愿低下的问题,笔者提出几点建议。第一,完善相关激励手段。如完善女性职工带薪产假的制度,增加产假的时间和给予相应的福利,以便能够激励工作女性的生育意愿。第二,政府给予相应的补贴。政府可以对二孩进行资金上的补助,同时增加公共服务,建立保障机制来激励家庭的生育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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