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对外石油投资合作影响因素研究

2019-10-21 06:27:52周晓唯
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9年5期
关键词:东道国一带石油

惠 宁,周晓唯

(1.中国石油长庆油田分公司,陕西 西安 710018;2.陕西师范大学 国际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作为工业发展的“血液”,石油消费需求在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不断大幅增长,国内石油生产能力已远不能满足消费需求,中国对外石油依存度一路攀升。为了保障能源的安全供给,1993年起中国石油企业开始实施“走出去”战略,逐步投资进行海外油田的开发生产。在“一带一路”建设的背景下,中国与沿线国家政府层面的合作与沟通更加顺畅,区域经济联系更加紧密。近年来中国对沿线国家石油投资增速在不断加快,但部分石油资源国政策的不确定性及地质勘探风险等多种影响因素给中国石油企业带来巨大的投资风险。本文从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合作的现实需求出发,通过确定“一带一路”沿线石油资源国对中国石油企业投资合作的决定因素,以及分析各个决定因素的影响作用,提出加强与沿线国家石油投资合作的建议,以期能为政府制定相关政策和中国石油企业进行投资决策提供理论与实证参考。

一、相关研究文献综述

在“一带一路”倡议实施的背景下,近两年国内学者陆续发表了一系列相关的研究成果。裴长洪等(2015)对“一带一路”的深刻内涵进行探讨梳理,并从对外开放大思路、大棋局、金融支持、政策建议视角对其进行详细解析[1]。苏格(2016)则从全球视野出发就“一带一路”倡议的内涵与外延进行了探讨,并就推进“一带一路”风险防范问题进行了论述[2]。张璐等(2018)通过分析“一带一路”政策和宏观经济形势对中外石油合作所带来的机遇,并从具体实施合作的视角出发,分析了中外石油合作所面临的挑战与困难,提出通过积极推动“一带一路”国家石油合作对话机制扩展国际石油市场影响力来提升话语权,加大政策支持、积极引导中国企业开展对外石油投资合作等针对性的策略[3]。赵振智等(2009))在国际石油经济全球化趋势进一步加强的背景下,提出中国石油企业通过兼并、收购和资产重组等资本运营手段,扩大石油生产规模、通过市场运营能力[4]。董秀成(2013)提出能源资源合作是“一带一路”建设的优先方向,以石油合作开发为切入点,促进产业合作,提高我国企业在国际石油市场上的竞争力[5]。

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和“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增长强劲,但面临的不确定性和投资风险也随着投资的增加而增加,而规避投资风险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刘青等(2017)研究发现中国企业的海外并购多属于资源寻求型投资,资源禀赋对于投资合作的区位选择与投资规模都存在显著正向影响,而油气资源禀赋可能由于其交易受到国际政治因素过多影响,只有在一定的规模效应下才具有投资倾向[6]。陈培茹等(2017)研究发现政府的财政和金融支持能促进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扩展边际[7]。张纪凤[8](2013)和王永钦等[9](2014)研究发现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对于投资目的国(或地区)的政治制度、政治稳定度关注不多,加之出于获得资源的主要动机,因而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多为自然资源禀赋丰富但存在较高投资风险的国家,或较低投资风险但具有技术优势的国家。

在中国石油企业的对外投资实践大量增加的同时,从企业微观视角来探讨如何提升中国石油企业投资质量、降低投资风险,合理进行区位选择。借助“一带一路”的利好因素,以石油合作为切入点,在复杂的投资环境下深化与沿线国家的战略合作关系[10],提高中国石油企业在国际能源市场中的地位和中国的国际话语权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基于此,本文从实证层面探讨了“一带一路”沿线石油资源国资源禀赋、投资环境等对于中国石油企业投资合作的影响。

二、研究假设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与实施,是中国应对全球经济发展低迷,实现自身经济转型与产业升级,并积极融入国际社会的重要战略举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自然资源禀赋差异很大,我国对沿线国家进行投资合作的产业领域,也因经济互补程度的不同存在明显的差异。其中石油领域是中国对沿线国家投资规模最大、也是最为重要的产业领域,“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已经成为中国石油企业的主要投资目标区域。作为关系国计民生重要的战略资源,石油不仅关系国内经济建设,同时与人民币国际化、“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中国在国际话语权的增加等都有直接的关联,也是中国对外直接投资金额最多、影响最为广泛的投资领域之一。

(一)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因

服务于企业的发展战略是对外直接投资的基本目标,寻求资源、战略资产和市场是企业对外投资的不同动因[11],中国石油企业发展经历了“引进来”到“走出去”,20世纪80年代初,为了追赶与世界石油工业先进技术的差距,中国采取“引进来”的策略,壳牌、埃克森美孚、BP等国际大型石油巨头带着先进的管理经验和勘探开发技术进入中国市场,在较短的时期内,中国石油企业油气勘探开发技术和配套的技术服务水平取得了长足发展,在低渗透、超低渗透油藏开发等技术领域达到世界领先水平。以中国石油、中国石化、中国海油为代表的中国石油企业综合实力进入世界前列,而国内石油资源探明储量已无法为中国石油企业提供足够的投资空间,由于石油资源储量具有不可移动性和分布的不均衡性,加之中国对外石油依存度的不断提高,为满足国内石油消费需求,获取海外石油资源成为必然选择。因此,从资源寻求型出发决定了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首要考虑的是东道国的石油资源禀赋。

假设1:石油资源禀赋是吸引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动因

(二)石油资源国的政治稳定性

政治稳定度的高低反映了东道国社会稳定的程度,进而会对影响外国投资风险的预期,并反映在外国投资规模的增加或减少。陈菲琼和钟芳芳(2012)利用中国对外投资面板数据,通过计量模型分析认为,要从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多方面做好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风险防范[12]。东道国稳定的政治环境降低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风险。由于石油作为一种重要的战略资源,具有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因此,中国石油企业在“一带一路”国家进行投资合作时,东道国的政治稳定性直接与中国石油企业的投资和经营风险相关联,如果东道国政治不稳定则会给企业的生产经营带来不可预期的结果,如果东道国有较为完善的法律制度,则可以有效保护投资者的权益,降低政治不稳定所带来的投资和经营风险,因此,研究中国石油企业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合作区位选择问题时,不能仅仅从经济因素方面来考虑,东道国的政治稳定性和法治环境也是一个重要考虑的因素。

假设2: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倾向在政治稳定的国家。

(三)中国与东道国的距离

Buckley等(2007)发现中国与东道国的文化距离和地理距离是影响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13]。对于一般企业而言,投资母国与东道国之间的地理距离会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项目的成本,当两国之间的距离较近时,两国之间的政治、经贸往来会更加便利;当两国之间距离较远时,相应的运输成本、管理成本就会越高,并在一定程度上会带来的投资风险的增加,进而会使企业的投资动机减弱。此外,距离也隐含地表示了不同国家的语言及文化的差异程度。

假设3:两国之间距离与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呈负向关联度。

(四)东道国的基础设施

宋维佳、许宏伟(2012)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进行研究,得出东道国基础设施条件的好坏对投资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14]。同样,中国石油企业对于沿线国家的石油投资合作,如果东道国基础设施较好,则可以减少企业额外的开发建设支出,减轻企业负担,降低投入,增加项目的盈利预期;而在基础设施落后的国家进行石油项目投资和合作开发,企业为了便于开展生产经营,还要承担相关基础设施建设的支出,增加中国石油企业的负担。因此,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对于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具有重要的决定作用,东道国的基础设施水平越高对于中国石油企业增加投资合作的吸引力就越大。

假设4: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与东道国基础设施呈现正相关。

(五)东道国劳动力成本

石油产业属于劳动密集、技术密集、资本密集的产业,作为石油企业成本构成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劳动力成本对企业总成本影响较大。因此,“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如果劳动力成本具有相对比较优势,则会相对提高外国投资的盈利空间、增强该国的区位优势。而Krugman(1991)认为,外部规模经济作用的影响,会使某一产业在特定区域内聚集,低工资水平并不完全会使企业盈利能力得以提高,因此,跨国企业也不是一定会投资于劳动力成本低的国家[15]。目前关于东道国劳动力成本对投资影响的研究主要分为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劳动力成本反映着东道国的发展程度和市场容量,二者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另外一种观点是一般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将生产转移到劳动力成本较低的国家,可以降低企业成本。由于石油产业的特殊性,劳动力成本对于石油企业的总体成本控制有着较大的影响。基于上述原因,本文选取东道国的工资水平作为其劳动力成本的代理变量,并做出以下假设:

假设5:东道国劳动力成本与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显著负相关。

三、研究设计

企业对外投资合作项目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区位选择,它会直接影响到企业投资风险的规避、竞争优势的发挥,并最终关系到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活动的收益及后期的发展,投资区位的选择是企业开展国际化经营必须关注的问题。因此,在研究设计时侧重于从区位选择的视角出发来分析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石油投资合作的影响因素。

(一)研究样本选取

根据“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石油资源储量的分布特性、区域影响力及其与中国经济关联度等原则,选取泰国、马来西亚、印尼、文莱、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印度、阿曼、卡塔尔、伊朗、埃及、沙特、科威特、阿塞拜疆、阿联酋、也门、叙利亚以及俄罗斯等20个国家作样本国家,如表1所示。

表1 “一带一路”沿线20个国家及石油储量

资料来源:2017年BP世界能源统计年鉴

这20个国家石油储量合计为9776亿桶,占全球总储量17067亿桶的57.3%,加上中国的石油储量占到全球总储量的58.79%,包含了世界上主要石油生产和出口国,其中沙特阿拉伯、俄罗斯、伊朗、伊拉克等国家是世界上石油储量最丰富的国家。同时,也包含虽然石油产量不高但在地区具有影响力的国家,并且和中国具有密切的经贸往来如印度和泰国等国家。伊朗、伊拉克、俄罗斯等国家也都是中国石油企业投资金额和投资合作项目数量最多的国家。20个样本国家在地域上覆盖了东南亚、中亚、中东、西亚等。

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石油投资合作,其实质是通过中国石油企业资源配置决策实现预期利益最大化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要充分考虑到石油行业具有区别于其他行业的一些特性,作为一种具有战略资源的商品,石油受到资源国的政治、金融、经济、技术、基础设施以及与投资母国双边经贸关系等一系列因素的影响。因此,在数据选取上,本文选取考察沿线资源东道国2000—2016年期间的跨国面板数据。跨国面板数据一是有利于反映所选石油资源国之间存在的异质性,二是适合分析中国对沿线国家石油投资合作区位决定因素的动态调整过程。

(二)模型设定及变量选取

在引力模型的基础上,构建如下的面板数据模型:

lnI=α0+β1lnOit+β2lnDit+β3lnIFit+β1Rit+β1lnLit+εit

其中,下角标i和t分别代表东道主国家和时间,i=1,2…20,t=1,2…17。其中α0和εit分别代表常数项和随机误差项。根据前文假设,因变量I代表中国石油企业对东道国石油开发投资合作规模,控制变量O代表东道主国家石油储量;L代表劳动力成本;R代表东道主政治稳定性,即代表该国投资环境;IF代表电话普及率;D代表两国首都距离,代表了两国地理距离。为降低异方差性,上述模型中对O、L、IF以及D取了自然对数Ln,R并未取对数,因为其数据中含有负数,故直接选用。各变量的选取如下:

因变量,选用中国石油企业对东道国石油开发投资合作规模作为被解释变量。一般来说,反映对外直接投资规模的有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和对外直接投资存量,本文利用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作为衡量指标,同时,为消除多重共线性,以及使数据平稳,进行了取对数处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数据来源于中国历年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本文所采用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数据约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总额15%左右计算。

各个解释变量。(1)石油资源禀赋:选用东道国的石油资源探明储量来衡量石油资源禀赋,用石油储量来表示。中国石油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根本目的就是获取石油资源,企业获得石油资源可以规避国际石油价格大幅波动带来的企业经营风险,同时可以为企业可持续发展奠定资源基础,保障国家日益增长的能源需求;(2)劳动力要素:石油企业属于人力密集型的产业,劳动力成本在企业成本中占有一定的比重,劳动力成本实质上远远大于传统意义上企业以货币形式支付的雇员的工资或者薪金,还包括以物质形式表现的福利,如防寒降暑用品、节假日慰问品等的发放,以及非物质形式表现的社会保障、技术培训等费用的支出。石油企业由于产业特征决定了其技术专有性,加之流动性和野外作业的特征等使石油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时不仅要支付高于一般传统产业的人员薪资,还要提供相应的技术培训,特殊防护以及保险保障等方面的费用支出。东道国的劳动力成本是衡量劳动力对于投资的主要影响因素,劳动力成本用东道国最低工资予以计算衡量;(3)东道国投资环境:关于投资环境的测度研究,相关文献很多,王越(2016)[16]从油气资源、政治环境、法规体系、基础设施、制度运营、经济环境及人文环境等方面进行了评价,去除重复和次要因素,东道国的政治稳定性是可以衡量东道国投资环境的好坏的重要指标,稳定的政治环境可以保障海外企业投资的安全和预期的收益,使企业避免因政局动荡带来投资损失的可能性;(4)基础设施水平:东道国具有较为便捷的石油储运设施、完善的通讯系统和电力系统等能降低企业的运营成本。衡量一国基础设施水平的一般指标有道路里程、电话普及率等、石油管网等,为研究的便利性,结合石油行业野外作业的特点和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信息技术发展对于企业经营重要程度的增加,电话普及率更具有现实意义和代表性,因此本文选用电话普及率,用以衡量“一带一路”沿线资源国基础设施水平;(5)地理距离:以两国首都之间的距离来测度两国之间地理距离,国家距离越短,人员交流、信息交流、文化交流更加便利,物资流通成本也相对会低,对于企业而言对外直接投资项目的控制力度就越高,相对于传统行业的企业而言,石油行业的企业规模、管控能力、技术专有性以及资源和政治因素重要性等对于距离所带来的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程度相对较弱。

(三)产量说明及数据来源

解释变量、被解释变量总体设置见表2,如下:

表2 变量说明与数据来源

四、实证检验与分析

(一)变量描述性统计

各变量的基本统计描述如表3所示,从描述性统计可以看出,各变量的标准差远小于均值,说明各变量数据不存在极端异常值,除了东道国的投资竞争程度的标准差相对较大,离散程度相对较大,其他变量的标准差都相对较小、离散程度相对较小。

(二)相关性分析

表4给出了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矩阵,结果显示各变量间的相关系数都小于0.75,利用方差膨胀因子分析法对各变量进行检验,从表5可见,计算所得的方差膨胀因子(VIF)均远小于10,则可判定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表3 描述性统计

注:作者根据原始数据整理而得。

表4 变量的相关系数矩阵

表5 多重共线性检验

(三)估计结果及讨论

面板数据模型通常分为:混合模型、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在进行回归之前采用F检验和Hausman检验对模型进行选择,结果显示应该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相应的估计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模型估计结果

注:“*”“**”“***”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水平,括号内为t统计值。

表6中模型(1)中只加入东道主国家石油储量变量,模型(2)-(5)依次加入两国首都距离变量、东道主国家基础设施变量、东道主政治稳定性变量和劳动力成本变量。模型(1)-(5)中东道主国家石油储量变量系数都显著为正,表明其能促进中国石油企业对外投资。模型(2)-(5)中两国首都距离变量都显著为负,表明中国和东道主国家距离加大会降低中国石油企业对外投资。模型(3)-(5)中东道主国家基础设施水平变量都显著为正,表明东道主国家基础设施水平是中国石油企业对外投资的重要考量。另外,东道主政治稳定性变量和劳动力成本变量对中国石油企业对外投资影响系数并不显著。

(四)稳健性检验

进一步为验证上述结论的可靠性,对因变量最大值和最小值采用剔除3%水平断尾处理后的样本重新进行回归,结果如下表7所示。表7结果和上述结论仍然一致,因此,本文的结论是可靠的。表明东道主国石油资源禀赋、基础设施水平以及中国与东道主国间的距离是决定2000—2016年期间中国石油企业对外投资的关键因素。

表7 模型估计结果(稳健性检验)

注:“*”“**”“***”分别代表10%、5%和1%的显著水平,括号内为t统计值。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选取“一带一路”沿线20个石油资源国2000—2016年期间的跨国面板数据,利用引力模型对中国石油企业对外投资合作的主要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第一,中国石油企业在对外投资实践中确实被吸引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石油资源丰富的国家,中国对于石油供给巨大的缺口,形成了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最根本的动机,使东道国的资源禀赋与中国石油对外投资区位选择显著相关。如中国在伊拉克、伊朗、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哈萨克斯坦等国家都有数量庞大的投资。第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政治稳定性对于中国石油企业的投资影响并不显著,这与张纪凤、王永钦等研究结论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中国石油企业对外直接投动机是石油资源的获取,加之在“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中国与域内国家之间政治、经贸联系不断加强,中国的影响力在不断提高,相应的投资风险预期会有所降低。第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中国的距离成本与中国石油对外投资区位选择显著负相关。两国首都之间的距离会影响石油进口成本,同时国家距离越短,人员交流、信息交流、文化交流更加便利,物资流通成本也相对会低,对于企业而言对外直接投资项目的控制力度就越高。第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与中国石油对外投资区位选择显著正相关。国家基础设施的建设例如交通、水、电、气以及通讯的完善程度很大程度影响了公司的运营流畅性和便利性,本文是以通讯的完善度来衡量基础设施建设。通讯使得公司内部流程和外部运作无缝对接,对企业生产与贸易举足轻重。故国家基础设施越为完善,越能吸引对外投资,石油产业也不例外。

针对以上研究结论,为了加强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石油投资合作,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一)通过政府层面的推进,拓展中国石油企业发展空间

长期以来中国在世界石油市场上存在话语权不足等问题,无法有效参与到国际石油价格的形成机制和世界石油市场规则的制订中,只能被动接受相对较高的进口石油价格。随着我国与世界经济的进一步融合和对外投资的加大,政府相关部门研究制定有序推动“一带一路”合作建设的政策,加大包括对外石油合作项目在内对外产能合作项目的支持力度。充分实现国内外各种资源协作,合力支持企业参与到“一带一路”建设,通过政府政策的引导作用,整合相关企业、机构等各方面的资源,积极参与相关国际标准的制定,在国际石油基准价格的制定、石油合作开发项目模式、石油贸易规则、石油行业标准的制定等方面发挥积极的作用,以进一步拓展中国石油企业的发展空间,提升中国石油企业在全球的竞争力。

(二)制定中国对外石油投资合作的战略发展规划

由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自然资源禀赋和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在石油领域的投资合作,要从整体视角出发统一对域内国家的投资进行配置,这样有利于实现资源利用效率的提高,进而实现域内经济发展提速、促进“一带一路”建设。[17]中国石油企业肩负保障国家能源安全供给的使命,在保证石油安全供应的基础上,结合“一带一路”建设的实施,针对不同区域内国家发展水平、安全形势、资源储量、运输便利性、外交关系等种种因素制定差异性的投资战略规划。中国石油企业为了保障长远发展,维持一定的储量增长水平是首要任务。因此,应采取重视已有区块的勘探和资产收购相结合的方式来保证储量的健康增长。在享有权益的区域内进行充分的研究,发挥在低品位油田开发技术和管理的上优势,在某些特定的地区,加大投资合作力度、加强与国际独立石油公司合作力度,不断提高企业的国际竞争力[18]。

(三)建立“一带一路”石油产业的金融合作机制

从近年来中国石油企业对外投资,进行石油合作开发的现状来看,一是投资和石油开发的生产经营活动本身就产生了巨大资金流、物流和人员流动,同时带动了我国石油相关技术研究机构、石油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和后勤保障服务企业“走出去”。二是石油投资是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的产业,建立石油与金融产业融合机制可以提高中国石油企业对于沿线资源的投资合作力度、分散风险,同时也为金融业务拓展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平台。“一带一路”石油投资合作会产生巨大的金融服务市场,为了便于资金融通,推动“一带一路”的建设,加快中国石油企业“走出去”的步伐,应鼓励中资金融机构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延伸同步“走出去”,加强构建与沿线国家的金融合作体系,努力形成“一带一路”沿线良好的石油产业与金融融合发展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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