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语言学视角下的多模态语篇分析

刘婷婷

摘    要： 生态语言学的兴起和发展是全球生态问题日益突出的产物。很多语言学家试图通过语言研究分析和解决社会和生态问题。生态话语分析作为生态语言学研究的一个领域有独特的哲学体系和研究方法。本文以Costa一则多模态语篇为例揭示语篇的生态视角如何体现语言与生态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在这一过程中如何构建人类与其他生命有机体和整个自然环境之间相互依存的积极可持续关系。

关键词： 生态语言学    生态话语分析    多模态语篇

1.引言

生态语言学是近几十年来逐渐兴起的由自然科学和相关人文科学相结合而形成的交叉学科。由于受到菲尔（Fill）的观点影响，对于生态语言学的研究途径普遍认为有两大模式：豪根模式和韩立德模式。前者代表着“隐喻范式”，注重语言多样性、语言的生存、发展和消亡;后者体现“非隐喻范式”，注重话语和行为的生态审视和批评。

作为生态语言学研究视角之一的生态话语分析，实际包括对生态的话语分析和对话语的生态分析。二者相互补充，对人与自然、人与动物、人与人、全球资源等问题进行探索，对增强人类的生态环境意识发挥着积极的作用。本文尝试对英国Costa咖啡一则广告宣传片这一多模态语篇进行生态语言学视角下的讨论，揭示媒体语篇的宣传往往富含多种创造意义的手段，对人类生态意识的培养起到不可小觑的作用。

2.生态哲学与研究者的生态观

“生态观”这一术语最早由Naess（1995）提出，用来描述与生态有关的哲学原则。作为著名的生态语言学研究者，Stibbe（2015）就用一个带感叹号的词表达自己的生态观：Living！在他看来，我们生活的目标不仅是为了活而活，而且要有质量地生活。人类的幸福生活是必要条件。作为生态语言学研究者，我们要褒扬并推广那些“有益性话语”（Beneficial discourse），揭露和遏制那些“破坏性话语”（Destructive discourse）。 对人类社会和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起到积极建设作用（黄国文，2016）。

3.生态话语分析

奥地利生态语言学家Fill多次提到生态语言学研究有两个模式，一是豪根模式（Haugen 1970， 1972），另一个是韩礼德模式（Halliday 1990）。二者相互补益，而非相互排斥。除此之外，在生态语言学研究界还有一批学者比较热衷于该学科的理论建构，Steffensen & Fill（2014）总结了生态语言学研究的不同路径，并从四个方面划分生态学，即符号生态学、自然生态学、社会文化生态学和认知生态学（黄国文，2017）。

从目前研究状况看，生态语言学研究有“泛化”倾向。一般说来，对生态话语分析的目标基本达成了比较统一的看法，即通过语篇的生态视角分析探索语言与生态的相互关系和相互作用，揭示人类与其他生命有机体和整个自然环境之间相互依存的可持续关系。这就要求生态语篇分析秉承人类和平与社会和谐的正能量观，对现实世界中的语篇进行多维度、多层次的分析。本文正是在这一目标和原则下采用积极生态观对Costa的多模态广告进行生态话语分析，揭示广告媒体语言背后的生态观，激发大众的生态意识。

4.Costa多模态语篇分析

Costa兄弟于1971年在伦敦开了第一家咖啡店后，因独特的咖啡豆烘焙工艺和全新的烘焙机器，Costa咖啡在英伦三岛迅速发展，成为英国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咖啡连锁店。Costa文化已经悄然形成，潜移默化中影响着英国人的饮食生活和精神文化。这一点从Costa每年不断推出的宣传片中可以窥见一斑。

2018年年底，Costa官网推出一个宣传片，同时介绍Costa公司的一个重大举措：Costa与英国巴克莱银行联手推出Costa智能咖啡杯（Clever cup）。我们尝试从以下三个方面对这个集图像、声音和文字于一体的多模态语篇进行生态语言学视角下的剖析。

4.1科技品质（technological quality）

在一个宣传片中一个在Costa工作的員工晚上下班回家路上看见路边墙角里坐着一个流浪汉，身边的牌子上写着“I want no money， but FOOD.”。该员工一开始从流浪汉身边经过并不在意。可是不一会儿他返回来，拉起了流浪汉，并带着流浪汉来到他工作的Costa店铺，重新打开门走到咖啡制作区。这时一组长镜头近距离展现了这名员工如何使用先进的机器娴熟地制作一杯纯真的意式咖啡。这组近距离镜头将Costa咖啡制作的机器细节展现得细致又富有美感，给观众传递一种讯息：机器不是冷冰冰毫无人性的。

4.2生态和谐（ecological quality）

根据深层生态学和社会生态学的观点，这里说的生态和谐可以具体分成两个部分：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

宣传片中显示的是伦敦冬天的一个傍晚，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流浪汉对食物的祈求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流浪汉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这时Costa员工的出现给流浪汉带来了光明和希望的氛围。然后他们并肩走进Costa店铺，咖啡制作好之后，这名员工还烘焙了一份Costa蛋糕，微笑着看着这名流浪汉享用。如果情节设计是Costa员工走在前面，流浪汉跟随他走进咖啡店。咖啡制作好之后Costa员工站在那里看着流浪汉吃，画面传递出的信息就会大相径庭。前者告诉观众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后者的设计则塑造出Costa员工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姿态。

品尝完咖啡，二人走出咖啡厅的背影成为画面的背景，Costa与英国巴克莱银行的新举措介绍以花体字的形式被前置。其中，“Available in all Costa Coffee stores， the Clever Cup costs ￡14.99， with a ￡1 donation from every sale going to the Costa Foundation.”这句话被定格在屏幕上，“The cup has a silicon base with a contactless chip that can be detached for ease of washing. Owners can use the cup to make purchases in Costa， or anywhere else that accepts contactless payments.”等有关智能杯使用方法和功能方面的信息则处理成flash形式。这样的做法无不在强调一点：Costa的新举措旨在增强人们的环保意识，促进环境和谐持续发展。

4.3生活品质（living quality）

在宣传片的最后，流浪汉和Costa员工告别，流浪汉手中端着Costa咖啡杯回到乞讨的那个角落。以后的每天他都端着一杯Costa咖啡坐在那里，脸上不再是一开始的迷茫和失落，他喝着咖啡，看着天空中的太阳，面带微笑。这样的画面处理传递出这样的信息：Costa已经融入英国人的日常生活，阳光下的美好生活不能少不了Costa咖啡。它可以惠及每一个人，并带给每一个人幸福和希望。

5.结语

正如Halliday（1990）极力倡导的“语言主动性”观点那样，语言可以主动创建现实。我们倡导在生态语言研究领域不仅要成为“生态人”，还要做持有积极生态观的生态人。我们不仅要解释特定的社会语篇中蕴含的生态观，更要揭示这种生态观的积极意义，鼓励人们关注这一语篇对社会带来的积极有益的影响，呼吁人们关爱生命、爱护环境、积极承担起语言研究者应有的社会责任。

参考文献：

[1]Alexander，R. & A. Stibbe. From the analysis of ecological discourse to the ecological analysis of discourse[J]. Language Sciences，2014.

[2]Fill，A.. Ecolinguistics： States of the art [A]. In Fill，A. & P. Mühlh Usler（eds.）. The Ecolinguistics Reader： Language，Ecology and Environment[C]. London： Continuum， 2001.

[3]Haugen，E.. On the ecology of languages[L]. Talk delivered at a conference at Burg Wartenstein，Austria，1970.

[4]Haugen，E.. The ecology of language[A]. In Dil，A. S. （ed.）. The Ecology of Language： Essays by Einar Haugen[C]. Stanford， C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2： 325，339. Reprinted in Fill & Mühlh usler，2001.

[5]Michelle Gargan. Magic Romance： on Perfume， Language and the Environment[J]. Language and Ecology， 2007.

[6]黃国文.生态语言学的兴起和发展[J].中国外语，2016（1）：9-12.

[7]黄国文.生态语言学研究与语言研究者的社会责任[J].暨南学报，2016（6）：10-14.

[8]王岳川.生态文学与生态批评的当代价值[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2）：130-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