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刚案：推动废除收容制度

方菲

2003年3月18日，在广州工作的湖北青年孙志刚因缺少暂住证，被送至一家收容人员救治站。在这里，孙志刚受到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收容人员的野蛮殴打，并于3月20日死于救治站。2003 年6月27日，广东省高级法院对该案作出终审判决：以故意伤害罪，判处被告人乔燕琴死刑;判处李海婴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判处钟辽国无期徒刑。其余数名被告人也分别被判刑。

2019年是孙志刚死去的第16个年头，虽然年头已久，但这个27岁的湖北青年的死，推动了中国废除收容制度的进程。

2003年3月17日晚上，任职于广州某公司的湖北青年孙志刚在前往網吧的路上，因缺少暂住证，被警察送至广州市“三无”人员（即无身份证、无暂住证、无用工证明的外来人员）收容遣送中转站收容。

次日，孙志刚被收容站送往一家收容人员救治站。在这里，孙志刚受到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收容人员的野蛮殴打，并于3月20日死于这家救治站。在这3天里，他经历了此前不曾去过的3个地方：广州黄村街派出所、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和广州收容人员救治站。先被带至派出所，后被送往收容站，再被送往救治站，最后不治身亡。

事件发生后，广东省、广州市迅速成立联合调查组，全面开展调查工作。省、市政法公安机关也迅速成立联合专案组，全力开展案件侦破工作。至5月12日止，先后抓获李文星等8名涉嫌殴打孙志刚的人;涉嫌指使殴打孙志刚的广州收容人员救治站护工乔燕琴等5人已被抓捕归案。

被殴打致死

根据当年广东省广州市中级法院作出的民事裁判文书显示：2003年3月17日晚10时许，孙志刚因未携带任何证件外出，被执行清查任务的广州市天河区公安分局黄村街派出所民警收容送至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3月18日晚10时许，因孙志刚自报有心脏病，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将孙转送至广州市收容人员救治站治疗，收治在救治站一区201室。3月19日晚，因孙志刚向到救治站认领被收容救治人员罗某海的亲属大声喊叫求助，引起该救治站护工被告人乔燕琴的不满，被告人乔燕琴遂与同班护工被告人乔志军商量将孙调至一区206室，让206室内的被收容救治人员教训孙志刚。之后，乔燕琴到206室窗边直接授意206室内的李海婴等人殴打被害人孙志刚。

翌日凌晨0时30分许，10人都上前以拳打、肘击、脚踩、脚跟砸的方式对孙志刚的背部等部位进行殴打，采取了拳打脚踢、肘击、膝盖撞击背部的方式殴打孙志刚，还将孙按倒在地，让同案人殴打;钟辽国采取左、右肘击，将孙志刚推至墙边站立用膝盖撞击等方式殴打孙志刚;周利伟长时间持续殴打孙志刚;何家红则在旁边望风。孙志刚被打几分钟后，胡金艳去到206室门口进行了口头制止，但并没有起作用。

约10分钟后，孙志刚下跪求饶，但李海婴又首先冲上前殴打孙志刚，接着其他5人也上前殴打孙志刚。其中李海婴以肘击，钟辽国、周利伟以肘击、脚踩，张明君以跳上背部踩、脚踢，何家红以拳打脚踢的方式反复殴打孙志刚。当天凌晨2时许，被害人孙志刚向吕二鹏反映情况，吕二鹏持塑胶警棍隔着205室的门对孙的胸腹部连捅数下。当天上午10时许，被害人孙志刚被发现昏迷不醒，后被送至该站医疗室进行抢救，经抢救无效死亡。

推动废除收容制度

孙志刚事件发生后，在社会上引发广泛关注。

2003年6月20日，温家宝总理发布国务院第381号令，《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自当年8月1日起施行，1982年5月国务院发布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同时废止。

因一个人的死亡而引发国务院出台了新的管理办法。对此，有法学专家说出了这样的观点：从“收容”变“救助”，湖北青年孙志刚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通过法治事件推动法治进程，是一种非“常态化”的模式，其中的代价和成本太高了。事实上，法治事件与推进法治进程是有关联性的，但不是因果关系。在此之前，社会各界已经意识到遣送办法的不足与缺憾，有关部门也在着手制定救助办法。而孙志刚事件恰好与这种趋势相吻合，形成一种助力。

2003年6月27日，广东省高院对该案作出终审判决：以故意伤害罪，判处被告人乔燕琴（救治站护工）死刑;判处李海婴（被收容人员）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判处钟辽国（被收容人员）无期徒刑。其他9名被告人也分别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