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的西藏白皮书内的专名翻译研究

周江萌　彭萍　郭彧斌

摘 要：西藏白皮书的编写与发布在外宣工作中占据着重要位置，而其中西藏专名翻译规范性的重要性也较为突出。本文使用语料库的技术，对西藏白皮书内的专名翻译进行了分析。在专名的翻译过程中，存在着一名同译、一名多译、增译与省译并存、音译与意译并存等多种翻译现象与翻译方法。有鉴于此，文内提出应规范转写方案，审定西藏专名，统一翻译方法。

关键词：西藏白皮书;语料库;翻译方法

中图分类号：H214;H159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8578.2019.04.006

Corpus-based Analysis on the Translation of Proper Nouns in Tibet-related White Papers//ZHOU Jiangmeng， PENG Ping， GUO Yubin

Abstract：The compilation and publication of Tibet-related white papers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Chinas communication with the world， so the standardization of the translation of proper nouns in those white papers needs to be addressed. With the application of the corpus method，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esent different methods of translation of these proper nouns， namely， identical translation， different translation， addition and deletion， transliteration and free translation. Based on such analysis， we propose some solutions to the proper noun translation， namely， establishment of a stipulated transcription system， examination and standardization of Tibet-related proper noun translation， and adoption of unified translation methods.

Keywords： Tibet-related white papers; corpus; translation methods

引 言

西藏的对外传播一直是中国国家形象对外传播中的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一直受到国家的重视。国务院新闻办公室自1992年起组织编写西藏白皮书，到目前共发布了12本，这些西藏白皮书均已翻译成英文。政府白皮书的编写与发布在外宣工作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其英语译文的规范性就显得更为突出，其中也包括西藏专名翻译的规范性。西藏专名包括西藏的人名、地名以及文化、宗教、生态方面的特有词汇。本文将使用语料库技术分析西藏白皮书内的专名翻译。

一 本文所用语料库简介

借助已建好的西藏白皮书双语平行语料库，以检索统计的方式分析其中的西藏专名翻译，可以较为清晰地展现这类翻译的特点。本文所使用的西藏白皮书平行语料库包含了12本白皮书及其对应的英文版，时间跨度从1992年至2015年。12本西藏白皮书为《西藏的主权归属与人权状况》（Tibet—Its Ownership and Human Rights Situation），1992年，编号TWP001_Y1992;《西藏自治区人权事业的新进展》（New Progress in Human Rights in the Tibet Autonomous Region），1998年，编号TWP002_Y1998;《西藏文化的发展》（The Development of Tibetan Culture），2000年，编号TWP003_Y2000;《西藏的现代化发展》（Tibets March Toward Modernization），2001年，编号TWP004_Y2001;《西藏的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Ecological Improvement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 Tibet ），2003年，编号TWP005_Y2003;《西藏的民族区域自治》（Regional Ethnic Autonomy in Tibet），2004年，编号TWP006_Y2004;《西藏文化的保护与发展》（Prote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ibetan Culture），2008年，编号TWP007_Y2008;《西藏民主改革50年》（Fifty Years of Democratic Reform in Tibet ），2009年，编号TWP008_Y2009;《西藏和平解放60年》（Sixty Years Since Peaceful Liberation of Tibet），2011年，編号TWP009_Y2011;《西藏的发展与进步》（Development and Progress of Tibet），2013年，编号TWP010_Y2013;《西藏发展道路的历史选择》（Tibets Path of Development Is Driven by an Irresistible Historical Tide），2015年，编号TWP011_Y2015;《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在西藏的成功实践》（Successful Practice of Regional Ethnic Autonomy in Tibet），2015年，编号TWP012_Y2015。12本西藏白皮书英语文本总词的形符数达到了145 450个，词形数为8423个（由词汇分析软件Word Smith 7的词表功能统计得出）。词云图（如图1所示，见封三）的词汇数据是基于白皮书英语语料库的关键词词表，由词云软件wordle在线绘制的。

词云图清晰地反映了12本西藏白皮书的主题，包括了历史、文化、生态等各方面的词汇。比如，历史方面的如history、peaceful等;文化方面的如culture、language;生态方面的如ecological、grassland等。其中，西藏专名最为集中，可以分为人名（Ngapoi）、人名（Panchen Erdeni、Dalai Lama等）、地名（Qamdo、Xigaze等）、节日名（Shoton等），这些词汇的翻译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整个白皮书的传播。

二 西藏专名的英译

（一）西藏白皮书中人名及称号的翻译情况

在英文白皮书中，藏族人名的翻译一般使用了通行的音译法。这些通行译法依据了不同版本的藏文拉丁字母转写方案。白皮书在人名音译方面出现了一名同译、一名多译及增译与省译的情况，在称号的翻译上存在音译与意译并存。

1.一名同译

一名同译，在此指中文白皮书内的人名与称号翻译为英语时，其译名不仅在单本白皮书内的拼写一致，而且在所有白皮书内都保持一致。如“阿沛·阿旺晋美”在中文白皮书内总计出现了20次，分布在TWP001_Y1992（3次）、TWP002_Y1998（2次）、TWP004_Y2001（1次）、TWP006_Y2004（4次）、TWP008_Y2009（2次）、TWP009_Y2011（3次）、TWP011_Y2015（3次）、TWP012_Y2015（2次）。该人名，在不同白皮书中均被译为Ngapoi Ngawang Jigme。

2.一名多译

一名多译，在此处是指由于使用转写方案不同，中文白皮书内的人名与称号在翻译为英语时出现了不同的拼写方式。如贵族姓氏索康一词不仅仅是在不同白皮书中出现了不同的翻译，甚至在同一白皮书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翻译。索康总计出现9次，3次被翻译为Surkhang，出现在TWP008_Y2009;6次被翻译为Surkang， 其中3次出现在白皮书TWP001_Y1992，3次出现在TWP008_Y2009。

3.增译与省译并存

在称号的翻译方法上，核心专名的翻译都做到了尽量保留，7本白皮书中，有4本在词的翻译上出现了完全对应，有2本出现了省译（TWP001_Y1992，TWP009_Y2011），1本出现了增译。

例如，白皮书TWP012_Y2015中汉语原文“额尔德尼”仅出现了一次，但在英文文本中， Panchen Erdeni 出现了11次，明显增译了多次。

4.称号音译与意译并存

除了拼写方式引起的不同之外，有时也会因所使用的翻译方法不一样，造成名词上所出现的翻译不一致，这里主要是对于称号选择使用音译还是意译所造成的结果。

经统计，“额尔德尼”这一称号在西藏白皮书语料库内出现了22次，分布在5份白皮书内，Erdeni在英文中出现了38次，分布在4份白皮书内，之所以与白皮书数量有出入，是因为其中一份英文白皮书TWP008_Y2009使用了Lama来代替Erdeni进行翻译，即以Panchen Lama来翻译班禅2次，翻译班禅额尔德尼1次。但是在TWP011_Y2015与TWP009_Y2011这两份白皮书，班禅一词的翻译出现了两种情况，Panchen Lama与Panchen Erdeni。

同一份白皮书应尽量保持专有名词的统一。虽然Panchen Lama的译法在国际上较为通行，已成为英语中的一个词条[1]。但Panchen Erdeni一词的英文是对班禅额尔德尼的完整音译，“额尔德尼”一词本是满语词汇，表示“珍宝”;“喇嘛”（Lama）一词则是藏语词汇，表示“上师”或“大师”之意。因此，为了保留原语的意义，根据原文将其增译为Panchen Erdeni会起到更好的效果。

总而言之，人名及称号的翻译大都采取了音译方式，但是由于所采取的转写方案并不统一，各个白皮书之间会出现差异，甚至在同一白皮书内部也会出现不同翻译。此外，在称号的方面，中文称号常常会出现简写，但在翻譯为英语时，建议使用增译，将称号补全。

（二）西藏地名翻译

相较于人名和称号的翻译，地名用词在翻译方法方面较为单一，基本都为音译。白皮书中出现了一些西藏的地理名词，这些名词因为参考了不同的藏英词典或是地图资料[2]，而这些参考资料中部分用词也是因为使用了不同的音译转写方案，因而出现了不同的呈现形式。经过检索，西藏白皮书中的地名主要有一名同译和一名多译的现象。

1.一名同译

地名中的一名同译是指中文白皮书内地理名词在译为英语时，其拼写方式在英文白皮书内保持一致。如“林芝”一词。该词在中文白皮书内总计13次，除有一次以代词代词it代替外，其余的12次都译作了Nyingchi，分别为TWP001_Y1992（1次）、TWP007_Y2008（1次）、TWP009_Y2011（2次）、TWP010_Y2013（5次）、TWP012_Y2015（3次）。除此之外，拉萨、山南翻译也属于一名同译，分别译作Lhasa与Shannan。

2.一名多译

地名中的一名多译指一个中文地名在英文白皮书内出现2种以上的拼写形式。如在白皮书TWP009_Y2011之前，“日喀则”一词的翻译都选用了Xigaze，而在其后，则统一使用了Shigatse。但是在TWP009_Y2011这本白皮书内却出现了Xigaze与Shigatse并存的情况。同时，在TWP009_Y2011这本白皮书内，“昌都”一词的翻译也是出现了2种情况，既出现了Qamdo，也保留有Chamdo的翻译。

白皮书内地名的一名多译，一般都是出现两种不同的拼写形式，但也有例外，比如“江孜”就出现了3种拼写形式。“江孜”一词总计出现13次，其对应的翻译分别有Gyangtse（3次），Gyangze（6次），Gyantse（4次）。此外，最新的TWP012_Y2015选用了Nagchu作为“那曲”一词的翻译，而之前的白皮书使用的都是Nagqu。

经过查询，国外的通行译法一般是将“日喀则”翻译为Shigatse， “江孜”翻译为Gyantse，国内则是使用藏语拼音方案，根据原来藏语发音来拼写这些地理名词，经查询国家基础地理信息中心所负责的国家地理信息公共服务平台“天地图”的英文版，其中所显示的“日喀则”与“江孜”的翻译分别为Xigaze与Gyangze，“昌都”译作Qamdo，“那曲”译作Nagqu。

此外，关于地理名词中通名的翻译情况，也会存在一些不同。如“措”的翻译，这一词在藏语中表示“湖”，翻译成汉语后，会将这一词保留，比如纳木错与羊卓雍错在中文白皮书里一般会再补上汉语里的“湖”字作为通名，因此“纳木神湖”的翻译为Holy Lake of Nam Co，这一词出现于白皮书TWP001_Y1992。但是“羊卓雍错”的3次翻译方式均不同，Yamzhog Yumco（TWP001_Y1992），Yamzhoyum Lake（TWP002_Y1998），Yamzhoyumco Lake （TWP005_Y2003）。3种翻译方式的区别都在于Co这一单词，或是省去，或是作为单词，或是作为前词的后缀。

综上所述，在白皮书中地名翻译相较于人名翻译更加忠实源语，但是也存在着相同的问题，即基于不同转写方案而产生的不同拼写方式。有些沿用藏语拼音方案，有些则沿用国际通行译法。

（三）节日名称翻译

白皮书中所提到的西藏节日包括一些传统节日、寺庙节日、旅游艺术节等，这些名词的翻译也有一名同译和一名多译的情况，且音译和意译并存。

1.一名同译

一部分节日名词，由于在所有白皮书内使用的翻译方法较为统一，其译名也只有一种单一形式。如“藏历新年”直译为Tibetan New Year， “沐浴节”直译为Bathing Festival， “望果节”音译加意译为Ongkor （Bumper Harvest） Festival。

2.一名多译

与人名、地名的翻译一样，由于一些单个节日名词在不同的白皮书内所采用的音译拼写方法不一样，最终导致也出现了一名多译的情况。如“达玛节”一词在TWP001_Y1992译文中拼写为Damar Festival，在TWP007_Y2008则拼写为Dharma Festival。同时，还有一些节日由于在不同白皮书内所采用的翻译方法不同而出现一名多译。如“雪顿节”一词的翻译在1992年所发布的西藏白皮书内，使用了意译Sour Milk Drinking Festival;在最新的白皮书（TWP012_Y2015）中，则使用了藏语音译的方式，翻译为Shoton Festival。

综上所述，节日名词的翻译存在的问题主要在于，一些节日名词中的藏语原文的翻译方法存在不统一的情况，有些音译、有些意译，而单纯的音译可能无法让白皮书的英文读者理解到这些节日的文化内涵，最好能够补充一些解释的成分。

三 西藏专名翻译的建议

通过对西藏白皮书语料库的检索，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到一些有关人名、称号、地名、节日名等方面的西藏词汇。这些词汇的英译呈现出了较多不一致的情况，可能会对西藏白皮书的进一步传播造成一定的影响，因此试提出以下方案。

（一）规范转写方案

藏语地名音译转写方案推出时间为20世纪60年代，并在70年代中期修订。随着时代的发展，该拼音方案应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相应调整，以适应新时期人名地名转写需求以及西藏外宣的需求。

（二）审定西藏专名

与此同时，西藏专名应由相关部门给予一个官方的审定并推广，不仅仅在西藏白皮书的英译中如此，对外宣传媒体也应该应用这类专名，以避免出现翻译不统一问题。西藏专名审定应首先注意到政治性，也应照顾到历史通行译法，同时做到与藏语拼音方案一致。审定时，可以参考现已出版的国內外相关的藏英词典或是藏学词典。对于已收入词典的词条需要做好甄别，以选择最合适的、应用最广泛的词条。

（三）统一翻译方法

除专名审定之外，这些专名的省译与增译也需要给出一个指导性的意见，或是译者在做翻译之前，应提前制定好翻译原则。在白皮书的翻译中，其首要原则是忠实原文，因此省译的情况应尽量避免，但由于汉英语言的差异，适当地增译还是有必要的，但增译的原则需要商定。

参考文献

[1]Goldstein，Melvyn C. The New Tibetan-English Dictionary of Modern Tibetan[M]. Californi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1.

[2]王远大， 杰敦. 藏、汉、英对照西藏地名（连载）[J]. 西藏研究， 1997（4）： 116-137.

[3]王尧. 对音译转写地名的一点补充意见[J]. 民族语文， 1980（2）： 57.

[4]中国地名委员会，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国家测绘局.关于颁发《中国地名汉语拼音字母拼写规则（汉语地名部分）》的通知[EB/OL]. （2009-01-12）[2018-10-15].http：//www.moe.gov.cn/s78/A19/yxs-left/moe-810/s230/201001/t20100115_75597.html.

[5]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测绘总局， 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 少数民族地名汉语拼音字母音译转写法[EB/OL]. （1976-06）[2015-01-12]. http：//www.moe.edu.cn/ewebeditor/uploadfile/2015/01/12/20150112161436994.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