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田文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老年心血管内科,沈阳 110001)
左心室射血分数(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是指心脏每搏输出量占心室舒张末期容积的百分比,正常为50%~70%,是判断心力衰竭类型的重要指征。LVEF保留的心力衰竭(heart failure
with preserved ejection fraction,HF-PEF)是指左心室舒张期松弛能力受损、心肌顺应性降低及僵硬度增加,导致左心室舒张期充盈受损的临床综合征,LVEF水平并不下降[1]。HF-PEF多发生于老年人,>65岁老年人患病率达16%[2,3],其发病机制尚不清楚。MAGGIC研究表明相比LVEF,年龄、女性、高血压及房颤病史等与HF-PEF相关[4,5]。近年研究表明炎症因子在HF-PEF发病过程中亦起不可忽视的作用[6],其中外周血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 IL-6)和前白蛋白(prealbumin,PA)与心力衰竭的发生及预后密切相关,为此本研究探讨了IL-6和PA与HF-PEF的相关性。
回顾性分析2017年6月至2019年5月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老年心血管内科HF-PEF患者126例,HF-PEF诊断参照2016年欧洲心脏病协会心力衰竭指南标准[7],心脏舒张功能分级参照2016年美国超声心动图协会推荐的分级标准[8],将患者分为左心室舒张功能减低组(心脏超声Ⅰ~Ⅲ级)和左心室舒张功能正常组,每组63例。纳入标准:年龄≥60岁;确诊为HF-PEF患者。排除标准:自身免疫疾病、血液系统疾病、肿瘤疾病、急性感染性疾病及急性肝肾功能不全。
1.2.1 心脏超声检测 所有患者行经胸彩色多普勒超声心动图检测,并记录E/e′及LVEF。E/e′是二尖瓣瓣口血流流速曲线中舒张早期左室充盈速度与组织多普勒成像中二尖瓣环舒张早期血流速度的比值,常用于估测左心房压或左心室充盈压,是评价左心室舒张功能的重要定量指标。
1.2.2 生化指标检测 所有患者于住院次日清晨空腹采肘正中静脉血2 ml,放置于无菌采血管中,以3 000转/min离心10 min分离血清,化学免疫法检测总蛋白、白蛋白、PA、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等。脑钠肽(brain natriuretic peptide,BNP)的检测采取荧光法,IL-6的检测采用酶联免疫法。
2组患者高血压患病率和总蛋白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左心室舒张功能减低组相比左心室舒张功能正常组年龄、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BNP及E/e′水平高,白蛋白水平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1)。
左心室舒张功能减低组相比左心室舒张功能正常组血清PA水平低,IL-6水平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2)。
表1 2组患者基线资料比较
BMI: body mass index; BNP: brain natriuretic peptide; E/e′: early diastolic velocity of left ventricle/early diastolic velocity of mitral valve orifice in tissue Doppler imaging; LVEF: 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 CAD: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ACEI: 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 inhibitors; ARB: angiotensin receptor blockers.
以左心室舒张功能减低与否为因变量,以BMI、BNP、E/e′、LVEF、年龄、PA、IL-6和CRP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及E/e′与HF-PEF正相关,血清PA与HF-PEF负相关(P<0.05;表3)。
研究表明HF-PEF发病率占总心力衰竭的50%以上[9],由于心脏LVEF不下降,多起病隐匿,不易被早期发现。近年随着超声诊断技术的发展,HF-PEF的诊出率逐渐增高,但其内部发病机制目前尚不完全明确。研究已经证实炎症与心力衰竭密切相关,炎症长期和持续刺激可促进心室重构,加重心肌损伤,促使心功能恶化[10]。IL-6是一种主要由活化巨噬细胞、单核细胞、内皮细胞及成纤维细胞分泌的具有多种生物功能的细胞因子,是炎症反应的重要递质之一。IL-6与与慢性心功能不全关系密切,IL-6水平升高可促使心肌细胞纤维化、凋亡或坏死,造成心肌损伤,进而影响心脏顺应性[11,12]。IL-6亦可与心肌细胞表面相应的IL-6受体结合,激活Janus激酶/信号转导与转录激活子(Janus kinase/signal transduction and activator of transcription,JAK/STAT)信号通路,导致HF-PEF发生或加重[13]。本研究结果也表明左心室舒张功能减低组较左心室舒张功能正常组患者年龄和IL-6水平高,分析原因为高龄患者多处于炎症状态,且常伴多种慢性疾病,体内炎症状态的持续存在使得血清IL-6水平增高,进一步影响心脏顺应性,导致HF-PEF发生。
PA是一种急性负时相反应蛋白,既往主要用于评估营养不良及肝功能。近来研究显示PA与心血管疾病亦密切相关[14,15]。Lourenco等[16]的研究表明PA<15 mg/dl心力衰竭组较PA>15 mg/dl组患者心源性死亡风险增加2.66倍,全因死亡风险增加2.49倍。而PA与HF-PEF的研究鲜有报道,本研究中左心室舒张功能减低组较左心室舒张功能正常组患者血清PA水平低,只能说明PA与HF-PEF相关,PA作为一种炎症相关蛋白直接或间接参与HF-PEF的发生,但具体原因仍需进一步研究。
高血压病目前被认为是导致HF-PEF发生的重要危险因素,而本研究左心室舒张功能减低组相比左心室舒张功能正常组患者高血压患病率差异并无统计学意义,一定程度说明高血压病并不是影响心脏舒张功能的唯一因素,而年龄则可能为影响心脏舒张功能的重要因素。本研究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也表明,年龄及E/e′与HF-PEF正相关,但由于纳入的样本量少,未来还需多中心大样本研究进一步证实。
表2 2组患者PA、IL-6和CRP水平比较
PA: prealbumin; IL-6: interleukin-6; CRP: C-reactive protein.
表3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HF-PEF的影响因素
HF-PEF: heart failure with preserved ejection fraction; BMI: body mass index; E/e′: early diastolic velocity of left ventricle/early diastolic velocity of mitral valve orifice in tissue Doppler imaging; LVEF: 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 PA: prealbumin; IL-6: interleukin-6; CRP: C-reactive protein.
综上所述,HF-PEF由多种致病因素共同作用而导致,其与年龄密不可分,IL-6和PA在HF-PEF的发生中亦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表明PA与HF-PEF负相关,血清IL-6与HF-PEF不相关的原因除了与纳入患者年龄、样本量及用药等相关外,也表明它们本身亦受体内多种因素影响,其影响机制有待进一步研究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