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未来30年绿色发展制度创新方向研究

梁本凡

摘要：未来30年，中国绿色强国建设将面临油气高对外依存度、人口低生育率、转基因粮油进口、人工智能发展失控等危险陷阱的挑战。这些陷阱内生性强、隐蔽性高，与中等收入陷阱和修昔底德陷阱等高度联系，对中国2050年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成绿色美丽强国，构成巨大障碍。基于危险陷阱消解和绿色强国建设的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需要坚持10到30年以上的战略前瞻，需要以“三元”生命共同体理念为统领指导，需要大幅度调整现有规划中不合时宜的发展目标，需要进一步提高新制度内容设计的针对性、精准性与有效性。

关键词：绿色发展;强国建设;制度创新

中图分类号：F06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19）04-0005-006

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建设美丽中国的新目标，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2050年，将中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强国。然而，人间正道是沧桑。在通往绿色强国的道路上，中国将面临一系列难以识别、难以预测和难以想象的陷阱。如何通过制度创新来消解这些陷阱，实现中国绿色强国建设目标，是党和国家、政府和人民十分关心的重大课题。以陷阱消解和强国建设为目标导向，深入研究未来30年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方向，能为中国2050年绿色强国梦的实现提供有效保障。

一、绿色强国建设目标

对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要求

（一）中国绿色强国建设的总体目标

中国未来绿色强国建设的总体目标是：2050年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建成绿色美丽强国。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们要建设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既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也要创造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要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产业结构和空间格局，还自然以宁静、和谐、美丽。同时，还要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做到“五大文明”全面提升，全体人民基本实现共同富裕。[1]

（二）中国绿色强国建设的阶段目标

围绕总体建设目标，中国绿色强国建设还设计了许多阶段性目标。具体来说，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2025年，基本建立绿色制造体系，迈入世界制造强国行列。“两化”融合发展，制造业主要产品单耗达到世界先进水平。新增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3.5年以上，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50%以上。2030年，完成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耕地保有18.25亿亩，用水总量控制在7千亿立方米之内，城镇用地控制在11.67万平方公里，城乡建设用地结构保持在3.9∶6.1，總体实现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重点江河湖泊水质达标率高于95%，优良率高于75%，森林覆盖率高于24%。[2]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制造业整体达到世界制造强国阵营中等水平。国家科技实力、经济实力、创新能力大幅提升，优势行业形成全球创新引领能力，全面实现工业化。实现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全面普及高中阶段教育，总体实现教育现代化，跻身创新型国家前列;人民群众政治平等、政治参与、健康教育等发展权得到充分保障;法制社会、法制政府、法制国家基本建成;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基本实现现代化;中等收入群体比例明显提高，“两个”差距显著缩小;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基本实现;生态环境质量根本好转，美丽中国目标基本实现。2050年，中国制造业主要领域具有创新引领能力和明显竞争优势，建成全球领先的技术体系和产业体系，名义GDP达到50万亿美元以上，人均收入达到3.7万美元以上，大致达到美国2050年人均收入的50%左右，达到2050年世界中等平均收入水平，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3]

（三）绿色强国建设对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基本要求

中国绿色强国建设总体目标和阶段性目标，规定了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任务、时间表和路线图。它不仅为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提出了约束性条件与基本要求，而且还规定了创新的原则、速度、质量、结构、体系和方向，是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基本指南。中国绿色强国建设对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基本要求，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制度创新必须服从中国绿色强国建设目标的需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在不同的生产力发展阶段、不同的社会形态，其决定因子是不同的。未来30年，世界变化将比过去更为迅速。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必须准确地预测到未来每一个时点的技术进步和社会变化，必须准确地把握决定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生因素与新兴力量。只有解决目前制度设计前瞻性有限的巨大缺陷，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才能满足中国绿色强国建设目标的需要。

第二，制度创新必须遵循绿色强国建设的基本原则。中国绿色强国是现代化强国。目前的起点是小康。从小康起点到强国终点，在各种内外势力的遏制与阻扰之下，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有很多难题需要突破。其中，解决内生发展动力问题最为关键。这涉及如何保持公平与效率，激活经济新活力与保护生态环境等问题。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必须坚持社会主义公平与效率兼顾原则，坚持共同富裕原则，坚持可持续发展原则，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原则。

第三，制度创新必须确保国家如期实现绿色强国建设阶段分目标。也就是说，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必须解决绿色强国建设的路径与速度问题。清理现有规划中过时与不合理的成分，尽早制定面向2050年的更长远、更周密、配套的规划体系，深化改革开放，建立市场与政府协同配置资源的有效机制，始终是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关注点。

第四，制度创新必须有利于高质量地完成中国绿色强国建设的各项任务。一项制度能否高质量地确保中国绿色强国建设各项任务的完成，要看制度对危险陷阱和问题的识别是否准确，要看指导制度建设的理念是否足够高新，要看具体对策措施是否精准有效。所以，坚持问题与目标双导向，以理念创新为先导，提出具有前瞻性、针对性的措施与办法，是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重要目标。

二、中国绿色强国建设所面临的危险陷阱及挑战

未来30年，中国绿色强国建设面临的陷阱很多。其中，内生性强、隐蔽性高的危险陷阱有：油气对外依赖陷阱、人口低生育率陷阱、转基因粮油进口陷阱、人工智能发展失控陷阱。这些陷阱与中等收入陷阱和修昔底德陷阱高度相关，对中国2050年实现绿色美丽强国目标构成巨大威胁与挑战。

（一）油气高对外依赖陷阱

2018年，中国进口原油4.62亿吨，对外依存度为69.8%，进口天然气0.9亿吨，对外依存度为45.3%。2015—2018年，中国原油进口年增长率每年维持在10%左右，远高于同期GDP、发电量和煤炭增长速度。中国天然气进口也保持在30%左右的高速增长态势。如果将70%对外依存度设置为陷阱警戒红线，那么，2019年中国石油进口已经处在陷阱的边沿。

为打赢白云蓝天保卫战，减少碳和污染物排放，中国在积极发展非化石能源的同时，大幅提高了石油、天然气、石油液化气等非煤低排能源使用的比重，能源结构不断清洁化。未来几年，进一步扩大石油、天然气、石油液化气进口是大势所趋。 按照进口年递增10%的速度计算，2035年，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将突破92%。假定天然气进口保持年均20%的增长速度，到2035年，其对外依存度将大幅上升至91.4%。

在政治、军事、金融、货币、关税、贸易等各种可能博弈的领域，唯有石油和天然气资源，是中国最大的软肋，是美国最大的强项。在中美长期博弈过程中，美国势必会以自己最大的强项来对付中国最大的弱项。何况中国石油和天然气分别于2020年和2025年将深陷高对外依存度陷阱之中。美国遏制中国崛起的关键棋子，就是垄断与控制全球石油与天然气资源，操纵全球石油与天然气价格。

目前，美国正在使用各种手段打压国际市场油气价格，诱使中国不断提高石油和天然气进口比重与对外依存度。高油气对外依存度，意味中国经济极容易受到断油断气、油气价格涨落的影响，意味中国经济极容易受到美国金融资本的操纵。这实际上是美国悄悄地给中国经济释放致命毒药，无声无息地给快速发展的中国埋放自我引爆的地雷。

由此可见，油气高对外依存度，是中国绿色强国建设绕不过去的大陷阱，是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必须破解的大难题。

（二）转基因粮油进口陷阱

中国人均耕地少，农业成本高，产出效益低。城市化导致传统农业凋敝。食品饲料工业规模化发展，对农产品进口提出了新要求。中国农产品对外依存度节节上升，迫使中国农业发展和粮油进口向转基因寻求出路。2017年，中国进口美国转基因大豆3285.6万吨，进口巴西转基因大豆5092.7万吨，占美、巴转基因大豆出口总量的62.5%[4]，中国转基因大豆对外依存度已经高达85%左右。中国进口加拿大转基因油菜籽451.2万吨，占加拿大油菜籽出口总量的45.1%，中国转基因油菜籽对外依存度已经超过63%。同年，中国食用植物油综合对外依存度接近70%。

目前，世界上转基因技术和转基因农业基本上被美国及其盟友所控制。2017年，全世界1.9亿公顷转基因作物中，美国有0.75亿公顷，巴西、阿根廷、加拿大分别有0.5、0.24、0.13亿公顷。这4个美洲国家共占全球转基因作物总种植面积的85.1%。也就是说，大豆、玉米、油菜籽等转基因粮油的进口产地，中国别无选择，只能是美洲4国。这种中国对美国及其盟友转基因技术高度依赖的畸形粮油贸易结构，为美国高举粮油大棒，打开中国转基因农业种植市场，彻底击跨中国本土种子产业，控制中国农业和食品饲料工业，掠夺中国百姓口袋里的财富，创造了有利条件。

事实上，美国以低价出口中国转基因粮油等手段，对中国农业和粮食安全带来了损害。中国本土农业企业和食用油生产企业，因失去市场和经济效益，不是倒闭就是被迫转型或无奈被美国企业收购。国外机构以减少提供、涨价提供，或劣质提供转基因种子等方式，造成中国农作物大量减产，迫使中国进一步提高对美国及其盟友转基因大豆等农产品的进口依存度。美国还经常抬高大豆等粮食的期货和现货价格，在金融市场和实物市场上，以连环套方式对中国剪“羊毛”。转基因粮油进口，是中国未来不得不防范的一个大陷阱。[5]

（三）人口低生育率陷阱

中國计划生育政策的一个巨大成就，就是成功地将总和生育率控制到了2.1更替水平及其以下。由于经济市场化，人口城市化，以及教育、医疗、住房全面改革，极大地提高了中国家庭的生育成本，进而推迟了中国女性的婚育年龄，降低了中国新一代育龄夫妇的生育意愿。到2000年中国人口总和生育率降到了1.8到1.23之间，2008年降到了低生育率水平线以下，达到了1.1或1.2的水平。在假定2015年中国总和生育率为1.5～1.6，2021—2030年一直保持在1.8的条件下，2030年前后中国人口总规模将达到14.5亿的峰值，然后进入持续下降状态。2021—2030年，劳动年龄人口快速下降，劳动力老化程度加重。到2030年，45—59岁大龄劳动力占比上升到36%左右。2021—2030年，人口老龄化程度加快，到2030年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将达到25%左右，0—14岁少儿人口比重减少，2030年占比下降到17%。

现代市场经济制度，天然是一种抑制人口繁殖的制度。德国1975年开始进入低生育率轨道。日本总和生育率自1993年以后也下降到1.5以下。韩国也不例外，1998年进入低生育率国家行列。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在市场竞争的驱使下，总和生育率从1960年的3.65降到了现在的1.8左右。面对生育率低迷，总人口出现负增长的状况，尽管日本和德国等发达国家采取了一系列鼓励生育的措施，但是收效甚微。目前，德国、日本和韩国仍然在低生育率陷阱中挣扎。

2014—2016年，中国逐步放开了二孩生育，2017总和生育率只回升到1.5～1.6左右。根据发达国家的经验，中国总和生育率水平再次下降到1.5以下，长期进入低生育率时代的概率很高。[6]由此可以判断，即使全面放开生育，2020年以后，中国落入低生育率陷阱已经不可避免。未来，中国所面临的人口问题，远比《国家人口发展规划（2016—2030）》所预计的要严峻得多。具体表现在：老年人口比重过高，社会保障资金入不敷出;消费增长缺乏活力，经济容易走向萧条;劳动力结构性短缺，经济转型升级受到影响;总人口规模降减过快，不利民族文化与种群基因在全球竞争扩散。

（四）人工智能发展失控陷阱

未来30年，人工智能發展速度很快。机器人索菲亚的制造者大卫预测，2020年，机器人大规模进入车间，2025年，进入第三产业。2029年，机器人的智商可以达到1岁孩子的水平;2039年，机器人的智商可以达到成年人的水平，2050年，机器人的智商和能力远高于人类。根据移动智能手机“进化”的经验，机器人快速“进化”，并融入人类社会是一个大概率事件。如果人工智能发展失控，将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风险。

首先，工具型机器人将抢夺中大龄劳动者的工作岗位，导致失业和贫困出现新变化。劳动力结构性过剩与不足现象变得更为严重。在传统部门大幅裁员的同时，新兴部门不断产生新的就业岗位。2018年，日本新兴部门每1名求职者，就有1.61个新招聘岗位等待选择，新就业岗位劳动力缺口达到38%以上。不断增加的失业、无业、待业、流浪人口将成为未来社会一大风景。社会收入差距总体会进一步扩大。大量无业、待业和失业的流浪人口陷入彻底贫困状态。2019年春节期间，湖南某市中心过街通道里“常住” 着一个流浪群体，共36个人，年龄40—65岁左右，其中1人为中年女性。这种人口流浪现象，将来只会越来越严重。流浪人口与流浪宠物相互混杂，传染性与流行性疾病防治成为未来公共政策的焦点。

其次，2031—2040年，类人机器人可能进入家庭、机关与服务机构，取代部分专业技术人员参与社会管理活动，参与信息的收集、处理与分析和决策。人类活动和社会决策对机器人和人工智能高度依赖。这将直接改变现有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和国家政治的运行模式。例如，为了解决环境和机器人之间的矛盾，环境法将面临全面修改与调整。

第三，2041—2050年，人机智能环境出现一体化，人类现有的道德与文化准则有可能受到冲击。一方面基因科技对新的人类个体进行预先设计，人类使用基因技术与纳米机器人对人类疾病进行治疗，进一步推进人类机器人化;另一方面，移动数字技术将人类、机器人、智能环境紧密链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具有自组织功能的有机整体。如果容许机器人与人进行性爱、结成伴侣、组成家庭，将会颠覆现有的夫妻关系、家庭关系、婚姻关系、亲友关系、社会关系。如果机器人的情爱标准，被好事者以图人所好的原则进行任意设计，则意味传统意义上的人类道德与人格标准将不再存在。

三、未来30年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方向

未来30年，基于危险陷阱消解与绿色强国建设的基本要求，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方向，可以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

（一）创新设计要坚持有10～30年以上的战略前瞻

根据2050年绿色强国建设目标，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在理念引领与指导思想上必须有30年以上的战略前瞻，在体系和结构上至少要有20年左右的战略前瞻，在具体政策措施上要有10年以上的提前规划。当今，以数字网络、基因科技、智能机器人为代表的新一代科学技术发展十分迅速，如果制度创新缺乏必要的战略前瞻，则意味制度出台之日，就是被淘汰之时。所以，10～30年以上的战略前瞻，是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的基本要求。

2020—2025年，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创新要重点考虑如何化解油气高对外依赖陷阱、人口低生育率陷阱、转基因粮油进口陷阱等问题。由于尚未彻底完成产业转型，对石油和天然气仍会高度依赖，所以，2025年以前，中国必须高度关注石油和天然气高对外依存度陷阱，必须提防美国围绕这个中国一时难以消解的软肋，在国际金融市场、人民币汇率、人民币国际化、国际油气市场、国际油气生产基地、油气国际结算、油气国际运输通道等方面，对中国做手脚。

2025—2030年，如果能源陷阱问题得到缓解，则人工智能发展带来的问题会摆在人们的面前。为此，要提前应对人工智能发展所带来的劳动力结构性失业问题、青年教育不适应智能化发展需要问题，以及中大龄失业、无业、流浪、贫困人口的生存与保障问题。2030—2050年，机器人“进化”，环境智能化发展所诱发出来的各种绿色强国建设陷阱爆发。要重点解决机器人类人化、机器人人类化、人机智能环境一体化所带来的各种衍生问题与挑战，为建立一个人机智能环境共存共享、美丽绿色、和谐富强的现代化强国提供坚实保障与支撑。

（二）要以“三元”生命共同体理念为创新统领

理念创新引导制度创新的方向、原则与总体要求，是制度创新追求的目标。自1996年以来，为了解决日益严重的环境问题，中国进行过多次理念创新，提出了可持续发展（1996）、科学发展观（2003）、和谐社会（2004）、“两山” 理论（2005）、“两型”社会（2005）、生态文明（2007）、包容性增长（2010）、生命共同体（2013）、“五大”新发展理念（2015）、高质量发展（2017）等新理念。在上述新理念的指导下，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实现了由防治污染、末端治理，向推动转型、清洁低碳，再向修复生态、发展高质等目标的飞跃。这些新理念不仅成为中国绿色发展制度顶层设计的指导思想，而且还成为贯穿中国绿色发展制度体系创新的精神内核和内在红线。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山水林田湖“生命共同体”理念。2017年他对此理念进行了升华，加入了“人”这个要素，进一步提出了人与自然是不可分割的生命共同体理念。2013年以来，以“生命共同体”理念为指导，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建设终于打破了GDP增长挂帅的魔咒与经济发展优先的桎梏，进入到生态文明建设优先、高质量发展优先的新境界。未来，机器人这个新要素会不断地加入“生命共同体”中来，人机环境“三元”生命共同体必将取代人与自然“二元”生命共同体而成为新常态。根据“生命共同体”理念是发展变化的这一规律与特点，人机环境“三元”生命共同体理念必将成为习近平总书记“生命共同体”理念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以人机环境“三元”生命共同体理念为指导，积极构建中国人机环境生命共同体制度体系和治理体系，是未来30年中国绿色发展制度建设的重要目标之一。

（三）调整现有规划目标，整体统筹高质推进创新

規划是中国绿色发展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科学技术进步太快，社会变化远超人类的预期，原来制定规划的人对这些进步、变化及其影响考虑不足，从而导致规划总是出现落后于时代而需要不断修改和更新的情况。表1列出了我国部分规划发展目标因为过时而需要进行再调整的建议。近期美国不择手段打压我国高科技企业的事实告诉我们，中国强国目标的达成，科技进步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而科技的进步主要要靠教育和对人力资本的投资，为此，表1建议我国要加大对教育、人力资本和科技研发的投入力度，进一步提高中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水平，争取2025年新增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5年以上，以支撑中国转基因技术、新能源技术、智能芯片技术、新材料技术、机器人技术等，在2035年提前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四）进一步强化制度内容条款政策措施的精准性

绿色发展制度，是国家治理体系的根本支撑。下药务须对症，施策必须精准。任何一个具有强大治理功能的制度、方案、法律条款、政策措施，必须具有消除障碍、解决衍生问题、应对种种挑战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针对中国进口油气高对外依存度陷阱，建议国家尽快制定2050国家能源整体安全发展战略，采用鼓励新能源开发使用、调整高能耗产业结构、限制油气超额消费等办法，促进我国生产与生活方式、能源生产和利用方式、能源结构和进口来源等，实现质的变革与转型，要坚决将油气对外依存度控制到70%的安全警戒线以下。中国沿海地区要尽快提高核能核电利用比重。鼓励有条件的地区，学习挪威和荷兰，提前公布2025年禁止燃油车销售计划。[7]

针对中国转基因粮油进口陷阱，国家要加大投入推进自主知识产权转基因技术开发，争取到2025年，将国产转基因制种技术、肥料技术、专用农药技术，推进到国际先进水平。坚决杜绝或禁止对环境、生态、人类有害的转基因技术与种子在中国存在。严格控制转基因种子与粮食进口国的配额，坚决减少对美国转基因粮油市场的依赖。禁止外商独资或控股经营中国境内种子的制种、收、储、运、销业务。[8]

针对机器人快速“进化”挑战，中国要有足够的前瞻与准备。首先，要像搞原子弹一样，使用举国之力，以军用机器人为龙头，将中国机器人技术搞上去。其次，要鼓励民用、商用机器人技术的开发，形成中国自己的机器人研发人才队伍、知识产权与制造产业体系。第三，要对研究和制造民用、商用机器人的人、企业进行法律规制，防止危害人类与环境的有毒有害机器人及其技术在民间出现。要建立民用有毒有害机器人及其技术的负面清单。要确立民用商用机器人与人类之间的法律关系。最后，要对人机混合社会中超人类机器人的法律地位与权利的界定进行提前研究。

针对人口低生育陷阱，国家应该尽快全面开放生育，鼓励拥有高学历的知识家庭多育。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G]//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23，40-41.

[2]邵庆龙.中国经济增长与三个产业能源消耗的结构调整[J].科研管理，2017，（1）：127-136.

[3]庞庆华，杨田田，李涵.城市碳排放、产业结构和区域创新的空间联系——基于江苏省13个地级市的数据分析[J].华东经济管理，2018，（12）：20-26.

[4]刘军跃，苏莹，樊昌明，等.基于碳减排的长江经济带产业结构升级研究[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7，31（7）：38-47.

[5]陶长琪，彭永樟.人口集聚、绿化水平与环境污染——基于城市数据的空间异质性分析[J].江西财经大学学报，2017，（6）：21-31.

[6]王广州，周玉娇，张楠.低生育率陷阱：中国当前的低生育风险及未来人口形势判断[J].青年探索，2018：（5）：25.

[7]杨博，赵建军.绿色浪潮下的低碳技术与新能源革命[J].齐鲁学刊，2017，（1）：89-95.

[8]周晶淼，赵宇哲，等.污染控制下导向性技术创新对绿色增长的影响机理研究[J].科研管理，2017，（3）：38-51.

（责任编辑  张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