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张均《中国当代文学制度研究(1949—1976)》

2019-09-17 07:58高飞
青年文学家 2019年21期
关键词:张钧

摘  要:作为中国文学发展史上的一个关捩——20世纪中国文学,特别需要我们认真关注和对待,其原因在于这一时期的文学除了与传统文学大相径庭外,另一个至要之处是有了新鲜血液的涌入——文学制度广泛地参加了该时期文学的建构与发展。新的研究视角就此诞生,这是未被开垦的却又不得不辛苦耕作的文学研究的原野。我们认为以文学制度切入20世纪中国文学的命脉,是符合文学史主张的。王本朝先生打下了研究的基础,而紧接其后的张均先生出版的著作《当代文学制度研究(1949—1976)》,具有理论的开阔意义和启示意义,可以让我们深入了解当代文学制度发展轨迹并发现当代文学制度研究的某些问题。

关键词:张钧;当代文学制度研究

作者简介:高飞,东北师范大学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21-0-02

引言:

中国当代文学在领域研究内各有不同的研究目的和手段,并摘取了丰硕的理论果实。就文学制度视阈下的成果性研究来看,除了对文学文本的外在“形貌”的审视,还有对文学整体的内在“神魂”的猜量与论定。顷年以来,理论上的研究性内容多有创获。这里我们需要具体例举这样几种颇为典型的代表人物及其作品。如撰著了《中国当代文学史》的著名教授洪子诚,另外还有他由撰写的《问题与方法—中国当代文学史研究讲稿》,由孟繁华、程光炜合作编著的《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史》以及《中国当代文学制度研究(1949—1976)》的撰写者王本朝等。《中国当代文学制度研究(1949—1976)》(增订版)这一恢弘巨著则是张均先生潜数年之心血的标榜之作。文章内容不作夸夸其谈,不作平庸之论,不拾人牙慧,是在笃实的下笔中的呕心镂骨之著。在这部著作中,除了现行的文学“一体化”的研究视域外,还重审了当代文学中的“制度”与“人”的关系,帮助我们在结果导向的惯性思维外,开辟了当代文学研究的新视野。

一、“启蒙”视域外文学制度的新突破

本文初始,需要明确文学制度的具体含义,吴义勤阐释文学制度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由文学创作、流通、消费、评价以及再生产等环节构成的一整套有机体系,具体包括文学政策、作家创作机制、文学出版机制、传播机制、消费机制、评价机制、教育机制、再生产机制等等”。我们赞同该观点,并且认为应将此观点的范围进一步拓宽,所以其内容还需囊括的有:文本创作者的身份范畴、文本创作者的劳动所得制度(即稿费发放制度)、文本奖评机构与机制、文本审查机制等相应的制度或规范。此外,还需要注重到文学创作之外的相应宣传、销售等周边事项。制度对于文学的影响不可不谓之“深刻”,几乎以外在的力量打入了文学内部的格局,并影响了当代文学的整体走向。随着新的时代的快速推进,类似的研究,内容增多,范围逐渐扩大,尤其被研究者所常用的是对特定制度的研究,这种研究方式愈发变得明显。如关于文学学习机构的个案解读,邢小群写出了《丁玲与文学讲习所的兴衰》,详细阐析了文学制度下的文学机构的情况,再如写文学创作者的收入情况的详细考证,《知识分子与人民币时代》则是由学者陈明远撰著的对现代文人创作者收入考证的一份检测报告,还有如讨论现下文本作品的传播、出版、发行、销售、研讨等一些有关文学制度的内容,主要的代表人物包括孟繁华教授、郭战涛教授、陈改玲教授、吴俊教授等。而张均先生则是将当代文学制度分为组织制度、出版制度、批评制度以及接受制度几个方面,来探讨制度介入文学后产生的后果。

“新时期”的历史使命什么,就是“照亮”人类,使之摆脱蒙昧主义和“现代迷信”,这就如同“五四”的情况一样,“新时期”从知识文化的角度、从思想解放的高度上来说,就应该被视为另一个“五四”。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以“启蒙”思想来观照“十七年”文学的方法,的确可以迅速有效地帮助我们重构一种新的文学格局,但在启蒙运动的文学模式和政治模式中,“二元主义”的对立思想会成为学者的研究陷阱,使得文学作品深陷矛盾的泥潭。

張均先生曾在著作中对当前以“启蒙”重述“革命”的研究方法表示了深切的不安,这源于一些研究者使用判断语式时的“历史的自信”。如邢小群曾这样认识到不管是创作主体的文学工作者还是接受主体,他们在整个文学活动过程中都受到全面控制。启蒙话语下面所描述的并不是“十七年”文学的真实形象,而是“十七年”文学在80年代单方面解读,是随着改革和开放的一般描述性而出现的,这种以多方面的历史简单化为标志的叙述是毫无意义的。

张均先生超越了新时期以来的“启蒙”视域,并有着自己的思考。新启蒙主导的自由意识形态这种“二元对立”的启蒙主义思维定势,这导致对潜在的意见分歧和权力冲突的复杂性缺乏准确的分析,是探究上的盲点所在。[5]再者,说明启蒙作为障碍的一个实例是,研究人员越来越多地将自己说成是受影响的知识分子,从而将知识界和学术界的参与进一步扩大化。他们受到机制的压制,似有可无的“忽略”了文学系统给知识阶级和其他精英带来的好处。根据丰富的历史内容和现实考察,先生的这部作品试图超越启发性主义哲学方法的局限性,以期找到超越国家启蒙哲学框架外的新观点,意图为我们更真实的重现“十七年文学”的面貌。

二、当代文学中的人的制度的建构

2017年“洪子诚《材料与注释》研讨会”于北京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研究院隆重召开,在3月11日的此次研讨会中,洪子诚先生着重提出了要关注当代文学中“制度”与“人”的关系。他说他对历史事件的细微差别和个人反应越来越感到关切,这些特点在创作者总的描述中常常被忽视,现实一点的讲,阅读这些事件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某些情况下使他感到吃惊。他认为历史不仅是一个抽象的秩序,而且有肉体上的喜悦和眼泪,所以应该是充满欢笑的,也是具有哀伤的情感的。对“个人化”文学体系的研究表明了不同理解体系的独特性,据於可训教授所说,这本书的主要功绩之一就在于其对文学体系的研究,即其将文学系统的研究塑造成了对人的研究,就是对机制建设、操作制度建设和制度所创造和操作的活人的研究。韦勒克·沃伦在《文学理论》一书中,曾把文学的研究策略建立在两个大的方面,一个是“外部研究”,另一个则是与之对立的“内部研究”,文学制度研究无疑是一种外部研究,如果纯粹是一种制度性研究,就太机械化和乏味了,但书中提到的“制度”并不仅仅是一种散漫、硬性的要求。韦勒克·沃伦充分认识到了所有制度都是无一例外地设计好并有人为之实施的,在这个过程中有能力的人才是真正的参与者和实施者,负责制度设置的人和制度运行的人的观点因其生活和利益不同而有所不同,因此,在每一项制度的实施过程中,选择过程的参与者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不同于规则的制定者,甚至不同于同一作者,因为作者可以有解释上的不同,在理解上存在一定的差异性。还有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文学制度及其具体内容的运作都会或多或少受到任何或友好或敌对的文学权威团体的影响,所以无论哪一个制度或机构,无论是出版机构,还是评论制度,亦或者是评判制度,最终都只是一个使用的工具,也许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国家而被生产出来的,也许是在国家的现有情况下,知识分子为其独立性的要求而所使用的,甚至更多的可能是因诉诸个人报复而产生的冲突力量的载体。如果这些可能中的任何一个发生了,那么这种方法无疑将个人理解的具体内容纳入了人们的意识中。

三、当代文学制度探索的意义与价值

当代文学这一制度是在现代文学体系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在现代文学体系中,延安文学的概念、苏联文学的思想、第一次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的规范要求、作家的思想和特性的转变以及赋予这些概念的文学体制等成为一种新的、有管理和有组织的制度,用来为党的事业服务。我们可以这样认为,1949年至1976年這些年间的文学,成为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最具特色的文学,一切都证明了现代文学体制的重要实力和可靠保证。这正是我们在以往的研究中,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的地方,在文学制度中的一个新的视角的光耀之下,可以寻找到一种我们从未了解过的价值取向。

文学制度的引入,实际上是建立一个新的层次,将我们从未被打开的思路和写作模式从古老的写作中打捞出来。但是不难发现,任何一种新的文学制度在被汲取之前,再被人们成功拿来之前都有许多阻碍,以后也同样会产生一系列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将文学从制度的层面加以研究,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更饱满的社会学性的文学研究。“文学制度”是一个重要的观点,可以说是探讨20世纪中国文学独特的一个创作和发展。研究文学制度,有其固有的局限性、自律性,这是必须要反思和探讨的节点。具体来说,文学制度使我们的视觉效果变得多元,它是方法论上的一种工具,是在实现制度下的文学研究中的重要力量。时间各异、国家不同、民族有别以及区域上的不对等的文学的独特性和多样性的研究;文学制度与文学、写作和理论、文学传统和现实写作的对立统一研究等等,或者是考虑到负面的思想和批判研究等,都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前景和研究空间。

还有一些困难在现在研究文学制度的过程中无法被克服,如研究需要到的一些文献资料还没有得到正式的刊行或者是发售。许多学者所说的这种不可解决的“困难”,去做出来真的是无能为力。这也就印证了洪子诚先生的说法,他说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看有没有人按照其他的材料去研究的,在“解密”后这样做是仍有很长的路要走的。[8]《中国当代文学制度研究1949—1976》做出了这样的探索,张均先生确实在收集整理材料时非常困难,但那些详细和准确的统计数据,又不得不使我们惊叹。

结语:

张均先生在王本朝先生研究的基础上,为我们引入了很多新的观点,其中对于“人”与“制度”关系的探讨为我们打开了文学研究的新思路。当然,张均先生在写作过程中,收集了大量的史料,甚至不惜向权威挑战,敢于提出新的见解,这正是我辈值得学习借鉴的科研精神。文学是社会的缩影,对文学的研究实际上就是对社会的探索。坚持创新精神,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进行文学制度的探讨,也应是今人对学术研究应有的态度。

参考文献:

[1]吴义勤. 文学制度改革与中国新时期文学[M]. 文化文艺出版社, 2013: 35.

[2]张均. 中国当代文学制度研究(1949—1976)[M].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1: 3.

[3]李泽厚. 中国现代思想史论[M]. 北京:东方出版社, 1987: 209.

[4]邢小群. 丁玲与文学研究所的兴衰[M]. 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3: 1.

[5]张均. “十七年”文学报刊研究的方法论反思[J]. 文艺研究, 2013(7): 52-56.

[6]洪子诚. 重审当代文学中的“制度”与人[J]. 汉语言文学研究, 2017(2)

[7]於可训.序言/ /张均. 中国当代文学制度研究(1949—1976)[M]. 台北: 台湾秀威出版有限公司, 2013.

[8]洪子诚. 问题与方法[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0: 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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