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沙,他与徐特立一起谋求教育救国

2019-09-16 02:28
文史博览 2019年7期
关键词:徐特立长沙县师范学校

1905年科举制废止,近代教育变革,新式学堂兴起,仍在乡下教蒙馆的徐特立(1877—1968,中国革命家和教育家,湖南长沙人)和姜济寰(1879—1935,辛亥革命后任长沙县首任知事,与徐特立共同创办长沙师范学校,从事教育事业)感觉已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相似的生活环境、经历,以及对时代变化的敏锐洞悉,两人同时报考了宁乡速成师范,且皆以优异成绩被录取。这所学校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气氛浓厚,两位年轻人一起在这里学习了4个月,不仅学到了一些办学校的方法,而且接触了各式各样的政治和哲学思想,萌发了以改良社会为己任的抱负。两人还经常讨论如何集中精力从事为社会服务的事业。因同为塾师的相似经历,热衷教育心系民族的共同志向,徐特立和姜济寰逐渐成为志趣相投的好友。

倡导新学,开启民智

1905年7月,徐特立、姜济寰及另一位好友何雨农在长沙县㮾梨镇创办了“梨江高等小学堂”,专门招收农民子弟,附属有女子班和速成师范班。创办一所学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创办需要启动资金,而那时风气未开,无款可筹,徐特立无办学经费,就由姜济寰、何雨农筹钱,徐特立则多出力,一个人上好几门课。姜济寰担任校长,徐特立负责教务,两个人一天忙到晚,却拿很少的工资。没有足够的师资、经费,他们就商议采用复式教学法,即左边坐一年级,中间坐二年级,右边坐三、四年级。一个老师轮番教。就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这所学校一直坚持办学,向社会输送了许多人才。1906年,他们相继离校来到省城长沙,先后执教于多所学校,继续着他们“教育救国”的夙愿。

1912年,姜济寰出任长沙县首任知事。刚上任,他就提出在长沙县创办1000所小学的设想。他将这个想法告知好友徐特立后,徐特立欣然应允。此时徐特立正反感官场黑暗,辞了官职,希望用教育来改革人心。要实现这一计划,首先要解决师资问题。应好友之邀,徐特立马上着手筹办一所师范学校。经过两个多月的苦心经营,1912年3月,长沙县立师范学校正式开学,第一期就招收了6个班,共300余人。在师范教育方面,这所学校不仅是当时湖南省第一所县办的正规中等师范学校,而且其办学之优良堪与省立师范学校媲美,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如田汉、许光达等。

千里传书,患难与共

五四运动时期,赴法勤工俭学运动积极开展。43岁的徐特立矢志做一个有新学问的人,也加入了留法行列。当时许多亲朋好友不解,劝他不要到外国去做扶拐杖的老学生,而好友姜济寰却对他给予了很大的理解和帮助,还让曾在法国做过华工的五弟姜浚寰一同前往,陪同、照顾徐特立。在法国边做工边求学的徐特立,一次偶然机会听闻姜济寰再次担任长沙县知事一职,于是奋笔疾书将在法国的境况及所见所闻所感一一介绍。在《与姜济寰书》中徐特立结合自己在法国考察的情况提出建议,尤其侧重教育,认为目前“教育程度不必高深,普及最要”,希望好友仍像倡导新学之时一样,极力提倡!对于两人付出了十分心血的长沙县立师范学校,徐特立希望好友给予指导和支持,并嘱咐要加强女子教育。只可惜姜济寰这次担任长沙县知事时间不长,半年不到便调任湖南财政厅厅长,不久,湖南军队发生内讧,姜济寰辞职赴武昌湖南旅鄂中学执教。

1923年,姜济寰随孙中山和谭延闿到广州,任湘军总司令部秘书长,同时在政治讲习班任教,与共产党人接触机会增多,与毛泽东、林伯渠等友谊日深。在共产党人的影响下,姜济寰成为国民党的左派人士。1926年,他随国民革命军北伐到达南昌,在江西省政府任职。

1924年,徐特立留学归国,回到湖南继续从事教育事业。而在欧洲的几年里他结交了一批共产党人和进步青年,接触了许多新思想,以国家为己任的信念更加坚定。1927年更是投身到如火如荼的湖南农民运动中,担任湖南省农民协会教育科长和湖南农村师范农运讲习所主任。1927年5月,徐特立冒着共产党人被清除和屠杀的白色恐怖,毅然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是年7月,姜济寰任江西省代理省主席兼民政厅厅长。此时,江西正处在革命力量与反革命力量大搏斗的前夜,共产党人针对国民党的分共政策准备武装反抗,起义地点就在南昌。此时,徐特立主动请缨,告知时任中共前敌委员会书记周恩来,他与姜济寰有多年的情谊,希望能动员好友支持南昌起义,得到认可。7月下旬,徐特立、林伯渠等多次与姜济寰密谈,希望他共襄义举。徐特立还一度住进姜公馆同他彻夜长谈,说明背叛孙中山先生三大政策的国民党右派不得人心,终将失败,只有坚定不移地跟共产党走,才能救国救民于水火,推心置腹地要他审时度势,保持与时俱进的精神。最后,姜济寰放弃高官厚禄,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决定“坚决跟共产党走,同你们共患难!”

8月1日凌晨,震惊中外的南昌起义爆发。起义军占领南昌后,成立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姜济寰被任命为财政委员会委员、江西省代主席兼民政厅厅长。他亲撰安民告示,揭示南昌起义意义,力谋民众利益、稳定物价金融、稳定社会秩序。8月5日,姜济寰被正式任命为江西省政府主席,成为红色政权任命的第一位省主席。起义部队受挫后,组织安排他经香港转赴上海,后被国民党通缉,被迫东渡日本。

南昌起义后,徐特立则被推选为国民革命委员会委员,主持党务委员会,在撤出南昌城后南下广东,被任命为第20军第3师党代表,随部队征战。在这个历史性抉择的时刻,两位挚友并肩作战,为挽救民族危亡不顾一切。

1929年国民党宁、汉、粤合作,宣布大赦,姜济寰回国,任国民党行政院参议,1935年病逝,终年56岁。只可惜在他去世时,国家仍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而此时,徐特立正在红军长征的途中,沿途播撒革命的火种,后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带着好友的期盼最终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百姓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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