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军 柳集文
[摘 要] 19世纪美国作家域外游记是美国主流文学的组成部分。国外关于美国域外游记研究具有以下特色:文化批评策略、帝国叙述向度、跨学科特征和美国中心论批判。国内对此研究呈现以下特征:霸权主义批判、形象学和后殖民理论批评视角。考察美国19世纪域外游记带来的启迪有:在文化自信中建设民族文学,在道路自信中固基国家认同意识。
[关键词] 美国文学;域外游记;国家认同
[中圖分类号]1106.2[文献标志码]A
一、引 言
域外游记处于边缘文学地位,目前获得国内外学者研究的重视。《剑桥游记写作研究指南》“引言”中指出:“近年来,游记研究风生水起,成为人文社科领域的关键词,关于游记的学术研究论文可谓汗牛充栋。地理学、人类学、文学、历史等学科也非常重视这个领域,抛弃以前存在的偏见和傲慢,开始发表和出版跨学科研究成果。”[1]1 尽管如此,无论是美国国内游记还是域外游记研究,尚未引起中国学界同仁的重视与关注。
域外游记常称为旅行文学:“旅行本身就是一种隐喻。旅行与旅行叙述在探索世界的同时也在探索自我。旅行与旅行叙述既能表现出空间的位移及其地理经验,也能以隐喻的方式展示内在精神生活的深入过程。”[2]2 其实,没有各种旅行叙述,美国文学几乎难以成章,旅行主题“普遍之程度,远超出我们的预想。”[3]154
本文以19世纪美国作家域外游记为研究对象,考察美国域外游记研究的状况发现:域外游记不仅反映美国社会的核心价值观,而且折射出文学与政治的相互作用在社会转型期对国家认同价值产生的影响力。域外游记以简洁的文本形式,展示国家认同和政治无意识之间的张力,推动精神建设的不断完善。但霸权主义、美国优先、帝国天下等思想依然存在并具有消极的影响。
二、19世纪美国作家域外游记概览
在19世纪的美国,并不是只有美国西部疆域才有拓荒者。很多作家远渡重洋,踏足欧洲乃至全球不同地域,开始美国文化精神上的拓荒,“其实,除了梭罗、惠特曼和艾米丽·狄金生,那个时代的每一个严肃的作家都曾经进行过域外旅行……只有19世纪的旅行者才有更强烈的激情、更亲密的个人需求等优势。”[4]19 在伟大的历程中,他们记录所见所闻,培养美国公民应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和国家认同感。美国19世纪主要作家域外游记状况如下:
欧文是美国域外游记早期写作集大成者。1820年,欧文《见闻札记》出版,这是一部既有高超的技巧,也有丰富想象力的作品。随后,欧文出版《格兰纳达征服史》(1829)和《阿尔罕伯拉》(1832)两部游记,它们重现西班牙古代摩尔人的传说,记下欧文在西班牙的难忘时刻。
1836年,朗费罗《海外见闻》出版,该书记录朗费罗在英国、法国、西班牙等国学习和旅游状况。朗费罗采取域外游记个人叙事策略,记录美国主流文化边缘的信息,提出美国民族文学面向世界文学以及融入世界文学的构想,这些与美国“大国崛起”、“民族复兴”等国家主义话语相吻合。
1837年,约翰·洛德·斯蒂芬出版《在埃及、阿拉伯·佩特拉和圣地的旅行札记》。它是第一部美国人关于近东的旅行见闻,描写埃及和阿拉伯的废墟以及近东的神秘情调,引发美国读者对于埃及、阿拉伯等地的想象。在这本游记的激励下,美国读者满怀仰慕之情来到巴勒斯坦朝拜圣地。尽管去西奈半岛和巴勒斯坦本土之间的地区旅游危机四伏,但是旅游者乐此不疲,他们旅游体验也随后出版,如《土耳其、希腊、埃及、阿拉伯佩特拉和圣地游记》(1840)。
麦尔维尔在《日记》中记述他于1849-1850、1856-1857年间在欧洲和中东地区的旅行见闻,行程几乎遍及欧洲。这些域外日记尚未整理研究。1876年,麦尔维尔的长篇叙事诗《克莱雷尔——圣地朝圣组诗》出版,这部叙事诗描写美国人克莱雷尔在巴勒斯坦古城废墟的见闻。梅尔维尔以圣地为舞台、以克莱瑞尔的圣地之旅为线,把各色人物串联起来,通过不同人物的内心独白、对话与争论,集中展现出各种不同信仰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人神之间的疏远与间离、以及宗教与自然和科学的对话。[5]116
1852年,科斯特的《叙利亚之行》出版,该书记叙作者在叙利亚和中东部分地区的旅行。科斯特认为与美国相比,耶路撒冷人缺乏较好的素质,耶路撒冷的土地令人失望,“这里的人不仅缺少文明,没有教养,而且没有信仰。”[6]190
1854年,斯托夫人出版《国外之旅的阳光记忆》,记录她在1853年的欧洲之旅。这本书是她在英格兰、苏格兰、法国、瑞士和莱茵河旅行的回忆录,其中包括斯托夫人写给朋友的49封信。该游记构成种族平等和解放黑人奴隶的文学影像,它在民族、种族问题上呈现国家认同意识与文学生产之间的切线,记录域外游记民族叙事中重要的国家元素,参与美国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建构,其作品对种族平等、民族认同观念进行艺术再现,并彰显出独特的价值取向。
1856年,53岁的爱默生出版游记作品《英国人的特性》,该书详细记录了爱默生在英国的见闻与思考,谈到了英国的国土、历史遗迹巨石阵和英国历史上的传奇人物等。
1863年,霍桑的《我们的旧宅》出版,收录了他登载在《大西洋月刊》上的有关英国的札记。《英国笔记选辑》(1870)、《法国、意大利笔记选辑》(1871)是在霍桑去世后出版的两本域外游记。
1867年,马克·吐温在美国一家的报纸资助下前往地中海地区旅游。他的《新天路历程》于1869年出版。该书折射出美国殖民扩张主义思想,呈现出美国人的文化优越感以及对异域文化的鄙视。早在1866年,吐温作为记者来到夏威夷参观,他的所见所闻编辑成《夏威夷来信》(1937)出版。1894年,马克·吐温出版《傻瓜威尔逊》,其中也描写夏威夷、新西兰、澳大利亚、印度和南美等地状况。1897年,《赤道旅行记》出版。这部游记是吐温写作的一个重要转折,谴责美帝国主义对殖民地人民的压迫。
威廉·迪恩·豪威尔斯几乎遍访整个欧洲,写下《意大利之旅:从威尼斯到那布勒斯以远》(1867)、《熟悉的西班牙旅行》(1869)等游记。豪威尔斯的欧洲游记引发19世纪后期的美国人到欧洲旅行的热潮。
1869年,亨利·詹姆斯独自去欧洲各国游历。随后,他出版《跨大西洋见闻录》(1875)和旅游小说集《罗得里克·哈德孙》(1875)。他的《法国掠影》《英国风情》《意大利时光》随后也相继出版。
19世纪美国域外游记很多,但是编辑出版的非常有限,我们针对以上域外游记的国内外研究展开考察,期待突破主流文学中心主义话语权,建构边缘文学在国家民族文学中应有的地位。
三、国外关于美国域外游记研究状况
美国人对于旅行的热爱来源于他们对平庸生活的厌恶,这种热爱已经升华为“美国经验”。当下,这个“美国经验”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如《美国游记中的国外文学》(1995)《旅行南方:旅行叙事与美国身份的建构》(2005)《在历史和浪漫之间:19世纪初美国关于西班牙的旅行写作》(2005)《到国外去:十九世纪美国文化中的欧洲旅行》(2017)等研究成果相继出版。根据笔者收集资料,国外关于美国域外游记研究主要特色如下:
首先,在文化批评的视角下,西方学界研究美国人的圣地游记,对圣地游记蕴含的殖民话语展开批判。域外游记的综合性为文化批评提供了有利的切入点。国外美国域外游记研究揭示殖民扩张在整个美国文化中的重要性,也揭示美国中心论、美国优先、“美国梦”的影响以及殖民话语的内在矛盾,如《美国旅行写作中的圣地文学1790-1876》(2007)审视19世纪美国作家在巴勒斯坦的旅行以及美国与中东复杂、矛盾的文化政治关系。该书第一章追溯美国作家对中世纪巴勒斯坦的向往;第二章研究新教徒对巴勒斯坦的宗教崇拜,旅行者描述他们想象中的圣经景观,而不是他们实际上观察的巴勒斯坦。第三章论述旅行者的游记写作是出于宗教目的,误读巴勒斯坦的文化传统。[7] 《美国人的巴勒斯坦》(1999)研究指出:美国在占领夏威夷、波多黎各等其他殖民地后,从新殖民国家转入帝国主义的行列。美国人圣地游记体现帝国殖民话语权,强化美国人的自身价值和文化归属,是美国殖民主义意识形态的载体。[8]7 弗科斯坦在《麦尔维尔的东方》(1961)中研究麦尔维尔对埃及、土耳其、巴勒斯坦等地的兴趣,探究麦尔维尔的近东情结与当时美国作家的东方话语的关系。[9]3 富兰克林·沃克在《亵渎的朝圣者》(1974)中提供麦尔维尔和马克·吐温在圣地游历的重要历史资料,但作者没有对19世纪美国人的宗教狂热与殖民经历的关联性进行分析。《目睹希望之邦——19世纪美国人与圣地》(1993)一书别开生面地研究19世纪美国人的圣地狂热与殖民话语的关联性。[10]
其次,帝国叙述中“帝国天下”的想象:19世纪美国域外游记是在“美国精神”鼓舞下,传达美国的民主理念和新教资本主义理想价值观,彰显美国人坚信的“明确使命观”。弗格森在《巨人:美利坚帝国的代价》(2004)中指出:美国这个“悖论社会”通过自我与他者间的价值对照来维持文化的自我认同,而这种对照在域外游记中体现得非常明显。[11]4 在《美国游记与帝国》(2009)一书中,罗林斯概述亨利·詹姆斯在英国和意大利旅行写作,以及美国场景中的帝国主义与美学之间的关系,还有詹姆斯对大英帝国的矛盾态度等。[12] 在帝国叙述视域中,美国域外游记通过描写一个愚昧、败落、边缘、臣属的异域他者,来建构一个繁荣、富强、中心、宗主的美国。显然,域外游记研究揭示美国殖民主义扩张在整个美国文化中的重要性,也揭示美国中心论、种族主义的消极影响。其实,每一个国家都从自己文化立场看世界,以本国的特色为骄傲。但,在文化领域中,多元是一种常态,融新才有可能。
再次,研究具有跨学科特色。比较文学界对域外游记研究非常关注,如苏珊·巴斯内特指出:个人对异域的游记写作常折射出自己所属文化的取向。[13]9320 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学界主要从文化意识投射、他者化再现和异国形象视角阐释域外游记,不断地再现游记文学的政治倾向,这些研究都体现跨学科研究的特征,如《写作、游记和帝国》(2007)论证人种学、旅行写作和帝国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从人类学视野研究游记和帝国之间关系,这确实是一种独特的批评方法。[14] 《英美作家南太平洋群岛游记中的疾病、种族研究1870-1915》(2009)指出,在十九世纪,杰克·伦敦、探险家詹姆斯·库克、博物学家达尔文和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都曾来到南太平洋群岛,记录这个地区流行病蔓延,天花、肺结核、梅毒和麻风病泛滥,土著居民人口日益减少。该书作者运用后殖民理论分析南太平洋群岛被帝国主义化的进程。[15] 類似的代表作还有《帝国之眼:旅游写作与跨文化研究》(2007)《旅游写作与帝国:后殖民理论的过渡》(1999)。
博士论文选题也有从跨学科研究域外游记,如《焦虑之旅:美国游记写作中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身份建构》从心理学和政治学的视角研究指出:游记写作表面上讲述悠闲的旅行,令人难忘的风景和意想不到的冒险,其实,部分旅程是为逃避美国日常生活的负担。美国旅行者面对不同于自己的国家风景,经常表现出如何解释这些场景的焦虑,对这些空间和现实观念的差异感到痛苦与绝望。美国旅行者似乎相信个人和民族身份是脆弱的,往往会采取措施来保护自己。因此,他们的旅行叙事可以确定为焦虑的旅行,解决的方法在于接受差异,宽容对待所遇到的一切事物。本文还分析亨利·詹姆斯在欧洲的旅游方式。[16]
四、国内关于美国域外游记研究的考察
如果说20世纪80年代旅行文学研究才开始受到英美学界的严肃对待,并成为人文社会学科的重要研究对象,那么中国在此领域研究似乎更要滞后。当前,关于英国的域外游记研究在国内已有专著出版,但美国方面几乎没有。尽管如此,国内对19世纪美国域外游记研究也形成一定的特色:
第一,跟踪学术前沿,批评美国圣地游记中的霸权主义思想。王建平指出美国圣地游记文学体现美国人对近东的文学想象。王建平以圣地游记文学切入“美国与中东”关系的讨论,阐释美国文化对阿拉伯文化的误读,力图寻找隐匿在误读背后的帝国书写符号,从文化上解读地缘政治背景下美国与阿拉伯世界的冲突。[17]96 美国圣地游记文学特殊的文化意义在于表达美国社会的核心价值观。王建平认为吐温作品中“明确使命观”思想与19世纪美国社会状况、文学审美观念和种族意识有密切联系,《夏威夷来信》可以为探究吐温在帝国、种族问题上思想演变的轨迹提供线索。[18]135 美国部分人的欧洲之行,尤其是那些具有文学和艺术气质的美国人,踏上欧洲则为了文化的朝圣,参观文化古迹,提高文学和艺术创作修养。与其他美国人的欧洲旅行相比,那些到以巴勒斯坦为代表的中东国家的旅行则带有东方主义的帝国思维。
杨金才认为麦尔维尔的“波里尼西亚三部曲”再现波里尼西亚的殖民历史;麦尔维尔的作品既有南太平洋土著人的“愚昧世界”,也有西方文明人的社会,但麦尔维尔始终保持美国“白人优越感”。杨金才指出麦尔维尔笔下的异域是帝国主义的一种想象结构。正是这种异域的想象才使得当时殖民主义者的自我认同得以进一步确认和巩固。[19]67 陈晓兰从旅行写作与帝国叙述、旅行写作史的建构、旅行写作的真实与虚构三个方面探讨国外的美国旅行写作研究。她认为西方旅行写作研究主要关注旅行写作的修辞策略、话语体系及其文化再现与帝国知识生产、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考察欧洲与他者相遇的历史经验及其对于“异族”的发现、观察、解释与再现。[20]153
第二,形象学视域中域外游记研究。卡雷认可形象学是研究各种游记的方法。中国学者孟华在《他者的镜像:中国与法兰西》的“游记研究”部分,以形象学视角讨论17至18世纪法国人的中国游记,以及清朝中国人的旅法游记。王传顺在研究19世纪美国圣地游记中的贝都因人时,指出他们都被描绘成恶魔的形象。他认为这种印象的形成除了贝都因人自身的民族传统和部落特性外,还有文化和经济的因素:如基督教文化观念、东方修辞和东方想象等,贝都因人是被重新建构的,是盎格鲁-新教文化视角下的误读与建构。[21]90 其实,在19世纪美国圣地游记里,贝都因人的恶魔形象颇为普遍,如布朗的《尤瑟夫》(1853)、普莱姆的《圣地漫游记》(1857)、马克·吐温的《傻瓜国外旅游记》(1869)等作品都不同程度地描述贝都因人的形象特征、生活习性等。
国内学者也研究19世纪美国三位作家贝亚德·泰勒(Bayard Taylor)、詹姆斯·威尔逊(James Harrison Wilson)和艾丽查·西德莫尔(Eliza Scidmore)的中国游记,力求呈现中美接触早期美国游记中的中国形象以及这种形象在美国自身文化身份建构方面所起的作用。三位作家的中国游记中经常出现的一个主题便是愚昧与肮脏。中国文化因其“落后与缺陷”需要拯救,中国人也被视为麻木堕落的群氓。中国是古老文明与当代落后性的结合体,是西方落后的“他者”,是需要西方“文明教化”的地方。[22]146
第三,殖民主义理论视角下个案研究。域外游记有教育启迪的作用,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性。王小伦认为“大部分当代西方游记研究属文化批评。受后殖民理论影响,文学评论家用福柯和萨依德的理论分析殖民地时期游记中的种族主义和欧洲中心论。从思想内容、文学形象、语言逻辑等各种角度揭示文本与殖民扩张的关系。”[23]56 杨金才就是采用后殖民主义理论为视角,通过具体的文本分析阐述英美旅行文学的东方主义文化特征。美国游记通过美化环境,制造想象,赋予景物以丰富的物质涵义,使笔下景色具有美国文化特色,从而以西方文化为价值尺度,用一种形象而系统化的言说方式建构他者的东方主义文化体系。[24]79
五、未来研究趋势的展望
域外游记文学是一个独特的、包容性的文学范式,有多种叙事声音、文学风格、话语层次和题材类别,也有不同的叙事模式。但是,游记文学“绝不可能是客观存在的。这些文本始终是一种感知的表现,因此,它有一个显著的主观性元素包含在内。”[25]242 既然如此,游记作家的主观性因素将会是学者探究、分析作品时保持清醒的认识。美国作家对行旅过程和异邦见闻的描述,构成美国文学一个显在的写作向度,也为现代域外游记文学的兴起储备思想与文化势能。
国内学界已经融入美国主流文学“旅行主题”研究的潮流,如张跃军研究惠特曼《草叶集》的旅行主题(2008),袁先来研究美国文学中旅行主题的文化寓意(2010),田俊武研究霍桑的“黑夜旅行”(2017)等。国内学术界对美国域外游记的研究虽然不能说还是一个空白,但离系统完整的评介差距甚远,研究力量不足问题凸显。国内不同时期的美国文学史也没有另辟章节介绍域外游记的成就。迄今为止,国内学者编写出版的外国文学研究专著基本上没有提到域外游记,更没有全面、系统研究域外游记的专著问世,国内博硕论文尚未涉及这个学术领域。这种状况不利于学界客观地评价和掌握美国文学发展的态势,也不利于当下我国外国文学教学和学术研究,以及学科建設与学科长远发展的基础性问题。因此,本文认为:国内学界在以下方面可以深入研究:
域外游记文学作为想象国家、想象世界的一种方式,对于民族身份的确立与现代国家认同的形成有着重要的作用。美国作家通过域外游记中历史记忆叙事,潜意识地影响其他族裔读者,增强美国历史认同,最终实现培育美国公民的国家认同。域外游记历史记忆叙事可以成为研究主题之一。
美国民族认同是通过对民族信念(自由、平等)的教育慢慢达成共识的。域外游记民族叙事正是美国民族认同的体现,是实现美国公民教育的载体。因此,域外游记中的民族认同可以成为研究主题之二。
美国作家意识到美国文化中隐含着一股潜流,即到欧洲去寻找精神的祖先或文化遗产。文化认同是国家认同价值生成的基础。自从独立革命伊始,美国面临着一个在文化上寻求身份、确认美国文化认同的时代。美国作家在域外游记个人叙事中强化盎格鲁—新教文化的同时,也在建构美国多元的文化认同。域外游记个人叙事可以成为未来的研究主题之三。
19世纪的美国处于社会转型时期,同时期的域外游记反映作家们对美国的国家想象,记录他们在文化融汇活动中的心灵历程,拓展并丰富美国文学的表现视域和创作题材,对此研究能够体现域外游记叙事独特的学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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