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丹
摘 要:《可爱的骨头》是美国新生代作家艾丽斯·西伯德的小说处女作,它非传统的的叙事模式和独特的人物形象塑造方法,需要读者不断打破头脑中的认知图式才能完整构建小说的故事世界,但是读者在建构故事的过程中,不仅可以加深对小说主题的理解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延长审美时间。本文从认知叙事学角度出发并结合图式理论分析读者对小说中的叙事图式、人物认知图式和图式映射的建构过程,揭示叙事的交流和认知功效。
关键词:《可爱的骨头》;认知叙事学;认知图式
一、引言
认知叙事学作为后经典叙事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将叙事学和认知科学相结合,它主要是研究叙事结构(及语法)和读者阐释背后的“普遍”认知规律,致力于探讨叙事与思维或心理的关系,研究读者如何在大脑中构建故事世界。值得注意的是认知叙事学虽然强调从读者角度研究叙事,但其重点并不在读者的阐释, 而是强调读者如何产生这种阐释。要实现对读者认知过程的研究,认知心理学中的图式理论可为我们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支撑。关于图式的概念在1781年德国哲学家kant就已论及,kant将图式理解为“是连接概念与感知对象的想象结构,是建立概念与物体联系的手段”[1]55。1932年,英国心理学家Bartlett在其著作《记忆》(Remembering)中将图式定义为“人们过去的经历在大脑中的动态组织,是一种积极的发展模式。他认为人的记忆可以将信息和经验组织成认知结构,形成图式存储于人类记忆当中,新的经验在此基础上被理解”[2]201。因图式理论对人类认知的高度关注,至20世纪70年代以来图式理论被广泛应用于语言学、心理学、人类学、人工智能以及文学等领域的研究。例如在人工智能方面,1975年Minskey提出了“框架”(frame)概念,认为知识是以数据结构的形式存在于人的记忆中。而运用图式理论对文学进行研究最为著名的就是Guy·Cook,他在其著作《话语与文学》(Discourse and Literature)中指出“图式是一种在话语处理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思维表征”[3]11。Cook认为图式可以帮助读者理解语篇,与此同时语篇的主要功能就是改变读者头脑中原有的图式进而产生快感、逃避感、崇高感等。还有其他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运用不同的概念来阐释图式理论,如脚本、情景、方案以及模式等。但是无论何种方式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图式是作为一种经过抽象和概括了的背景知识存在于人们头脑中的认知结构”。[4]94简单来看,图式是指一个不断发生作用的既存知识结构,当我们遇到新事物或新知识时,这些新事物只有与头脑中已有的图式联系起来才能被理解。图式理论在读者的语篇理解的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读者在阅读文学作品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地将文本中所提供的信息与自己头脑中储备好的“图式”相联系,如果文本信息与读者头脑中的图式相吻合,那么读者为此付出的认知努力较少期望也就不高。如果文本信息不断打破读者的图式知识,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仅可以加深对文本的理解,而且一定程度上可以延长审美时间。
《可爱的骨头》出版于2002年,一经出版就广受好评,在《纽约时报》排行榜上高居榜首近三十周,连续在榜七十余周,被美国“每月读书会”选为推荐书。并获“美国年度最佳小说奖”,入选“英国年度好书大奖”。在法国《读书》杂志评出的“2003年二十本最佳图书”中名列第二。2009年由此书改编的同名电影上映,导演是曾执导过《指环王》的彼特·杰克逊。作者艾丽斯·西伯德曾在1999年将自己大学时代遭受强暴的经历写成自传《幸运》(Lucky)出版,曾被媒体誉为“最具潜力的作家”。《可爱的骨头》是其第一部小说,主要讲述了女主人公苏茜在14岁时就惨遭不幸去世,但是小说整体却是充满了家人以及朋友之间的关爱与温暖。作者通过对苏茜的家人在其离开后经历的一系列变化的细微描写,为读者呈现了一个原本快乐的家庭因长女的去世而分崩离析,再因家人之间的爱而重新成长的过程。国外学者对《可爱的骨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故事的主题、人物、与《幸运》的比较以及对小说的评论等方面。国内学者对其研究包括叙事修辞、圣经原型、意象分析、哥特元素及人物形象等方面。除此之外,《可爱的骨头》因其叙事技巧独特,引起了国内许多学者的关注。本文试从认知叙事学的角度出发分析读者对小说中的叙事图式、人物认知图式和图式映射的建构过程,揭示作者如何巧妙引导读者对作品结构、人物思维以及深层含义的理解。
二、读者叙事图式的建构:非线性叙事
Cook将图式分为世界图式、文本图式与语言图式,文本图式主要涉及读者基于已有的文本經验对语篇结构即文类和不同类型叙事的期待。Mandler也曾指出叙事图式是“读者的一种“心理结构”,由读者对故事将如何推进的一套期待组成”[5]18也就是指人们讲述故事时会遵循的一定结构,比如我们常见到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等。人们认知事物基本是按照事物自然发展过程的顺序,是一种线性的认知顺序,但在《可爱的骨头》中作者摒弃传统的叙事模式,打破原有的时间概念和线性叙事模式,使故事不连贯,情节不紧凑;场面来回转换,线索繁多,不断打破读者的“图式知识”,更新读者原有的知识框架,为读者搭建起一个与众不同的小说世界。
《可爱的骨头》开篇先为我们介绍主人公苏茜已被谋杀“我姓沙蒙,听起来就像“三文鱼”,名叫苏茜。一九七三年十二月六日,我被谋害时不过十四岁”[6]1。提及“谋杀”读者会不自觉地调动“文类图式”将其归类为侦探或悬疑类小说,这类小说一般遵循的叙事范式是:案发——探案——破案/解疑——结局。另外侦探小说通篇致力于寻找真凶,但是作者在交代过案发后(我被谋杀)在第二段却笔锋一转描绘了一些苏茜生前在学校的较为欢快的事“ 妹妹让我迷上了一个名叫希梅聂兹的西班牙诗人,我在初中毕业纪念册上特别选抄了他的一句话……伯特先生教生物,他喜欢抓起我们要解剖的青蛙、小虾,假装让他们在上蜡的铁盘上跳舞”[6]1-2。更是在第四段直接交代了杀害主人公的凶手“谋杀我的是我家邻居,妈妈喜欢他花坛里的花……”[6]2这直接打破了读者习惯的侦探类认知模式,不得不再开启一个抓捕凶手的图式:锁定凶手——寻找证据——抓捕——结局的文类图式。尽管苏茜在天堂以全知视角的方式告知了读者谋害他的真正凶手,但是小说中的其他人物并不知情,甚至连她的尸首在哪都毫无头绪,于是读者就又会跟随作者的节奏去探知如何锁定凶手。尽管警察对苏茜的案件依然毫无进展,但是父亲在偶然的机会巧合之下与凶手邻居一起搭了一座非洲“新娘帐篷”,父女之间强烈的心灵感应、邻居怪异的行为以及提到苏茜时的语气都使得父亲认定邻居哈维先生就是杀人凶手。读者看到这里抓捕模式已经开启,下一步就是寻找证据,在情节的推进过程中父亲一直在不断寻找证据,妹妹还因此只身冒险潜入凶手哈维的家里,取得了他的笔记本,在他的笔记本中画着杀害苏茜的地点和引诱苏茜的建筑物。按照传统小说的叙事结构,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最后凶手一定会被捕获或者受到严惩。但是当父亲将证据交由警方,警方不但没有识破凶手的谎言而且让凶手趁机逃脱,而且一直没有捕捉到他最后他也只是死于一场简单的意外,因此抓捕图式也被打破。读者开启两种侦探小说主要的结构类型,最后都依据文本信息打破图式重新建构,这使读者不仅在一定程度上延长了审美过程,而且更加领会作者并非简单地讲述了一个悬疑破案的故事而是更加强调如何面对失去的亲人和珍爱身边的亲人。正如苏茜对母亲“逃离”归来后听到有关凶手哈维消息时的描绘:“对母亲而言,与其将她的生活执着于将哈维先生逮捕归案,看到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倒不如让这个人完全从记忆中消失,学会在世上过没有我的日子”[6]303。母亲因我的去世选择远离家庭独自一人去了遥远的地方,多年后在听到父亲病重的消息时及时返回。此时的她明白苏茜再也无法回来但是她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而泯灭了对家庭中其他成员的爱。
除此之外,小说中叙述时间也是非线性叙述,“所谓的被叙述时间又称为故事时间,是指叙事性作品中一系列事件按其发生、发展、变化的先后顺序排列而成的时间,而叙述时间又称为文本时间,是指叙述文本中呈现的时间状态”[7]187传统小说中文本时间和故事时间是一致的,是一种线性时间。但是在《可爱的骨头》里作者将主人公被害时、被害前和被害后发生的事件杂合在一起,读者若想要还原故事的原貌必须整合这些破碎的片段。作者有意使用这种叙事手段达到陌生化的效果,这让读者付出了较高的认知努力但与此同时也一直吸引读者继续阅读并且加深了读者对小说主题的理解。
三、读者对人物的认知建构
人物理解是认知叙事学研究的重点之一,Semino、Pamler和Gulpeper等学者都在图式理论的基础上对人物认知进行了研究,其中“卡尔佩珀(J. Gulpeper)在借鉴范·岱克(Van Dijk)的认知表征模式的基础之上,建立了文学人物的认知模式”。[8]41卡尔佩珀的人物认知模式强调读者对人物的认知是文本信息和读者原有知识相互作用的过程。这种模式有五部分组成:背景知识;情景模式;文本基;表层结构;阅读控制系统。其中背景知识是指读者头脑中原有的图式知识,读者对人物的第一印象往往受其影响。比如提到模特这个职业,读者不自觉地会将其与姣好的外形相关联;情景模式是背景知识和文本信息共同作用的结果,是读者对人物行为、情感、社会关系等的推断;文本基指读者从文本中推断出来的对人物的结论;表层结构指读者在文本中读到的关于人物的表达形式;阅读控制系统指读者的阅读动机,该动机影响读者愿意付出的认知努力程度。“读者对人物的认知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信息在阅读控制系统的总体调配下由四部分共同参与”[9]124。运用Culpeper的这五种人物认知模型对小说中的主要人物——苏茜和苏茜母亲进行分析,能够更清晰地探究读者对两位主要人物的认知过程。
(一)苏茜——“鬼魂”图式的建构
苏茜被害后灵魂进入天堂,在天堂里所有梦想都可以成真并可以观察世间的一切,并且拥有可以回到过去的能力,唯独不能回到人间与家人重聚。“我希望哈维先生以死赎罪,也希望自己活着,这是我最期盼的梦想,但却无法实现”[6]17。苏茜死后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有意识地停留在天堂和人间的交界处观察家人和朋友的生活。此时读者会不自觉地启动“鬼魂图式”,在中西方文化中对鬼魂都不陌生,文学作品中关于鬼魂的描述不胜枚举,例如《哈姆雷特》和《牡丹亭》等。尽管鬼魂的形象不尽相同,有慈眉善目的善鬼也有凶神恶煞的恶鬼,但是无论哪种鬼魂的出现大多有两个功能:以某种方式显现向在世的人传递信息或者是解决恩仇。因此读者会很容易认为苏茜会以“鬼魂”的方式出现和父母好好告别并为警察提供线索抓获凶手。随着文本信息的提供,读者会发现苏茜和父亲之间有很强的心灵感应并在父亲面前显现了一秒钟。鬼魂图式加上文本信息的提示就会激发读者的“人物印象的情景模型”使读者更加相信苏西会再次跨越界线来到人间与亲人相见。由此读者也得出苏茜很可能会出现凶手会被逮捕的“命题结论”。随着苏茜父亲一直反复强调的“苏茜从未离开过”以及露丝的对苏西灵魂的特殊感知(人物表达形式的表层结构),让读者更进一步相信自己的推论。但是随着小说的不断推进,苏茜的灵魂真的附身到了她的朋友露丝身上,但是她并不是急切地告诉别人凶手的藏身之所也没有回家与父母会面,而是选择和她在世时喜欢的男孩在一起体验未曾体验过的生命。因为她知道在她离世之后家人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她此时已经明白家人不能因为她的离去而永远处于痛苦之中:“没有我,他们依然可以活的很好。我的死最終造就了家庭的融合,犹如身体上的骨骼,尽管有了缺失,但在不可知的未来终将长出新的骨干,变得圆满完整”[6]337。苏茜的家庭就像完整的骨骼,而苏茜就是缺失的一块骨头,整个家庭因她的缺失而分崩离析,但是在亲人之间爱的相互扶持下,他们不断地调整自己慢慢学会带着这种缺失坚强活下去。而苏茜也明白了她和亲人之间的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但是永远都不会消散。至此读者对于苏茜想返回人间和父母相见和惩治凶手的”认知图式”也被慢慢消解,取而代之的是对小说家庭这一主题的理解:爱让家庭成员共同成长。
(二)苏茜母亲——母亲图式的颠覆与回归
故事开始母亲的形象是“过生日女孩的妈妈,快乐小狗的主人,好好先生的太太”[6]43。母亲因“我”的离去而痛苦不堪,当文本信息与读者头脑中的某一图式相契合时,读者会不自觉地会把现实生活中对人或事物的理解带入到对文本的理解中去。因此读者会很自然地将母亲的形象与头脑中的图式进行匹配开启“母亲人物图式”即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热爱家庭疼爱子女的好妈妈。但是随着文本信息的逐渐增多,读者发现母亲有她神秘和不为人知的一面,其做出的不寻常举动使得母亲这一人物形象不断颠覆读者对她的印象,原有图式被迫打破。比如在父亲受伤住院时出轨赖恩探长借助身体逃离心灵的伤痛。而后断然离开丈夫和仅四岁的儿子独自一人前往加州。作者用这种不连贯的信息描述人物,就会给读者的阅读造成一定的难度,阻碍其将头脑中的母亲图式信息与文本信息相匹配,迫使读者更加依赖文本基。读者在表层结构上也可发现母亲的变化,父亲去捉拿他自认为杀害他女儿的凶手而被误伤时,妹妹担心父亲出事向母亲求助,母亲却说“该死!”“他跑去找那个男人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时间一到,他自然就会回来”[6]149。原本慈爱的母亲为何变得如此冷漠,读者通过苏茜的全知视角可以探知母亲变化的深层原因。母亲不仅漂亮而且是学校的高材生并且顺利的拿到了英语硕士学位,为这个家庭牺牲了自己成为教师的梦想,孩子们的接连出生使得丈夫对她的关怀也逐渐减少,最终因女儿被谋害后爆发了所有的情绪。但是在小说结尾,出于对在世孩子们和丈夫的爱,她选择了重新回归家庭,坦然面对失去长女这一事实,作者对其的认知也回到最初的母亲图式中。控制系统对语篇的整个理解过程起监控作用,对一个人物付出多大的认知力就受该系统的影响。苏茜母亲就需要读者较高的认知付出,在原本图式被打破的情况下重新开启另一个图式,最后又回归到第一个图式中。在这个过程中,读者可以更清晰理解母亲在痛失亲人后不知所措最后又在爱的感召下回归家庭的形象。
四、图式映射
认知叙事学不仅使用图式理论来研究“故事图式”和“叙事理解中的图式层级结构和类别”,而且在图式理论的基础上产生了“映射”、“文本世界”、“语境框架”等概念探究读者对文本意义的认知过程。G.福康尼(G. Fauconnier)将“映射”看作用来解释文学隐喻和自然语言语义推理的普遍机制。他所提出的图式映射,是指“将一个普遍的图式、框架或模式中用来在语境中构建一个情景”[10]11。也就是指“读者利用抽象的图式、框架或模型来理解话语,是认知图式自上而下的投射”[11]30。Fauconnier举了一个生活中的实例来解释图式映射:例如人们在理解Jack buys gold from Jill这句话时,人们需要启动有关买卖的知识图式,关于买卖的图式通常是由以下空档所组成: 买者、卖者、商品等,Jack、gold和Jill分别和它们形成对应关系,也就是说Jack、gold和Jill分别被映射到买卖图式中的买者、商品和卖者三个空档中去了,它们彼此间形成了图式映射关系[10]12。
利用图式映射的我们可以更好地分析读者对文本深意的认知过程,在《可爱的骨头》中,如果把苏茜被谋杀看做一个“谋杀”图式,那么该图式的三个空挡就是被害人、杀人者和杀人原因。按照小说的表面意思我们可以将以上三个空挡填上被害人——苏茜、杀人者——哈维和杀人原因苏茜的性别和年龄。然而这只是作者想向读者反映社会中女性遭受残害时的弱势地位以此感叹女性的无助,那么谋杀的第二次图式映射就是被害人——女性、杀人者——男性、杀人原因——女性的柔弱。第二次的图式投射才是作者想要表达的真正意图,借此引起读者对女性和儿童遭到性侵这一问题的更多关注。尤其是从苏茜身上更能反映出父母以及社会对儿童和青少年安全教育方面的疏忽,苏茜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听父母话的乖女孩,天真又善良。哈维先生引诱她到玉米地时,她觉察出了异样但是却因为可怜他而没有及时逃离,“在健康教育课上我听老师讲过这类人,这样的男人没有结婚,每天晚上吃冷冻食物,他们生怕拒绝,连宠物都不敢养,我真替他感到难过”[6]8。无论是家庭教育还是学校教育都会强调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但却忽略了熟识人犯罪的概率更大。正如心理畸形的哈维先生,依靠定闹钟提醒自己何时拉开窗帘何时关灯等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但他却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残害小女孩的杀人狂魔。苏茜也是因他是邻居才会没有按耐住好奇心跟着凶手走进了他事先建好的地窖,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把母亲的逃离看做一个“逃离”图式,这个图式的三个空挡是逃离者、逃离对象、逃离原因,同样根据小说内容我们可以填充为逃离者——母亲、逃离对象——丈夫和孩子们、逃离原因——失去长女。但是通过第二次图式映射我们可以看到逃离者——被束缚的女性、逃离对象——家庭和逃离原因——家庭矛盾。母亲因为孩子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在家庭遭到变故时后忍受不了双重压力而选择离开。在原本看似幸福家庭里,其实也是暗波涌动,读者在此也能看到女性尤其是知识女性所面临的事业和家庭相矛盾的问题,同时也说明了家庭对于女性来说既是庇护所但同时又对其有一定的束缚。
五、结语
亲情与死亡是文学永恒的主题,艾丽斯·西伯德运用独特的叙事技巧和人物塑造方法为我们谱写了一首伟大的亲情赞歌。通过分析读者对《可爱的骨头》非传统叙事结构的认知过程,可以发现小说并不单单是一个悬疑破案的故事而是更加强调我们该如何面对失去的亲人和珍爱身边的亲人。同时对主人公苏茜和苏茜母亲人物角色的认知过程的探讨,让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爱这一主题,爱是治愈创伤的强大力量,是爱的力量再次让支离破碎的家庭重归完整,也是爱的力量让苏茜对死亡有了更多思考。文学是现实的写照,苏茜被谋杀事件和母亲的逃离所映射出的少女被侵害和现代女性所面临的种种问题,更是值得我们每个人认真思量。在认知叙事学的基础上对读者认知过程的分析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清晰地理解人物形象以及小说的主题意蕴,而且在这些认知过程中,作者、读者和文本也在认知的变化中得到了很好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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