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深供水工程:改写香港“水荒”的历史

2019-09-10 07:22李祝姮
新华月报 2019年4期
关键词:东江江水供水

李祝姮

自1965年以来,当时全国规模最大的跨流域调水工程―东深供水工程,彻底终结了香港严重缺水的艰难局面,为香港解决基本民生问题和经济的飞速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至2017年12月,工程累计对港供水240亿立方米,相当于搬运了1个半洞庭湖的水,占香港总用水需求的75%。那一道流淌不息的清冽东江水,化身为粤港两地紧密协作、携手同行的情感纽带,诉说着“共饮一江水”的同胞情谊。

老一辈香港人的“制水”记忆

很多上了年纪的香港人,对20世纪50至60年代香港频频发生的水荒印象深刻,以至于产生了一些诸如“制水”“楼下闩水喉”之类的流行词。

香港是一个典型的资源匮乏型城市,虽然背靠大陆、三面环海,但因河流和地下水稀少,老百姓就只能“看天喝水”,以山涧水和雨水作为主要淡水补给来源。但下雨存在着旱涝不均、冬夏不均的问题,在降水稀少的年份或季节,水荒就时常发生。历史上,香港曾于1902年、1929年发生严重水荒,造成了较大损失。

“二战”过后,内地移民大量涌入,香港人口迎来了一个急遽增长的时期,从1945年的60万增至1963年350万人,加之香港加工出口贸易兴盛,这些都对用水提出了极大的需求。然而天不遂人愿,从1962年年底开始,香港出现自1884年有气象记录以来的最严重干旱,并一直持续到1963年,连续9个月都没有下过一滴雨。一时间,山涧水断流、山塘干枯、田地龟裂,香港陷入了极度缺水状态中,供水极为紧张。对此,香港政府决定“制水”,只在规定时间内供水。开始时为每天供水4个小时,随着旱情的延续,到1963年6月1日起,变成每4天供水4小时。一时间,香港街头传唱开这样的童谣―“月光光,照香港,山塘无水地无粮,阿姐担水,阿妈上佛堂,唔知几时没水荒”。

每到供水日,住在楼房的家家户户同时开水龙头放水,因水压不足,楼上的用户往往放不出水来,只能扯着嗓子喊“楼下闩水喉”,意思为楼下用户先关一下水龙头,让楼上的先接一点水。街头的公用水龙头每2天供1次水,每次都会排起长长的队伍,家家户户把能盛水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来,一家老小统统出来排队。还有的挑着水桶,到还能供水的水库取水,这些挑水的人大多是家庭妇女。

那段时期,楼上楼下的没少为放水的事情争吵,排队取水的没少为谁先谁后争吵,甚至有恶霸持械占领水龙头收费,为了抢水大打出手。为此,香港警察常常要出来维持秩序,还打起了“街坊轮水请守秩序”的大幅标语。有人分析说,今日香港极为盛行的排队文化,就是来自于当年制水、取水的经历。

正因为水来得极不容易,用法自然也极为讲究。人们每天洗脸刷牙,只能用一小杯水。炎热的夏季要洗澡,一盆水一家人轮着用,最后的污水也不能倒了,还要用来洗衣服,最后再冲厕所。因为极度缺水,市民的卫生条件不断下降,霍乱、疟疾等疾病肆虐,数百人被送到了医院救治,一时间“香”港变成了“臭”港。约有20万人受不了缺水的苦,逃离了香港。

严重的干旱,也让工业生产遭受了严重损失,用水量大的制造业首当其冲。据香港媒体报道,香港织造业及漂染业减产三至五成,农业损失1000万港元,19个行业因水荒停产停工,损失达6000万港元,20万工人的生计受到影响。

为了缓解水荒,香港政府绞尽脑汁,想了很多方法对策。他们尝试过海水淡化、挖掘深井、修建水库等方法,但这些都是杯水车薪,并没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甚至民间各界人士也纷纷出来举行“求雨”仪式,也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眼见同胞深陷苦难,广东省政府主动提出,欢迎港方派船到珠江口无偿汲取淡水,广东将从各方面予以配合、提供方便。1963年6月开始,香港政府派出油轮到珠江口汲取淡水,至1964年3月,累计派运1100艘次,运送淡水30多亿加仑,解了燃眉之急,但这也并非长久之策。

那时的香港,龟裂的大地,干渴的市民,都迫切需要一泓甘霖。香港政府派出代表到广东省,恳请内地供应淡水,长远解决香港同胞的饮水难题。

被拖延的供水计划

其实,这一场水荒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早在1950年,就有香港企业家致信中共中央领导,反映香港缺水的问题,希望內地帮忙解决。中央政府和广东省政府对此十分关注,把对港供水上升到国务院议事日程,着手进行研究和先期准备。

然而,由于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东西方的军事对抗和意识形态对立日益严重,港英政府考虑其国际战略和外交布局,加之缺水问题还不甚紧急,时任港督葛量洪一直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并未给予积极的响应,对港供水的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情况直到葛量洪离任,柏立基接任港督后才发生转变。经过香港企业家不断上书港英当局,柏立基充分认识到,不解决供水这个短板软肋,香港的经济腾飞就无从谈起。特别是深圳水库的建成,已为对港供水提供了基础,粤港双方的接洽由此加速。

深圳水库于1959年11月动工,建设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向香港供水。因此,这个工程的建设规模很高,由广东省政府秘书长兼任总指挥,并有一个团的解放军参加建设,使整个水库建设队伍有极强的战斗力。

当时,除少量的压土机外,主要是靠锄头、铁锹、扁担和手推车等最为原始的工具。最开始时只计划用1万多民工,但为了赶在雨季到来之前完成工程,又在三天内紧急动员了2万多名民工赶到工地,使现场聚集起近4万名民工。新来的民工没地方住,只能搭建简陋的工棚,用稻草铺在地上,晚上打地铺睡觉。充足的劳动力很快就发挥了作用,1960年3月5日,深圳水库完工。

两个月后,香港政府派代表到深圳与广东省政府洽商供水给香港的问题。会谈相当成功,双方一拍即合,初步达成了深圳水库供水香港的协议。经过先后六轮会谈,当年11月,粤港正式签署协议,每年由深圳水库向香港提供2270万立方米(50亿加仑)饮用水,收费标准为每1千加仑收人民币1角钱。1961年2月1日,深圳水库正式向香港供水。

1963年香港大旱期间,深圳水库也竭尽所能,对港供水增加了317万立法米。但深圳和香港―样受着干旱的考验,本地群众生活、农业灌溉也急需用水,实在没有能力提供更多的水了。引进东江水才是解决香港水荒的治本之策,此时变得更为急迫。

翻山越岭而来的东江水

1963年夏,接到香港关于扩大对港供水的求助后,广东省高度重视,一面请示中央,一面派出人员到东江、深圳一带进行勘察,初步拟定了用东江水供应香港的三个方案。东江是珠江三条支流之一,发源于江西省的寻乌县,就地理位置而言,是珠江三角洲最靠近香港的水源地。

当年12月8日,周恩来总理出访非洲路过广州,广东省领导向他汇报供水方案,重点讲了石马河方案的优势和困难。中央研究决定采用石马河分级提水方案,不仅时间快,工程费用比较少,还可以结合农田灌溉,这样会提高农民的积极性。周总理当即决定,供水工程列入国家计划,中央人民政府拨出3800万元专款,由广东省承担兴建,有关省市和部门应大力支援。这样的金额,在那个年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足见国家对这项工程的重视程度。

石马河方案确定以后,粤港两地迅速进行两轮高效率的商谈。1964年4月22日,广东省与香港当局签订《关于从东江取水供给香港、九龙的协议》。协议规定,从1965年3月1日开始,广东每年供应香港淡水6820万立方米。这也就意味着,东深供水工程只有一年的施工期。

就当时的条件而言,这个工程的施工面临着很多困难挑战,最突出的就是要改造自然水利条件。人们常说水往低处流,石马河发源自深圳的大脑壳山,一路从高流向低,由南流向北,在东莞桥头镇注入东江。为了引用东江水,就必须让江河倒流,把取水点设在桥头镇,让东江水由北向南注入石马河,再经过长达83公里、累计8级提水站,水位提高整整46米,才能注入雁田水库,由库尾开挖3公里人工渠道,注水至深圳水库,再经过管道输入香港。

这样的工程,在世界范围内都堪称宏伟。那时的国家刚刚经历“三年自然灾害”,国力比较孱弱,不说别的,光做好这个工程设计都非常困难。广东省水利电力勘测设计院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水文资料的勘测和施工方案的设计。如今通过一些老照片显示,在条件十分简陋的屋子里,设计人员紧张忙碌着,画着各种施工图纸,墙上挂着的正是他们的设计理念―自力更生,又快、又好地完成工程设计,早日给香港同胞供水。

对于工程来说,一个利好消息就是在东江干支流陆续建成的新丰江、枫树坝和白盆珠三个大型水库,经过调节就能够确保东江水的稳定供应,即使枯水期也有了保证。

工程是从1964年2月20日正式启动的。“要高山低头、令河水倒流”,这可不仅仅是工人们的豪迈口号。从广州、东莞、惠阳、宝安等地征集的1万多名民工,在80多公里长的施工线上,展开了热火朝天的建设。当时机械化设备比较缺乏,很多工程都靠工人手提肩扛来完成,一些工程还得在水下5到10米的条件下进行,施工难度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工人中,还包括广东水电学院土木工程系的两个大四班里的80多名学生,他们是当年4月加入工程建设的。作为当时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他们和工人们一同吃、住在工地上,施工、测量啥活都干,付出了很多辛劳。

一年的施工期横跨了整个汛期,先后经历了5次台风、暴雨、洪水的袭击,给整个工程施工带来极大困难。特别是1964年10月13日,23号台风突然来袭,导致石马河出现了50年一遇的洪水,旗岭、马滩工地围堰先后3次被洪水冲垮。广东水电学院的一名大学生,在台风时不慎掉入7米深的工地,不幸去世。

险情最危急的时刻,工地里过万名工人主动组成抢险队,坚守着坝基和围堰,一旦洪水涨了上来就赶紧抽水,机器不够用了就靠人挑着桶来装,一旦发现围堰出现垮塌,工人们就想方设法堵住决口。一天一夜的鏖战过去,至14日早晨,水势逐渐平息,建设团队才获得了极为宝贵的喘息机会。

经过近一年的紧张施工,至1965年2月工程全面建成,投入资金3584万元,比原计划节省了200多万元,工程量包括240万立方米土石开挖和10万立方米的混凝土浇筑。2月27日,隆重的落成大会在东莞塘厦举行。港九工会联合会及香港中华总商会向大会赠送“饮水思源,心怀祖国”和“江水倒流、高山低首;恩波远泽,万群倾心”两面锦旗,表达了香港同胞對祖国和人民的感激之情。出席仪式的香港政府高官,都对工程赞不绝口,认为“这个工程是第一流的头脑设计出来的”。

3月1日,东深供水工程正式向香港供水,第一年的供水量就是当时香港所有水库水容量的2倍。在开闸放水仪式上,香港政府公务司官员邬立得表示,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能在一年内建成这样规模的工程,并且说,这个工程对港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巨大的保障,价值非凡。

也就是在供水首日,由香港导演、摄影师罗俊雄拍摄的纪录片《东江之水越山来》在港上映,迅速引起了轰动,创造了过百万元的纪录片票房新纪录。罗俊雄用2年时间,全程跟踪了工程从筹划到成功的全过程,刚刚经历水荒的香港人,这才知道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原来是这么一路翻山越岭而来的,感慨不已。

就连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也曾高度评价:“东深供水工程是关系到香港繁荣的特殊工程。”其实,对于粤港两地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工程。除了为香港居民提供生产生活用水外,这个工程还灌溉了沿线农田16.85万亩,排涝6000亩,并为深圳全市、东莞沿线八镇居民提供生活用水。用母亲河来形容东江水对莞、深、港三城的影响,应该是恰如其分。

“生命水、政治水、经济水”

东深供水工程,绝不仅仅是一个提供淡水的基础设施工程,还包含着很深的意蕴,体现了我国确保香港繁荣稳定的决心。

由于香港经济的快速发展对水资源提出了更大的需求,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东深供水工程进行了4次大规模扩建、改造,累计耗资76亿元。随之供水能力也逐步提升,从开通初期的0.68亿立方米,提高到现在的24.23亿立方米,其中,年供港量为8.2亿立方米,并可根据实际情况调节供水量,最高可达到11亿立方米,确保能够满足香港方面的需求。

东江水入港后,分为西、中、东三路输入香港各水库,然后再进入各水厂,供应全港市民的需求。随着东江水源源不断涌入,香港的水库容量就显得不够用了。1969年,船湾淡水湖投入使用,成为东江水在港的主要存储水库之一。这个淡水湖原本是一个海湾,三面环山,一面通海。香港当局大胆设想,在海湾中构筑堤坝,与陆地连接成密闭的湖泊,抽干海水后放入淡水。水庫总容量达2.3亿立方米,成为全球第一个建在海中的水库,也是仅次于万宜水库的全港第二大水库。开闸放水那一天,有很多香港百姓举家过来水中嬉戏,有的还在湖中张网捕鱼,收获颇丰。因为湖底泥土藏有盐分,这个淡水湖投入使用之初,水中都有股咸咸的味道。

为了确保供港水质,广东省先后为东深工程出台13部地方性规章,成立专门的水质保护监察机构,划定2800平方公里水源保护区。沿线各市在环保上投入了极大精力,也牺牲了很多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河源的新丰江水库是供港的主要水源地,他们先后拒绝了500多个总投资600多亿元的重污染工业项目落户,累计投入上百亿资金整治全市河流,还忍痛叫停了3条已开建的库区公路,转而采取投入更大、耗时更长的移民措施,为的就是防止“路通、林毁、水污染”。此外,沿线当地政府还沿着水库修筑十几公里的防护林,对库区实行全封闭管理,武警边防官兵30多年来坚持一天两次巡逻,有关部门每天对供港水质进行检测。作为世界工厂的东莞,在石马河沿岸建设12个污水处理厂,进一步提高了污水收集率,防止工业生产影响水质。

50多年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优先考虑香港供水一直是工程沿线各市的自觉行动。1991年,广东出现罕见的秋冬春连旱,旱情特别严重,东江出现建国以来最低水位,东深供水工程受到严重影响,难以同时满足莞、深、港三地供水的需求。为了确保对港充足供水,东莞、深圳的供水量只能调整和削减。

20世纪90年代初,新的危机出现了。由于东江遭遇过度采砂,河床下切,水位降低,在枯水期遭遇旱情,取水点难以取到水。1995年,东深供水工程实施了一次特殊的爆破作业,把泵站上游5公里的石头山彻底炸平,调用150多艘船只把石头投入河中。经过2个月的紧张施工,才把水位提高了。1996年,他们又在东江取水口临时筑坝,利用潜水泵协助抽水挺过难关。后面,工程建设方又兴建了太园抽水站,进一步降低抽水水位,即使东江水水位再低,一样能抽得上水,保证香港供水不中断。

由于工业的迅速发展,带来的弊端之一就是污染问题。东江水的水质也受到了波及。2000年8月至2003年6月,广东省投入49亿元开展了第四期东深供水改造工程,共有7000人参与施工,实现了从东莞桥头取水点直达深圳水库的封闭管道,从而彻底避免了工程沿线可能存在的污水扩散问题,确保供水水质优于国家地表水Ⅱ类水质标准。

绵延半世纪的同胞亲情

以水为媒,架构起了粤港两地互联互通、血脉相融的情感通道。几十年来,从香港政府高官,到港区人大代表、立法会议员,组成了很多个考察团、参观团,每年都要到东江沿线,亲眼看一看他们每日喝的东江水是从哪儿来的,切身感受内地为香港经济发展所做出的实实在在的贡献。2017年4月,由18名香港立法会议员、特区政府发展局官员及立法会秘书处人员组成的考察团,对东江供水进行考察。考察团详细了解了供港水价、水质、水量等问题。他们对广东省一直以来高度重视并采取多种措施保障东江水供港水量水质安全表达了感谢之情。

除了政府组织的活动外,民间也开展了形式多样的交流、资助活动。香港环保组织“地球之友”一再举办“饮水思源·东江行”活动,为水源地保护筹集资金,至今已在东江源地区植树18万株。“地球之友”副主席吴方笑薇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童年曾经历香港大旱。而东江供水工程建成后,解决了香港的供水难题,她说自己就是喝着东江水长大的。在她和同事的不懈努力下,东江源村建了五六十个环保厕所,村民们也改变了乱丢垃圾的习惯,现在每天都会有保洁员来回收、处理垃圾。

这些年来,关于东江水供港,在香港社会也存在一些不同的声音。有的用马来西亚为新加坡供水来比较,认为东江水供港的价格更为昂贵。对此,2015年时任特区政府发展局局长的陈茂波回应称,两者不能作简单比较。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两地是在1962年签订供水协议,为期99年,其间新加坡除了需要向马来西亚支付固定水价外,还需要就原水抽取设施所使用的土地,向马来西亚支付租金,同时须将部分经处理的水,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再卖给马来西亚,因此综合起来价格也不会低。

还有的观点认为,香港每年花费资金购买东江水配额,以这几年为例,每年购买的供水量上限为8.2亿立方米,但实际使用量却低于该上限,造成了浪费,应该用多少买多少比较合适。陈茂波指出,在考虑到近年气候变化和旱情的风险后,采用“统包总额”是一个更审慎和保险的供水安排。如果采用“按量付费”方式,广东省将难以保证香港可获得所需的供水量。“统包总额”订下的供水上限,目标是让香港即使在百年一遇的极旱情况下,仍能维持全日供水。过去10年香港的实际取水量,占协议供水上限逾8成半,其中在2011年更几乎用尽年供水量的上限。

这些年来,香港社会也在极力思考,在全球水资源短缺愈演愈烈的情况下,如何减轻对东江水的过度依赖。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环绕整个城市、随处可见的海水,积极发展海水淡化和再造水技术,开辟出新的水源。同时,香港政府也大力倡导节水理念,进一步降低人均用水量。

但至少在现有技术条件下,东江水依然是香港同胞的“生命之水”,依然是国家无条件支持香港的鲜活的事例。 (参考资料:广东省水利厅办公室《悠悠东江润紫荆》、罗艾桦《东江清流润明珠》、杨克《东江碧水的故事》等)

(摘自《看历史》201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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